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孩顯然是自來熟的那一種,也不過是剛進教室的功夫,就已經結識了大半的同學,有說有笑,親密的仿佛多年不曾相見的老朋友一般。奇怪的是,胡鬧明顯的感覺到那女孩的目光時不時的會在自己的身上流轉,卻又一觸即收,但僅是煞那間,胡鬧依然能夠發現那眼神中所包含的種種複雜的深意。


    “真是奇怪,我在哪裏見過她呢?”胡鬧暗自嘀咕,印象中似乎有一個模模糊糊的影子,卻怎麽也看不清楚。


    大學的氛圍還是很鬆散的,至少導師們隻會將你當成朋友,而不會把你當成學習的奴隸。這一堂是班會課,氣氛更是熱鬧,輔導員簡單的說了幾句鼓勵軍心的話,便要求班裏的每個學生上講台做一下自我介紹,也算是讓大家彼此有個初步的印象。


    其實在這之前外來住校的學子們幾乎都相互認識的差不多了,當然,這其中也不乏孤芳自賞,卓爾不群的人物不善於與人打交道。畢竟進入這所名校的都是各地的學習尖子,思維上古板另類一些人才倒也司空見慣。而北京本地的學子們在剛剛的接觸中也或多或少的有了一個初步印象,輔導員的這番作為,不能說是畫蛇添足,隻能算是錦上添花吧。


    胡鬧的自我介紹一如既往的簡單,這或許也跟他的性子一樣,能夠簡單解決的絕不往複雜的方麵去考慮。在這之間做自我介紹的同學不乏長篇累贅,誇誇其談,甚至吟詩作賦的都有人在。北大,果然是浪漫主義者的聚集地。


    不知道為什麽,當胡鬧第一句話就直截了當的道出了自己的名字以後,他便不由自主的看向那個還不知道其姓名的漂亮女孩兒。似乎在期待著什麽,讓他失望的是,女孩兒正和他地同桌私下聊的有滋有味,似乎根本就沒注意到講台上的他在說些什麽。


    夏雪緊跟在胡鬧其後上台做了自我介紹,聲音細膩如鶯啼。俏麗的麵孔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緊張亦或是怯羞而染上了一抹嫣紅,大眼睛一眨一眨的看著胡鬧,似乎隻有這樣才能讓她更加自信一些。胡鬧也笑看著夏雪,悄悄的跟她擠著眼睛。胡鬧所不知道地是,偏巧這個時候,那個他尤為關注的漂亮女孩。把目光投注在了他的身上,秀眉頓時擰了起來。


    夏雪回到座位上的時候,心跳還依然保持著極快的節奏,隻等到落在以後,貼近胡鬧的身邊才慢慢的變得平緩。這個可愛的女孩兒,仿佛在胡鬧的身邊,有他擋風遮雨,她便甘心做一輩子地小女人。


    殊不知,她這種作態卻是男人都極為喜愛與嗬護的那一種類型。也不知道多少雙嫉妒的眼神悄悄地掃射向胡鬧。或許他們還不知道,在一定程度上來說,這兩位算得上是異性兄妹。


    “大家好。我叫朱妞妞,小名兒妞妞,我來自黑江,原籍北京。”


    當那個漂亮女孩兒穿著一身裁剪得體的唐裝服飾,笑顏如花的走上講台以後,頓時將原先投向夏雪的眼神全部拉了過去。但是當她簡略的道出自己的基本資料以後,震撼的卻有兩個人,一個是胡鬧,另一個就是夏雪。


    夏雪眨巴著眼睛。一會兒看看胡鬧。一會兒看看台上地朱妞妞同學。從胡鬧狂喜地神情上。聰慧地夏雪已經猜到了。這位小名兒叫做妞妞地女孩兒。正是胡鬧經常掛在嘴上地那一位。


    胡鬧一時間有些恍神。思緒如同長了翅膀一般飛翔起來。飛到了那片白樺林。飛到那片黑土地。恍然間。他仿佛聽到了一個小女孩兒地聲音。“媽媽說過。女大三。抱金磚呢。”又仿佛看到了那個抹著淚轉身跑開地身影。


