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張陽


    這是個閩南的冬天,鐵灰色的天空,曠遠幽靜。田野上,烏鴉棲息在老樹和荊棘,灰色蒼穹下的房屋上空,雲煙縷縷飄拂。


    這一天,王芬提上行李與坐上黑仔的小轎車,離開了家鄉


    黑仔這些天來都在忙碌著“廈門威得利貿易公司”新開張的事。一個月前,他和明珠找了家裝修公司,把公司重新裝修一遍。到目前,公司已裝修完畢,人員也招滿了,而且就在三天舉行了開張儀式。現在唯一令黑仔操心的就是如何增加公司的國外的訂單。他開始著手一些產品項目廣告,明珠讓酒店的企劃部的小李幫黑仔做了個個體企業網站,向外推廣產品


    公司的辦公樓就在明珠家旁邊,也是在景色怡人的??湖邊。“廈門威得利貿易有限公司”辦公樓就在恒通廣場的二層的樓,從二層樓道窗伸出手便可摘取樹巔的綠葉,那裏沒有喧鬧的人聲和煩人的汽笛聲,湖邊有綠色的草坪和怡靜幽雅的釣魚區。與明珠和黑仔的新居距離不到千米遠。因此明珠一下班就會去公司幫忙。


    王芬在公司裏掌管財務,暫時住在公司旁邊的員工宿舍裏。


    令明珠頭疼的是,自從黑仔來廈門後,黑仔的交際越來越廣了,經常早出晚歸。白天在公司裏忙碌,下午一下班便不見蹤影。甚至晚上有外出賭博和外宿的習慣,依黑仔之言:男兒應誌在四方,而不是天天守著家,對外麵多變的世態毫無知曉,對市場上的行情一無所知,到頭來隻會落得一事無成!因此,為了不影響他的事業,對於他的行蹤明珠也就很少過問,隨他去。


    有時黑仔也喜歡釣魚,每逢節假日之際,他也會在湖邊呆上四五個小時;別人要是象他那樣在那坐上幾個小時,便可釣上幾條魚,可他有時坐了近半天仍不見有魚上鉤。


    明珠好奇地問他:“你總是釣不到魚,為何有辦法坐那麽長時間?”


    他笑笑說:“君不聞,太公釣魚,願者上鉤,急不得!急不得!再說我是漁翁之意不在魚也,,,”弄的明珠哭笑不得。


    在節假日之際,他也會與明珠開車出去兜風,倆人會攜手漫步在海邊,沙灘上,一幅其樂融融的溫磬畫麵。


    在來廈門之前,明珠曾聽說過廈門人很狡詐。做為鄰居,整天抬頭不見,低頭見,人心百態,隻要抱以平常心相待,禮尚往來,何必計較他人長短,徒添煩惱。明珠是這麽認為的,所以她以平常心與人交往。


    天下的男人們,一旦聚於一塊,話題總是離不開金錢與女人。無論是什麽階層的人物,來家裏做客的男人們總喜歡在酒後談論金錢,還有女人。


    那是個周末的傍晚,正當西沉的太陽在牆上塗抹上那半邊猩紅時,家裏來了幾位客人,皆是黑仔的朋友。明珠做了幾道家鄉小菜招待客人。


    客人們開懷暢飲,幾杯清酒入腹後,眾人便高聲談天說地。


    “明珠,男人們講話你別聽,去看書吧!”每到男人們喝酒暢談時,黑仔都會輕聲地支開明珠;


    明珠沒理會他的話,隻是微笑了一下,然後仍然埋頭幫保姆英姐做事。


    她拿他和他的客人作比較,他散發著天生的魅力與機智,相比較之下,客人們倒也有不乏風流倜儻之人,高談闊論,而黑仔怡淡文雅,談笑自若。酒桌上的黑仔,經常也“蓮花”與“象牙”交替著脫口而出,常弄得全場嘩然大笑;然而此時對於明珠而言,他們機智也好,幽默也罷。全與她無關。


    數杯灑下腹後,男人們都漸漸地有些失態,語言漸漸粗陋,開始有些語無倫次


    “這些家夥酒喝多了肯定會說些你不喜歡聽的話,我看你還是別聽好!”他溫柔地望著明珠道。明珠走開了,但仍然很好奇,因為好奇就她的天性,她立於臥室,隔牆竊聽。


    偶然間,她能從他們的談話中略知一二。原來,男人們喜歡找情人,他們視女人為衣服,喜新厭舊,女人隻是他們空虛時發泄對象。他們將男人比喻成茶壺,稱女人們為茶杯。他們認為男人找情人是天經地義之事,而女人找情人就是不貞犯賤之為。在他們的眼中,所謂的賢妻良母不但要相夫教子,還得能容納得下自己的老公在外沾花惹草之為。


    “莫非他也是如此想法?”明珠聽後,心裏不禁打了個寒顫。


    睡覺前,黑仔道:“明珠,xxx在外有個小情人,xxx老婆不但沒埋怨,還讓她住到家裏去,,,哎,這xxx真是個通情達理的人......”他不無好奇讚歎道,“明珠,假如換成我,你會這樣對我嗎?”


    “這是不可能的事,你不是茶壺,俺也不是茶杯,你少胡思亂想!”明珠轉過身去,背靠著他道。


    “明珠,麵對著我!”他抱住她,轉過她的身子,細細端詳她,神情中露出一種千言萬語欲語還休的神情,他輕輕用手托住她的臉:


    “幹嘛這麽小氣?隻不過多一個碗,多雙筷子而已,有人幫你做飯,洗衣服,,,這樣有什麽不好!”


    “你很羨慕這樣的生活嗎?你可要清楚俺們中國是一夫一妻之製,假如你想修改法律,那也得經政府批淮才行,在未得淮批之前俺是不會同意地,你就死了這條心吧!”她望著他認真道。


    “別胡思亂想了,睡吧!”為了掩飾內心的不安,她微微地閉上雙眼。“這家夥經常三更半夜回家,會不會受外界影響,出入些酒紅燈綠之區,意亂情迷?”想到此,她心裏不由自主地生出一絲擔憂。


    往後的日子,他依然早出晚歸,回家後,笑聲依舊。隻是有時黑仔會突然若有所思地望著某處發呆,就算明珠瞪著他也毫不知覺。她漸漸地感覺到幸福的甘泉已被下了毒藥,而她卻無法找出這毒源,這毒素就好比數學裏的某個未知數一樣,高高掛於空中,時隱時現,令人難於找出答案。這之後,她開始下意識地試著給自己施設各種各樣的防盜線。


    生活中的現實就是這麽可怕,你越是想為自己的家設一道防盜屏障,越是無法抵擋現實對你無情的嘲弄。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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