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2.魂煉


    花蝴蝶一愣,望著她的神情已然多了幾分玩味,大有深意地笑道:“留個他的?”


    楚琴兒被他一說,不由地麵『色』羞紅,嗔道:“師叔,你胡說什麽!我,我怎麽會把這麽貴重的丹『藥』留給那個小賊呢!”


    花蝴蝶是什麽樣的老油條,楚琴兒這般扭捏的神情所蘊含的深意如何能逃得過他那雙『色』『迷』『迷』的小眼?雖然花蝴蝶不知道龍淵是怎麽做到的,但是他看得出來,這個楚琴兒對自己的徒弟十分關心。


    這一點,足夠了。


    楚琴兒見他不接,將小瓷瓶強塞到花蝴蝶手中,道:“這是你欠我的,這個人情,將來必須要還!”


    龍淵忽忽砍殺出幾十刀,雙目冰森幽寒中帶著幾分赤紅之『色』,看起來極是詭異,而他手中青魂刀則是越發黑亮起來,刀身鬼氣縈繞,無數顆黑漆漆的鬼靈球從被龍淵砍殺的士兵體內飛出,融入到龍淵的眉心。


    士兵雖多,但如何能抵得過已然殺紅了眼的龍淵?更何況,現如今的龍淵,已然漸漸為青魂刀所控製,成為了人間隻為殺戮的機器。在青魂刀中,憑借著陰魂之體,龍淵急速地吸收了刀內的鬼氣,更是憑借著“倒轉七星”的初成,使得龍淵瞬間突破煉氣二層,晉升到了煉氣五層的巔峰。


    隻是,胸口處不斷傳來的陰涼之意卻是使得龍淵在與青魂刀刀魂的抗爭之中漸漸恢複了一絲清明,他忽而發現,自己的鬼靈雖然在飛速地增長,但自己卻是已然無法再如先前那般控製自己,隻覺得手中的青魂刀不斷地將澎湃的殺戮之意傳入腦海,使得自己越發嗜血。


    覺察到這一點,龍淵不由地汗出背上,心知一旦自己無法掌控自己的思緒,免得不要成為手中青魂刀的奴仆,雖然實力暴漲,卻也絕不是龍淵所願看到的。


    如此一來,龍淵自然開始留意自己身體的變化,更是以神念探查青魂刀,希望能夠切斷青魂刀對自己的控製。


    但是,此地畢竟乃是戰場,而龍淵忽而在敵營內部殺出,更是所向披靡,登時間引起了敵軍將領的注意,此刻,已然有三名騎著狼形坐騎的高手殺來。


    這三人乃是此次剿殺東城名流真正將帥胡青山手下的三個小隊長,雖然修為不高,但卻驍勇,是以常為其先鋒部隊。三人聽聞陣營腹中有變,此刻請命前來。但見這三人均是身著玄黑『色』盔甲,隻『露』出一雙充滿殺意的眼睛,手中各持一把銀亮的長槍,上麵隱有一層仙家法紋。而其三人**的那三匹狼坐騎,雖比馬小了許多,卻是矯健非常,隻三兩息的時間便飛馳而來。


    見三位隊長親自前來,圍困龍淵的士兵自覺地讓出一條路來。而這三人覺察到龍淵周身濃稠的鬼氣,本已是鄒眉,但見了龍淵猶如瘋了一般,一把烏黑發亮的鬼頭刀直如地獄的勾魂索,一刀砍下,鬼氣入體,緊接著便是一個黑漆漆的鬼靈球飛出,融入到龍淵的眉心,更是不由地大為厭惡起來。


    鬼門道法向來為正派所不恥,更不為天下人接受,這三人見龍淵所用的是鬼門道法,本已是更加激發了其必殺之意,但見了麵前這等直如煉獄的場景,卻是不由地心頭一顫,畢竟誰也不想死後生魂被人煉製成鬼靈球。


    龍淵本是試圖切斷青魂刀對自己的控製,哪知神念剛剛探入到青魂刀中,立時便遭到了極為強烈的神念反噬。而他這一舉動,更是如決開了山洪大堤,使得青魂刀對自己的控製更為猛烈。


    極度扭曲的嗜殺之意猛然侵入龍淵神念深處,使得龍淵四肢百骸承受著無可言盡的痛楚,而唯有殺戮,才是減輕這痛楚的唯一途徑。


    啊——


    撕心裂肺的呼喊聲中,龍淵徹底地失去了對自己身的控製,手中青魂刀刀身隱隱呈現出一種嗜血的暗紅『色』光芒,刀身顫動,嗡嗡作響,霎時間本是晴朗的天空,忽而陰雲密布,風起雷動,在半空中形成了一個巨大的玄黑『色』氣流漩渦,而漩渦所指,正是痛苦地嘶吼著的龍淵手中的青魂刀。


    龍淵這邊的變動雖沒能引起太多人的注意,但是當東城名流豁然發現頭頂上空風雲巨變,周圍的空氣中彌漫著濃鬱鬼氣之時,忽然想起了龍淵,想起了那個他試圖委以重任的青衣殺手。


    感受著急劇暴漲的鬼氣,眼看著天空急劇黯淡下來,整個世界似乎也籠罩著層層鬼氣,東城名流自然感覺到了混雜在其中,相對而言,十分微弱的龍淵的氣息,順著上空漩渦中心所在望去,東城名流赫然發現,敵營腹中已『亂』,雖不能斷定究竟是不是龍淵所為,但此刻置之死地,已然沒了別的選擇。


    東城名流身上已然沾滿鮮血,卻是更加激發了他好戰的本『性』,一雙虎目中滿是濃濃的殺意,神『色』肅然,催動暴怒狂獅,來到陣營之前,遙遙地朝著胡青山望去。他的目光依舊冰冷而深沉,縱然胡青山有著元嬰的實力,卻也無法洞穿東城名流的眼睛,探查到他的內心。


