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流沙劍


    卻不想,即便是這樣,仍然被追了上來!


    薛玉寒臉上紫黑之氣濃重,眼中血絲布滿,心知這般下去,不是辦法,咬起牙,右手成刀,將左腕割破,登時間鮮血直流,卻是被身上紋身盡數吸食了進去。


    天——煞——陰魂血。


    九——道——追魂雷!


    薛玉寒大喝聲中,周身被打得消散的陰雷之力重回,化作兩道彗星一般的紫黑『色』電束長芒,閃電般猛朝著龍淵兩人轟去。


    龍淵追得太急,情急之下,雙掌推出,“天人陣”太極圖祭起,雖硬生生接下,但身子卻也被轟得後退出近百米。而蕭無眠離得較遠,反映時間長,則是一連打出近三十張血芒道符,嗤嗤啦啦聲響中,總算是將薛玉寒的這一記給化解。


    嗡——


    梵音中,一隻金光燦燦的缽盂後發先至,直越過龍淵與蕭無眠兩人,急朝著薛玉寒罩下。而在缽盂之後,另有一隻金光燦燦的禪杖,嗡嗡然而來,想來便是戒身觀波羅什所有了。


    而沈青竹與天河兩人,已然站在火龍龍頭之上,速度提升得更快,轉眼間已是超過了龍淵兩人,卻是分開而去,對薛玉寒呈現出包圍之勢。


    轟——砰——


    薛玉寒再打出一道電芒,將常悟的缽盂打開,卻是無力再將波羅什的禪杖轟開,硬生生受下,周身陰雷之力徹底被打破,身子遭受這近千斤的力道,宛如斷線風箏般,直朝著地上墜落下去。


    沒了陰雷護體,這般摔下去,怕是要成肉泥。


    “雙龍奪路!”沈青竹對這天河大吼一聲,飛身而起,腳下火龍身子微弓,朝著薛玉寒激『射』而去。天河也是淩空飛起,兩隻火龍纏繞著,竟而將薛玉寒死死纏了起來,如此精準,可見其神念俱是不弱。


    薛玉寒隻覺周身如被貼滿了被炙烤得要融化的鐵板,直痛得如殺豬一般大叫,幸虧常悟及時趕到,手中缽盂放大,祭在了他腳下,火龍散去,將他接住。


    眾人匯合,商量一下,蕭無眠對薛玉寒施下了十多道禁身道符,由常悟缽盂“盛”著,飛回山洞再做打算。


    半空中,龍淵與蕭無眠兩人殿後,一個腳踏仙劍,一個腳踏道符,對望一眼,眼中均是讚賞與挑釁。他二人俱是明白,捉拿薛玉寒,彼此都未使出全力。


    龍淵別的不知道,但至少,蕭無眠這樣的人物,不會不曉得琅嬛家族至寶的秘密,而他卻從未展現過“琅嬛鬼笛”的妙用,這一點,使得龍淵恨不爽。而至於蕭無眠,更多的,卻是不解為何龍淵身為蒼茫山的弟子,竟而學了一身五行為“水”的道法,而且如此精純,顯然得自名師指點。


    當然,他兩人都是殺伐果斷之人,要不是他兩人,先前圍攻狐清然的那二十多個金丹高手恐怕便不會死,甚至是薛玉寒秦宗主他們,都不會死。在他兩人身上,絲毫不見名門大派的弟子風範,倒像是“魔教小賊”。


    不過,令蕭無眠心存疑『惑』的還有一件事情,那就是為何龍淵要故意放走狐清然,更是阻攔自己去追?


    回到山洞,寧天勤再次布下『迷』霧法障,負責把守。而星芒則是取出丹『藥』,為薛玉寒療傷,畢竟眾人還指望從他身上問出點什麽東西,可不能讓他就這麽死了。


    星芒他們都是四大派將來的核心弟子,更有沈青竹與蕭無眠這樣的太子爺,所攜帶的丹『藥』,無一凡品,薛玉寒受傷雖重,但在丹『藥』調理之下,半個時辰不到,已然無甚大礙,但他身中數十道禁身道符,想要偷襲逃走,怕是不能的了。


    在他身上,蕭無眠派門下一名弟子搜出了一張地圖,大致繪著狐岐山的地形,在山中深處,標注著許多圓圈,顯然是危險之地,不可冒進。其餘的,便是一些丹『藥』和幾顆散發著雷力的玉石了,這些玉石本與他身子綁在一起,多半是用來輔助紋身上的“煞血陰雷陣”的,在這般大派弟子眼中,也不怎麽珍貴。


    蕭無眠拿著那幾塊玉石,與龍淵對望一眼,兩人均是斜眼看了看常悟,轉身對沈青竹笑道:“沈兄,這些東西,如何處置?”


    沈青竹一時為難,見龍淵對自己使眼『色』,頓時明白了他意思,心中暗笑他貪得無厭,表麵上卻是一本正經地道:“這些東西雖不如何,但若是棄之荒野,未免可惜,不如交由菩提寺的師兄們掌管。畢竟,咱們帶的丹『藥』有限,而越往山中,危險越多,丹『藥』總有用完的時候,那這些從敵人身上得來的,便能夠派得上用場了。”


    常悟本不喜蕭無眠等人強行搜刮別人的東西,但聽了沈青竹如此義正言辭的說法,也覺有理,便也無異議,推辭一番,派師弟常矩保管。


    其實龍淵與蕭無眠看中的並不是這幾塊雷力玉石,而是想先定個規矩,畢竟深入狐岐山深處之後,會有越來越多的收獲,但若是常悟本著“非禮勿視,非我的我不能拿”的想法的話,實在太過尷尬,隻好先拿這幾塊玉石做鋪墊引子了。


