衝天的金光,那是騎士王的信念的證明。


    或許,騎士王的亞爾托莉雅隻是一個能帶來和平卻不能帶來繁榮的合格的王,或許她作為一名王者並不是一個真正適合當領導萬民的王者的人,但是她作為一名“騎士的王”卻絕對是完美無缺的存在。


    高潔的精神,孤傲的品性,正直的性格。


    而那誓約勝利之劍,就是她無上高潔的信念的證據。


    但是,一向都是為自己手中的長劍自豪的她,此刻卻第一次痛恨自己的長劍接近出格的威力。


    魔力噴薄而出,saber向著從空中正墜落下來的小女孩的身影追了過去。


    湖之女神的加護,讓saber即便是水上也能夠如履平地健步如飛,僅僅隻是一息的功夫,少女就已經追上了落下的女孩,將女孩緊緊抱在懷裏。


    雖然並不知道女孩如果掉進海裏會怎麽樣,但是saber那達到了a級的直感告訴她那是非常不妙的情況。


    懷裏過於輕巧的重量讓saber稍微有些詫異,這個女孩看上去並沒有那麽輕盈的外表,這份重量甚至還比不上在saber印象中比女孩甚至小好幾歲的孩子。


    但是,至少放心了。


    懷裏的女孩雖然很輕,但是至少質感還是很真實的。


    還能夠保持實體,就說明並沒有真正的生命危險——這是英靈的常識。


    英靈的身體是由乙太因子直接構成的,英靈的死亡就連屍體都不會留下,而是直接分解成看不見的遊離態乙太因子。


    而且,雖然女孩已經因為那一劍而在身上開了一個可怕的傷口,但是女孩還保持著意識,而且傷口也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複著。


    “……沒事吧?”


    心中的愧疚讓saber有些難以開口,躊躇了半天,在戰場上一向果敢的少女才迸出了一句沒有意義的話。


    “沒關係。”


    通常來說,這樣說完以後,蘇夜都會跳下來走來證明自己確實“沒關係”,即便是逞強也會跳下來,但是現在,女孩卻挪動了一下身體,往saber的懷裏擠了一下——沒有地麵而全都是水的情況下,她是絕對不會跳下來的。


    但是,女孩的狀況確實還是沒有問題的。


    那一劍因為大埃阿斯之盾的緣故發生了少許的偏移,因此隻是斬擊的邊緣擦過了身上而已。


    不過,誓約勝利之劍的威力還是令人感到震驚,那一劍僅僅隻是擦邊,就把蘇夜身上照理來說應該是可以防禦十分高強度銳利型攻擊的數十根蜘蛛絲全部在一瞬間平整地切斷了,然後狠狠撕開了女孩的衣服,還有衣服下的皮肉。


    所幸的是蘇夜和蘇理還是勉強進行了規避的動作,使得這一記斬擊隻是停留在劈開了一層皮膚和一些肌肉而已,並沒有突破到更下方的骨骼或是內髒,不然估計就死透了。


    感覺到身上的傷口因為正在愈合而傳來的瘙癢感,蘇夜不由得抬起手來在傷口附近輕輕撓著,然後被正抱著她一步步平穩地往回走的saber迅速抓住了手腕。


    “傷口會擴大的。”


    皺了皺眉,這個孩子傷的這麽重都完全沒有自覺的嗎?


    “癢。”


    似乎為saber阻止自己感到有些不滿,蘇夜輕聲地抗議道。


    “那也不行。”


    性格認真的騎士王義正言辭地駁回了蘇夜的抗議。


    看過一次這孩子的夢境的她,雖然不敢說是知之入微,但是好歹也是清楚的。


    對於照顧別人可以照顧得無微不至,但是照顧自己卻絕對是馬虎到極點的存在。


    顧人不顧己,這個扭曲的人生觀雖然意外的和saber所堅持的高潔騎士道“犧牲”的精神相吻合,但是,這樣完全不懂得照顧自己,還是讓saber有些無法接受。


    畢竟,這孩子並不是一個騎士,而隻是一個孩子而已。


    “……”


    但是,傷口長出新的皮肉的感覺確實很癢,但是手被saber抓住了的蘇夜又沒有辦法去抓撓,隻能帶著略有些苦悶的眼神輕輕地扭動了兩下表示抗議和難受。


    “……”


