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這小丫頭喜歡上了自己?猛然間,譚縱意識到了一個令他感覺到匪夷所思的可能,不由得呆在了那裏:


    由於是謝瑩的“殺父仇人”,譚縱從沒有想過謝瑩會對自己產生感情,而且她平常對自己不理不睬的行為好像也印證了這一點,可是若非如此,她為什麽專門去大覺寺給自己求平安符?


    “大哥?”見譚縱在那裏發呆,施詩小心地喊了一聲。


    “今天晚上沒什麽事兒,你早點回去休息吧。”譚縱回過神來,衝著施詩微微一笑,轉移了話題。


    “大哥也早點休息。”施詩點了點頭,向譚縱莞爾一笑後,起身離開了。


    在轉身的一刹那,施詩眼角的餘光掃了一眼譚縱腰上的那個香囊,雙目流露出一絲失望的神色:她也給譚縱做了一個香囊,本想在今晚給他,沒想到被曼蘿捷足先登了。


    施詩走後,譚縱盯著那個裝有護身符的黃色錦囊看了好一會兒,搖了搖頭,不無鬱悶地上床睡覺去了。


    他答應過謝良要好好照顧謝瑩,可要是將謝瑩照顧到了床上的話,那也太沒有信義可言了!


    第二天上午,譚縱帶著四名周敦然配給他的護衛,喬裝打扮成為了做生意的商人,登上了西去蜀川的客船。


    “大哥,一路平安!”等客船離開碼頭後,一棵大樹後閃出了一個人影,施詩凝視著遠去的客船,臉上充滿了哀傷,眼淚順著臉頰緩緩滑落。


    由於譚縱這次執行的是秘密任務,因此他不讓實施等人去送自己,但施詩實在控製不住自己的感情,還是偷偷跑來碼頭給譚縱送行。


    晚上,客船停泊在一個小鎮的碼頭過夜,譚縱和那四名護衛悄悄下了船,進入了鎮子裏,既然此番前去蜀川是暗查,那麽自然要隱藏身份,為了防止泄露行蹤,他們自然要改變行程。


    就在譚縱離開客船後不久,兩名商人模樣的男人也下了船,悄悄地跟在了他們身後,小心翼翼地尾隨著。


    譚縱和四名護衛在鎮子裏晃了晃就消失了身影,那兩個男人連忙在街道上四下尋找,可惜一無所獲,譚縱一行人就像是憑空消失了,沒有任何的蹤跡。


    最後,兩個男人商量了一下,急匆匆地走了,準備向上司匯報。


    與此同時,街邊的一棟三層閣樓的二樓,隱身於暗處的譚縱站在窗前,冷笑著目送那兩個男人的離開。


    譚縱猜想的沒錯,果然有人在監視他們的行蹤。


    屋子裏除了譚縱與那四名護衛外,還有三個人,其中一個年輕人不僅與譚縱身材、麵貌相似,而且還與他穿著同樣的衣服,另外兩個人則是精壯的大漢,一身勁裝。


    “大人,要不是我找人做掉這兩個尾巴?”一名勁裝大漢來到譚縱身旁,望了一眼那兩名逐漸遠去的男人,沉聲問道。


    “不用,我需要他們回去給幕後的主子報信。”譚縱搖了搖頭,臉上流露出一絲笑意,他幾乎可以肯定,這兩個人是畢時節派來的。


    “從現在起,他就是我,你們要仔細護送他去蜀川,千萬不可向外人泄露一句。隨後,譚縱走到那四名護衛麵前,伸手一指那名與自己相象的年輕人,沉聲囑咐。


    “黃公子放心,周大人已經交待過了,您的話就是他的話,讓小的們一切按您的指示去做。”領頭的護衛衝著譚縱一拱手,恭敬地說道。


    “一點小意思,兄弟們路上買酒喝。”譚縱滿意地點了點頭,伸手從身上摸出兩張一百兩的銀票,遞給了領頭的護衛。


    “小的們謝公子。”領頭的護衛見譚縱出手如此闊綽,心中不由得大喜,一抱拳,領著身後的三人一起給譚縱躬身行禮,如果平分下去的話,他們每個人能得到五十兩銀子,發了一筆橫財。


    譚縱將周敦然簽發給他的公文交給了那名年輕人,交待了他幾句後,領著那兩名勁裝大漢離開了房間,有了這道公文,那麽年輕人就成了“黃漢”。


    三天後的中午,昆山縣縣城。


    兩輛馬車一前一後地駛進城門,在一家名為雲記酒樓的前停了下來,後麵的馬車上跳下來兩個人,將一個凳子擺在了前麵馬車車門的邊上,以方便裏麵的人下車。


    車簾掀開了,一名嬌俏的丫鬟率先踩著凳子下來,伸手在一旁拉著車簾,一名雍容美麗、氣質高雅的靚麗女子隨後從車廂裏鑽了出來,被丫鬟攙扶著下了車。


    周圍路過的人,無論男女,紛紛側目而視,皆忍不住打量那名靚麗女子幾眼:昆山縣縣城裏還從沒有出現過如此美麗的女子。


    正當人們盯著那名靚麗女子看的時候,又有一個人從車廂裏出來,並沒有用凳子,而是直接蹦到了地上,伸了一個懶腰後,笑著向靚麗女子說道,“娘子,餓了吧?”


