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當,哐當……”


    像是木屐敲擊地麵的聲音,但是聽上去未免太響了一點。


    “啪嗒,啪嗒……”


    像是金屬拍擊石頭的聲音,但是聽起來似乎太悶了一些。


    身上穿著的校服外套證明著學生的身份,但是少女的打扮卻完全不像是一個學生。


    校服的外套沒有扣扣子地披在身上,裏麵卻穿著一套短裙女仆裝。


    最令人覺得詭異的,是她的腳下居然穿著木屐。


    這簡直就像是看到一個古代人手持大哥大說英語一樣的違和。


    如果隻是奇裝異服,或許還比較好辦,因為就算是學校裏,也有不少打扮比較“奇葩”的學生,除非是常盤台這種貴族學校,否則大部分學校都不乏一些裝作不良的學生,身穿奇裝異服也無所謂,事實上,周圍的學生的注意力也都不在她的衣服上,似乎是早就習慣了這個少女這樣奇葩的打扮。(例子:土禦門元春)


    他們注意的是少女奇大的腳步聲,以及腳上的那一對木屐。


    “喂,藤、藤田沙織……”


    叫住少女的,是實在受不了少女那巨大而怪異的腳步聲的老師。


    “你那雙木屐是什麽意思!”


    帶著眼鏡,一頭向後梳的白發,光是看上去就是那種頑固而囉嗦的教務主任,是剛剛上任而不太了解少女“凶名”的人。


    “這可不是木屐。”


    像是為了證明自己話語的力度一般,少女用力跺了跺腳。


    “咣當!”


    隨著少女的腳落下,發出了比之前還要大一倍左右的聲音。


    “是鐵木屐。”


    藤田沙織認真地說道。


    “啊啊?!為什麽要穿這樣的東西……”


    對於這個少女,這個學校的很多老師也感到頭疼。


    藤田沙織,學校裏數一數二的問題學生。


    學習方麵倒是沒有什麽問題,能力雖然有“殘疾”但是也說得過去,主要問題在於少女的言行。


    完全不像少女的言行。


    給人的感覺就像是一個熱血笨蛋一樣的一根筋,而且動不動就會爆發出類似電波屬性的自言自語。


    最令人頭疼的,是少女雖然在學校裏沉默寡言,但是卻在校外擁有著一大群不良作為擁護者,而且戰鬥力甚至可以超過經過訓練的警備員(anti-skill)中的精英。


    這樣一個角色,周圍的學生都是抱以惹不起躲得起的態度,平時盡可能不和她有所接觸。


    所幸藤田沙織自己似乎也知道自己不受歡迎,絲毫沒有介意地主動遠離所有人,而且平時在學校還算是比較中規中矩,並沒有做多少太過火的事情。


    但是,像這樣穿著鐵木屐在學校裏走來走去,光是聲音就已經足以造成大部分學生的困擾了。


    “穿上鐵木屐這種東西……”


    藤田沙織用看笨蛋的眼光看向了老師。


    “除了修行還能是什麽?”


    冷冷的一語言罷,雙馬尾少女轉過頭去繼續向前走著,完全不理身後各種奇異的目光。


    “站、站住!”


    教務主任認為自己應該展現一下作為教師的威嚴。


    “我以前就認為你的態度實在是很惡劣,而且還擅自缺課……給我到辦公室裏來一趟!”


    哪個世界都存在這種功利心比本事大很多的老師。


    少女並沒有回頭,隻是代表性一般地,在主任看不到的地方橫了一眼,眼中充滿了不屑。


    然後,輕輕抬腿。


    “什——”


    “砰!!!!”


    就像是用重錘狠狠砸在房子上的聲音,簡直如同是要把這棟教學樓都拆掉一樣的聲音。


    少女毫不在乎地收回了剛剛輕描淡寫就把堅固的水泥牆砸穿一個洞的,過膝襪上還沾著不少灰塵和石灰的長腿,繼續向前走去,留下一個被嚇呆了的老師。


    雖然說學園都市裏的老師大多都是很有素質的類型,但是渾水摸魚的也不是說就不存在了。


    尤其是老師大部分也都是lv0,所以有一些出於報複社會一樣心理而當上老師的人自然也會看不起作為學生的能力者。


    但是,這個少女的實力,顯然不是這名教務主任可以仰望的。


    雖然是上學時期,但是這名少女顯然沒有遵守校規的打算,隻是大搖大擺踩著鐵木屐走出了校門。


    而在校門口守門的大叔似乎也很了解這個少女以及如果被遷怒了的後果,並沒有對她進行阻攔。


    行走在大街上,少女並不是漫無目的。


    她的目標,是之前的資料中,insect提供給她的,蘇夜的住處。


    所謂的“正義是永不言敗的”,是這樣把?總之,少女絕對不會因為被阿爾托利亞一劍秒殺就停止對蘇夜的狙擊。


    這一次的攻擊並非組織的要求,而是少女自己的打算。


    對於沒有任務期間的成員,insect的管製其實還算是比較鬆的,雖然說會依舊關注他們的一舉一動有沒有泄露什麽秘密,但是除非是必要,否則否則絕不會幹涉他們的生活。


    但是少女這一次,也依然不需要再走到蘇夜的住處去了。


    “啊拉,這可真是巧遇呢。”


    不論多少次,對方那金砂一樣的頭發都讓灶馬少女難以忘記。


    “出現了啊,可惡的家夥!”


