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個女孩的過去。


    在看到眼前的一切的瞬間,少女就已經明白了。


    那是那一個夢境的延續。


    但是,似乎並不是什麽愉快的續集。


    按照所謂的童話故事,被從火海之中救出來的女孩接下來應該是遇上了好心的人,組成了幸福美滿的家庭。


    但是,十分的可惜,拯救女孩的並不是一家好心的人。


    或者說,並不算是人。


    人都有著自己的名字,沒有自己真名的人,隻能算是“人形的載體”。


    但是他沒有名字。


    他是殺手。


    並不是那種拿起手槍偷偷靠近以後一槍對準肚子或是心髒或是腦門轟殺的殺手。


    在他的手上,殘忍的殺人就真的像是藝術。


    完美的陷阱,完美的手法,完美的技巧,完美的過程。


    被他盯上的獵物一個都逃不掉,被他接近的獵物一個都活不了。


    和喜歡把人做成各種獵奇形式的caster不一樣,是真正的“殺戮中的藝術”。


    這樣的一個“人”,卻沒有名字。


    他說,“如果要稱呼的話,叫我‘蜘蛛’就好了”。


    但是,女孩堅持要稱呼他為“叔叔”――這是作為“爸爸”這個稱呼被堅決駁回之後女孩的退讓和妥協。


    “叔叔”是個好人。


    這一點,光是從“蜘蛛”救了她就可以看得出來。


    但是“叔叔”又是一個壞人。


    因為他殺人。


    男人在聽到女孩這樣單純的評價之後,自嘲地笑了。


    “不對……”


    嘴角帶著比什麽都苦澀的笑容,男人說道。


    “我不是人呢……”


    “蜘蛛”是女孩唯一的家人,但是“蜘蛛”也隻能自己維生――沒有什麽蜘蛛會為了幼蟲去捕食。


    於是,女孩被帶到了“組織”裏。


    對於女孩異常好的資質,“組織”也很滿意,讓“蜘蛛”成為了她的教師。


    但是從此,女孩卻再也沒有笑過。


    各種課程,包括怎麽握刀,怎麽握槍,怎麽下毒,怎麽樣去扮演不同的角色到完美無缺……


    一個一個,全部都壓在了女孩的身上,但是卻被女孩以令所有人目瞪口呆的速度完成了。


    天生的殺手,這是所有人對她的評價。


    除了時不時就會陷入出神的狀態以外,完美無瑕的殺手胚子。


    但是,她從此就沒有笑起來過。


    而且,她是異類。


    在“組織”的每一個人,都是要舍棄掉姓名的。


    但是,她卻拒絕了。


    那個名字,是“叔叔”給她起的,至於以前的名字?已經記不起來了。


    同時,也是她唯一還擁有的東西。


    是的,唯一擁有的。


    在她十歲的時候,另外一件已經被毀掉了。


    用她自己的手。


    而在開出了那一槍以後,女孩才真正明白了過來。


    這才是“叔叔”真正要告訴她,要教給她的事情。


    “蜘蛛”的人生比女孩還要灰暗。


    女孩隻是經曆過一次黑暗,而“蜘蛛”卻從未見過光明。


    被誤解,被排斥,廢物一樣的一生。


    他一直在尋找著死亡的機會,卻沒有一個人能夠殺死他。


    或者說,沒有資格。


    死亡,是他的悲願。


    而死在她的手上,是他的選擇。


    他從來都不把殺人當做是藝術,而是當做是一種折磨。


    不僅是對自己,也是對別人。


    生命是寶貴的,不論是自己的,還是別人的。


    “人的這一生,背負一個人的死亡就已經很沉重了……原諒我的自私,小夜……”