    “嗯!”靚麗女子衝著那個人嫣然一笑,如百花盛開,使得邊上的人們不由得看呆了。


    咣當一聲,一個挑著一擔柴的年輕人由於兩眼直勾勾地盯著靚麗女子,沒看前麵的路,一不小心撞倒了路邊的一個水果攤位,擺在一塊門板上的水果隨即四處滾落,慌得水果攤位的主人連忙去撿。


    見此情形,靚麗女子忍不住掩口而笑,柔聲向身旁的那名男子說道,“相公,我們進去吧。”


    被靚麗女子稱為相公的正是譚縱,那兩名從後麵馬車上跳下來的男子正是兩天前的勁裝大漢,隻不過此時都換上了家仆的衣服。


    譚縱衝著那名挑柴的年輕人笑了笑,起身與靚麗女子進了酒樓,引來無數男人羨慕和嫉妒的眼神。


    譚縱和靚麗女子一進門,一名店小二就迎了過來,點頭哈腰地將他們領上了二樓的一個雅間。


    點完菜後,譚縱坐在臨窗的位子上,望向了街對麵斜對角的一家店鋪,門頭的牌子上寫著“馬記鹽鋪”四個大字,由於是中午,店鋪前顯得比較冷清。


    “相公。”靚麗女子用小刀削了一個梨,巧笑嫣然地遞向了譚縱。


    譚縱衝著靚麗女子微微一笑,拿起梨啃了起來,繼續望著馬記鹽鋪,他此次前來的目的就是查清楚這個馬記鹽鋪究竟將那些糧食運到了哪裏,糧食到達的地方很可能就是倭匪的藏身之處。


    靚麗女子見譚縱又將注意力集中在了馬記鹽鋪上,眉頭頓時微微一蹙,她對自己的容貌充滿了信心,還從沒有人這樣無視她的相貌。


    站在絕色女子身旁的丫鬟見狀,調皮地衝著她吐了吐舌頭,她還是第一次看見有男人麵對著靚麗女子無動於衷的。


    為了配合譚縱查馬記鹽鋪,曹喬木特意飛鴿傳書,從山南的荊襄抽調了靚麗女子等人來協助他,這些人與牛阿大一樣,都是監察府暗自培養的密探,自成一體,直屬官家。


    靚麗女子自稱喬雨,丫鬟是小蓮,兩個大漢中,曾經在小鎮上詢問是否幹掉畢時節派來跟蹤的人的是沈三,另外一個是沈四,兩人都是譚縱的家仆。


    譚縱的名字是“沈天行”,遼東名門之後,此次和妻子來昆山縣走親戚,順便去杭州和揚州遊玩。


    酒菜很快上齊,小蓮伺候著譚縱和喬雨用膳,由於是下人,沈三和沈四與兩名雇來的車夫在對麵的房間。


    吃完了飯,譚縱坐在臨窗的座位上悠閑地喝著茶,準備等中午毒辣的日頭過了再趕路。


    大約一盞茶的時間後,雅間的房門忽然被人推開了,一名醉醺醺的胖公子與幾名流裏流氣的青年搖搖晃晃地走了進來。


    “小娘子哪裏人呀?”望見喬雨後,胖公子的眼前不由得一亮,笑嘻嘻地湊了上去,一屁股在喬雨身旁的椅子上坐了下來,色迷迷地盯著她,一臉的輕浮。


    喬雨隨即起身,站在了譚縱的旁邊,臉上流露出驚慌的神色。


    “閣下是不是走錯地方了?”譚縱的眉頭微微一皺,冷冷地望著胖公子。


    胖公子聞言,不屑地瞅了一眼譚縱,對他根本不予理會,隻是貪婪地盯著喬雨高聳的胸脯。


    “小子,我們龐大少看上你的女人了,識趣的話乖乖讓那個小娘子陪我們龐大少幾天,否則的話爺保證你離不開昆山縣。”這時,一名站在龐公子身後的黑瘦小青年見狀,走上前大咧咧地伸手一指譚縱。


    “你說什麽,本公子沒有聽清楚?”譚縱還是第一次被人這麽指著鼻子威脅,於是微微一笑,衝著黑瘦小青年說道,“本公子給你一個機會,收回剛才所說的話,不然本公子絕對會讓你後悔的。”


    黑瘦小青年聞言一聲冷笑,啪一聲,伸手打了一個響指,那幾名站在後麵的小青年紛紛從腰上抽出了鋒利的短刀,凶神惡煞地瞪著譚縱。


    “你小子最好識相點兒,免得到時候弄髒了爺的手。”黑瘦青年從邊上一名青年的手裏拿過短刀,伸出舌頭舔了舔刀身,陰森森地說道,擺出了一副。


    “少爺,什麽事?”正在這時,沈三和沈四走了進來,沈三看了一眼屋裏握著短刀的年輕人,沉聲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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