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二章張氏大閥的低頭


    縱觀忽必烈建立元朝的內外政策,其實施的國策和治國方略,可以看出忽必烈都在積極尋找草原文明與農耕文明的結合點,中原儒家“天下可以馬上得之,不可以馬上治之”的思想影響了他,在其用武力奪取天下之後,就行漢法用儒學治理天下,忽必烈以成吉思汗、周公、唐太宗、金世宗為學習榜樣,目的是統一中華,再建統一的多民族國家,因此戰略重點就由對外戰爭轉向對南宋的統一戰爭,而其依靠力量,也由主要依靠蒙古人變為依靠多種混合力量,包括漢族儒生、漢軍萬戶、蒙古革新派和西域人士,在財政上也由主要依靠草原經濟變為主要依靠農業經濟和商業支持,在用人上,更是不拘一格選人才,廣延四方之士。


    而這一切內外政策的背後,都有以姚樞等漢臣謀士的身影,姚樞更是作為帝國的首席智囊為忽必烈出謀獻策,所用的計策無論在對內治理,還是在對外征戰上都相當得力,已經成為忽必烈不可缺少的中堅力量。[bsp;運籌帷幄,決勝千裏之外,就是姚樞的價值所在,如今姚樞不見了,頓時讓忽必烈恐慌不已,丟了大都,還可以再打回來,沒了老婆還可以再娶,死了兒子,還可以再生,但是如果失去了姚樞,那樣的損失將是不可估量。


    遠處,綿延數十裏的的火龍襲來,黑夜中,無數騎兵舉著火把徹夜奔襲,追殺而至。


    “追兵來了,陛下!快走吧!”月赤察兒急切的說道。


    “劉淮小兒,朕必雪今日之恥!”忽必烈怒吼道,如今他有如喪家之犬,丟了大都還不得不遠遁千裏前往漠北,作為至高無上的蒙古大汗,建元朝的開國皇帝,他的威嚴在劉淮奇襲大都之下,喪失怠盡,這讓忽必烈憤怒異常。


    隨後一眾雲都赤護著暴怒的忽必烈朝草原方向遠遁而去。


    元朝的宮殿正殿――大明殿,此時劉淮正抬頭看著這三個字,心想:莫非這是將來“大明”取代“大元”的象征?


    就在劉淮思索的時候,參軍王仲走上了大明殿,見劉淮看著大明殿若有所思,隨即解釋道:“主公,此‘大明殿’之名出自《易經》乾封的彖辭,取‘大明始終’之意,如同大元取自《易經》‘大哉乾元’之語一樣。而忽必烈逃走時所經的‘健德門’,也是出自乾卦彖辭,取‘天行健,君子以自強不息’之意。”


    “看來軍師已經知曉了忽必烈北逃之事,其遠遁大漠,實是大禍,若是下詔攻伐南宋的兵馬整軍回師,我等恐怕就要撤回東瀛‘自強不息’了!”劉淮感慨道。


    “主公勿憂,天下大勢如今變化莫測,目前局勢尚不明朗,臣也難以揣測!如今之際,當北上扼守居庸關,收長城之堅,南下再據黃河之險,厲兵秣馬,靜觀天下變化!”王仲進言。


    “也隻能如此了。”劉淮無可奈何。


    “主公!大軍入城,大都繁華似錦,日本足輕和高麗兵馬都沒見過大世麵,若不約束,恐怕難以收拾。”王仲說到,他來的時候看到大量兵馬入城,這些來自小國的土鱉看到大都城的繁華都驚呆了,雖然軍令苛刻,但是劉淮曾經許諾“財貨任予之”,部分士卒已經開始蠢蠢欲動。


    劉淮頓時眉頭大皺,城內的勢力錯綜複雜,有蒙古人也有色目人更有漢人,如果亂搶一通,恐怕後果很嚴重,必須加以區分,進行有組織的搶劫!


    “傳令金大通,令其帶武士隊,巡視全城,告訴全軍稍安勿噪,不得妄動,等待軍令!”劉淮下令。


    “報!大將軍,張弘略求見!”


    “快傳!哦,不!我親自去迎接。”劉淮連忙走出宮殿。


    皇宮之外,劉淮執子侄之禮迎接張弘略。


    “拜見世伯大人!”劉淮顯得恭敬無比。


    張弘略驚異的看著這個年青異常的後生,溫文爾雅,執子侄之禮,無可挑剔,絲毫看不出攻城時行離間之計的心狠手辣。這個年青人在征伐日本的時候力挽狂瀾,於亂局之中背水一戰,居然奇跡般的在日本崛起,而後向元廷貢獻了大批財貨,其手筆之大,讓人側目,而其最終目的居然是為了引蛇出動,借大元的艇回頭再割大元的禾!


    而如今這樣的強人居然恭敬無比的對自己行子侄之禮,梟雄!當真是世之梟雄,張弘略頓時升起無法匹敵之心,麵對如日中天的劉淮,張弘略原本被逼反的滿腔憤恨頓時化為烏有。


    “不敢當,賢侄當真是好手段啊,不愧是長江後浪推前浪啊,我等都已經老矣!”張弘略感慨道,同時借此表明了自己的心跡,暗示不再有爭雄之心。


    劉淮聽出了弦外之音,忙道:“世伯過謙了,如今大都方定,很多事情還要仰仗世伯大人!”


