蕾娜斯回轉過頭,正視前方,冷冷說道:“你似乎和這個斯坦帕?哈羅依挺熟。”


    “不,不……不是很熟,隻是曾因為財團業務而去過泰格巴姆,這才與斯坦帕?哈羅依有過接觸,但也僅止於此,沒有……沒有深交了。”亞伯特?畢斯特隻覺氣溫驟降,一股籠罩身心,嚇得不僅渾身哆嗦,連話也說不清了。這股壓迫性的氣勢,真是似曾相識。從小到大,他不止一次體會過,但一直以來,能給予他這股壓迫感的隻有父親和姑姑兩位有血緣關係的親人,外人還是第一次。


    “原來如此。”蕾娜斯依舊冷漠,問道,“難道說你是在第一次新吉恩戰爭期間去泰格巴姆處理財團業務,並與當時的統治者斯坦帕?哈羅依遇上的?”


    “是……”亞伯特?畢斯特心虛不已,因而回答的不是很堅定。


    他思忖著:“總不能把事實說出來吧!財團雖然是斯坦帕?哈羅依的幕後支持者,但這層關聯可是透過好幾個空殼公司居中掩護才結成的。當時,父親和姑姑就不想與那個男人扯上關係。現在,那個男人已死去多時,若我實話實說,不是徒增事端嘛!”


    思索完畢,他偷偷瞥眼去瞧蕾娜斯,見其一聲不吭,目視前方,心下稍安,暗暗得意著:“新人類不過如此。幸好我堅持住了,若是迫於氣勢,將什麽都說出來,就又會和父親、姑姑小看了。不過,這件事與我有什麽關聯?明明是父親要利用斯坦帕?哈羅依來替聯邦高官洗錢,這才結交上的。”


    想著想著,他便從父親卡帝亞斯?畢斯特想到了姑姑瑪莎?畢斯特?卡拜因。


    當初父親與斯坦帕?哈羅依結交,隻是要利用吉恩共和國的金融體係來洗錢。洗錢不僅要將黑的錢洗白,還要讓洗錢的自己時刻處在安全境地。財團雖然自建立以來就從事著洗錢工作,但原有的流程卻因一年戰爭而損壞了,戰後重建的新流程,為了滿足兩大洗錢要素便使用上了吉恩共和國的金融體係。黑的錢往別國金融圈一走,立即就染成白的了,期間因有許多空殼公司和代理人過手,還能影藏好自身。


    斯坦帕?哈羅依本是吉恩公**退役軍人,出身於泰格巴姆的底層社會。一年戰爭後,泰格巴姆與整個side-3一樣,名流家族不是沒落,便是凋蔽。在此情況下,他究極了一批退役軍人成為了泰格巴姆一霸,進而控製了整座殖民衛星的經濟,使得整座殖民衛星幾乎成為了他一人的宮殿,衛星上的所有人都成為了任他玩弄、奴役的奴仆。然而,他自身也缺乏頭腦和野心。掌握整座殖民衛星,依靠的是黑社會式的非法手段。成功後,即在無邊享樂下失去了目標。


    這樣的人無論如何也不夠格成為財團的盟友,最多算是棋子。亞伯特?畢斯特現在還記得,因為斯坦帕?哈羅依對女人的特別嗜好,使得姑姑在知道父親與其秘密交結後大發了一通牢騷,甚至威脅過要秘密處置一番。可是,這事到了後來便不了了之了。至於那個男人,即使在被財團冷落後,仍然好好地活到了第一次新吉恩之亂。


    此時此刻,亞伯特?畢斯特很是後悔,覺得不該提一個死人,以致鬧得氣氛如此僵硬。


    “本艦已到達泰格巴姆邊緣。”


    聽見雷達管製清脆的聲音,他靈機一動,以為找到了開口的由頭,便不顧尷尬,厚著臉皮轉頭說道:“那個……泰格巴姆是……”


    不想,蕾娜斯刷的一下起身,跳躍到雷達管製身邊,扶著座椅椅背與長相不俗的雷達管製竊竊私語起來。他自覺沒趣,卻又不甘於此,自顧自地說道:“泰格巴姆的首批移民是華裔,所以這座殖民地頗有東亞風格。即使經曆一年戰爭,人口大量流失,它也因觀光區的定為而能保持原有風貌。斯坦帕?哈羅依雖說已經死了,但我在那裏還有其他關係。稍後,不如去殖民地上看看風景,也算是度假,怎麽樣?”


    “把泰格巴姆的光學影像放大顯示到屏幕上。”蕾娜斯向雷達管製梅裏亞娜交代一聲,便側過身朝亞伯特?畢斯特看去。


    亞伯特?畢斯特被蕾娜斯那雙閃爍著紫色亮光的雙眸盯得渾身不自在,向做了壞事的孩子般,一邊遊離視線,避開她的眼睛,一邊哆哆嗦嗦地問道:“怎……怎麽了?”


    “沒有什麽,隻是覺得你的建議不錯。”


    亞伯特?畢斯特自覺玩了次蹦極,一下子墜落深穀,又一下子彈起,心髒差點就快跳到爆了。可是,這一結果卻讓他喜出望外。原本隻想展開話題,卻未想到能有如此進展。他雖非斯坦帕?哈羅依那種無恥之徒,但對美麗的女人從來沒有抵抗力。多年前的那次舞會,他就已瞄上了蕾娜斯。多年之後,昔日的感覺隨著這段日子的接觸而重新回來,對方愛理不理的態度也更加強了他欲得到的爭取心。


    “你在想些什麽?”蕾娜斯留在原地逼問道。


    “沒!什麽都沒有想!”亞伯特?畢斯特慌慌張張地手舞足蹈起來,此舉反倒否定了他口中所說的話。


    “哼……”蕾娜斯冷哼一聲,輕笑道,“你們這種世家子弟在這個時候會想些什麽,你以為我不知道嗎?千萬別胡思亂想,如果你再繼續往那方麵去想,並被我知道的話,可是會死得很慘的!”


    “是!”亞伯特?畢斯特想都不想地應了聲。


    “蕾娜斯大人,殖民地影像已經在屏幕上放出。”梅裏亞娜的話打破了僵局。


    蕾娜斯聞聲轉過身,隻見屏幕上出現了一座外壁為綠色的桶狀殖民衛星。


    “嗯?那個是……”


    仔細一看,外壁不隻是單純的綠色,居然還盤旋著一條五爪金龍。由於殖民衛星是由地球聯邦政府統一建造,故而這條金龍應該不會是建設者描繪的。如此一來,隻可能是後來的移民者的傑作。


    “放出偽裝隕石,隱蔽起來。”發令完畢,蕾娜斯便轉過身不懷好意地對亞伯特?畢斯特微笑起來,說道,“接下來要煩勞您了,畢斯特先生。”


    亞伯特?畢斯特到吞了口口水,隻覺得要沾染上什麽麻煩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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