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礁宙域靠近月球一側的邊緣,距離聯邦軍與新吉恩發生衝突之地不遠,一艘兩舷有著巨大散熱翼的軍綠色艦船,寂靜地停著。這是夏亞之亂及之後,新吉恩的主力艦船――姆薩卡級輕巡洋艦。船還是原先的型號,可顏色卻變了。鮮豔的紅色變為黯淡的軍綠色,不僅是提升隱蔽性這一軍事需要,更是整體戰略由台麵上變為台麵下的需要,換言之,夏亞那光明正大且富有激情的台上作戰,已換做實用主義至上的地下遊擊戰。


    艦橋,正中央兩張並排的指揮座,右側端坐著一名中年軍官,左側坐著伊莉亞。伊莉亞抬頭仰視,舷窗上方的長方形屏幕,正被一紅色身影占據,那是弗爾?伏朗特。


    “這麽說,從新南極洲開出的擬?亞加瑪,沒有搭載新型機?”弗爾?伏朗特從容淡定地說。


    “是。”伊莉亞點點頭,悵然若失地說,“原先估計,阿納海姆在新南極洲建造新型機,由擬?亞加瑪接收,並送往測試之地。現在看來,應該是另一種情況。”


    “新型機在別處製造,在新南極洲進行測試,擬?亞加瑪去新南極洲,隻是執行護送任務。是嗎?這是當初的第二個設想,也是最糟糕的結局。”弗爾?伏朗特嘴角一抽,似乎遇上了困難。


    伊莉亞長籲口氣,無奈地說:“投入所有的資源,也隻能做到這個地步。但願關於新型機的情報貨真價實,否則,我們就像是在自殺了。”說完,視線左轉,凝向剛進入艦橋的阿裏亞斯,隻見其身穿初時阿納海姆為新安洲原石搭配的白色駕駛服,三跳兩蹦地去到屏幕下。


    “請不必擔心,我做有兩套計劃。”


    “不愧為弗爾?伏朗特,做事果然周密。”伊莉亞笑著說,頗有讚賞意味。


    “謝謝。”弗爾?伏朗特客套式的道謝,繼續一本正經地說,“混入新南極洲的間諜回報說,昨天起,聯邦軍的防禦層級即已升至二級,並且沒有下調跡象。顯然,新型ms已經運抵。而月神二號的間諜早先回報說,蕾娜斯?菲尼克斯將在近日抵達,接收在那裏進行測試的雷比爾將軍級二號艦。”


    “這是眾所周知的。”伊莉亞搖搖頭,不以為意道,“這是兩個截然相反的情報,也導致我們對新型ms的誤判。蕾娜斯既然去了月神二號,新型ms就不可能在新南極洲。同樣的,新南極洲既然調高了防禦層級,那新型ms理所當然應該在那裏。除非調高防禦層級是故布疑陣的伎倆,但現實卻又不是這麽回事。直到現在我都不明白,蕾娜斯到底在想些什麽。”


    “她從來都是一個難以預料的人。”弗爾?伏朗特嘴角一抿,看似無奈地微笑。


    “如果能確定她不在新南極洲的話……”伊莉亞頓了頓,堅定地說,“倒還有勝算。”


    “我一直在想,蕾娜斯究竟是一個什麽樣的人,她會用什麽樣的計謀。遺憾的是,始終猜不透、看不穿。因此,我想她會不會刻意做出一種神秘、難懂的樣子,好趁我們遲疑不決,達成目的呢?”


    伊莉亞驀地一怔,仔細聆聽。


    弗爾?伏朗特繼續說:“蕾娜斯在想什麽,似乎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們如何去做。她在與不在,不會改變新南極洲的防禦力量。因此,我們都需全力以赴。”


    伊莉亞豁然開朗,卻又不是滋味,不得不歎服,弗爾?伏朗特是個厲害角色。


    正在這時,一個凶狠的聲音響起:“那蕾娜斯究竟在不在新南極洲?”正是屏幕下方的阿裏亞斯。


    “你很在意嗎?阿裏亞斯中尉。”弗爾?伏朗特問道。


    阿裏亞斯仰起頭,凝眉冷對,惡狠狠地說:“那當然,還用說嗎?沒有她的行動,毫無意義。”


    “如果她不在,你就不參加?”


    阿裏亞斯沉默以對,已是表明心意。


    “我明白了。如果情報沒有錯誤,蕾娜斯和雷貝爾將軍二號艦將在12月3日抵達新南極洲。現在,尚不確定她會不會參與新型ms的測試。”


    “上校。”伊莉亞不得不出聲警告,雖然開口前已知作用甚小。


    “沒關係,伊莉亞中校。我們也需要時間準備,最佳時間正在那一天。”


    “哪一天都無所謂。”阿裏亞斯雙腿一蹬,身子一騰,橫飛過半個艦橋,穩穩落於通道閘門前,補了句:“隻要她在。”即離開了。


    伊莉亞恨得咬牙切齒,輕聲嘀咕:“如果蕾娜斯在擬?亞加瑪上,你無論怎樣都不會撤退,是吧!”


    “伊莉亞中校,這樣真的沒有問題嗎?阿裏亞斯中尉,他與我們共同行動的唯一原因,隻是對蕾娜斯?菲尼克斯的恨罷了。雖然十分鋒利,但劍總是雙刃的。”弗爾?伏朗特的話語中頗為憂慮。


    伊莉亞正色道:“仇恨,才是最好的凝聚劑。阿裏亞斯厭惡紮比家,也仇恨蕾娜斯。厭惡與仇恨,總是後者帶來的衝擊更大些。他拋棄聯邦軍身份,與聯邦軍為敵,就說明了這點。太有性格是個問題,卻不是致命性的問題。現在這個人手緊缺的時候,每一份力量都必須充分利用。”


    “原來如此。既然你信任他,我就不說什麽了。但願我擔心的事不會發生,他能成為你的好助力。”


    “他的事先不說,蕾娜斯……你說的是真的嗎?”伊莉亞顰眉問道。


    “當然,12月3日,計算沒錯或沒有意外的話,是那一天。”


    伊莉亞對弗爾?伏朗特的神神秘秘感到不快,卻暗暗忍下,故作如常地問:“有多餘的戰力去阻攔一下嗎?這次的計劃,不能允許任何變數。”


    “阻攔,不是沒有想過,但是,那艘船滿編的戰力太過駭人,所以無能為力。”


    伊莉亞頓時愕然,隻覺弗爾?伏朗特那沉穩的語調中夾雜一絲顫抖,似乎在恐懼什麽,不禁直白詢問:“你在恐懼什麽?”


    “新型ms對聯邦軍不過是錦上添花的景物,蕾娜斯的那艘船對我們,卻有隨意就能毀滅的力量。去年,蕾娜斯就去過帕勞,這次,不能激怒她。”


    伊莉亞牙關緊咬,甚為不屑,失望的同時,對弗爾?伏朗特的評判不得不重新來過。


    ps:如果蕾娜斯趁著新吉恩主力盡出而去偷襲帕勞,那麽……換誰都要為這個“可能”而謹慎以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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