    張弘略不由得想仰天長歎,一想起自己那三個不爭氣的兒子,頓時對劉複亨升起了無比嫉妒之心,狗日的劉複亨!生的好兒子啊!


    健德門外,姚樞緩緩醒來,立刻感覺到有人在扒自己的衣服,頓時大驚失色,睜眼一看,隻見幾個“毛人”圍著自己動手動腳,作為漢人大儒的他博古通今,曾經聽說某些蠻族有特殊的嗜好,現在如此情況還以為野蠻人要對他進行苟且之事,姚樞立刻掙紮著爬起。


    隻見“毛人”皮膚較黑,毛發濃密而長,有波紋,臉上和身上的汗毛都很多,留著紅胡子,身材不高,不過約1.6,他們的麵孔具有西域人的特征。


    “滾開!士可殺不可辱!”姚樞怒斥道。


    這些“毛人”正是劉淮麾下的蝦夷戰士,此時蝦夷兵見姚樞忽然死而複活,頓時大喜過望,活的俘虜要比死的要強上許多,死人隻能剝取衣服,而活的俘虜,像姚樞這樣的官員,最少也可以從大將軍劉淮那裏換取上百石的糧食,這些蝦夷人還保留著原始部落的生活方式,因此在劉淮軍中不認金錢,隻認糧食,所有的軍餉都是折合成糧食發放的。


    蝦夷人興奮不已,看向姚樞的眼神更加**裸,眼中充滿了對糧食的渴望,但是在姚樞眼裏變成了**,姚樞大恐,立即吼道:“我乃昭文館大學士,中書左丞姚樞,你們不得無禮!”然而任憑姚樞如何呼喊,蝦夷人都聽不懂,這些土著興高采烈的將姚樞五花八綁捆至城內,準備交給城中漢軍監軍。


    皇宮內,劉淮和張弘略短暫的商議之後,立刻下令,由張弘略麾下的宿衛親軍帶領,對元朝王公貴族分門別類,進行有組織公開的洗劫,以犒賞軍隊,但是禁止除了洗劫財貨之外的一切行為,禁止滋擾平民,特別是劉淮麾下的東瀛兵馬,都被再三勒令和警告。這裏是大都,北方的中心地帶,文明的精華所在,不容任何肆意踐踏的行為。


    雖然不能肆無忌憚的行事,但是大都城的繁華有目共睹,而且大將軍劉淮原本的許諾也隻是“財貨任取之”,在嚴厲的軍規之下,即使最狂妄的武士也不敢妄為,不過,當他們在宿衛親軍帶領下闖入貴族府邸,他們頓時被這些元朝王公貴族的財富震驚了!


    當時蒙古貴族官僚、怯薛將領也都廣建宅第、園林,所謂豪人之室,連棟數百,極盡奢侈。不少蒙古貴族依靠掠奪來的財富資產巨億,買盡大都膏腴美田,大起第觀,連閣臨道,彌亙街路。即使是最普通的怯薛也爭相造起館舍,幾有萬數,樓閣相接,丹青素堊,雕刻之飾,無比奢華。


    不說沒有見過世麵的東瀛人,即使耳聞目睹中原文化的高麗人也相當震驚,即使是高麗國王的皇宮都不及最普通的蒙古貴族的私邸,包括平時守護大都的宿衛親軍在內的所有士卒都呆住了,隨後瘋狂的開始大肆洗劫。


    在大部分士卒開始掠奪財貨的時候,高麗將領樸正昌奉命帶著一隻人馬分往各處,將大批來不及撤走的王公貴族、文武百官帶走。很快這些元朝的官員在忐忑不安之中被匯集至午門,等候劉淮的處置。


    劉淮高坐在宮殿前看著這些昔日不可一世的貴族,虎目掃過,不少貴族紛紛低下了頭,少有直麵與其對視者,這些光榮的蒙古武士後代,僅僅過了幾十年,就褪化得如此嚴重,他們肆意享受著父輩拚殺打下的江山,與從前的祖先相比,他們的體魄並未因幾十年歲月而變得虛弱,惟一改變的,隻是他們昔日那種奮不顧身、勇往直前的勃勃勇氣。


    劉淮指向一名靠前的體積異常肥碩的蒙古貴族,他絲毫不懷疑以其龐大的體重會將矮小的蒙古馬毫無懸念的壓垮。


    “把他帶上來!”樸正昌心領神會的喝道。


    大胖子畏懼,連連搖頭,拒不上前。


    “拉出去給我砍了!”看到劉淮用手作出橫切的姿勢,樸正昌沒有絲毫猶豫的下令,頓時十幾名如狼似虎的武士合力才將其拖了出去。


    “下一個”樸正昌喝道。


    一名蒙古貴族被帶了上來,高昂著頭,毫無懼色的與其對視。


    “報上名來?”樸正昌大喝。


    蒙古貴族不屑,一言不發。


    樸正昌立刻回頭看向劉淮,很快他就得到了結果.


    “拉出去給我砍了!”樸正昌相當享受這種狐假虎威的感覺。


    “下一個!”


    此時阿合馬不卑不吭的走上前來,不等樸正昌詢問,就向劉淮一拜,說道:“在下中書平章政事阿合馬拜見大將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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