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2-10-11


    “這就要看天意了。”劉大夫搖了搖頭,由於事關重大,他不敢做任何的承諾和保證,隻能提供一些意見供憐兒等人參考。


    說白了,劉大夫雖然剛才講了不少,但細細品位就會發現他所說的話根本就沒有涉及到譚縱的具體病情,跟沒說沒什麽兩樣。


    憐兒聞言,心情複雜地望向了譚縱,也不知道為什麽,自從遇上了譚縱後,那些倒黴的事情就是一件接一件,先是用“神仙倒”迷昏了譚縱被尤五娘嗬斥,接下來就是被身份不明的綁匪劫持,然後就是牽涉進了譚縱和白玉的糾紛,這個李公子真的可謂是她的“災星”。


    “劉大夫,千年雪參的藥性何時發作?”黃偉傑沉吟了一下,望向了劉大夫,當前最要緊的事情就是確定譚縱究竟受千年雪參的影響有多大。


    “應該就在今晚。”劉大夫仔細想了想,開口回道,經過一晚上的消化吸收,千年雪參的藥效就會顯現出來。


    “爹、二叔、十叔,你們先回去吧,這裏由我們看著就行了。”黃偉傑聞言,隨後轉向了黃海波、葉海牛和白天行三人,今天晚上看來要有人留在這裏守著譚縱,而這種事情當然要由他們這些小輩來做了。


    “老三,如果發生什麽事情的話,立刻派人來稟告。”黃海波點了點頭,沉聲囑咐了黃偉傑一句,他此次前來劉氏醫館原本就唐突,自然不可能還在這裏守著譚縱。


    隨後,黃海波、葉海牛和白天行等人離開了劉氏醫館,憐兒和白玉、黃偉傑、葉鎮山在房間裏守著譚縱。


    知道憐兒四人要在這裏熬通宵,於是讓侍女給他們端來了糕點水果,他就待在隔壁的的院子裏,和衣而臥,時不時就過來查看一番,並且做下相關的記錄。


    雖然譚縱將千年雪參給吃了,但是劉大夫對千年雪參對譚縱的影響卻非常感興趣,畢竟這將是一份關於千年雪參的藥效的珍貴資料,多少醫者夢寐以求的機遇,他豈可輕易放過。


    憐兒坐在床邊的椅子上,憂心忡忡地望著側著身子睡著的譚縱,她的腦子裏現在很亂,以前有什麽事情都是尤五娘幫她解決了,可現在什麽都要看她自己的了。


    與憐兒不同,白玉則搬了一把椅子坐在窗戶前,用手支著下巴,望著天空中的月亮發呆,也不知道想些什麽。


    黃偉傑和葉鎮山原本就互相不對付,自然也沒有什麽交情,兩個人默默地坐在桌子旁喝著茶,雖然麵對著麵,但誰也不答理著對方。


    如此一來,房間裏就陷入了一種詭異的沉默中,雖然有四個人,但卻是靜寂無聲,就連那些端茶倒水的侍女們也不由得小心翼翼起來,放輕了動作,生怕打擾了四人,要知道屋子裏的這四個人可是君山上年輕一代的佼佼者,未來君山的主人。


    “憐兒,夜色深了,你和玉兒去隔壁房間睡一會兒吧,這裏有我和鎮山在就行了。”臨晨時分,譚縱依舊沒有反應,隻是側著身子躺在那裏,黃偉傑望了一下窗外的天色,放下手裏的茶杯,起身走到了一臉愁容的憐兒麵前,輕聲說道。


    “你還是和玉兒去睡一會兒吧。”葉鎮山聞言,走過來向憐兒低聲說道,言語中充滿了關切。


    白玉聽到黃偉傑和葉鎮山的聲音,扭頭望了一眼兩人,有些淒然地一笑,繼續仰望著天空中的月亮,眼神中流露出哀怨的神色。


    雖然黃偉傑和葉鎮山都提到了白玉,但是看得出來兩人關心的是憐兒,隻是順帶在說話的時候捎帶上她而已,兩人的眼中隻有憐兒,根本就沒有她,在譚縱一事中,她這個“罪魁禍首”要比憐兒更需要別人的關心。


    “我睡不著。”憐兒搖了搖頭,強自衝著黃偉傑和葉鎮山一笑,現在譚縱吉凶未卜,她怎麽可能睡得著。


    “玉兒,你去睡會兒吧。”黃偉傑清楚憐兒的性格,知道她既然這麽說了就不會去隔壁休息,於是望向了白玉,小聲說道。


    白玉聞言,向黃偉傑微微一笑,再度看向了天上的月亮,憐兒睡不著,她又豈能安睡?


