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卻是搖頭,坦然說道:“我的武術不如他。”


    “那你的意思是――”


    老人道:“身體就是容器,裝載著人的所有力量。我已經老了,體力跟不上去了,身體已經枯損,不是他的對手。”頓了頓,氣勢驟然爆發,指著李永堂堅定道:“我武術不如你,你武道卻不如我,你可服這一點!”


    李永堂被他的氣勢一激,眉頭緊皺,眯著眼睛,眼縫裏竟射出深深殺機,空氣中溫度似乎也降低了幾度。日本中年人立刻走過來,擋在老人麵前,警惕著李永堂爆起傷人。


    荊歌也站起來,四人對峙,荊歌笑道:“拳頭才是硬道理,說有什麽用?在我看來,武術卻是要比武道重要一點。”


    李永堂也哈哈大笑,道:“你不用再破壞我的武道意誌,隻不過癡長幾年罷了。”隨即吐出四個字:“你不如我!”聲音如錘,日本中年人悶哼一聲,退後了兩步,老人淡淡一笑,隻搖頭道:“在我心中,你不如我。”


    荊歌暗道:“鑽牛角尖!”又想:“吃個飯都遇到這樣的麻煩,明天之前,可別出什麽變數才好。”


    李永堂和老人都不再言語,各自坐下,李永堂繼續吃飯,老人繼續喝酒,仿佛之前兩人並未爭執過一般。


    荊歌本以為他們會打一架,見狀不由鬆了一口氣。


    如果是到這來旅遊,荊歌才懶得管他們打不打呢!隻是現在荊楚紅還在三煞宮裏等著自己,荊歌容不得生出變數,阻礙或是延長自己回去的時間。


    自從得到神瑛功法之後,這還是荊歌首次離開荊楚紅,短短十多個小時,荊歌就遏製不住自己對荊楚紅的擔憂和思念,這樣荊歌暗暗生疑:“難道是那雙修功法在作怪?”


    飯畢。李永堂叫道:“結帳!”


    年輕廚子走出來,笑道:“帳已經結了,不用再結了。”


    “結了?誰結的?”


    “就是對麵那位藤原老先生。”廚子指著剛才和李永堂爭執的老人說道。


    荊歌愣了一秒鍾,道:“結了就就結了吧!正好省了下頓飯的錢,走吧!”


    李永堂深深看了一眼那老人一眼,老人注意到他的目光,竟對他微微一笑。李永堂暗歎:“終是沒占到上風。”


    兩人正要離開,荊歌卻忽然將廚子拉出門口,道:“我想請你幫個忙。”


    “什麽?”


    “告訴我這些地方到底在哪裏?”說著,荊歌掏出手機,把那黑木家族的總部地址給他看。日文歪歪曲曲,根本看不懂。


    廚子在手機上看了幾眼,臉色忽的大變,驚叫道:“你們是黑木家族的人?”


    “呸!”荊歌道,“我是中國人!怎麽會跟日本人扯上關係?”心道:“姑且我也算是中國人吧!”


    “不是?”廚子狐疑地看著他。


    荊歌再次點頭。


    “不是就好。你們找黑木家族的人幹什麽?”廚子問道。


    “嘿嘿。”荊歌眼睛裏爆出一團精光:“知道太多了對你沒好處的!”


    終於問清楚了詳細地址,荊歌滿意地塞了一疊錢給那個廚子。荊歌雖然不懂人情世故,卻還是知道利益交換,給他錢也隻是為了換取情報。


    廚子眼睛裏閃爍了一下,笑吟吟地接過錢塞進兜裏退進店裏。李永堂皺了皺眉,道:“你不怕他回去告訴那兩個人?我看這廚子也不像是普通人。”


    “他也會武功?”


    李永堂搖頭道:“他的身體素質不錯,卻不是武術界的人。隻是我看他剛才的反應有些古怪,他別是黑木家族的人吧!”


    荊歌道:“應該不是。”


    “為什麽?”


    “直覺!”


    “……”李永堂白眼一翻,無話可說了。


    出了城,走回樹林裏,李永堂還是一副迷惑不解的樣子,荊歌笑道:“你還在想那個老頭啊?”


    “我總覺得事情有些蹊蹺。你看,我們就找了個不起眼的地方吃了個飯,就遇到兩個武術界的高手。這也太巧了!”


    荊歌奇怪地看了他一眼,道:“這也算奇怪?那我多管閑事,救你老婆,又被你老婆的弟弟揍了,然後又差點被你打死。那不也是太巧了?”