    其實,按照本意,胡青山並不想為難東城名流,畢竟軍人與軍人之間是有著某種惺惺相惜的情愫在其中,而他也是討厭朝廷之中排除異己的爾虞我詐,但奈何皇命難為?說不得,隻好打了。


    但是,饒是如此,胡青山仍是不欲將東城名流誅滅,而現在,自己手握三萬兵馬,而東城名流身邊已剩下不到七百人,之所以團團將其圍住,並未下令誅殺,是因為胡青山希望東城名流能夠知難而退,舉旗投降,然後自己再親自將其押赴朝廷,以自己的前程來在皇上麵前保全他『性』命。


    見東城名流出營,胡青山也是催動坐騎,朝著東城名流迎了上去。雖然自己陣營腹中巨變,但是他深信,自己手下的將領完全可以應付,是以雖然鬼氣暴漲,天『色』昏暗,陰風陣陣,並未影響到他對大局的把握。


    東城名流停下,遙遙地朝著胡青山抱拳行禮,在他眼中,如若可能,胡青山同樣是可以成為患難之交的朋友,所以對他自不免客氣了幾分。


    胡青山遙遙還了一禮。


    但是,胡青山做夢也想不到的是,東城名流根本沒有投降的意思,下一刻,他已然舉起了手中的破城刀,大喝一聲“兄弟們,跟我殺!”


    這邊,龍淵已然喪失了自己的心智,青魂刀刀身之中無盡的戾氣與濃重的鬼靈瘋狂地吞噬著他的身體,那三個前來誅殺他的小隊長,剛剛近身,卻均是不由地臉『色』大變,還沒來得及做出反應,已然為龍淵周身忽然撕裂暴漲的鬼氣撲打在身上,紛紛倒飛出兩三丈遠,而龍淵周圍的士兵,更是無法承受這忽如其來的衝擊,斷線風箏一般朝後飛去。


    天空中,那玄黑『色』的氣流漩渦忽而電閃雷鳴,隻是那雷電卻是呈現出一種詭異的暗紅『色』,『逼』發著濃重的鬼氣,直將眾人壓迫的喘不過氣來。


    龍淵手舉青魂刀,雙目赤紅,朝著漩渦中心,麵目猙獰著,帶著嗜血的殺戮之意,仰天長嘯起來。


    嗷嗷嗷嗷——


    淒厲如狐的嘯聲,充滿著怨恨,如自九幽的呐喊,瞬間傳遍整個戰場,在刹那間,所有人都忘了自己的身份,忘了處身於刀光劍影之中。龍淵如狐的嘯聲,毫發畢現地刺入到每一個人的神念之中,即便是東城名流與胡青山也不例外,因為龍淵身上所發出的鬼氣,赫然已在元嬰的巔峰,甚至接近著羽化。


    築基、煉氣、金丹、元嬰、羽化!


    這些人之中,最為鎮驚的還是東城名流,因為他清楚地記得,龍淵的修為不過是煉氣二層而已,可現在,在他身上所呈現出的氣息,分明是他所不能探查到的等級!


    本還在廝殺的戰場,被這忽如其來的狐嘯聲打破,陷入了短暫的寧靜。


    龍淵麵『色』煞白,雙目流出兩行血淚,但他的神情卻是越發地悲憤,怨毒,加上此刻正承受著無以言說的痛楚,顯得極為猙獰可怖。他渾然忘了自己,隻覺胸中有著說不出的戾氣,唯有殺戮,才是他唯一的喜好。


    在全身骨骼不斷發出令人發酸的格格聲中,龍淵的雙耳忽然長起,尖尖的,『毛』茸茸的,呈現出一種詭異的青『色』。更令人感到詭異的是,他竟而長出了一隻尾巴,同樣地呈現出一種詭異的玄青『色』,配合著他的一身青衣,“青狐”這個稱號,倒也受之無愧。


    所有人都愣住了,他們萬想不到這個“殺人狂”竟而是一隻“妖怪”,可是略有見聞的人卻又不禁大為奇怪,為何魔族的人,身上的氣息,卻是屬於鬼門?


    青魂刀的嗡嗡響聲越發激烈深沉,直如一個饑餓了千萬年的怪物,驅使著龍淵——殺戮。


    青魂刀在手,龍淵嘶吼一聲,周身精純如墨玉般的鬼氣急速聚攏到青魂刀之中,隨著一聲嘶啞的,充滿殺伐之意的口訣響起,天空中的玄黑『色』氣流急速湧動,將整個大地籠罩在一片死氣之中。


    流風——回雪兮——劍——如——霜——!


    再一次發動《流風回雪劍》,雖然神智被奪,但龍淵依舊憑借著本能,將剛剛領悟到的要領融入到《流風回雪劍》之中,灌注著濃重的殺戮之意,將在此之前,他一直不能突破的殺伐之氣發揮到極致。


    以龍淵為中心,天空中的玄黑『色』氣流澎湃而下,灌注到青魂刀中,無數支急速暴漲的玄黑『色』,充滿殺戮與陰森鬼氣的氣刀,如梨花暴雨般激『射』而出。


    撕心裂肺的哀嚎之聲瞬間將戰場上短暫的寧靜打破,半空中悶雷陣陣,龍淵周身完全被濃如墨玉的鬼氣所包裹,而他身上的鬼氣,如一汪大海,奔騰不息。僅僅十息不到的時間,龍淵催動《流風回雪劍》所殺戮的人數,已然不下兩百人。而更為詭異的是,這兩百人的屍體之中,均是飛出一顆黑漆漆的鬼靈球,遮天蔽日地融入到龍淵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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