    遲疑了一下,依然保持著緩步前進的saber輕輕低下頭,在傷口附近吹了吹。


    有些微涼的氣息讓瘙癢感稍微有些緩解,蘇夜眼睛裏的神色稍微平和了一些——至於表情?抱歉,這孩子到現在為止都是一個表情……


    “不過,真是令人感到驚訝的恢複力。”


    saber看著之前還像是要將女孩整個切開兩半一樣從左肩到左肋下的巨大而猙獰,現在卻已經縮小到了不過是從肩膀往下延伸少許的傷口讚歎道。


    這種回複力,即便是作為英靈也是令人感到驚異的。


    別人不清楚,但是蘇夜自己卻很清楚。


    avalon(遠離塵世的理想鄉)。


    亞瑟王的聖劍,並不隻是聖劍本身是寶具,而作為聖劍的劍鞘,相比起聖劍反而是更加強大的一件寶具。


    “如果讓你選擇,你會選擇劍鞘呢,還是劍呢?”


    梅林曾經這樣詢問過尚未獲得聖劍的亞瑟王。


    “我選擇劍。”


    而亞瑟王,毫不猶豫地這樣回答了。


    這在少女看來,是最理智的選擇。


    劍是保護家園的武器,是斬殺敵人的利刃,而劍鞘,則隻是容納劍的“容器”而已。


    但是,這個在少女看來很正常的回答,卻讓大巫師歎了口氣。


    “這是一個愚蠢的選擇……”


    的確,如果結合兩件寶具來看,這個選擇令人感到歎息。


    劍能夠斬殺敵人,而劍鞘,則能夠保護和束縛長劍。


    擁有著聖劍的人,能夠獲得誓約的勝利,而擁有劍鞘的人,卻擁有著無上的守護。


    聖劍之鞘的阿瓦隆,是能夠讓持有者“不受傷害”的防禦利器。


    不隻是武器方麵的傷害,就連病痛都可以隔絕,而傷口也會立刻被修複。


    而這聖劍之鞘,此時就封印在蘇夜的體內。


    “謝謝……”


    用誰都聽不見的聲音,蘇夜這麽說著。


    而岸邊,已經近在了眼前。


    一切,都已經是完美的結局。


    但是,說過了的。


    上帝是個不喜歡總是完美結局的討厭鬼。


    “使用令咒,servantncer,殺死saber和monster!”


    不知從哪裏傳來的聲音和魔力。


    紅色的光芒一閃,就ncer自己都沒有反應過來,身體就已經自己動了起來。


    在極為靠近的距離,紅黃雙槍閃爍著鋒利和凶猛的光芒,向著兩個同樣沒有來得及反應的女孩刺了過來。


    “——!”


    即便是發現了,也已經來不及了。


    蘇夜此時還全身乏力地躺在saber懷裏,而saber的手中也沒有握著劍。


    其他人為了不受波及全都退到了很遠的地方,距離最近的除ncer隻有rider和archer,但是他們也沒有反應過來。


    紅色的長槍和黃色的短槍,幾乎是同時,已經逼到了蘇夜和saber的眼前。


    確確實實是眼前。


    兩道鋒利的槍尖,距離兩人的眼睛隻有連毫米都不到的距離。


    而此時ncer也才反應了過來,算得上是禍國殃民的美麗臉上寫上了驚慌和無地自容。


    但是,停不下來。


    被令咒所束縛,這是servant們的悲哀。


    因為這意味著不論是多麽違背自己本意的命令都必須要遵從。


    即便ncer為了自己的master做出了多麽令他感到抗拒的事情,即便是他的臉上已經寫滿了愧疚和悲傷,雙槍上的速度卻依然有增無減。


    短短的距離,跨越所花費的時間就連瞬間都算不上。


    但是,有人不會樂意一切就這樣發展的。


    “——!”