    就在這時,劉大夫走了進來,手裏拿著本子和毛筆,見譚縱躺在床上沒什麽動靜,於是就用筆在本子上將這個情況記錄了下來,以備將來研究分析之用。


    “劉大夫,依你看來,劉公子現在的狀況如何?”等劉大夫做好了記錄,黃偉傑走上前,沉聲問道。


    “到現在都沒有什麽反應,想來這千年雪參與一般的人參不同,對人體沒有什麽害處。”劉大夫聞言,笑著向黃偉傑說道,依照他的經驗,如果千年雪參的藥性發作的話,那麽譚縱現在應該已經有所異常了,可是譚縱現在還穩穩地睡在那裏,那就表明他沒事兒。


    “看來這李公子真的是吉人天相。”唐偉傑聞言,心中微微鬆了一口氣,望著譚縱說道。


    劉大夫隨後離開了,房間裏再度恢複了平靜,憐兒四人依舊坐在那裏,各自想著自己的心事。


    誰也想不到,此時此刻,看似沒事兒的譚縱正在忍受著一種前所未有的煎熬,他隻覺得自己的身體裏有一股熱流在四處湧動,像是著了火一樣,燒得他異常得難受。


    剛開始時,這股從譚縱小腹處產生的熱流隻不過是一個小小的溪流,在不斷的流動的過程中逐漸壯大,令他有一種生不如死的感覺。


    雖然譚縱如此的痛苦,但是卻不能讓別人知道自己此時的情況,隻能咬牙強撐著,因為他感覺這種痛苦的感覺越來越強烈,使得他神智跟著越來越模糊,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就抵抗不住而陷入昏迷,要是在不知不覺間說錯了話的話那可就惹出了大麻煩了。


    “媽的,早知道這麽難受的話,打死也不吃那支千年雪參了。”譚縱的額頭上滲出了無數細小的汗珠,他在心中不由得懊惱地說道,如果為了一支千年雪參而暴露了身份,進而壞了官家的大計,那麽他可就真的欲哭無淚了。


    清晨時分,黃偉傑和葉鎮山靠在椅子上閉目小憩,白玉繼續望著天空,而憐兒則盯著地板發呆,或許是快天亮了,四個人的心情輕鬆了許多:既然譚縱一夜沒事兒,那麽想必那支千年雪參對他並沒有什麽副作用。


    正當憐兒望著地板發呆的時候,猛然聽到一聲低微的呻吟聲,她微微一怔,隨後看向了床上譚縱,隻見不知道何時起,隻見原本伸直了身體側躺在那裏的譚縱現在已經蜷起了身子,身體微微顫抖著。


    “李公子!”就在憐兒愕然地看著譚縱的時候,譚縱再度發出了呻吟聲,顯得十分痛苦,她見狀大吃了一驚,連忙伸手去推譚縱。


    “怎麽了?”聽到憐兒的聲音後,閉目養神的黃偉傑和葉鎮山立刻就醒了,站起身望向了憐兒。


    胡亂想著心事的白玉也轉過了身子,有些驚訝地看著伸手去推譚縱的憐兒,不清楚發生了什麽事情。


    “李公子!”憐兒推了譚縱幾下,譚縱沒有絲毫的反應,隻是在那裏蜷縮著身子,不過口中發出的呻吟聲卻更加得清晰了。


    憐兒見狀顧不上許多,連忙扶著譚縱的肩頭,將他給翻轉了過來,正麵朝向了窗外。


    “李……李公子!”當看清譚縱此時的模樣後,憐兒不由得大吃了一驚,整個人頓時僵在了那裏:


    滿頭大汗的譚縱雙目緊閉,臉上和脖子上呈現出一種鮮豔的血紅色,表情由於痛苦而顯得有些猙獰,胸口的衣服已經被汗水打濕,濕漉漉地貼在身上,連帶著他所蓋的的被子也被浸濕了不少。


    尤其是譚縱的雙手,緊緊地握在一起,手中滿是棉絮,他胸口處的被子早已經被他的雙手扯爛,露出了裏麵的一團團被譚縱捏得異常瓷實的棉絮。


    黃偉傑和葉鎮山距離譚縱比較近,見此情形先是怔了一下,隨即快步走上前查看著譚縱,白玉在隨後也疾步走到了窗前。


    “李公子,你醒醒,醒醒。”黃偉傑很快就發現渾身發燙的譚縱此時已經昏死了過去,他一邊搖晃著譚縱一邊向身旁的葉鎮山打了一個手勢,讓他去找劉大夫。


    要是擱在平時,黃偉傑是如論如何都指揮不動葉鎮山的,不過現在是特殊時期,葉鎮山也沒心情與黃偉傑計較,小跑著出了門。


    “三哥,他這是怎麽了?”憐兒見黃偉傑無論怎麽搖譚縱都不醒,頓時亂了方寸,焦急地問黃偉傑。


    “看來是千年雪參的藥效發作了。”黃偉傑停止了搖晃譚縱,瞅了一眼譚縱胸前被撕得慘不忍睹的棉絮,雙目流露出驚訝的神色,不由得自言自語了一句,“看樣子他剛才承受了巨大的痛苦。”


    “李公子,你既然疼,為什麽要忍著呢?”望著雙目緊閉的譚縱,憐兒的心中禁不住泛起了一股酸楚,眼眶通紅地說道,譚縱明明就在她的身旁,可她卻沒能發現譚縱的異常,導致譚縱如今陷入了昏迷。


    一想到譚縱已經傻到連疼痛都不會表達的地步,憐兒的心裏就像刀紮似的痛。


    “對不起!”與此同時,白玉咬著嘴唇,一臉愧疚地望著生死不明的譚縱,眼眶逐漸紅潤了起來,如果譚縱真的死了,她恐怕一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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