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玉門追殺令


    而且,看這二十多人,恐怕俱為散修,非但法力精純不足,道法不濟,更是一幫烏合之眾,認出這前來助陣的,竟而是四大派弟子之後,已然心生退意。


    “列為少俠,咱們有眼不識泰山,我胡某人給各位賠不是了,請放我們走如何?”一個手拿大筆的漢子,被蕭無眠一連數十張道符『逼』得連連後退,口吐鮮血,心下驚駭,不由地大聲討饒起來。


    “阿彌陀佛,我佛慈……”那菩提寺的常悟手托缽盂,將身前的一人『逼』退,見那拿筆的漢子討饒,剛要勸大夥兒住手,卻不期蕭無眠猛然點出一指,手中十多張道符竟而卷為一把長劍,轟然刺中了那漢子。


    噗嗤——


    龍淵荊棘劍將朝著狐清然身上砍下的一人『逼』開,趁火打劫,在那拿筆的漢子身上,猛然補了一劍,眼看是不活了。


    蕭無眠一愣,與龍淵對望一眼,平靜的臉『色』之中,閃過幾分異樣,斜眯了常悟一眼,與龍淵對視一笑,手中血芒道符連連祭起,大肆殺戮起來。


    龍淵見狐清然左躲右閃,根本不知還手,隻拿手中“仙狐尾”格擋,雖然有了自己一行人加入,攻擊他的人少了許多,但危急關頭,更有人想渾水『摸』魚,臨死前拚一把,對她下手,更是狠辣起來,猛然間一把抓住她胳膊道:“躲在我背後!”


    狐清然見龍淵周身風雪彌漫,而劍法狠辣,不過數十息時間,竟而已有五人死在他手上,對他極為害怕,見他竟而一把抓住了自己胳膊,心下大驚,忙拿“仙狐尾”朝著龍淵身上照去,卻不期“仙狐尾”黃澄澄的熒光打在龍淵身上,卻無絲毫傷害。


    龍淵見狀大驚,低聲傳音道:“不想死的,就把‘仙狐尾’收起來!”說著,周身風雪暴走,噗嗤噗嗤,又是兩人中劍而亡。


    四大派雖有菩提寺與戒身觀共修“佛靈”,但一個重“禪”一個重“力”,可謂是各有千秋,而蒼茫山是為道家仙山,武夷派是為鬼門大宗,四大派道法各異,雖俱未動用看家本領,但一時間流光溢彩,倒也好不絢爛。


    餘下七八人見這幫四大派的人不問青紅皂白便幫著狐清然斬殺自己,又見龍淵跟蕭無眠兩人下手狠辣,身上根本不見什麽名門正派的影子,早已沒了戰意,想求饒,卻又有那拿筆的漢子做先例,自然是不敢求饒的,對望一眼,猛然四散而逃。


    “留下吧!”蕭無眠手中一連十多張血芒道符祭出,化為一把血芒與澄黃雙『色』的長劍,直刺入一人後背,立時取了他『性』命。


    龍淵卻是話也不多說一句,荊棘劍暴走,帶起一圈風雪,直透過一人後背,而雙掌齊發,兩隻青芒龍頭祭出,掌心處太極圖電束吐出,轟然炸響中,三人斃命。


    “莫要走漏了一人!”沈青竹招呼一聲,四大派弟子齊出,頓時將剩下幾人截住,斬殺於劍下。當然,菩提寺的人並未動手,而是不住合十默宣佛號,顯然不忍再見這等殺戮。


    隻是,他們也知道,這一次四大派年輕弟子下山曆練,十分隱秘,一切隻能在暗中行事,否則一旦為魔教中人知曉,恐怕要遭到圍剿,是以今日一戰,自是不能留下任何活口。


    眾人齊聚,再看龍淵與蕭無眠兩人,眼光中不免多了幾分畏懼,畢竟這二十多人,死在兩人手下的,便有近二十人,而死在龍淵手下的,怕不下十三四人。


    望著二十多俱屍體,血腥味撲鼻而來,風聲不止,梵唱低『吟』,而先前前來助陣的幾人,更是受了些輕傷,一時間眾人恍若隔世,三個女弟子竟而忍不住嘔吐起來,即便是沈青竹與天河,也是忍不住麵『色』發黃。


    眾人之中,唯獨兩人麵不改『色』:龍淵、蕭無眠!


    龍淵是從死人堆裏爬出來的人,又有花蝴蝶這樣變態的師父教他殺人道法,麵對著區區二十多俱屍體,自然沒什麽反應。而蕭無眠身為鬼門大宗的少爺,陰魂鬼物司空見慣,麵對二十多俱屍體,自然不會不適應。


    而武夷派的人,沒有祭出法寶,收取這二十多人的陰魂,便是出於對三大派的尊重了。畢竟,他們可是自詡為名門正派的,這種“下三濫”的事情,還是不要做的好。


    不過,龍淵也是身修鬼道,麵對著二十多俱金丹高手的屍體,心中都忍不住口水直流,細查武夷派四人,除了蕭如寐麵『色』焦黃之外,其餘三人,甚至是蕭無眠眼中都隱隱流動著幾分貪婪。


    沈青竹見星芒她們吐完,朗聲道:“想必各位兄弟姐妹們的師父們都曾說過,想要道法精進,唯有下山曆練才是正道!說句自大的話,咱們都是門派中年輕一代的佼佼者,在門派裏,有師父寵著,師兄們疼著,修煉起來,順風順水,可是到了外麵,唯有將敵人殺死,你才能活下來……這就是現實!”