    熱烈地巴掌聲讓胡鬧從回憶中驚醒過來。恨不得扇自己一巴掌。竟然到這個時候才認不出來。這個女孩兒就是妞妞。不過這也不能怪胡鬧。此刻地妞妞與當初那個青澀地小女孩兒比起來。模樣地變化實在是太大了。但是對於妞妞竟然能與自己同時進入大學。他又覺得有些驚奇。仔細一想。妞妞比自己高兩級。而自己和夏雪則是早兩年參加高考。中和下來。也地確是和妞妞同時進入大學學習。


    巴掌聲剛落。妞妞款款地走下講台。還沒有回到座位上地時候。身後就傳來一聲呼喚:“妞妞。”


    妞妞地身子忍不住一顫。回頭看了那個說話地男生一眼。這些年來夢中屢屢出現地身影近在咫尺。但是她卻不知道為什麽。有些賭氣般地不想去相認。瞪了他一眼。一轉身便落座。


    胡鬧有些失望。周圍同學奇怪地眼神他也不願意理會了。趴在桌上。目光直直地看著妞妞地背影。坐在身旁地夏雪一句話也不說。隻是目光低垂了下來。


    班會結束的時候,胡鬧本想去找妞妞,但是一眨眼地功夫,妞妞便已經不見身影。胡鬧苦笑了一下,他不知道這些年過去了,妞妞是不是還記得自己這麽一個童年時的玩伴,亦或是還在生著當年的氣,而不願意搭理自己。不過不管怎麽說,來日方長,同窗四年的時間,胡鬧相信妞妞還會變成以前那個調皮可愛,又喜歡纏著自己的妞妞。


    班上如同胡鬧和夏雪這樣,家住北京城而不住校的孩子很多,一般而言,上了大學以後,家長都會給孩子買上一輛自行車,放學以後,那些不住校的學子們便蜂擁如車棚,接著一溜長龍便從車棚裏遊了出來。


    胡鬧和夏雪倒是沒有買新的自行車,而是用了父母上大學時所騎的那輛,胡鬧就曾笑說,若是再將這輛車傳下去,那可就是名副其實的傳家寶了。


    夏雪抱著胡鬧的腰,坐在自行車的後座上,潔白收身的女士運動服和胡鬧身上黑色的男式運動服相映成輝,遠遠望去如同一對珠聯璧合的玉人。


    殊不知,在不遠處,真有人正盯著這一對騎著自行車。迎風而馳的男女。若是胡鬧看見,必然會發現,她就是那個剛剛在課堂上對他的呼喚不聞不問地妞妞。


    坐在自行車後座上的夏雪本應該輕舞飛揚的心情卻顯得有些低落,抱著胡鬧的腰卻無心去看周圍的風景,過了許久,才突然輕輕的問道:“鬧鬧。她就是你常說地妞妞麽?”


    胡鬧回頭看了一眼夏雪,輕輕的應了一聲,轉而又笑歎道:“或許她都不記得我了呢,都這麽多年過去了,自她離開農場以後,一轉眼都已經快十年了。當年還是個小女娃,沒想到現在已經長成了一個標誌的大姑娘了。果然是女大十八變啊。”


    胡鬧不知道,他這話說的有些老氣橫秋,不過坐在後座的夏雪顯然沒有在乎胡鬧說話的語氣。而是有些低落的說道:“那你應該主動跟她交流一下啊,我想,她應該不會忘記吧。或許。她是故意那樣做的。”


    女孩子的直覺總是出奇地敏銳,特別是對危機感的察覺。


    胡鬧似乎沒能察覺到夏雪的情緒,笑著點頭說:“是啊,我也是這樣想地呢,當初她離開農場之前,我把她氣哭了一次,恐怕這會兒她還記著當年的仇呢。哈哈,這丫頭打小就是這樣,也不知道這麽多年過去。性子變了一點兒沒有,不過看她那活潑的勁兒,估計也變不了多少。”


    夏雪輕輕的恩了一聲不再說話。


    “媽,你猜我今天在班上遇見誰了?”胡鬧一回家就給媽媽吳鳳嬌去了電話,吳鳳嬌和胡振華倆人都被安排在饒河縣工作,這裏可是他們當年的革命根據地,當初當知青的勝利農場便是在這饒河縣境內。隻不過吳鳳嬌被安排在縣裏做文秘,而胡振華則被安排到鎮裏做副書記。


