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煞血陰雷


    龍淵悄悄轉身,神念探查過去,但見那人身穿紫金道袍,身材魁梧中隱有飄逸之氣,細看之下,竟而是遊離著的電絲,顯然這道人,練就了一身上等的雷力。


    秦宗主道:“薛先生,昨日聽聞有二十多金丹高手在『亂』葬崗聚會,之後也朝著狐岐山方向而來,但屬下命弟子們查探,卻不見任何人的蹤跡,是不是?”


    薛先生點了點頭道:“那狐族的小丫頭我倒是見過兩次,道法低淺,根本不可能在金丹高手之下僥幸,而她與那二十多個金丹高手一起失蹤,想來是他找到了‘五尾神算’,那二十多個金丹高手已然遭了不測!”


    聞言,秦宗主等人俱是麵『色』一黑,不知說什麽才好。這本來隻是他們的猜測,但薛先生點明之後,反而更是加深了他們心中的恐懼。


    “此處已是狐岐山外,而狐岐山又是他狐族所在,咱們從現在起,要小心為上,最好不好驚動這裏的任何人。而且,玉門家族發出‘玉門追殺令’,想趟這趟渾水的人定然不在少數,咱們須當謹慎,跟那五尾神算拚的你死我活之際,也要小心有人趁機劫糊!”薛先生吩咐道。


    “但憑薛先生吩咐!”秦宗主躬身抱拳道。


    龍淵心下思索,想來這秦宗主是這七人首領,本想著合七人之力,緝拿狐清然領賞,但又懼怕“五尾神算”,隻得再請高明。隻是,神念探查之下,令龍淵驚異的卻是,這薛先生,不過金丹十層的道行,而“五尾神算”既已五尾,少說也是在元嬰級別,請他前來,有何大用?


    而且,看他身上的雷電之氣濃重,根本不是金丹十層的修士所能擁有……那便是說,他身上,有寶貝!


    正這般想時,卻覺狐清然手腕忽而一軟,龍淵心下微怒,五指用力,牢牢抓住了她,卻不期她竟而“哎吆”一聲!


    轟——


    此一聲,頓時打破了山洞的沉寂,薛先生猛然揮出一掌,雷力哢嚓一聲,便將龍淵兩人藏身的大石擊碎,但龍淵身形急轉之下,已然拉著狐清然到了薛先生對麵。


    “什麽人!”秦宗主見山洞中竟而藏有他人,大喝聲中,手中光華炸裂,一柄枯黃『色』仙劍在手,周身法力威壓,施施然朝著龍淵『逼』去。見秦宗主動手,餘下之人,自也紛紛吆喝,法寶在手。


    “五尾神算?”薛先生凝神望著龍淵,錯愕地道。在他想來,五尾神算至少也是元嬰高手,但龍淵拉著狐清然,卻不過是個金丹四層的小子罷了。


    “尾你『奶』『奶』!”龍淵抽出荊棘劍,唰唰唰三道劍光掃出,風雪彌漫中,猛然踢出一腳,將薛先生踢個正著。卻不期,剛踢到他,龍淵便覺身如觸電,力道消散之際,猛然斬下一劍,『逼』得薛先生後退,這才勉強收回腳步,周身風雪彌漫,背後三道寒冰劍凝實而成,便要施下殺手。


    “青玄師弟,劍下留人!”常悟大喝一聲,手中念珠遞出,梵音四起中,生生將龍淵與薛先生再度『逼』開。


    “是菩提寺的高手?”薛先生見常悟忽然現身,又是『露』了這一手,未免有些驚愕起來。他再厲害,也不過是一屆散修,如何敢與正道四大派中的菩提寺為敵?


    常悟既然現身,眾人沒理由再藏著,沈青竹傳音之下,眾人一躍而出,隱隱然,對薛先生等人呈現出了合圍之勢。


    “在下薛玉寒,敢問各位尊姓大名?”薛先生見忽然出來這麽多人也就算了,但每個人手中均是霍霍生光,無一把不是仙家利器,佛門聖寶,心知這些人身份怕沒一個低的,自不敢貿然動手,而是先禮後兵。


    “青南湖散修而已,先生不必掛懷。”沈青竹抱拳一笑,問道:“敢問先生,可清楚這狐岐山內部之事?”


    薛先生雖是為散修,但既能令秦宗主等人這般敬畏,自然有他的本事和見聞,他見沈青竹等人衣無定式,身上法力波動大致呈現出四種,而常悟四人光著頭,而波羅什四人又都是西域人的高鼻梁,自然不相信他們是什麽“青南湖散修”。


    但既然人家這麽說,那便是不想把真實身份給人知道了,他自然也不會在這個問題上多做糾纏,抱拳道:“狐岐山已成荒山,再無狐族後人居住。不過,山中卻是有一股魔教勢力,不可小覷!”


    “哦?”沈青竹自然聽得出他話中的激將之意,笑道:“那麽敢問先生,有多少魔教餘孽?”