    其實他言說眾人都是門派中的佼佼者,這話倒也不假,否者他們這幫人對付二十多個金丹高手,又怎會是完全地一邊倒的形式呢?


    “所以,不管是你身子不適應也好,心理上不適應也好,打起精神來,咱們繼續往前走。今天殺了人,咱們可以吐,可以害怕,可到了狐岐山,誰再吐,誰再害怕,就會和他們一樣的下場!”沈青竹強忍著內心中的反感,『逼』著自己一遍一遍地掃過地上的屍首,對著眾人道。


    龍淵第一次見沈青竹,還道他不過是個紈絝子弟,心中充滿鄙夷,之前對他好感,也不過是得知了他是自己的叔伯哥哥,而現在,見他雖也反胃,但身為四大派的領隊,兼顧眾人,心中不免暗暗點頭,大為讚賞起來。


    要知道,這幫弟子,如天河星芒之流,都是師父手心裏的寶,隻在山上閉門苦修,卻哪裏這般大肆殺戮過?更何曾見過敵人四散開裂的血肉之軀?


    而蕭無眠看著沈青竹,也不覺暗暗點頭,輕輕拍了拍妹妹蕭如寐的肩膀,直把蕭如寐搞得丈二和尚,莫名其妙。


    “那她怎麽辦?”戒身觀領隊波羅什指著狐清然問道。


    沈青竹早也在盤算著這事,但他一直搞不明白,為何龍淵會忽然動手,而且看他樣子,一直在保護著狐清然,自然要問個明白,便道:“此地不宜久留,咱們先找個隱秘的地方躲起來,再來問她事情!”


    當下,四大派弟子各出兩人,打掃戰場,因為蒼茫山這邊兩名女弟子,便由龍淵與天河來做。而龍淵,一直抓著狐清然的手,絲毫不放,未免使眾人心下詫異起來。


    當然,也有人在想,一定是龍淵看上了狐清然的美『色』,又或者是龍淵看中了狐清然身上的寶貝,想要據為己有,先前對他還是畏懼敬畏,此一刻,未免多了幾分鄙夷。


    龍淵知道,狐清然手中的“仙狐尾”多半便是母親九尾中的一隻,否則“仙狐尾”也不會對自己不起作用,才不管眾人如何眼光,抓著狐清然,一來怕她逃跑,二來也是怕她落入武夷派人的手上,對於蕭無眠,他一直心存戒備。


    收拾好戰場,眾人在外山尋得一個隱匿的山洞,在洞口布下『迷』霧法障,升起篝火,拿出幹糧來充饑。本來,有人還想打幾隻野味,體驗一下在外曆練的樂趣,但是十七人之中,八個人都是出家人……


    “你是什麽人?他們為何要殺你?”沈青竹望著狐清然,問道。


    狐清然抱著雙膝,坐在篝火旁,火光照耀之下,本就清瘦嫵媚的她,此刻更是楚楚可憐,而她衣衫多有破爛,顯然是受人追殺所致,早有星芒拿了自己的一件衣服為她披上,否則不然,篝火之下,一個衣衫破爛噤若寒蟬的少女被一群爺們『逼』問……太不像話了!


    沈青竹與其餘三派領隊正對著狐清然,而龍淵他們,則是隨意而坐,隱隱然,對狐清然呈現合圍之勢。


    “我,我是玉門家族的奴婢……”狐清然望著眾人,驚恐地道。


    “奴婢?”蕭無眠打斷了她的話道:“即便是皇宮大內的奴婢,也不會穿你這般精細的綾羅綢緞吧?”


    狐清然謊話還沒開始,就被蕭無眠給揭破了其中的關鍵,一時間心下慌『亂』,將目光投向了龍淵,戚戚然,兩行清淚落下,哭道:“哥,你怎麽不認我了,你快救救我呀!”


    “哥,你怎麽不認我了,你快救救我呀!”狐清然見自己謊言被蕭無眠揭穿,幹脆小『性』兒一耍,賴上了龍淵。


    龍淵微微鄒眉,心知有蕭無眠在這裏,渾然不似星芒與天河那般,自己隻消一個破綻『露』出,便要被他抓住把柄,而自己又是第一次見狐清然,雖然有心護她,這“哥哥”卻還是不能『亂』認的,當下道:“你說你是玉門家族的奴婢,那玉門家族又是什麽門派,有何勢力?”


    “玉門家族是西北散修。不過,雖然是散修,但家族中已有人晉升羽化,勢力不可小覷。而且,據傳言,玉門家族一來與狐族有所牽連,二來跟魔教也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戒身觀波羅什解釋道。


    “狐族?”龍淵聞言一愣。


    “狐族是太古八荒時代的種族,其宗族所在,便是這狐岐山。但後來,因為狐族衰落,狐岐山魔『性』天然而成,被其他魔門大宗虎視眈眈,發生過幾次大戰之後,據說被魔教一脈,也就是現在的南狼宗所霸占。不過,千年之前,狐族出了位大人物,後來修成九尾,便又奪回了這狐岐山。”波羅什繼續為龍淵解釋。


    狐岐山離著戒身觀不遠,對於狐岐山的過往,波羅什自然要比其他人清楚明白一些。


    “修成九尾?那,那不就是母親嗎?”龍淵心下波瀾四起,想起“仙狐尾”,忍不住朝狐清然望去,但見她細眉柳目,瓜子長臉,膚如溫玉,下巴尖尖,天生嫵媚,心下一動,暗道:“難道,她也是狐族之人,否則,又怎能拿‘仙狐尾’來防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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