    “哎呦,在班裏。那還能遇見誰,遇見的還不都是你的新同學唄。”吳鳳嬌現在可為自己這個兒子驕傲呢,自從國外的神童現象刺激了國內地神童計劃以後,家家戶戶都希望自己家的孩子能成為神童,但是又哪會有那麽多的神童。更多的家長卻是在某種攀比心理亦或是望子成龍的刺激下,不合常理的去揠苗助長。而胡鬧自然與別人不同,他屬於實打實的天才,自小就已經顯露出來。隻不過那時候人們對神童現象還沒有一定的追捧,雖然胡鬧的家人也不曾過多地要求什麽。但是這個孩子這麽的爭氣。她這個當媽的也自然是高興的緊。


    “不對,媽。你再猜猜。”胡鬧有些賣關子的笑道。


    吳鳳嬌也故作猶疑了一番,這才笑著說道:“該不是遇見妞妞了吧。”


    “啊?媽,你怎麽知道的?”胡鬧著實驚訝了一下,甚至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狼心狗肺了,和妞妞相處了那麽久卻連見麵都沒能認出來,而媽媽不過是隨便一猜就能猜中。


    吳鳳嬌咯咯的笑了起來,“好了,寶貝兒子,媽跟你說實話吧。妞妞填報北大還是我跟你爸給出的主意呢。你還不知道吧,妞妞她爸和她媽現在也在饒河縣,她爸跟你爸分在一個鎮,你爸是副書記,她爸是副鎮長,兩人是老搭檔現在又在一起工作,天天湊一塊兒好的跟穿一條褲子似地。”


    “不是吧,媽,怎麽沒見你跟我提起過。”胡鬧滿是幽怨地問道。


    吳鳳嬌笑著說:“這不是想給你一個驚喜嘛,怎麽樣,請妞妞去咱們家吃飯了嘛。這丫頭現在可真是女大十八變呢,越長越好看,比她媽媽當年還要好看幾分。你爸現在經常說這兒媳婦有著落咯。”


    “媽,你說什麽呢。”胡鬧難得的臉紅了紅,說道:“沒事兒,我就先掛電話了啊。”


    “你這倒黴孩子,媽話還沒說完呢,請妞妞上咱們家吃飯了沒有啊?那孩子現在父母都不在身邊,雖然在北京有房子,可這孩子爺爺奶奶外公外婆都去世了,在那邊也沒個親人照看著,要是行地話,就別讓她住校了,反正咱們家也有場子,就讓她來咱們家住吧。”


    胡鬧愣了一下。苦笑道:“媽,妞妞估計還生我的氣呢,今天叫她也不搭理我,我這會兒讓她搬我家來,她肯定不樂意。”


    “放心吧,這事兒我讓你戴阿姨跟她說。”


    掛了電話以後。胡鬧才發現夏雪不知道什麽時候輕手輕腳的走到了自己的身後,一轉頭倒是差點被她嚇了一跳。


    “小雪,你這是學貓步呢?走路都不帶聲響,你想嚇死人啊。”胡鬧摸摸鼻子哭笑不得的說。


    夏雪則是微撅著小嘴,輕輕的說道:“鬧鬧,剛剛是跟阿姨打電話吧?她讓妞妞來咱們家住?”


    胡鬧點點頭,笑著在她鼻子上擰了一下,說:“什麽咱們家,他們家的啊。以後啊,妞妞跟咱們就是一家人。”


    這一夜,妞妞失眠了。腦中反反複複出現的就是白天的景象,一時間心緒翻滾……


    第二天起床地時候,胡鬧發現妞妞的眼眶有點腫,卻是讓本來就很大的眼睛顯得更加突出起來。


    “怎麽了小雪,昨晚沒睡好麽?”


    夏雪輕輕的點點頭,胡鬧揉揉她的頭發說道:“是不是剛進大學興奮的,其實啊,咱倆還沒住寢室呢,要是住寢室地話。還會更加有樂趣一點。晚上一群人上下鋪的聊天,談天論地,五湖四海,不知道多有趣。有的時候興致來了,聊一個通宵,第二天起來一看,哇,全成國寶大熊貓啦。”


    “咦,怎麽了小雪。你怎麽都不笑啊。”平常胡鬧說點不算太搞笑的笑話,夏雪總是會抿嘴一笑,但是今天她的情緒好像很低落。胡鬧似乎一瞬間明白了什麽,輕輕的擁住夏雪的肩膀,捏捏她的小鼻子說道:“傻丫頭,別瞎想好麽?”