    這是“叔叔”給女孩最後的話語。


    而也直到此時,女孩才明白自己到底做了什麽。


    不會回來了。


    花凋了會再長,衣服破了能縫合。


    但是人死了,就真的沒有了。


    是自己親手剝奪了別人的生命,而且也毀掉了自己最珍視的人。


    丟下了手中的槍,女孩像是被扯掉了線壞掉的玩偶一樣坐倒在地上。


    然後,靜靜地收拾好了一切,和平時一樣回到了“組織”給她安排的住處。


    “蜘蛛”就這樣死了,給女孩留下的隻有一個名字和一份回憶,最多,還有一個控製自身出神狀態的小刀,而這把小刀也被“組織”回收了。


    女孩還是和以前一樣學習著各種演技一樣的手段,但是,“組織”卻開始對她的存在產生了排斥。


    因為女孩不殺人。


    在真正明白了生命到底是什麽之後,女孩就再也沒有提過要殺人的想法。


    十歲以前,“組織”還能因為她要學的東西還多而放棄勸說,但是現在,她已經不能不殺人了。


    不殺人的殺手,是不需要的。


    蜘蛛需要捕食,殺手需要殺人。


    這本來就是合情合理的事情,但是女孩卻拒絕了。


    正如“叔叔”所告訴她的一樣,人的這一生,背負一個人的死亡就已經很沉重了,就已經夠了……


    女孩不想再剝奪誰的生命了,哪怕是沒有姓名的“組織”的成員也好。


    那麽,優勝劣汰,弱肉強食。


    徒有尖牙卻不肯揮舞,徒有利爪卻不懂使用。


    於是,穿心的一刀結束了女孩短暫的生命。


    夢境和現實幾乎完全沒有分界,過了許久,saber才反應過來,她已經醒了過來。


    但是,和以往一旦清醒就立刻坐起的利落不同,少女難得地躺在了被窩裏,看著天花板。


    剛才那個,是同為一個陣營的那個女孩的過去。


    那就是這孩子的過去了嗎?


    但是,似乎也不太一樣。


    那並不是能夠成為英靈的過去。


    成為英靈,首先必須要擁有足夠的知名度,然後還要和世界簽下契約。


    但是,這兩條,不論是哪一條,女孩都不符合。


    而且,夢境之中的女孩,隻是一個普通人而已,根本沒有那麽多層出不窮的裝備和能力,尤其是那張令人在意的,能夠召喚出固有結界的卡片――根據愛麗斯菲爾所說,那張卡片的使用不但沒有抽取她多少的魔力,而且就連蘇夜自身的魔力似乎也沒有使用太多的樣子。


    那麽,女孩沒有死?


    不,那一刀確實奪取了女孩的生命,這一點是不會有錯的。


    那麽,就是在女孩“死了”以後的事情了。


    這個令人悲傷的夢,還有延續嗎?


    忽然的,saber覺得她平靜的心有些失控。


    想要知道……


    很想知道那孩子之後又經曆了什麽,想知道那孩子到底還背負了什麽,想知道那孩子到底還有多少令人感到悲傷或是歡欣的過去。


    這是異常的,作為一名王者,尤其是為了成為高潔廉明的騎士王,saber早已拋棄了自己心中的**。


    但是,此時的她卻產生了名為好奇的想法。


    這是……


    這種感覺,好像……


    “……不太壞?”


    摸了摸心口,saber自己都沒有發覺,她的嘴角掛著一絲微笑。


    =-=-=-=-=


    作者語:看過相關漫畫的人都看出來了吧?小夜的過去和藤井有棲是很相似的,但是小夜比有棲的人生觀扭曲得多,而且有棲到現在都沒事,小夜已經在現實世界掛點了……嘛,至於“組織”的話不用在意,因為隻是過場龍套,下台就可以領便當的,隻是為了描寫人生而已嘛……這樣一來打包帶走的可能性又大一些了,計劃通り……fate的夢境這一設定真的是攻略的好東西啊,不信看土狼,看了吾王的夢境和被吾王看了夢境之後就攻略了吾王,看了紅a的夢境就……咳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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