    “這個,至少也有個一兩百人吧?”薛先生沉『吟』道。


    “知道的這麽清楚,那想必先生是進去過狐岐山了?”蕭如寐笑著問道。


    “這個,這個,老朽也隻是耳聞而已,耳聞而已。”薛玉寒怕蕭如寐要自己帶路,忙忙撇清楚了關係。但看他慌『亂』的神『色』,尷尬之中,更多驚恐,想來是真的去過,而且必定還吃了些苦頭。


    沈青竹自然也有要他們帶路的意思,畢竟在任務完成之前,他並不想將自己一行人的行蹤暴『露』出去,但若要他們帶路,此一去恐怕凶多吉少,若不讓他們帶路,而是放他們離去的話,這幫散修之中可不見得有一個守信之輩……


    “波羅兄,常兄,蕭兄意下如何?”沈青竹抱拳朝著眾人問道。其實,他也清楚,常悟肯定主張放人,而波羅什怕是要主張帶路,所以,他這一問兼顧了三大派的同時,主要還是在問蕭無眠。


    果然,常悟主張放人,波羅什主張讓他們帶路。當然,這話不能明說,而是隱晦。


    蕭無眠卻是沉『吟』一聲,舉棋不定中,朝著龍淵抱拳道:“不知青玄師兄,意下如何?”


    龍淵微微一愣,卻見他眼中陰桀之意微微流動,當下朝著沈青竹道:“師兄,不如這樣。咱們勞煩薛先生帶路,去尋魔教妖孽的巢『穴』所在,至於秦宗主他們,不是還有‘玉門追殺令’在身,要去追殺一個狐族的小姑娘嗎?咱們就不耽誤人家發財了!”


    龍淵一麵說著,雙眼在秦宗主等人身上掃過的同時,輕輕將狐清然拉到了自己身前,那意思自然是在說,獵物在我這裏,不想死的,回家去吧。


    眾人被他一眼掃過,隻覺周身如冬雪紛飛,陰寒刺骨,不知龍淵運用了《流風回雪劍》的技巧,將寒氣『逼』發至了他們周身,雖然還遠未到達“過目成冰”的境界,但嚇唬嚇唬他們,卻也還足夠了。


    當然,龍淵若要將殺氣『逼』發,也能使得他們這般如墜身冰窖,但卻是要動用鬼靈。


    “也好!”沈青竹本是想將他們都帶去,但有常悟這等佛門弟子在此,他總不能不顧人家的感受,當下點了點頭,對著秦宗主等人做了個“請”的手勢,道:“那麽,不妨礙各位發財了!”


    “多謝各位!”秦宗主朝著眾人抱拳一謝,與唐宗主等人對望一眼,便要離開。他們都是散修小族,自己就是這一族最大的支柱,子子孫孫,都還指望著自己在外發點小財,積攢修真的丹『藥』和道法呢,自然而然,沒多少朋友義氣,而是更多自私。


    薛玉寒見他們說走便走,完全把自己給涼在了一邊,心下盛怒,但有龍淵與蕭無眠兩人在旁虎視眈眈,更有菩提寺的人在此,他卻也不敢如何作為。


    而且,既然有菩提寺的人在此,他的『性』命,多少還是有些保障的。畢竟,他可沒落下什麽把柄在眾人手中,良民一個,佛曰:不可殺!


    秦宗主剛走過龍淵身畔,神誌卻是忽而一陣混沌,雙眼中閃過幾分血『色』,竟而勃然爆喝一聲,猛朝著狐清然肩頭爪下。


    “勾魂奪意符!”龍淵隻覺一道鬼力由地麵,經過自己腳下流竄過去,猛然竄入了秦宗主身上,自然明白了蕭無眠的意思,心中冷笑,卻是隻做未見,任由秦宗主大手抓在了狐清然肩頭……


    本來說,佛門克鬼道,蕭無眠的小動作很難逃脫常悟的察覺。可一來,常悟心思敦厚,自然不會去監察著蕭無眠,二來,蕭無眠身為武夷派掌門簫落魂的公子,一身鬼道精純無比,至於三來,則也是龍淵在察覺地上鬼靈之後,刻意地『逼』發了一道仙靈,為其遮掩。


    龍淵在薛茹的指點下,不僅更好地掌握了《流風回雪劍》,更是了解了四大門派的一些道法,而他本身又是精修鬼道之人,見秦宗主中了蕭無眠鬼力之後的變化,自然猜出,蕭無眠所用,正是他武夷派“勾魂奪意符”。


    顧名思義,身中此符咒,短時間內,神思混沌,行為不由己令。而由秦宗主出招如此狠毒可見,蕭無眠這貨,的確不是什麽好鳥。


    狐清然心下正自盤算著自己的小九九,沒料想,在龍淵“保護”之下,竟而還能中招,吃痛之下,驚呼而起,哭喊著道:“哥哥,好疼啊!”


    龍淵裝得宛如大夢初醒一般,猛然間揮出一掌,正是“降龍十八掌”最為博大精深的一記“神龍擺尾”,看似陰柔無力,卻是暗合物極必反,剛盡則柔的道家勁理,往往用在敗中求勝的拚死一搏之上。


    轟——


    龍淵一掌正中秦宗主肩頭,“掌心雷”暗中『逼』發,電芒『亂』竄,直將秦宗主一掌轟飛,重重地撞在了山洞上,口吐鮮血,碎石飛濺,煙塵彌漫,眼看是不活了。


    “放你們走,卻還來暗算我們!”蕭無眠也是勃然爆喝一聲,手中琅嬛鬼笛打出,嗚嗚咽咽聲中,自成曲調,而又『迷』人心神,更是一連十多張·血芒道符打去,直令唐宗主等人毫無防備之下,一擊命中,將眾人紛紛截了回去。


    更有一人,腳步踉蹌之下,竟而連中三記“猛鬼犀牛符”,被三隻血芒小犀牛連衝帶撞,轟然撞在了秦宗主身上,雙雙殞命。就算常悟覺得不妥,想要問詢一番,這下子也是死無對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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