    夏雪微抬螓首,大眼睛含滿幽怨的說道:“鬧鬧,我不要分一半給她。”


    “那當然,給小雪地自然是完整的。怎麽還能切開兩半。”胡鬧笑著揉了揉夏雪的腦袋。這丫頭也終於抿嘴笑了一下。迎著晨光卻是動人無比。


    “走咯。”一陣清脆地自行車鈴聲,一如往日胡振華載著吳鳳嬌那般。胡鬧載著夏雪輕馳而去。


    其實這麽多年過去,胡鬧對妞妞的那份萌芽的情感早已經被夏雪所替代,或許會有所殘留,但是絕對不會再影響夏雪在他心目中的位置。當然,男女的感情總是不可捉摸,誰又能肯定未來會發生什麽樣的變化。即便胡鬧是重生人士,也無法做到掌控情感。


    “今天是係主任的課呢,早就聽說係主任講課特別有趣,今天可得好好見識一下。”


    “對啊,聽說係主任可是當年被四人幫迫害過卻硬挺過來的幾位北大老將之一。經常現身說法,講述改革前後經濟體製的優劣呢。”


    胡鬧和夏雪剛進班級地時候就聽到班裏的同學們如此討論著,胡鬧和夏雪對視一笑,今天上的是大課,胡鬧和夏雪沒有那些住校的學生們搶座位的優勢,而兩人也沒有坐前排的覺悟,自然是欣然的走向後排空著的座位。


    不過胡鬧還是下意識的掃視著滿滿地學生,尋找那熟悉的身影,當看到那熟悉的身影幾乎被男生包圍的時候,胡鬧的眉頭不自覺的收縮了一下,又緩緩的散開。


    胡鴻儒是出了名的上課不帶任何東西的那一種,這也是他講課地一門特色,空手而來,空手而去,頗有點絕世高手地風範。當他在講台上站定的時候,目光頓時掃射全場,在後排看到胡鬧和夏雪地時候,老爺子忍不住一笑。


    而坐在後排的胡鬧和夏雪也是對視著笑開了花。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有兒孫在課堂上課的緣故,老爺子課講的漏*點澎湃,把一幫學子聽得如癡如醉。不過老爺子講課的速度卻是非常的快,典型的隻取精髓,所以半節課的時間便已經把這堂課所需要講的內容講光了,餘下的時間便是讓學生們自由發問。而老爺子則是做著精湛的回答。


    下課的時候,胡鬧想要趕上妞妞,卻不曾想,這丫頭如同泥鰍一樣滑,當然也或許是刻意躲著胡鬧的緣故。總之,當胡鬧想要尋找她地時候,她已經溜的不見蹤影了。


    中午的時候。胡鬧和夏雪在學校食堂品嚐了一些校園風味。相比較起來,這個時候的食堂比幾十年後的學校食堂要厚道多了。雖然胡鬧上輩子沒有吃過北大食堂,但是天下校園的食堂都是一般黑,典型地土豆炒牛肉,你看到的隻會是土豆炒馬鈴薯。


    大學的課很鬆散,經常會出現下午沒課。或者隻有一節選修課而已。對於胡鬧和夏雪這種沒有加入任何社團的人來說,時間上的確是富裕的很,胡鬧所要的也正是這一點。下午沒有課,胡鬧和夏雪在未名湖畔蕩漾了一番,雖然這地方他們經常來,但是現在作為其中的一名學子,再來遊覽的時候,卻是另有一番風味。


    回去地時候也不過才三點鍾,充裕的時間讓胡鬧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揮霍才好。踩著自行車。載著夏雪,兩人便在北京城裏晃悠。自從胡鬧被瑣事纏身以後,已經許久沒有這樣和夏雪盡情的遊覽京城了。


    而這時。胡鬧才猛然發現,不知道從什麽時候起,周圍地一切已經悄悄的發生了變化。雖然國家的改革有點在前進中倒退的意思,但是不得不說,人們的生活熱情和物質條件已經在一天天顯而易見的改變。


    從皮爾卡丹專賣店路過的時候,胡鬧不由想起了這個洋鬼子的抱怨,自從胡鬧的兩大服裝品牌正式進軍內地市場,以專賣店地形勢密布網絡之後,著實讓他們這些外企品牌被打壓了一下。胡鬧的公司所生產的服裝。更貼近中國百姓的需求,而層次上也沒有將其列為奢侈品的行列,而是在這個範圍內遊弋。這種做法雖然對品牌的塑造有一定的影響,但是好處卻是能一舉攻占數個層次的市場。皮爾卡丹就經常說他悔不當初,給自己樹立了這麽一個狡猾而又衝勁十足的敵人。