    伴隨著仿佛是用指甲刮著黑板的聲音ncer被巨大的力量彈飛了出去。


    而原本應該還是軟弱無力的蘇夜,正冷冷地站在地上,抬起右手看著站起來繼續攻擊過來ncer。


    倒並不是所謂的“拜得神多自有神庇佑”這種令人嘔血三升的理由,隻是因為蘇夜天生的謹慎(?)救了一命而已。


    一切都必然會留有退路,這是喜歡織網的蜘蛛的習慣。


    在戰鬥之前,蘇夜為了防止自己的能量不夠,都會事先在口中放上一個能量結晶——事實上,原本這種技術是學自殺手如果事情敗露就服毒自殺的。


    雖然身上還有些無力,但是用上下牙咬合的力量嚼碎一塊硬度甚至比不上糖果的能量晶體還是辦得到的。


    當然,這種如果是經常使用是屬於不必要的浪費,要知道能量晶體的凝聚可是要花費不少時間的。


    所以如果不ncer的突然襲擊,蘇夜也不會使用這張底牌。


    至於反應速度,至少蘇夜是ncer接到命令攻過來,槍刺出一半的時候就反應過來了。


    過人的反應速度,是蘇夜的特長。


    並沒有刻意地去吸收突然充滿的能量,而是任由四散的能量擴散出去,而瞬間由溫順變得狂暴的氣如同一個製空圈一樣將周圍的一切都遠遠彈開,包ncer的雙槍,包括還抱著她的saber。


    ncer,你——!”


    saber並沒有為蘇夜的行為感到反感——事實上,這是最好的處理方式,因為彈開她的力道,對於英靈來說,根本不算什麽,隻相當於是用力推了一把而已。


    但是,對ncer,她譴責的話語也卡在了喉嚨裏。


    沒有辦法譴責,因為對方也是身不由己。


    在看ncer似曾相識的表情和攻擊之後,saber很快就反應了過來。


    又是令咒。


    為了勝利和利益可以不擇手段,這是很正確,但是又錯誤的認知。


    魔術師都是自私的生物,事實上這一條已經接近於真理了。


    “夜,你退後。”


    揮舞著長劍,一時逼退ncer,saber轉過頭來說道。


    “既然你被自己的主君這麽命令了,那麽就忠誠地把主君的命令貫徹到底好了!”


    並沒有ncer的攻擊行為報以譴責,相反,saber說出了類似鼓勵的話語。


    ncer驚異的眼神中,saber再一次架起了黃金之劍。


    “忠誠亦是身為騎士的準則,雖然不可能把聖杯拱手相讓,但是至少讓你在忠實地貫徹著master……不,是立下誓言守護的主君的命令時,在為了自己的主君而戰,為主君爭奪聖杯而戰時,帶著你那依然沒有被汙染的,騎士的榮光,成為我聖劍上的劍鏽吧!”


    這是騎士王對於一名騎士的認可。


    天還沒亮,這一個晚上還能進行戰鬥。


    而此時,美麗的騎士王,打算和這名不幸的騎士做個了結。


    “……”


    無聲地,蘇夜點了點頭,向後退去。


    而愛麗斯菲爾和小櫻,還有半空中的芙蘭,也向後退去。


    這是一場悲傷而壯烈的戰鬥,不許任何人插手。


    就連征服王和英雄王似乎都被兩人正直而可泣的靈魂所感染,並沒有對兩人近乎愚忠的言論報以抨擊。


    “哼……”


    留下一聲冷哼,英雄王化作金光的粉末,消失在了半空之中。


    “回去了,小子。”


    這麽說著,rider執起了韁繩。


    “哎?”


    似乎是對這突然的撤退感到疑惑,韋伯茫然地抬起頭。


    “啪。”


    “好痛!”


    毫無疑問的,迎接他的是征服王的腦瓜鏰兒。


    “接下來就是這兩個人的死鬥了,我們沒有在場的必要,還不如早點回去打《提督大戰略iv》呢……”


    這麽嘀咕著,征服王的牛車踩著雷電,向高處行駛而去。


    “……”


    似乎是因為master並沒有指定兩個目標誰為優先,所ncer並沒有對退走了的蘇夜進行追擊,而是靜靜麵對著saber。


    “……騎士王的劍裏閃耀著榮光。我能夠遇到你真是太好了。”


    這麽歎息著ncer舉起了手中的長槍。


    “不必興歎,你手中的長槍,隻要是為了榮光和忠誠而戰,就是你的驕傲。”


    saber認真地說著,抬起了長劍。


    兩人所期望的是同一條路。


    如果是無法互相謙讓的獨木橋的話,在先走一步之人的背後必將由落後的人滿懷著敬意送行。


    正因為如此——這才是一場沒有後顧之憂、沒有任何雜念、賭上性命、探求槍劍真正價值的死鬥。


    兩人表情都十分緊張嚴肅,不過嘴角都掛有一絲微笑。


    “費奧納騎士團的首席騎士,迪盧木多.奧迪那——要進攻了!”


