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4.踢館


    悲鳴嘹亮,透著幾分孤獨。而與此同時,李英霞眉心處幽藍光芒如水銀炸裂,一隻碩大的魔凰飛出,佇足在新生出的樹苗旁,凝神望著,似乎,她能夠看得清深埋地下的龍淵。


    李英霞錯愕不已地望著那魔凰,但見它周身藍芒閃耀,身高半人,鳳尾搖曳,整個身子,栩栩如生,宛如真的鳳凰一般。而它看著“龍淵”的神『色』,既是焦急,又是歎息,十分關切。


    昆桑舊解釋道:“魔鳳與魔凰,相生相克,七世不休。如今魔鳳陰靈渙散,即將消亡,魔凰自然悲傷啼血。”


    “魔鳳魔凰,相生相克?”李英霞聽說書一般,雲裏霧裏。


    昆桑舊搖了搖頭,道:“你可知道,為了你,他放棄了自己的兩條後路?為了你,他甚至不惜暴『露』出自己的身份,也不願意在遙遠的將來,傷害到你!”


    當下,昆桑舊將鳳羽之秘一五一十地講解給李英霞,並將龍淵為其『逼』血,壓製其體內魔凰的事情說出。當然,因為康紫雷的出現,龍淵此舉,其實並未成功,昆桑舊卻是未說。


    聽完,李英霞雙目垂淚,即便是樹襲兒,也是悄悄落下淚來。


    昆桑舊輕輕拍了拍李英霞的肩膀,和藹非常地道:“老朽受上任星君托付,一定要照顧於他的下任傳人。而現如今,唯一能夠救助於他的,便隻有你了!”


    “怎麽救他?”李英霞匆忙擦幹淨臉上的淚珠,急切地問道。


    昆桑舊搖了搖頭,道:“你還是沒搞清楚。我說的他,是聖教的星君,也即是龍淵體內的魔鳳陰靈,而非是龍淵本人。而要救助他體內的魔鳳陰靈,你需要承受巨大的痛苦,與他一起,再一次涅槃重生。”


    “本來,你二人涅槃重生,應當是在魔鳳陰靈覺醒,也即是十年之後。可是,在此期間,龍淵並未如上一任星君那般,在這十年內閉關修煉,而是接二連三地遭受重創,魔鳳陰靈為保其**,幾次現身,終於導致了現如今陰靈提早覺醒,而又即將消散的局麵!”


    “那,魔鳳陰靈在他體內生長,對他有何好處,有何壞處?”李英霞出身宮廷,於這利益一說,十分**,不自覺中,探查了起來。


    昆桑舊點了點頭道:“魔鳳覺醒,隻消他能夠開啟鳳羽神通,掌控魔鳳陰靈,化為己用,便可擁有上古神力,成為一代魔君!至於壞處,那便是樹大招風!可是,一旦魔靈消散,那麽他的身體將會遭受重創,自此而後,雖然無礙,卻再也無力修煉真法,終其一生,隻能是一介廢人而已!”


    “樹大招風?先生的意思是說,一旦魔靈覺醒,那,那他就為被魔教教主追殺了?”李英霞追問道。


    “你還遠遠不明白他的身份。在暗中,有你想象不到的力量在保護著他!而且,你應該知道,他背負著血海深仇,如果當他醒來,發現自己成為一介廢人,終其一生都不能再……”昆桑舊自然是希望李英霞能夠幫助龍淵,涅槃重生了。


    “先生!”李英霞打斷他,神『色』堅毅地道:“不必說了,我願意為他承擔任何痛楚!”


    聞言,昆桑舊與槐蔭老祖相互望了一眼,均是哈哈大笑而起,顯然對李英霞的回答十分滿意。


    槐蔭老祖笑道:“小丫頭,那老鬼是在嚇唬你,莫要信他!”


    “嚇唬我?”李英霞錯愕地道。


    槐蔭老祖笑道:“你隻需盤膝打坐,我與那老鬼合二人之力,將你體內魔凰陰靈『逼』出,與龍淵體內的魔鳳陰靈涅槃便好,你無須受任何疼痛。”


    李英霞見不過如此簡單,高興之餘,卻也微微失落,道:“那他呢?鳳凰在他體內浴火重生,那他神魂怎能受得了?”


    “所以要暫時將他神魂以及他的靈力『逼』出,將身子留給鳳凰二靈,並借助天地萬物,滋養它二者方可!”槐蔭老祖道。


    “將他神魂與靈力『逼』出?”李英霞錯愕地問道:“這是什麽道法?”


    “凝魂為木!”槐蔭老祖朝著地上已然長成一人多高的槐木苗望去,凝神道:“就是現在了!”


    但見他雙手宛如“花枝招展”一般『亂』打『亂』畫,不一時,竟而在槐樹的前麵,又自生出一顆小樹苗。隻是,這棵小樹苗長得更快,不一時,便已華蓋蔥蔥,卻是並無多少清新之意,而是彌漫著一層鬼氣。


    槐蔭老祖指了指這顆槐樹道:“這便是龍淵的神魂與靈力了!”


    李英霞聞言,如何肯信?但觸手之下,隻覺樹身上的鬼氣十分熟悉,而且還帶著幾分親切,這才不由地信了。再看這槐樹,粗黑高大,透著幾分陰森與威嚴之意,殺伐之氣流『露』中,而又不失溫和,不覺想起龍淵曾多次舍命相救,更想起當日第一次見到他,他教自己三招打敗薛鴻雁時的情景。


    更想起,他曾對自己說:


    “要不這樣吧,娘子,你若是贏了,就親我一下!”