    “鬧鬧,咱們去吃一回全聚德吧,咱們可是很久沒去吃了。”


    胡鬧點點頭,地確是很久沒有光顧過全聚德了。飯米粒開張之初,鄭寶華也從老掌櫃這裏取走了不少的經書。為飯米粒的成功奠定了堅實的基礎。可不了有了媳婦忘了娘,怎麽說,老掌櫃也是師叔,而且當初也多有仰仗呢。


    “咦,楊姐,什麽時候做大堂了啊。”進門的時候,胡鬧就看到了楊姐,正忙活在大堂裏。全聚德雖然自飯米粒開設以後也收到了一定的衝擊,但是畢竟是百年品牌。忠實顧客群還是不少的。


    “喲。鬧鬧啊,你可是稀客啊。很久都沒上門了,我還以為你把我這個楊姐給忘了,隻記得你那漂亮的蘇姐呢。”楊姐笑著打趣道。


    “哪兒的話,我忘了誰也不敢忘記楊姐你啊。”胡鬧笑著應對,左右張望了一下,說道:“楊姐,師叔呢,我想跟他嘮嘮嗑呢。”


    楊姐臉色一暗,說道:“我爸他病了,現在正在家裏調養。”


    胡鬧一愣,急忙問道:“病地嚴重麽?醫生是怎麽說地?有需要的話,我可以幫忙聯係去國外治療,國外地醫療水平比國內要高上不少的。”


    楊姐歎氣道:“還不是累的,讓他管這麽個攤子,勞心勞累這麽多年,這不,就積勞成疾了麽。唉,我爸做事他喜歡親力親為,什麽都要親自經手才放心,我勸了好多次都不行,不過想想也是,祖宗傳下來的招牌,可不能因為一個小小的失誤而糟蹋了。不過現在病是好了,隻是落下了病根,在床上調養,我正聯係著看看有沒有哪家出售上年的野參,給他調養調養。”


    “野參。”胡鬧愣了一下,又喜道:“楊姐,這事兒包在我身上了,說別的我或許沒有,但是你說野參我能給你搞到不少,保證都是正宗的。”


    “真的?”楊姐有些驚喜的看向胡鬧。


    胡鬧拍拍胸脯說道:“放心吧楊姐,這事就包在我身上了,正好上門去看望師叔的時候,提著野參過去。”


    正說著,身後傳來零碎的驚呼:“咦,胡鬧,夏雪,巧了,你們怎麽在這兒。”


    胡鬧回頭一看。迎門正走進來一幫人,都是班裏的新同學,雖然相識時間不長,但是因為同窗的關係,都很親熱。


    胡鬧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中的妞妞,頓時一陣驚喜。而夏雪顯然也看見了妞妞。眉頭卻是皺了起來。


    “怎麽?是你們的朋友?”楊姐好奇地問道。顯然,她對胡鬧的那幫哥們兒都熟識的很,卻從沒見過這一幫人。


    胡鬧笑著回頭解釋道:“楊姐,他們都是我的新同學。”


    楊姐拍拍額頭笑著說:“差點忘了恭喜你們兩個了,你們倆可真是有出息啊,小小年紀就考上了北大,這可真是讓我這個做姐姐的妒忌死了喲。”


    遇見了同學,胡鬧和夏雪自然是上去親熱一番,當然。更主要的是胡鬧想和妞妞說說話。於是,胡鬧也不客氣地拉著夏雪和一幫人坐下來吃起了烤鴨。不過大家畢竟都是學生,讓某人請客的話。肯定是有些吃不消,所以大家都是aa製。而胡鬧也沒有冒充土財主,拍著胸脯說我請,因為他知道這樣做,隻會讓同學反感,從而與他疏遠。不過他還是悄悄的和楊姐打了招呼,算一半的費用到他的頭上去。


