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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一步步走近那匹棗紅母馬,看能不能勉強騎回去,以代腳力。


    瑤草雖然沒有受傷,卻被那馬一陣顛簸幾乎被顛散了骨頭,身上酸疼,估計走回去有些吃力。


    正在遲疑,忽一人把韁繩塞到瑤草手裏:“柯小姐就騎這匹吧,這匹馬最溫順了,小姐的馬兒,我會照應它。”


    瑤草對著馬童一笑,翻身上馬,隻可惜往日做起來輕飄的動作,今日做起來卻是千難萬難。


    瑤草正在發急,忽然身子一輕,旋即人已經坐上馬背:“自己能騎吧?”


    原來是楚景春把瑤草擰到了馬背上。


    這這個動作太突兀,也太不尊重,擰小雞呢?


    瑤草氣惱盯著肇事者,麵色帶些薄怒,大庭廣眾這般行事,算什麽?男女授受,不懂啊?


    楚景春滿臉憊懶,嗤笑道:“我與你父親是同年、同僚、好友,再說這邊沒女眷,你又需要幫助,事急從權,不礙的。”回頭看著邊上三人:“你們說呢?”


    楚景春主持過趙子爵的童生試,也做過宋必文策論閱卷官,與他們有師生情誼,哪敢不附和:“正是這話。”


    宋必武笑道:“姐姐驚魂不定,我替姐姐牽著韁繩。”


    靈兒應該不會找茬,瑤草不再拒絕:“謝謝三少。”隨即轉臉對著楚景春點頭致意:“謝謝楚大人救命之恩,回家後我會告知父母大人,屆時專程上門致謝。”


    楚景春挑眉一笑:“這你可是謝錯人囉,是小馬童套住了驚馬。”


    瑤草轉向一那個少年一額首:“請教恩公大名,容當後報!”


    少年臉紅擺手:“不值當,是……”


    楚景春笑道:“人小姐好意,你收下就是了,這麽多廢話作甚。”


    馬童作揖:“肖山有禮!”


    宋必武上前來牽馬兒,卻被楚景春接過去:“我左不過無事,又是長輩,我送她回去,他們兩個不好再露麵,你先回去報個平安,以免家人擔心。”


    宋必武為的趙靈兒囑咐,忙一笑:“好咧,如此我先回去,怕是有人急壞了。”


    且說趙棲梧自追到這裏,眼睛一直盯著瑤草,隻是瑤草始終不與他眼神交匯,心知瑤草不願與自己糾纏,甚是灰心。恩師發話,隻得應承,說聲是,打馬走了。


    宋必文臨行一抱拳:“得罪了,我會擇日攜內子上門致歉。”


    瑤草卻道:“實在不必。”


    卻說馬童與馬受傷母馬眼裏滴了幾滴藥水,馬兒漸漸安靜老實了。溫順的被馬童牽著,再沒狂躁。


    楚景春竟然不顧瑤草一再反對替瑤草牽著韁繩,騎馬與瑤草並駕齊驅,慢慢走著。


    瑤草很少分陌生人這般相處過,甚是拘謹,手腳無措,僵硬的坐在馬背上,幾次差點跌落,都虧得楚景春手快扶住。


    楚景春瞧著瑤草不自在,忽然朗聲一笑:“嗯,左不過無事,給你說個故事吧,我之前曾經講給我祖母、母親、侄女兒說過,她們都很喜歡。”


    也不等瑤草回答,就給瑤草說起他幾次跟著聖上私房逛夜市,聖上如何學著百姓與人討價還價,最後講定了價錢又不買,惹得商販惱了。講到此處打住,問瑤草:“猜猜商販說什麽?”


    瑤草茫然搖頭:“我沒賣過東西,不知道該說什麽,大約會惱怒吧。”


    楚景春點頭一笑:“正是,那商販埋怨聖上說:嗨,我說你沒錢別搗亂,耽擱我工夫呢,我一家子指著吃飯呢!”


    瑤草無聲笑了。


    楚景春卻又道:“你猜聖上如何回答?”


