“災難之後迎來新生,大火之後,一場春雨,草木萌發。”


    遠方傳來號角之聲,那是西王母國的逃難的人們回來了。


    “嗯......二黃,我是說,我是說娥皇怎麽樣了?”


    薃侯聽著遠方的號角,卻有些心不在焉,妘載大咧咧回應道:“好得很,我們昏了。”


    “什麽昏.....你說什麽,你們成昏了?!”


    薃侯大吃一驚,宛如一盆冰水從頭澆到腳後跟,她的神色頓時就不對勁了,拳頭捏起來又放下,最後隻能抓了抓自己的頭發。


    “這,真讓我意外。”


    薃侯心裏暗罵娥皇不講武德,居然搞偷襲,自己在西荒打仗多年,她那邊都完成了工作了,這可真是沒處說理去,果然是異地交友,最容易被人鑽空子。


    又問道:“這號角是什麽意思呢,你們不是剛才吃飯嗎,難道是要睡覺了?”


    妘載分辨號角:“不是,這應該是西王母國的人被找回來了。”


    “你之前不是告訴我,他們向西北方向走了嗎。”


    薃侯頓時高興起來:“是啊,她們回來了一定很高興.....”


    嗯,感覺哪裏不對勁。


    薃侯突然麵色一驚。


    現在出事情了!


    這可糟了,以前自己說,自己和妘載有婚約,算是借了勢當上聖女,隻是沒想到這些年經曆的事情有點多,她當上聖女之後能力受到肯定,還經常被西王母詢問這件事情,現在王母回來了,她冷汗唰的一下就下來了。


    如果等會王母看到妘載,問了這個事情,妘載說不知道,那自己不是完了?


    倒也不是說欺君罔上,這年頭根本沒有啥欺君的說法.....畢竟自己的工作績效都是實打實的,接著阿載的名頭,乘風而起也算是競爭手段......


    況且也不是真的沒有好感,要是沒有好感,誰願意說這種話呢?


    主要是抹不開麵子,要是被其他人知道,這個婚約其實是自己胡謅的,妘載早就是個有婦之夫了,那自己這臉算是丟幹淨了。


    薃侯看著遠方,居然陷入了長長的沉默,妘載對她道:


    “走吧,看看西王母她們怎麽樣了,這一次你立了大功,雖然你之前說,不想再當西荒的王,但西王母一定還是會依仗你的吧?”


    但是薃侯卻沒有動,反而是盯著妘載,心中思考了一會,終於仿佛是下了什麽決定似的,叫住了沒走多遠的妘載。


    妘載轉頭時,看她一步一步的緩緩靠近,而後在身前站住。


    她頓時咬了咬牙:“阿載,我問你一件事。”


    妘載眯著眼睛看遠方:“什麽?”


    “你要女人不要?”


    妘載頓時轉過頭來,用很震驚的眼神看著她,突然道:


    “你莫非是要因為救國之恩,要對我以身相許?”


    “.....你,就當是吧。”


    妘載:“那我還長得挺帥的,你隻要不說下輩子做牛做馬就是對我最大的尊重。”


    薃侯:“???”


    什麽玩意!


    薃侯無視了妘載的間歇性精神病,此時也算是沒啥顧忌了,當場道:“我聽說,帝放勳也有兩個妻子,姚重華也是一樣,你.....看看我合適麽?要不要考慮考慮?”


    她的眼中,甚至在這個時候,放出了一點點期盼的光。


    但妘載卻突然道:“果然如二黃所言!”


    薃侯不明白什麽意思,吃了一驚:“什麽?你什麽意思?”


    妘載道:“我在南方沒來之前,二黃和我說,如果我們這次打通了天穆之野,贏了這場大戰,救國的恩情下,你一定會提出類似以身相許的說辭,沒想到她真的很了解你啊!”


    說罷又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心中暗道,乾坤未定,你我都不是牛馬。


    薃侯頓時臉紅到了脖子根,她走了回去,回到了皮棚子裏麵,臨走前還讓妘載站在原地不許動。


    等了一會,薃侯回來,手裏拿著羽毛。


    “低下頭。”


    妘載不知道她要做什麽,薃侯卻把那根羽毛插在了妘載的頭上。


    青鳥的羽毛,隨冬天的北風呼嘯,薃侯撫摸那根羽毛,讓它安定不被風吹走,妘載摸了摸頭上的羽毛,奇怪道:


    “這是什麽儀式?”


    薃侯瞪了一眼:“閉嘴!聽我唱歌。”


    她張開口,這時候妘載才驚訝的發現:“咦,對哦,你的聲音怎麽不沙啞了?”


    “我遇到狐梁了,治好了我的嗓子,所以我才能成為西王母國的三青鳥之一,好了,不要說話,不要說話....”


    她開始歌唱,嗓音空靈婉轉起來,非常好聽:


    “賁其趾,舍車而徙,賁其須,賁如濡如。賁如皤如,白馬翰如,匪寇婚媾,賁於丘園,束帛戔戔!”


    “鳴鶴在陰,其子和之,我有好爵,吾與爾靡之。”


    她唱完之後,紅著臉孔,但是眼睛卻十分明亮。


    妘載不解,難以知道這是什麽意思,眼中都是迷茫,薃侯隻能生氣的解釋:


    “美麗的腳步,下車而行,美麗的胡須,美麗的水潤之體,美麗的肚腹,不加任何修飾的白馬也會如五彩的錦雞一般漂亮,這不是強盜,而是迎婚的人們,在丘原上獻來少少的布與皮。”


    “鳴叫的鶴兒在樹蔭,它的對偶應聲和鳴,我有美酒,你可否與我一起對飲?”


    “伏羲的儷皮之禮,你還不知道什麽意思嗎?非要我說的這麽明白!”


    就在妘載懵逼的時候,薃侯直接走上前,拽住了妘載的衣服!


    “狗阿載,你就說要不要吧!”


    薃侯的虎牙齜起來,眼中都是凶光,非常的暴力,直接憤憤不平的罵道:“要是三千年、五千年前,一棒子把你打暈了,直接給你搶過來,那是搶昏的時代,還用我在這裏和你磨磨蹭蹭的!還要我唱這些歌嗎!”


    “快說,你要不要我!”


    妘載被薃侯抓著,聲音非常的大,周圍的許多棚子裏都開始探頭出來,妘載連忙道:“要要要,你鬆手,鬆手。”


    “其實我這次來,就是衝著你來的!咱們也算相處很久了,隻是我覺得還沒到那一步!”


    薃侯這才鬆開手,踹了妘載一腳:“很好,你現在有兩個女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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