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2.暴怒火雲


    也就是說,從哪一個方麵來講,麵對修為高出了自己的敵人,龍淵都還有一站之力。更何況,他腰間的“青魂刀”一直還未動用呢?在花蝴蝶看來,其實“青魂刀”才是龍淵這一行最大的底牌,否則他也不會把這個葉子任務交給龍淵了。


    其實,龍淵有一點是想錯了,他一直以為這個葉子任務還在煉氣期的那間黑屋子裏,是拋任務的那人太他娘的小氣了,不舍得花錢,所以故意壓低了東城名流的修為,把任務給擱在了煉氣期。畢竟,這一片葉子拋出來,可都是白花花的銀子啊。但花蝴蝶卻是認為,目光要“遠大”,掙錢要快,所以,這個任務根本就是金丹級的……他一直想,草,老子沒給你弄個元嬰級別的任務,你小子就燒香去吧!


    其實花蝴蝶倒也有一點想錯了,不是龍淵不用青魂刀,而是方才每一刻都是『性』命攸關的,他渾然把腰間的“青魂刀”給忘了。


    出手不留情!龍淵對花蝴蝶所傳授的這一點教誨向來是認真執行的,所以當他由東城太耀背後紮下這一刀的時候,就已然想好了這一刀紮下,如何在盡可能短的時間內再補上一刀,好歹結果了這家夥的小命。胸口之類的是不行了,這家夥身上的盔甲根本就不是手中的破刀所能穿透的,若是附著大量的法力,一來能不能穿透仍是個問題,二來就算這般殺了他,仍是個得不償失的買賣,所以他決定了這另一刀是紮入其口中,斜往下刺穿他的喉嚨。


    沒辦法,他穿的盔甲除了雙眼與兩隻大鼻孔和半張大嘴之外,全都裹了起來, 脖子更是裹得嚴嚴實實的。


    隻是,他這一刀還未紮下,猛覺身後一團灼熱的火氣瞬間『逼』近,殺意所指,不是別的地方,正是自己的後頸,而且其速度,根本不是“圍魏救趙”,因為按照龍淵的計算,自己若是不躲,必定是自己先挨上後背的那一記,到時候還有沒有力氣殺東城太耀,還是個未知數。


    腫麽辦?


    龍淵的第一個念頭那便是施展“殘影訣”盡可能快地先宰東城名流一刀再說,好歹令其喪失戰鬥力,但這麽一來,就算借助“殘影訣”,龍淵心中也無十全的把握可躲得開背後的一記,而且,背後吧一記之後,誰料想還隱藏著什麽後招?勉強能躲得過一個,又豈能躲得過敵人的第二記?


    所以,這個念頭在腦海中一閃而過,接下來做的卻是,將“殘影訣”瞬間提升到極限,身後浮出一麵鬼氣森森的鬼氣盾,使人以為他要一意孤行之際,卻見龍淵猛然就地蹲了下去,斜刺刺地朝左邊就地一滾,滾出三兩丈遠,單膝跪地,手中馬刀已然橫臥在手,朝著偷襲自己的那人望去。


    而至於東城太耀,根本不用看,就好比趙平一樣,龍淵知道,在自己這一記“借刀殺人”之下,這東城太耀不死怕也重傷了。所不同的是,殺趙平,龍淵借的是他自己的刀,而殺東城太耀,借的則是東城名流的刀。


    沒錯,偷襲龍淵,試圖圍魏救趙的,正是東城名流。


    隻是,他這一支灌注了全身火氣法力的厲箭在長弓滿拉之下,“串串香”一般直把“趙國”串起,火烤火燎了起來。


    其實龍淵也沒曾想事情竟然會是這樣,自己辛辛苦苦,打了老半天的“boss”,最後竟然被別人補了一刀。就像現在的rpg,隻有補最後一刀的,才是拿錢的主兒,所以龍淵也相當鬱悶。


    更鬱悶的其實還是東城名流,他那一箭本沒有要殺龍淵的意思,因為他覺得這小子當真是個可造之材,早下決心收為己用,所以那一箭頗有“聲東擊西”的意味,為的就是要嚇嚇龍淵,要龍淵知難而退,放過東城太耀一命的同時,也保全自己『性』命。


    可是,龍淵竟而“十分大膽”地在自己身後凝實出了一麵鬼氣盾,表麵上看,他是非要置東城太耀於死地的了,畢竟東城名流再怎麽欣賞龍淵,龍淵仍還是個外人,遠不能比擬跟隨自己多年的東城太耀,所以在“發覺”龍淵試圖一意孤行之際,東城名流臉『色』急變,神念凝實,而激『射』出的那一支厲箭上所附著的“暴怒火雲”之術則是瞬間爆裂,使得這一支厲箭的威力瞬間提升了好幾倍……


    被人拿來當槍使的感覺,總是很不爽的。


    可憐的東城太耀,左邊肋骨處被厲箭一穿而過,餘力之下,將其帶飛了起來,重重地摔落在地上。而其身後的血『色』披風,在厲箭的“暴怒火雲”之下,瞬間燒著……


    “大人!”


    “太耀!”