    瑤草道:“聖上仁慈,肯定不會怪罪,或者還會陪個情吧。”


    楚景春笑:“錯,聖上問我們幾個借錢買了那人三斤青皮梨,結果我們身上隻有散碎銀子,人家商販卻是論銅板買賣,三斤隻需二十文,那商販沒銀錢找零,又不愛占便宜,偏要我們照價買梨子,結果我們身上最小銀也是二錢,起初幾次,我們不是背著一大袋梨子逛夜市,就是提著一大籮筐蘿卜,現在我們都形成習慣,每天隨身攜帶幾十個銅板。”說著自袖口裏摸出一小串紅繩子穿著銅板在瑤草眼前晃悠:“給你玩兒。”


    瑤草結果錢串子玩耍,一路聽他神侃,不時會心一笑,身心頓時放鬆下來。忽的記起自己之前精怪,心裏隻覺得過不去,遂一聲幹笑道:“楚大人真是義薄雲天,小女那日口不擇言衝撞,大人也不責怪,今日卻援手搭救,小女子實在慚愧,其實大人一點也不老,正是英雄少年,年輕英俊。”


    楚景春摸摸下巴,嘴角擒笑,美目晶亮:“是嗎?我也這樣覺得。”


    忽又一聲歎:“不過呢,我家老祖宗可不這樣認為,她總說,景哥兒,還玩呢,你堂弟孩子都開筆描紅了,你幾時才能讓祖母抱孫子啊?唉,她老人家還以為她孫子是萬人迷呢,誰知卻是孤老命,一輩子也不會有兒子囉。”說著抬頭對著瑤草解釋道:“我的事情家裏瞞著老祖宗,免得她老人家傷心,老祖宗一直以為是我太挑剔了,才”


    言罷嘲諷一笑,也不知道笑誰。


    瑤草這人其實很信命運,認為世上定有那命犯孤鸞星之人,比如簡小燕。隻是聽李木蓮說過,這乃是有人散布謠言,楚探花應該是被人冤枉,隻是三人成虎,誰也不敢冒險。鑒於人家救了自己,有這般好心叫故事開解自己,遂好心勸道:“其實,您應該跟人好好解釋一番,總會有那麽一兩個不犯糊塗,不輕信謠言之人。不過,最好是把那個造謠之人抓出來,一切就都真相大白了。”


    楚景春瞅著瑤草言笑盈盈,一雙眸子璀璨明媚:“你信麽?你信不信我是孤鸞星,會克死人?”


    瑤草一愣,隨即一笑:“木蓮說過,您是被冤枉的。”


    楚景春悵然道:“冤枉的又怎樣?滿汴京的閨秀與母親都相信呢!”


    瑤草一翹嘴角:“這我可就幫不上大人忙了,總不好我一家家去敲門說,請您們相信探花大人吧,他是被冤枉的,他真的不是孤鸞星!”


    楚景春也是粲然一笑:“瞧你說的,我豈是那施恩挾報的,教你做這事兒。”


    雖然這楚景春二十一二,其實比瑤草實際年齡十七歲也沒大多少,且瑤草前後兩世已經活了二十三年,比楚景春還要大些。倒覺得楚景春玩兒時候滿有童趣,不似那次主考十分的冷峻,也不似那年醉酒,狂放難纏,更沒有那夜犀利刻薄。


    瑤草瞟眼傲岸挺拔身姿,堅毅俊俏的麵容,詼諧又風趣,是在人才難得,不由皺眉:這樣才貌俱佳的美人,竟被編排成孤鸞星,也不知道是真是假,真可惜了。


    楚景春是個心思玲瓏人兒,立即撲捉到瑤草神情,笑得牙齒燦爛:“怎麽?同情我啊?不用,我且好著呢!”


    兩個不久前針鋒相對之人,忽然就和諧了,楚景春一路說著趣事兒,瑤草仔細傾聽,偶爾插嘴,甚是愉悅。


    這般走了一段,正遇上了一馬雙騎的方英勳宋心蘭,與梨君飛馬而來。


    幾人飛身下馬,方英勳連連跟楚景春道謝,梨君心蘭則圍著瑤草渾身查看,見並無損傷,方才安心。


    楚景春隨即拱手說聲後會有期,告辭而去。


    梨君騎馬載著瑤草,問道:“這事兒你怎麽說?”


