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人見那人出言不遜,有辱老爺,已命人將其棍杖而去……”陳宮問話方落,那小廝忙是滿臉摻喜地答道。不想話音未落,耳邊突聞嘎地一聲起,不及反應過來,一陣袖風己是拂麵而過。旋即,一道怒哼聲起:“好大膽子!汝敢自作主張!”


    五道指印落下,直打得小廝眼冒金星,臉上一片扭曲,忙叫曲道:“老爺明鑒,非小人自作主張,乃是那人出言不遜……”


    言語之間,雙眼直往陳宮望去。不看還好,一看之下,那小廝頓時一驚。但見陳宮麵色冷峻,眼中如有千刀,正刮自己而來。當下,那小廝如置冰窟一般,禁若寒蟬。又如何有膽,再敢言語?正驚恐不己,一陣冷哼忽飛入耳:“杵在此地作甚?還不速去,將先生與我請來!”


    “諾!”聞言,那小廝如頭棒喝,又豈敢再慢?正欲折身而去,又聞身後陳宮大叫,道:“且慢,我隨汝同去!”


    說罷,陳宮大步一邁,當先甩袖而去。一路急走,到時,隻見雙門大開,一眾小廝手加棍棒,正往大門聚來。遠遠望去,又哪有半點尹禮蹤影。陳宮見罷,心頭大惱,眼角直往身側那小廝瞟去,鼻中飛出一聲冷哼。


    “老爺。”就在此時,一片呼聲傳至,卻是眾人得回。


    原來,眾人望著陳宮,又見那小廝立在一側,紛紛以為陳宮此來,是為嘉獎。一念至此,心中均是一喜,紛紛三步並作兩步,直往陳宮二人聚來:“尹姓那廝出言不遜,有辱老爺,我等己將那廝棍棒逐遠!”


    ‘己逐遠?’那小廝聽罷,雙目不由一圓,眼見陳宮臉色更厲,連忙上前一步,開口問道:“爾等竟敢口不擇言?我去報主人,不過柱香時間,逐遠之說何從談來?”


    此問發出,本是心存眾人隻將尹禮逐出不遠,方便自己去尋。眾人聽得,卻是以為自己辦事不力。當下,領頭一人連忙上前一步,抱拳辯道:“管事有所不知,我等回來,是恐無人護院。如今尚有三人緊追在後,管事盡可放心,那廝汙言難入老爺耳矣。”


    “這……”一通回報,聽得那小廝是舉指半天,啞口無言。隻堪堪往後望向陳宮。卻是見得陳宮一聲冷哼,甩袖而去。


    ‘氣煞我也!’陳宮聽罷,心中是大怒不止,有心責罰,卻見眾人齊聚在前,滿臉殷勤,隻甩袖而去:“賞!”


    賞字一落下,聽得眾人是心頭大喜,如何能看著陳宮轉身一瞬,那小廝己是雙腿直抖:‘那眼神,老爺欲殺我乎?’


    “胯下之辱!此四字,莫非叫我……”陳宮冷眼而回,當下便將大門緊閉,坐回酒席:‘當下,各路諸侯齊伐楚地,若是自內而破?’


    思及至此,手下平白一涼,驚醒一看,卻是杯中美酒滿溢而出。陳宮見罷,盯了酒漬許久,搖頭自語,道:“我雖不為所用,卻也不得做出此等落井下石之事。傳揚出去,我有何顏麵存活於世?”


    越想越煩,陳宮提起酒杯,一口飲盡。再思那小廝作梗之事,當下恨意大起。正欲擲杯喚人,去將那小廝亂棍打死,又有一絲念頭生在心頭:‘昔日,韓信先投霸王,後投高祖,卻因彼名不經傳,皆為二人拒之門外。至韓信為侯,旗下坐擁雄兵數十萬,城池百座,乃為漢楚爭相而求。尹禮教我胯下之辱,莫非便是此意……’


    “是也!必是此意!”陳宮大喜,當下再飲一杯,複托腮思道:‘如今,諸侯皆往楚地,家中空缺,此時奪之,孰能當我?’


    好一番思諒,陳宮卻是慨然長歎,隻提酒飲道:“我雖滿腹經綸,然,可用之人不過府中人丁百餘,又能奈何?”


    正焦頭爛額,兩眉愁鎖時,一人身影忽地映入心頭。旋即,陳宮放聲大笑,道:“虧我平日自詡足智多謀,今,正有一二人選可供我驅,我卻在此百般尋思!”


    ‘奉先無謀,霸王雖親近於彼,能奈我隨彼多時?’笑罷,陳宮心頭大好,手中美酒亦是一飲而盡,早將那小廝忘到九霄雲外。


    話分兩頭,且說項羽頒下將令,獨領一枝人馬往蕭關方向而去,賈詡隨行。至出彭城三十裏處,項羽一個勒馬,駐馬而道:“籍有一問,壓在心頭良久,不知當問否?”


    “我主且問便是!”賈詡知是項羽在問自己,聞言,連忙一勒馬韁,停在項羽一馬之後。


    項羽聽罷,手中馬韁一蕩,直轉過身來,對視賈詡。好半晌後,複望向遠處揚塵,乃開口道:“孤與漢室,汝,擇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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