    全聚德的味道名不虛傳,一幫學生吃的嘴角流油,同時。也相互交流著感情,夏雪和妞妞這兩位漂亮女孩兒自然成為話題的中心。拐彎抹角獻殷勤的男生不在少數。當然,也有人對胡鬧和夏雪地關係提出質疑,便也有消息靈通的人說他們倆是兄妹。對此,胡鬧和夏雪都沒有解釋什麽。唯獨讓胡鬧不太舒服的是,他曾有意無意地想找妞妞說說話,畢竟同學這麽多,總不能像私下說話那麽隨便。但是妞妞對他的言論卻似充耳不聞一般,直讓他心裏止不住的苦笑。


    期間也有同學提出了飯米粒這個詞匯。說這家快餐店非常的火爆,聽說味道也非常的好,有機會大家再去aa製一下。大家自然應聲說好。但是等到結賬的時候,大家發現應付的錢居然少了一半,這時候楊姐就站住來解釋道:“你們都是鬧鬧的同學,鬧鬧又是我弟弟,第一次上門,自然得給你們打個對折咯。”


    一幫學生們見能省掉一般的錢自然高呼萬歲,而楊姐則是朝胡鬧俏皮地眨了眨眼睛。


    “鬧鬧。我有點不舒服。我們回去吧。”出門的時候,一幫同學還商量著去哪裏玩。他們基本上都是住校的外來學子。有時間自然想好好逛一下北京城。胡鬧原本也想隨大流的,但是夏雪這麽說,胡鬧自然隻有告辭了,眼角瞥向妞妞的時候,卻看到了她側麵的小嘴微微撅起的弧度。


    “鬧鬧啊,怎麽樣,大學的氛圍還不錯吧。”回到家的時候,爺爺已經回來了,老爺子正讀著報紙,看到倆小輩兒回來,自然招手讓他們過來。


    “不錯不錯。當然,最好地自然是能聆聽爺爺您老人家的講課咯!”胡鬧笑拍著馬屁。


    胡鴻儒撲哧一笑,罵道:“你這馬屁精。”“不是呢,爺爺您講課真的很好聽,我和鬧鬧差點都聽入迷了呢!”夏雪在一旁做補充。


    “真的,那好,爺爺今天給你倆單獨開小灶,繼續給你們講課。”胡鴻儒笑著說道。


    “哎呀,小雪,你不是不舒服麽,我扶你回房休息。”胡鬧趕緊岔開話題。


    “你可臭小子。”胡鴻儒搖搖頭,對這個孫子真是無奈的很。


    “奶奶呢?”胡鬧倒是沒有真的扶夏雪回屋,一般都是在爺爺奶奶這邊吃過飯才回那邊房子學習和睡覺的。


    “哦,你奶奶有點事情,估計一會兒就到家了吧。來,今天的報紙,讓你看看。”胡鴻儒說著,將手中的報紙遞給了胡鬧,自己確實抱起茶壺打算換一壺新茶。


    胡鬧接過報紙倒也不客氣,坐在椅子上就看了起來,夏雪坐在他身邊安安靜靜地,隻是大眼睛眨巴眨巴地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報紙上關於保護民族工業的文章很多,其實這類文章在最近已經占據了媒體地主要視線。這樣的傾向自然是讓在中國投資的外來企業感覺到了壓力,而政府政策的出台也從側麵支持這樣的論點。譬如8月份,國務院發出《關於加強對廣東、福建兩省進口商品管理和製止私貨內流地暫行規定》。對汽車、電視機、電冰箱等17種經批準的進口商品隻準在省內銷售,不準銷往外市。不過。這樣的規定由於其操作性的缺乏,事實上很難被嚴格地貫徹下去。


    又如可口可樂公司,為了打開中國市場,他們最先在中國采用了促銷的模式。每當周末的時候,可口可樂地職員就舉著標有可口可樂商標的彩色氣球,在北京的各大商場推銷。五毛錢買一瓶可樂,送一個氣球或一雙帶包裝的筷子,一時間人潮如湧。


    不過這種促銷活動引起了很大的震動,也引發了媒體的廣泛抨擊,稱這種做法“侵入中國,引進了資本主義經營方式”。很快,上麵來了指令:可口可樂被嚴格地限製在外國人圈子中銷售,“不準賣給中國人一瓶”。


    這個禁令執行了將近一年,讓美國人很是沮喪。後來,經過中國合作方的再三爭取,它才又獲準恢複內銷。


    盡管如此。外企依舊蜂擁進入中國市場投資,原因隻有一個,因為中國市場有著極為廉價的勞動力,和空白而又廣大的市場。不過也從側麵印證了,中國被劃分為世界加工廠地前奏。


    報紙看完以後,胡鬧揉著太陽穴,卻看見爺爺正品著茶閉目養神,不由奇怪的問道:“爺爺,這天都快黑了。怎麽奶奶還沒回家啊。要不今天讓我上廚房露一手,我這肚子可都餓扁了。”