    對於柯老夫人,瑤玉、王氏,瑤草行事有所掣肘,不能任意施為,也不能明著以眼還眼,以牙還牙。對於衛氏,瑤草且不用憋屈自己,想起自己差點玩完,瑤草不由咬牙:“當然還回去。”


    梨君點頭:“有這話就好。”


    瑤草皺眉:“就怕三舅母為難,畢竟衛氏是宋家人。”心蘭哂笑道:“她若真當自己宋家人,就不會如此作為,一碼歸一碼,她敢做,就要擔待,且別理她。”


    方英勳拍著胸脯子:“你隻管隨心所欲,隻別出人命,不勞姑父出麵,表哥就擔得起。”


    一時大家形成決議,一眾人催馬疾行回到別院。


    路上梨君告知瑤草:“且別聲張,下午有她好看。”


    午間就餐,衛氏迫於東家王大奶奶麵子,來至瑤草麵前賠情,一不施禮,而不說賠情之花,倒把瑤草胳膊臂膀掐捏一番,瑤草用了一個滑字訣擺脫了她的毛手,那女子竟然咯咯一笑:“果然文武全才,倒是我走眼了,晌午我失手了,妹妹勿怪啊!”


    瑤草想到梨君之話,綻出一個燦爛笑顏:“這值當什麽,賽場如戰場,難免失手損傷,範不著說抱歉。”


    衛氏咯咯一笑,拍著瑤草:“這話我愛聽,下午一起玩玩吧!”


    瑤草忙搖頭:“這可不行,我就是個臭球手。”


    衛氏卻強硬的說:“你一定要上啊,不上場就是還在記恨我。”


    瑤草隻得勉強道:“那我就上去混混吧,二奶奶可要手下留情,別叫我們輸得太慘了。”


    衛氏咧嘴大笑:“這是自然!”


    一場午餐大家吃的甚是歡樂,方家幾位表姐以及瑤草憋著一口氣,衛氏幾人卻是嬉笑盈盈。


    下午繼續馬球賽,鑒於晌午傷馬事件,王大奶奶提議下午不再騎馬,改為棍球賽。


    下午上場,紅隊(穿紅色衣衫鞋帽)衛氏、楊氏、王大奶奶、靈兒,梨君一組,藍隊(穿藍色衣衫鞋帽)這邊廂,有餘家大奶奶,餘三小姐,心蘭,蓮君。


    賽過一場,紅隊三比二領先。


    稍作休息,再上場,紅隊不變,藍隊換成了心蘭、蓮君、薇君、瑤草,李木蓮。


    藍隊由於瑤草乃是新手,心蘭也很少上場,紅隊五比三領先。隨即藍隊形成暗流,所有人得球得便就傳給瑤草,瑤草負責擊球,一旦瑤草得球,心蘭蓮君薇君便開始以身體將紅隊王大奶奶楊氏隔離,加上紅隊梨君不作為,靈兒球技不佳,馬場亂跑。藍隊數次將把衛氏合理衝撞至球門跟前,瑤草三次成功的揮杆將馬球擊中衛氏,一次腹部,一次左腦,一次大腿,衛氏雖然身懷武功不致跌倒,卻也每每踉蹌。


    再一次,薇君得球,她嫌瑤草不夠水準,不再傳給瑤草,而是自己狠狠一球杆揮出,她的手法比之瑤草很準毒,這一次不僅擊中衛氏麵門,還將她撞進自家球門,仰天跌倒。


    衛氏頓時口鼻流血,泣不成聲,暴虐而起要跟薇君瑤草拚命。


    王大奶奶不願有群毆發生,忙著拉勸,梨君伸出球杆一攔,涼涼發話:“你消停些吧,人有失手,馬有失蹄,有什麽大驚小怪,跟人家小女兒家家計較,別失了你的身份。”


    衛氏氣憤指著梨君又指向瑤草,隔著人群叫嚷:“你,你們這是故意,柯丫頭,你個小人,你敢蓄意傷害朝廷命婦,我要告你,你等著吃牢飯吧。”


    瞟眼在場各位誥命夫人,瑤草嘴角擒笑:“二奶奶這話可是冤枉死人了,你在球門前挨球在所難免,球場上那球又不張眼睛,隻要上場打球者,誰沒挨過?再者,我已經說我了我球藝不精,隻會臭球,宋二奶奶您卻一再邀請我參加喲?我也是為了不辜負二奶奶好意,誰料晌午驚馬,手腳發抖,出手難免偏差,球技臭上加臭,是在對不起啊。實在不行,這樣行不行,您去診治,診金有小女支付可好呢?”


    衛氏氣得暴跳如雷:“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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