    李永堂見他舊事重提,長歎一聲:“沒想到我能在你手中救下的小風還是死於非命――對了,我還沒問你,上次我一拳把你打散了是怎麽回事?上次的你好象比現在成熟一些,樣子也不相同……”


    “問那麽多幹什麽?”荊歌心裏咯噔,暗道:“我還真忘了,他、陳明、陳欣琦可是親眼見到我的分身的!特別是陳欣琦,都見了兩次了!”轉念又想:“不過沒關係,隻要楚紅不知道,荊無命就不會知道……”至於知情的荊楚蘇,荊歌由於情愫影響,盲目使他認為她值得信任。相信她絕不會將分身的事情告訴荊無命他們。


    荊歌忽然轉過頭,下一瞬間,韓陽明就出現在麵前。荊歌心道:“雖然我神識能及時發現他,可身體卻怎麽也反應不過來。如果他要對我下手,我多半還是會死。唉!真恐怖!”


    荊歌雖然對韓陽明沒多大戒備,可這種不能掌握的人始終讓他覺得不舒服。就像普通人中兩兄弟,雖然互相沒有防備,可隻要一人手中拿了一把槍指著,另一人不說害怕,可心裏總會不舒服。


    把性命完全掌握在自己手裏,那樣的人才會真正感到安定。


    李永堂卻是在韓陽明出現之後的那一瞬間才發現他的存在,卻是比荊歌慢了一拍,驚訝的同時也是鬱悶:“怎麽我一點都聽不到他的響動?”即使正麵傾聽,李永堂也還是無法感應到韓陽明的呼吸心跳。他隻以為韓陽明肯定和荊歌一樣有異能,是用異能阻擋了他的聽力。如果他知道韓陽明就是傳說中的僵屍,根本沒有呼吸心跳,他心裏一定會再次嚇一大跳吧!


    即使是這樹林的範圍很小,荊歌也覺得十分舒服。他還沒有感覺到,自從他吃了黃天華給的那顆枯草之後,枯草給他帶來的某些變化。隻知道枯草讓他長大了。


    不說枯草帶給他傷口迅速的恢複能力,隻說他借草木學習斂息術時的快速,就足以證明那枯草的不凡。荊歌對樹木的喜愛在他看來是天性使然,其實大部分原因都是那一顆不起眼的枯草。


    黃天華何等身份,怎麽會哪些不中用的次品來敷衍荊歌這個半同類?


    坐在樹林裏,什麽都不坐,荊歌三人也都不會覺得無聊,靜靜地等待著天黑。


    覺得無聊的人,隻能說明他的心不穩。荊歌三人都不是這種人。


    終於到了半夜,月亮隻鑽出了一絲。街道上除了路燈,其它的照明也漸漸熄滅了。至於那些通宵達旦的地方,也照射不了荊歌三人的身影。


    韓陽明除非遇到同一級別的對手,不然就不會出手,隻負責接應,在荊歌他們殺完之後,將他們帶走。


    李永堂本不想蒙上臉,可荊歌硬塞給他也沒有辦法。荊歌的意思是:“讓你的武術矜持見鬼去吧!殺人大大方方的殺可行是可行,卻不是現在這種情況。滅門的事情還是不要讓人知道是誰幹的好。”


    來到那個廚子詳細指明的方向,荊歌神識一點一點地釋放出去,探察著周圍的一切。


    那個廚子雖然隻是指了幾個大概方位,描述了那些地方附近的標誌性建築物,卻也已經足夠了。荊歌隻需要到達那些地方附近,具體方位卻隻需要神識就可以搞定了。


    如果是荊無命,根本就不用去問,隻要神識一掃,要不了多少時間,整個巴掌大的日本有多少人都會被他算出來,更別說找一個家族的據點了。


    荊歌的神識自然不能覆蓋那麽寬廣,但隻要給他足夠的時間,他也能單憑自己就能查出他想知道的一切。


    如果沒有荊歌,李永堂要報複實在太難。這黑木家族也正是看他好欺負,才挑他下手。想在中國打開武術市場,李永堂武功高,卻出奇沒有背景,不踩他踩誰?


    為了方便聯絡,黑木家族的核心人員有一多半都住在大阪這裏。剩下的少許在沒有這些核心的情況下,很容易會被其他家族或集團打壓吞並毀滅。到那時,誰還有工夫去跟一個中國的李永堂計較?


    天神會情報中,黑木家族中重要的據點有三個:一個是空手道俱樂部。一個是一家商業公司。一個是一家黑社會酒吧。隻有這三個地方規模巨大,相對來說,其它的產業也就顯得不那麽重要了。


    荊歌三人首先就降臨到俱樂部停車場外麵。


    荊歌神識掃入,尋找到各個監控攝相頭,李永堂聽到荊歌的神識傳音,將攝相頭一一避過,潛進去,打暈了門口保安。然後直接鑽進監控室,同樣隻是打暈了裏麵的守夜保安,關閉了電路開關,所有的攝相頭的紅外線燈都瞬間熄滅。


    荊歌大搖大擺地走了進去,見人就殺,不象李永堂隻打暈算了。


    映天晶和飲血杖早早祭起,漂浮在荊歌周身,發出幽紅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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