    這般想著,心中甜蜜無限,不知不覺中,緊緊抱住了這槐樹,久久沉思其中。卻不期,那槐樹長至此刻,慢慢氤氳著化為團團霧氣回籠,不一時,便自氤氳成人形,而李英霞絲毫未能察覺,仍是緊緊抱著。


    這般,大約過了半刻鍾的時間,先前的那槐樹苗已然長成華蓋大樹,綠蔭森森,透著清新自然之意,淡淡的樹香飄來,沁人心魄。


    而龍淵神魂所在的“槐樹”,已然化為“人形”,一如龍淵的模樣,星目璀璨,嘴角邪邪地笑起,青衣如流水般幹淨順暢,伸出手,輕輕撫『摸』著李英霞的秀發,笑道:“來,相公疼你!”


    說著,深情款款地,捧起李英霞俊美的臉蛋兒,在她鮮紅欲滴的唇上,輕輕吻下。


    pia——


    李英霞的這一記耳光,直把龍淵扇得險些“魂飛魄散”,身子虛幻幾分,踉踉蹌蹌地朝後退去。


    李英霞大驚失『色』,忙忙將龍淵拉住,驚道:“你,你沒事吧?”


    “沒事。”龍淵笑嘻嘻地望著李英霞,安慰她道。其實也當真沒什麽事,現如今他的身子宛如木頭一般,隻是容易虛幻消散,挨個幾巴掌,倒也不覺得十分疼痛。


    李英霞見他沒事,這才放下心來,拉著他的衣袖,上下打量,滿眼盡是不可思議地道:“小賊,真的是你嗎?”


    龍淵笑著點了點頭,壞笑道:“當然是我了!對了,我懷裏有塊疤,你掀開我衣服看看就知道了!”


    李英霞臉『色』一紅,猛然間抓起龍淵的胳膊狠狠地咬了一口,直把龍淵疼得呼天喊地,李英霞這才鬆口,不好意思地道:“那個,我其實就想知道,你這木頭身子,到底會不會感覺到疼!”


    槐蔭老祖正『色』道:“疼其實並不會很疼,畢竟他現在的身子已化為槐木,神魂與靈力依附其上。但是,正因為如此,其神魂與靈力更容易消散,三日之內,決不可與修真之人爭鬥,尤其是遇到正派中人,須當盡快躲閃,否則一旦交手,後果不堪設想!”


    龍淵聽出來槐蔭老祖話裏有話,更由有夜青魂的告之,知道他一直在暗中照顧著自己,對他自然多出了幾分好感和信任,錯愕地問道:“晚輩還有很多疑『惑』要請教前輩,可前輩的意思,怎麽是要晚輩離開呢?”


    “因為魔鳳陰靈與你的神魂共居一體,而所謂一山不容二虎,鳳凰涅槃在即,任何威脅到它的存在,都將成為它攻擊的目標,所以,你暫且還是出去避一避的好!”昆桑舊依舊望著那槐樹,神『色』中掩不住激動之情,催促一般地對龍淵解釋道。


    “可是,可是外麵那壞鳥鷓什麽鴣還在,你這不是要他出去送死嗎?”李英霞急道。


    “不妨!”槐蔭老祖道:“我會打通一條暗道,由這暗道出去,不會為那鷓鴣發現的!”


    “那,那我們怎麽回來?”李英霞問道。


    “這個好說,龍淵現在凝魂為木,而我乃是槐蔭老祖,到時候自然可將他找回來。記住,這三天內,決不可與修真高手發生任何爭鬥,否則一旦神魂為其所傷,恐怕終生難愈!”槐蔭老祖告誡道。


    “多謝前輩關愛!”龍淵躬身一拜,道。


    槐蔭老祖點了點頭,對李英霞道:“小姑娘,你隻需凝神不動,由我和昆桑舊聯手,『逼』出你體內魔凰陰靈便可。”


    李英霞望了望龍淵,見他神『色』捉『摸』不定,點了點頭道:“嗯!”當下盤膝而坐,凝神而定。


    昆桑舊與槐蔭老祖相望之下,昆桑舊手中玲瓏寶塔飛起,罩在李英霞頭頂上空,散落無數星辰,慢慢將李英霞身子淹沒其中。槐蔭老祖手臂纏繞,指尖對準李英霞眉心,一根手指上,卻是凝出一滴墨綠『色』的樹汁,點在李英霞眉心。


    但見李英霞眉心處幽藍光芒一閃,“足足”之聲嘹亮而起,像是尋到了上等的食物一般,飛躍而出。


    昆桑舊玲瓏寶塔嗡地一聲罩下,將那飛出的魔凰陰靈收進塔中,雙手不斷變化著八卦方位,將一直凝神望著槐樹的那隻鳳凰也收了進來,法力連催之下,玲瓏寶塔漸漸融入地底不見。


    如此這番,槐蔭老祖神『色』又是枯黃幾分,昆桑舊額頭也是大汗淋漓。『逼』出李英霞體內的陰靈,顯然是一項極為浩大的工程。


    此間事了,槐蔭老祖大喝一聲,地麵轟隆隆裂開出一道可容兩人並肩而行的暗道。龍淵遙遙望著那顆槐樹,隻覺自己與它,有著幾分莫名的聯係,而如今離別在即,竟而有種難以割舍的情懷深埋其中,一時之間,不免有些黯然神傷,告辭一聲,拉著李英霞,進入暗道而去。


    槐蔭老祖催動法力,暗道閉合,整個山洞瞬間變得冷清起來,隻剩下那棵已生華蓋的槐樹生機盎然,帶給人陣陣涼爽清新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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