    “來得好。大不列顛之王亞爾托莉雅.彭德拉根(pendragon),迎戰——!”


    兩人再次逼近,白刃相交,火光四濺,從中甚至可以看出以武技為其生存意義之人的歡喜在閃耀著光芒。


    沒有被令咒束縛著的無奈ncer第一次發覺自己原來已經找到了自己的救贖。


    即便是被主君背叛也好,他所期望的隻是為了自己的主君,奉上自己的忠誠和生命,為過去自己犯下的,那不可饒恕的背叛贖罪而已。


    而另一邊……


    陳舊的大衣、未加整理的頭發以及無精打采的胡須。與陰沉的容貌不同,隻有那雙眼睛炯炯有神地發出利刃般的光芒——不會忘記的,那時殘酷地撕裂了凱奈斯身體裏所有魔術回路的男人,讓人痛恨的艾因茲貝倫走狗。


    他大概是趁著saberncer專心戰鬥的空隙,將失去意識的索拉從後門悄悄運了進來。男人手中微型機關槍的槍口,紋絲不動地瞄準了索拉的腦門。


    “偏偏……那家夥……”


    凱奈斯親身體會過那毒蛇般的冷酷和毫無破綻的謹慎,比起憤怒和憎恨——遠勝於其他感情的深切的絕望感使他無力地垂下頭來。


    真是自己所能想到的最糟的發展。自己所愛的女人卻被最不願意想象的最棘手的敵人給抓住了。


    但是在即將陷入恐慌之際,理性的聲音阻止了凱奈斯。


    那個男人故意現身,還讓自己確認索拉平安無事,其中一定有什麽意圖。


    “……”


    凱奈斯扭過頭,瞥了一下正在廢墟空地中全力戰鬥ncer。從兩名servant戰鬥的位置來看,索拉他們的位置成了無法看到的死角。兩人都在聚精會神地應付眼前的勁敵,完全沒有發現新的入侵者。


    凱奈斯猜不透男人的意思,隻是默默頷首,表示出服從對方意向的意思。


    男人從大衣裏掏出一卷羊皮紙,隨意地打開後拋向空中。雖然羊皮紙的重量不是先前的信紙可以比擬的,但是簡單的氣流操作就能使其隨風飄動。羊皮紙像水母一樣慢慢悠悠地飄過虛空,降落到凱奈斯的膝蓋上。


    盡管在旁人看來這隻是些毫無疑義的圖案與極好的排列,不過那記述的東西對凱奈斯來說卻是以他熟悉的格式寫成的完美型術式文書。


    ——隻不過那內容很少看到就是了。


    束縛術式:對象——衛宮切嗣


    以衛宮的刻印命令:以達成下列條件為前提:誓約將成為戒律、無一例外地束縛對象是也:


    誓約:


    針對衛宮家第五代繼承者、矩賢之子切嗣,以凱奈斯.艾盧美羅伊.阿其波盧德以及索拉.娜澤萊.索菲亞莉兩人為對象,永遠禁止殺害、傷害之意圖及行為。


    條件……


    但是,就連條件都還沒看清楚,紙張忽然變成了兩半。


    不知何時站在兩人之間的,是一手牽著似乎是因為和海魔打的時候鬧夠了而乖乖的芙蘭的,憑著對於周圍感知超乎異常敏感的能力追蹤過來的女孩。


    “monster,你這是什麽意思?”


    衛宮切嗣第一次為這個和自己結盟的,和自己女兒年齡相仿的servant感到惱火。


    這已經是第二次,他的作戰計劃被這個servant破壞和否決了,而且還是一天之內發生的事。


    “為了master。”


    蘇夜口中的master所指的是誰,衛宮切嗣很清楚。


    愛麗斯菲爾。馮。艾因茲貝倫。


    也是衛宮切嗣的妻子。


    “什麽意思?”


    對於蘇夜的話,衛宮切嗣感到不解。


    他所執行的,是最合適的一條道路。


    隻要凱奈斯照著契約上的執行了ncer必死無疑。


    雖然隻剩下了一枚令咒,但是要實現“ncer自殺”這一條還是很容易的。


    但是為什麽要阻止?


    而且,“為了愛麗斯菲爾”又是什麽意思?


    “你不知道嗎?”