    東城太耀手下的數十個士兵見自家大人被“一箭穿心”,生死未卜,再顧不得什麽軍規之類,紛紛衝了上去,將其抱住。而東城烈四人,與東城太耀的交情更是非比尋常,更是身形急閃之下,率先抱住了東城太耀。


    不過,令他們歡喜的是,東城名流那一箭雖然將他透體而過,更是附著著“暴怒火雲”,但一來他身上的盔甲阻礙了厲箭大部分的力道,更是化解了許多“暴怒火雲”的灼傷,再加上他本人意誌力非常人可比,始終保持著清醒,並未昏厥過去,而且未傷在要害,是以傷勢雖重,卻還是死不了。


    東城名流麵『色』鐵青,從懷中『摸』出一個漆金的小盒子,扔給東城衛道:“老三、老五,帶太耀回去,家裏有什麽『藥』你就給我捂上什麽『藥』。夫人房間裏有數十枚千年人參,你統統給我拿去,她若是膽敢阻攔,一劍殺了!”


    東城衛與東城獄答應一聲,帶上幾個東城太耀的手下,急速伐木,削了副擔架,兩人騎上猛虎,一人拖住一邊,十萬火急地朝名城府趕去。


    餘下的士兵,紛紛歸位,隻是再看龍淵之時,每個人的眼中都充滿了嗜血的殺意,即便是其他隊伍的人,再看龍淵之時,也是恨不得將他生吞活剝了一般。


    東城烈與東城矩向前一步,撲通一聲跪倒在東城名流跟前,充滿仇恨,異口同聲地道:“屬下請戰,請將軍下令!”


    東城名流揮了揮手,叫他們起來,沉聲道:“是我害了太耀,所以這個仇應該由我來親自報才對!你們,先退下吧!對了,叫士兵們後撤一裏,沒我傳令,任何人不得靠近!”


    東城烈與東城矩都是跟隨了東城名流多年的手下,對他『性』格,那是再了解不過了,見他要自己動手,那便是雷打不動,耕拉不回的事了,雖也想要親手為東城太耀報仇,卻也不得不搖了搖頭,帶領著五百士兵後撤。


    楚琴兒望著一言不發,但殺氣凝聚的龍淵,心中不覺擔心到了極點。在她看來,戰勝東城太耀那完全是個巧合,而同樣的巧合絕不會再出現在東城名流身上,所以在她看來,龍淵這一仗下來那便是毫無疑問地死定了。


    隻是,她想要留下來,或者躲在暗中,至少能在龍淵最危急的時刻出手相救的時候,幫他一把時,哪知花蝴蝶根本跟沒事人一樣,拉住她的手,就跟著大部隊往後麵拽。


    “師叔,你徒弟他死定了!”


    “哦。”花蝴蝶不痛不癢地道,好像死得根本不是他徒弟一般。其實,龍淵現在還真不是他的徒弟。


    “你,你怎麽一點也不關心他?”楚琴兒怒道。


    “你小孩子懂什麽,師叔我這叫‘有愛心裏藏,舍不著孩子套不著狼’。不過,琴兒啊,你之前對我這個徒弟可說是恨之入骨,一口一個小賊的,直巴不得他死,可今天他真要嗝屁了,你應該高興才對啊,這麽緊張做什麽?”花蝴蝶滿懷深意地朝楚琴兒望去,臉上好大猥瑣,隻一眼便把楚琴兒給瞅了個玉麵粉紅。


    “是啊?我為什麽要這般緊張那小賊?”楚琴兒心中莫名一陣慌『亂』,被花蝴蝶拉著,跌跌撞撞地跟隨著大部隊去遠。


    當然,他們兩個一直都是傳音,而且修為又高,又在最後麵,是以並未被人發覺出異樣。


    一來東城名流方才那一記“暗箭”雖是要救東城太耀,但畢竟東城太耀是傷在了他的箭下,他心中愧疚;二來東城烈他們也都知道,自家這個將軍,是個十足的“武癡”,遇到高手,自然要與之一戰。雖然龍淵在他們心中還談不上“高手”,但這小子的速度卻非是煉氣二層的修士所能比擬,而且手段陰狠,又有計謀,道也配的上與東城名流一戰。


    然而,東城烈他們這般想著的時候,東城名流卻不是這般想。從始至終,東城名流的雙眼便沒離開過龍淵,他見龍淵一直保持著單膝跪地,右手握刀,左手則不斷地凝實著一團黑森森的“黑氣”,而他的雙眼,則也始終鎖定著自己,隻消自己稍有異動,他便能在最短的時間內作出最快最有效的反應,甚至是反擊。


    在力量對比如此懸殊的情況之下,仍能這般鎮定,尤其是在方才,那短暫的瞬間,竟能以一招“借刀殺人”之計,扭轉乾坤,東城名流知道,麵前的這個青衣殺手,並不是表麵上看起來那般的簡單,雖然他隻有不到二十歲的年紀。


    同樣,在東城名流內心震撼的同時,龍淵心中也是波瀾重重。他忽而發現,麵前的這個“將軍”非但重情重義,而且他身上的那種殺伐果斷與嗜血的殺氣同樣深深地震撼著他,使得龍淵心中忽而憎恨起那個拋出葉子任務的混蛋來,他甚至想,在解決完了今天的事情之後,一定要想盡辦法,宰了那個混蛋,就算是被整個葉子樓追殺也在所不惜。


    當然,這一切是在自己今天能活下來的前提之下。


    方才,若果是龍淵親手將刀子捅進東城名流的身上,那也沒什麽,可是偏偏真正傷了他的,是他自家的將軍東城名流,那這一戰便不是龍淵與東城名流他們兩個人之間的事情了,而是關係到了東城名流如何跟兄弟們交代的問題上,由他那一句隻消夫人不肯把千年人參拿出來便一劍將她殺了,龍淵知道,麵前的這是個“寧肯『裸』奔也要胳膊腿”的家夥,所以接下來的這一戰,根本就是個你死我亡的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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