    東西由菩提寺的人保管,但“分贓”的分法,卻是要“多勞多得”,當然,現在還不是說這個的時候。


    沈青竹與蕭無眠等人對薛玉寒“審訊”了好長時間,但問到魔教以及他“煞血陰雷”從何而來之時,這家夥總吱吱嗚嗚,問不出個屁來,隻急得沈青竹強行忍著,這才未對他用粗。


    “有人來了!”寧天勤警告道。


    “隱蔽!”沈青竹心下大怒,心說剛還沒休息好,竟而來了兩波人了,但出門在外,又是身為領隊,凡事自然小心為上,沒奈何,隻得招呼眾人隱匿了。


    “哥哥,哥哥,他們要殺我,快點救救我啊!”山洞外,一個嬌滴滴而又嚇得噤若寒蟬的聲音大聲喊道。


    “狐清然?”龍淵聽到她聲音,不免心下驚疑,暗道:“這小妮子又在搞什麽詭計?”


    “師兄,我先出去看看。”龍淵對著沈青竹傳音一聲,荊棘劍在手,神念探查之下,衝出了山洞。


    時已薄暮,但見洞口十米遠處,狐清然被人拿繩子反捆著,兩隻陰森森的鬼頭刀架在脖子上,身子顫抖,卻是站得中規中矩,不敢妄動,唯恐一動,就要被“哢嚓”一聲,人頭落地,涕淚漣漣,不住地吸著鼻子,鼻尖丹紅,眼眶兒紅腫,十分地楚楚可憐。


    “裝乖扮可憐的本事倒是練到了化境!”龍淵望著狐清然,心中好笑,這才朝著她身後的人望去。


    但見狐清然背後,兩個家丁模樣的人手握鬼頭刀,架在了狐清然脖子上,而麵生橫肉,臂膀粗大,一身精力旺盛中微微帶著法力波動,竟而俱是煉氣九層巔峰所在。


    而在兩人旁邊,是一個手搖折扇,衣著頗為幹練的中年人。但見他麵『色』剛毅,頗有威嚴派頭,周身法力鼓『蕩』,卻是陰森森地,似魔似鬼,一時之間,龍淵竟而無從判斷。


    狐清然見龍淵出來,大喜過望,連連頓足,小嘴努起,鼻尖兒一酸,眼淚更是如決堤一般,哇哇大哭起來,叫道:“哥哥,好哥哥,他們要殺我的,你快救我啊!”


    “不救!”龍淵搖了搖頭,斜眯著眼道。


    “為什麽呀?”狐清然哭著問道,十分委屈。


    “我打不過他!”龍淵攤了攤手,十分坦白地道。


    “你不是五尾神算!”那中年人上下打量著龍淵,打量了好幾遍,終於開口。不過,在龍淵剛出來時,他本是害怕,忍不住後退了半步,但神念探查了好幾遍,發現龍淵不過隻是個金丹四層的小子時,便又變得不屑起來。


    “他是五尾伯伯的小徒弟,東西就在他身上!”狐清然見龍淵不幫自己,便開始拿他做靶子,意欲栽贓嫁禍,借刀殺人。


    不過,這栽贓嫁禍,對於龍淵,卻是半點也不委屈。


    當時,狐清然在山洞故意發出聲音,使得薛玉寒發現龍淵所在,更是以金針偷襲薛玉寒,使得薛玉寒襲擊龍淵,自己則水『摸』魚,潛水而逃。可是,當她果真按部就班地逃出生天,逃出山洞近百裏之後,把手朝懷裏一『摸』,“仙狐尾”不見,卻是『摸』到了一張紙條。


    那紙條上,以法力凝實著一行小字:今日放你一馬,遠走高飛去吧!而當她看完,那小字竟而凝為冰霜,崩裂為齏粉。


    狐清然盛怒之下,知道“仙狐尾”已被龍淵掉包,連連頓足,剛想要回去找龍淵算賬,卻不期被玉門家族的人追了上來,而她身上沒了“仙狐尾”,三兩下便被拿住。


    那擒住她的中年人叫作“玉門太保”,是玉門家族的授業師父,《玉門神劍經》練得出神入化,道行高深莫測,見到他,狐清然隻有害怕的份兒,不用他『逼』問,便什麽都招了。當然,狐清然順便也做了點小改動,小小修飾了一下。


    玉門太保聽說“仙狐尾”並未落入“五尾神算”手中,而是落在了她“哥哥”那裏,不免心下生疑,以為這小丫頭故意這般說,為的便是騙自己跟她過去,找到五尾神算,然後將自己幹掉。


    但是,“仙狐尾”又當真不在她身上,使得玉門太保也很無奈,隻得硬著頭皮,押解著狐清然來找“五尾神算”,希望能夠以她做人質,就算拿不回“仙狐尾”,逃跑好歹不成問題。


    龍淵見狐清然說自己是“五尾神算”的小徒弟,自然知道這小狐狸是想拉自己下水,拿自己來做擋箭牌,本想不管她閑事,但他身上畢竟留著狐族的血脈,而狐清然又是狐族後人,又見狐清然這般可憐,也不覺心軟起來,道:“這位先生欺負一個嬌滴滴的小姑娘,未免有**份吧?”


    “小姑娘?”玉門太保愣了一下,目光卻是變得陰桀起來,指了指狐清然道:“這小狐狸陰險狡詐,善攻人心,竟而借著我玉門族長,千棋子先生的寵信,盜取了玉門至寶。我身為玉門太保,將她捉拿回去問罪,何罪之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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