    蘇理的聲音有些懶洋洋的,似乎是之前用力過度的消耗還有些遺留——直接放出能量彈開,隻吸收了少部分來補充體力,對於蘇理蘇夜兩人還是有些不足的。


    對於衛宮切嗣打的小算盤,她們都猜得到。


    隻是普通的文字遊戲而已。


    衛宮切嗣不許對兩人下殺手,但是身後的久宇舞彌卻可以。


    以衛宮切嗣的冷酷的一麵,是絕對不可能留下凱奈斯這個後患的。


    而且,對於所謂的“聖杯”,因為接觸過相對遊戲的兩人都有一些了解,再加上因為master就是愛麗斯菲爾,所以具體的情況也可以通過魔力的回流接收得到。


    這樣讓他們的契約執行下去,和繼續讓saberncer兩人爭鬥下去,都是同樣的結果。


    作為三騎士之一的槍兵ncer的單體戰鬥力絕對是很可觀的,唯一不足的是缺少“決勝的寶具”這一點。


    破魔的紅薔薇,必滅的黃薔薇,是在單體戰鬥中非常有利的武器,但是威力也隻是擺在那裏而已。


    相比之下,同時擁有著“魔力放出”、“直感”、神乎其技的劍技、風王結界和誓約勝利之劍這些底牌的saber,卻穩壓ncer一頭。


    相同的結果,不同的過程。


    而這個不同的過程將直接導致的,絕對ncer的心有不甘和怨憤填膺。


    死亡回歸以前的情緒,會對靈魂有所影響,吸收一個怨靈和吸收一個安詳的靈魂,對於聖杯之器的愛麗斯菲爾是完全不同的壓力。


    而蘇夜所做的,也隻是同時能夠讓大家都幸福的結果而已。


    或許衛宮切嗣追求並且找到的是結束這場“戰爭”最快的方法,但是卻也是讓人感到痛苦的辦法。


    和把世界的每個人看做數字的衛宮切嗣不一樣,蘇夜的眼中,每個人都是重要的個體。


    並不可以因為為了某個人的幸福就必須要讓某個人不幸,雖然很傻,但是至少很善良。


    更何況,既然已經無異於獲得了勝利,又何必畫蛇添足,為即將到手的勝利畫上汙點呢?


    同樣是勝利,正正當當的戰鬥獲得的勝利或許是很大的犧牲,但是至少可以說是無悔的。


    看待勝利的不同態度,是因為saber和衛宮切嗣分別是從心理和物理兩個角度來看待的。


    衛宮切嗣所認為的戰爭本身,就是不幸的代名詞,所以隻要有能夠更快結束戰爭的方法,他就可以讓某一小部分人更加的不幸。


    而saber則認為戰爭之中的死傷是不幸的,但是不擇手段而卑鄙地汙染更多的靈魂獲得來的勝利,還不如正大光明的勝利。


    不能說任何一方有錯,隻能說所謂的“悖論”其實從一開始就存在著。


    雙方都是令人感到值得憐憫的存在,卻又是令人感到恨的咬牙切齒。


    “……做了多餘的事情呐……”


    蘇理的講述十分的有道理,而在蘇理講完了以後,衛宮切嗣的臉色稍微有所緩解——畢竟他還是愛著自己的妻子的,至少雖然即便是讓他殺死愛麗斯菲爾也可以辦到,但是如果看到愛麗斯菲爾痛苦的表情,他的信念很有可能就會動搖。


    而凱奈斯,則是一臉的後怕。


    以他的性格,絕對會中計而簽下契約的。


    到時候,就什麽都沒有了。


    但是相對的,現在他依然處在危險之中。


    凱奈斯的不安遍布在臉上。


    “新的契約。”


    這麽說著,蘇夜向衛宮切嗣伸出了沒有牽著芙蘭的手。


    “什麽?”


    衛宮切嗣愣了一下,而從蘇理口中得到的一個契約簽訂,卻是十分的完美的結局。


    雖然上帝不喜歡happy-ending,但是人類還是喜歡的。


    很快的,一張新的契約從衛宮切嗣的手中飄落了下來。


    束縛術式:對象——衛宮切嗣


    以衛宮的刻印命令:以達成下列條件為前提:誓約將成為戒律、無一例外地束縛對象是也:


    誓約:


    針對衛宮家第五代繼承者、矩賢之子切嗣及其手下相關人士,以凱奈斯.艾盧美羅伊.阿其波盧德以及索拉.娜澤萊.索菲亞莉兩人為對象,永遠禁止殺害、傷害之意圖及行為。


    條件:……………………


    吸取還未成為現實的教訓,凱奈斯上下仔仔細細地看了幾次契約,確定沒有出現其他的文字陷阱之後,才簽下了契約。


    沒錯,這是一個雙贏的機會……不,是各方都有好處的機會。


    對於凱奈斯而言,他已經很清醒了。


    他已經承認了自己的屈服。


    自己與自己深愛的女人能夠再次活著回到故鄉的可能性——時至今日,這件事不正是他最大的期望嗎?