    胡鴻儒笑著點頭說:“行啊,今天就讓你露一手,反正你小子什麽都是無師自通。”


    胡鬧倒也沒客氣,跑去廚房大展身手。上輩子他是個孤兒,打小就知道怎麽照顧自己,廚藝也是他的拿手好戲之一。不過重生之後一直都沒有施展地地方,原因自然是因為家人的溺愛。而胡鬧偏偏又很享受這種溺愛。


    等到胡鬧一樣一樣都將新鮮撲鼻的佳肴端上桌的時候,赫然發現家裏多了個不速之客。而她不是別人。正是對自己冷淡有佳的妞妞。


    “咦,妞妞你怎麽?”胡鬧說不出是驚喜還是驚詫的看著妞妞。夏雪坐在一旁悶不吭聲。倒是胡鬧的奶奶笑著說道:“你這孩子,早就聽你爸媽說妞妞和你是小時候好的穿一條褲子的玩伴,怎麽人家來北京讀書你也不讓她來咱家吃飯。要不是我接了你媽地電話,還不知道這回事兒呢。”


    胡鬧苦笑了一下,心想,哪是我不願意啊,而是人家根本就沒跟我說過話。


    妞妞這會兒好像和在班上亦或是同學麵前麵對胡鬧時變了一個人一樣,笑著走過來。拍拍胡鬧的肩膀說道:“鬧鬧。好久不見了,個頭長高了不少嘛。來。讓姐姐摸摸看,有肌肉沒?”


    胡鬧往後一縮,有些哭笑不得。卻也覺得親切,這才是他所認識的妞妞嘛。


    “這位就是夏雪同學吧,咱們雖然一個班,還從沒說過話呢。”妞妞笑眯眯的將手伸向夏雪,而夏雪抬起頭看了看胡鬧,不知道為什麽忽然也展顏一笑,表現出異於往日的大方一般,笑著說:“妞妞同學你好,我早就聽鬧鬧說過你好多回了,沒想到你比鬧鬧說的還要漂亮呢。”


    “是麽?鬧鬧經常說我漂亮?”妞妞的眼神明顯的亮了一下。


    胡鬧也是在暗思,我在小雪麵前說過這樣的話麽?


    “當然了。”夏雪親熱地拉著妞妞的手在桌邊坐了下來,指著桌上的飯菜說道:“這些可都是鬧鬧親手坐的呢,你以前有沒有嚐過鬧鬧的手藝啊?我跟你說,鬧鬧做菜可好吃呢!”


    胡鬧抓抓腦袋越來越想不通,這好像還是我第一次施展廚藝吧。


    妞妞笑看了胡鬧一眼,心想,臭鬧鬧,以前也不見你做過菜給我吃。不過她也不想想,胡鬧那時候才多大,又哪來的機會做菜呢。


    胡鴻儒和張桂芳兩位老人自然不知道這倆丫頭暗下的你爭我鬥,笑嗬嗬的坐下來,張桂芳說道:“喲,今天還是鬧鬧掌廚的啊,那我可得好好嚐嚐。”說著又奇怪地看向夏雪說道:“鬧鬧經常做菜給你吃?”


    夏雪輕點了一下頭,卻有些驚慌地看了胡鬧一眼。胡鬧這時候總算是看出來這倆丫頭私底下的你爭我鬥,暗自搖頭苦笑,自然不會發表言論。


    大家吃著菜,說著話,倒也其樂融融。等到飯菜結束地時候,張桂芳說:“妞妞啊,鬧鬧他媽說了,讓你搬來咱家住,在一起也有個照應,總比你在學校好。我跟你胡爺爺都在學校工作,知道學校的環境。”


    沒想到妞妞想也不想的就說道:“行啊,我明天就搬過來。”


    夏雪的瞳孔一縮,有些委屈的看了胡鬧一眼,胡鬧卻是將頭垂的低低的,使勁的吃菜。一轉眼,胡鬧的家裏就要多了一位新房客,顯然,日後的生活更要變得多姿多采,趣事良多起來。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重生之經濟強國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放映員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放映員並收藏重生之經濟強國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