    灶馬第一時間做出了迎戰的姿勢。


    但是,阿爾托利亞並沒有打算迎戰的樣子,或者說,是沒有辦法迎戰。


    她的雙手都已經占滿了。


    左手提著一個滿滿當當的袋子,裏麵裝的看上去都是一些食材,而另一隻手則牽著一個看上去比灶馬要小個五六歲的女孩,而女孩的另一隻手則牽著少女同樣認識的綠衣少女,而綠衣女子的身邊還有另一個頭上有兩根呆毛的少女。


    而那個小女孩和那個呆毛少女,她也認得。


    蘇夜,被insect頂上的,“野生的蜘蛛”。


    佐倉青月,同為insect的一員的蟲,“蜚蠊”。


    “從‘邪惡’升級到……或者說是降級到‘可惡’了呢……”


    阿爾托利亞的嘴角抽搐了兩下。


    “不過,難道打算在這裏就開打麽?”


    對於這個學園都市裏暗部的“潛規則”,阿爾托利亞也了解。


    就和魔術師的魔術為了保持神秘度而盡可能避開普通人,暗部的活動也會盡可能避開普通的學生。


    所以,在這裏是不可能打得起來的。


    也明白這一點的藤田沙織隻能跟著兩人向前走去。


    但是,對於自詡為“正義的夥伴”的藤田沙織來說,和“邪惡”並肩同行,無異於是一種煎熬。


    “喝嗎?”


    在焦躁的少女身邊,伸過來一隻拿著一盒武藏野牛奶的小手。


    “哎?”


    “怎麽了?怕我們下毒麽?”


    阿爾托利亞一邊牽著蘇夜向前走,一邊笑著說道。


    “哼!”


    藤田沙織不服氣地搶過牛奶,仰頭“咕嚕咕嚕”地灌了起來。


    “你……是自命為‘正義的夥伴’是吧?”


    一邊走著,阿爾托利亞一邊說道。


    “哼!”


    灶馬少女不報以回答,但是卻和回答了一樣默認著。


    “那麽,你認為什麽是邪惡呢?”


    對少女的無禮,騎士王並沒有表示反感,而是繼續淡淡地說道。


    “擾亂這座城市和平的人,就是邪惡!”


    言辭振振地說著,少女狠狠盯了身旁的兩人一眼。


    “那麽,你認為這樣的孩子,會擾亂一個城市麽?”


    由於沒有空出來的手,阿爾托利亞隻能輕輕用目光指了指牽著她的手的蘇夜。


    “……”


    不需要阿爾托利亞說,藤田沙織也對這件事感到疑惑。


    光是從外表來看的話,這孩子絕對不像是一個所謂的“邪惡”。


    但是,insect提供的信息中,的確是說這孩子具備讓學園都市混亂的能力……


    等等?


    “具備某能力”和“使用某能力”是兩碼事。


    雖然在接到任務的時候藤田沙織沒有細想,但是現在回憶一下資料,組織提供的資料的確隻是說“她具有讓學園都市混亂的能力”。


    而所謂的“實際案例”,卻一個也沒有。


    這麽說,是組織欺騙了自己麽?


    “正義夥伴……?”


    令藤田沙織回過神來的,是身旁和自己並行的女孩的聲音。


    “啊,沒錯,我是真正的假麵騎士!”


    藤田沙織抄起雙手,挺起胸膛說道。


    這是讓她最為自傲的事情,也是自己最後一個值得自豪的事情。


    insect的人雖然不會像蘇夜曾經在的組織一樣剝奪姓名,但是也沒有任何的差別。


    在insect中的成員,全都是沒有親人的孤兒。


    每一個人都不同,唯一一個共同點,就是“孤身一人”。


    失去了家人,失去了值得回憶的過去,失去了一切,這份“正義”是少女最後的驕傲。


    “那麽,就到這裏吧,‘正義夥伴’小姐。”


    沉浸在自己的思想中的灶馬少女回過神來的時候,發現已經到了一片沒有什麽人的空地上。


    “如果比起語言,你還是希望用戰鬥來交流的話,那就放馬過來吧……”


    架起了迎戰的姿勢。


    “但是,我需要告訴你的是……你現在所代表的,並不是真正的‘正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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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語:於是下一章再給灶馬小姐洗白……話說魔禁的常用場景其實也就那麽幾個吧?大橋、橋邊的河岸、當媽的宿舍和學校……?其他的似乎都是比較少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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