    十人征戰幾人還?


    在這場聖杯戰爭之中,因為學生的原因和自己的原因,抽到了不好的牌,他卻已經連怨恨的力氣都沒有了。


    他已經失去了一切,即便是這ncer能夠勉強獲勝——事實上,這個幾率也微乎其微——將來還有強大得不像話的rider和archer,還有麵前這一組的monster和berserker。


    他已經不抱有勝利的希望了,現在對他來說,能活著已經是十分大的慶幸。


    為了追求聖杯而失去了一切,那麽至少最後,讓自己此行,至少能夠有一個不算是糟糕透頂的結尾吧。


    抱持著這樣的想法,凱奈斯已經昏然空洞的雙眼,看向了右手上最後的令咒,然後發動了作ncer的master最後的強製命令。


    “宣告令咒,遵從聖杯之規律,將此人,吾之騎士,加上戒律之法——”


    雖然還未結局,但是已然敗北了的魔術師的聲音,響徹了夜空。


    而這個命令的聲音,顯然也讓激戰中的兩名servant心神一震,劍和槍猛然相擊,兩人躍開恢複了對峙的姿勢。


    對於這個魔術師之前可惡而卑劣的行為,兩名英靈心中都已經不抱希望了。


    賭上了最後的令咒,接下來會怎麽樣,都不清楚。


    或許,是ncer自盡?


    這是最有可能的棄權行為,畢竟如果失去了最後的令咒ncer就不再受他控製了,那麽這場戰爭,他也已經敗北。


    想到這個可能性ncer的臉上甚至已經浮現了淒慘而絕望的笑容。


    但是,接下來的話,卻讓兩名騎士都愣住了。


    ncer喲……用你那榮耀的雙槍和無雙的武藝去迎擊saber,為我奉上最後的忠誠和勝利吧!”


    紅色的光芒籠罩在ncer的身上,騎士那美麗的臉上露出了不可思議卻又驚喜若狂的表情。


    那是自從最開始的開戰到現在ncer都沒有露出過的表情。


    “yes,my-lord!!!”


    大聲地承諾著ncer像是展翅的大鵬一樣舉起了雙槍,紅黃兩色的光芒直衝天際。


    同時,saber也欣慰地笑著,揮動了手中的劍。


    不亞於台風的風壓席卷周圍,露出了黃金之劍那華貴的麵貌。


    “出於對你的敬重,我必以我最強的一擊,了結你ncer,不,菲奧納騎士團的光輝之貌,‘氣宇軒昂’的迪盧木多.奧迪那!”


    風在咆哮,薔薇在綻放,光在奔流。


    等到那如同洪荒猛獸撕咬著大地一般的戰鬥聲音平息之時,在金色的聖劍被硬生生折斷了的雙槍和一臉安詳的騎士,已經消失無蹤了。


    =-=-=-=-=


    作者語:這樣一來總算是在assassin之後發了便當了……不過突然在下苦惱起來了呢,因為berserker是芙蘭,這樣一來rider便當之後就隻會是金閃閃來襲擊艾因茲貝倫了吧?就算是幹掉了金閃閃,還缺一個英靈才能讓聖杯降臨?有沒有什麽辦法?還是說其實讓聖杯降臨不需要固定數量的servant,隻需要觸發就可以?似乎看到在還有archer和saber以及assassin的時候(ubcer這個便當總還是比原作那個從頭慘到尾,慘得連阿媽都不認得要好吧?好歹也是得到救贖了……至於處理手段有些幼稚就不要管了……雖然在下還是沒搞懂他的願望到底是不是這個……另外關於那個契約是不是能改的在下也不清楚,反正就這麽寫了,原著黨就不要糾結這種小事了……還有小夜的那個後手有點腦殘了,不過也隻能這樣了,不然的話……嘛,在下還不想那麽快暴露伏筆的目標呢……倒是還有救場的方法,不過可行性比這個還要小……不要在意地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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