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黎叔的火車巧遇可算是一個驚喜,夏雪妞妞兩個丫頭嘰嘰喳喳的和黎叔攀談著,而黎寧國這幾年走南闖北可謂是累積了一肚子豐富的素材,說出來的稀奇事兒一樁連著一樁,聽的兩個丫頭兩對明亮的大眼睛眨來眨去的,同樣密而翹卷的睫毛顫動的仿佛翩翩起舞的黑蝶。


    “鬧鬧,你們都快要畢業了吧。黎叔這幸虧趕得早,要不被你們這幫小輩兒追上了,我這老臉可就沒地方擱了喲。”看的出來,黎叔對於能夠在火車上巧遇胡鬧他們極為高興,含在嘴裏的煙鬥也仿佛被感染了一半,樂得一跳一跳的。


    “可不是嘛,我爸媽就常念叨著這事兒呢。說是再晚幾年,父子擱一塊兒上大學了,那不是亂套了嘛。”大家都哄笑了一聲,胡鬧又接著說:“其實照我說啊,這父子上大學有什麽不好的,上陣父子兵嘛,爺倆成同學,這多好的事兒啊。”


    大家又是一笑,鄰座朱啟明喊道:“妞妞,你們都在笑什麽呢。”


    妞妞笑著回道:“說父子上陣打仗的事兒呢。”那邊的朱啟明聽的一頭霧水,這邊兒卻是笑開了花。


    黎寧國拉開夾著的公文包,從裏麵摸出三根鋼筆,笑著擱在桌子上說:“鬧鬧,妞妞還有小雪,你們上大學的時候黎叔不在北京,也沒能當麵給你們道喜。這三根鋼筆都是黎叔單位發的獎勵,就當時給你們遲來的禮物吧。”


    胡鬧他們三人倒是一點都不客氣,一邊說著謝謝,一邊瓜分了桌子上的三根鋼筆。夏雪握著鋼筆瞄了瞄,驚訝的說:“黎叔,這上麵還刻著字呢,上海電影製片廠。”


    黎寧國笑道:“那當然,上海電影製片廠就是我的單位嘛。”


    “黎叔,這些年在單位還不錯吧。有沒有拍什麽戲?我記得當初你說過想拍一部反映文革題材的電影吧?”胡鬧將鋼筆揣進了衣兜裏,有些不好意思的問道。這幾年的日子跟流水似地一樣而過,所遇的人和事兒也是走馬觀花一般,倒是差點把這位文革後第一屆電影學院導演係出來的黎叔給忘記了。


    黎寧國擺擺手說:“別提了,單位裏的競爭很大,倒是跟著單位的老導演在劇組裏混過,後來和以前的那幫學院哥們兒湊一塊兒拍過幾部戲。真正自己執導的還沒有,早知道如此。我就跟老張一起去廣西了,雖然是新辦的製片廠,但正因為如此,他們才大膽啟用新人也重視新人,不想上海北京這邊,名導紮堆,我們這票年輕派導演還很難浮出水麵。”


    胡鬧笑道:“長江後浪推前浪,一代新人換舊人這是必然規律。要不了幾年你們這些新派年輕導演應該都會成為主力軍吧。還有你們那個同盟。估計日後都是了不得地大腕兒名導。”


    黎寧國嗬嗬地笑道:“那就承你吉言了。”說著。頓了頓。一縷煙霧從嘴間飄出。歎道:“其實隨著這一行地逐漸深入。我愈發覺得自己所差甚多。而隨著時代地發展。科技地進步。機器地更新換代。老一代地拍攝方式已經逐漸和國際脫節。所以這幾年我一直都在研究那些a級國際電影節上地獲獎作品。同時也大量地閱讀國外地專著。並且馬不停蹄地走遍了祖國地各個角落為自己蓄積足夠地素材和靈感。說起來。你們仨都別笑。我吧。就打算哪天爆發出來。來個一鳴驚人。拍出一部能夠真正打動人心地電影。”


    胡鬧道:“黎叔你有這樣地誌向。咱們幾個又怎麽會笑呢。隻會支持你才對。電影這方麵地東西我懂地也不多。不過我總覺得不要為了玩深度或者純粹地為了某些國際上地獎項而拍出一些很難讓人看明白地東西。電影畢竟是大眾化地產物。要讓普通老百姓能看得懂。看地明白。覺得好看。就夠了。以國內現在地電影發展方向來看。我可以大膽地預測將來必然要走向商業化地道路。若是有機會地話。我倒是想成立一個公司專門投資拍攝黎叔你地影片。最好能把你那個同盟地成員都拉過來。就讓咱妞妞負責。他一直想成立一家娛樂公司呢。”


    妞妞頓時眼睛一亮。笑道:“對啊。等我成立地公司。黎叔你就來加盟吧。待遇絕對從優。”


    大家都被妞妞地話逗樂了。


    黎叔這次臨近除夕回京便是想在胡鬧家蹭一頓年夜飯地。畢竟幾年沒見了。對於在北京地老朋友他也是想念地很。下火車以後。一大幫子地人。老老小小地就直接開拔到了胡鬧地家。胡鬧地爺爺奶奶早已經知曉他們今天回來。忙活了一大桌子地菜。老倆口因為孫子輩都在身邊陪著地緣故。倒也不似兒孫不在身邊地那些老人一樣孤獨和期盼著兒女回家地團員。但是麵對一大幫子人熱鬧地氣氛。兒孫團圓地場景也是相當地高興地。


    飯桌上地氛圍十分地火熱。吃完以後。幾個男人都喝高了。聚在一塊兒點著煙兒高談論闊。當然這其中不包括胡鬧。畢竟在長輩地眼裏。他還是個孩子。女人們則是忙著收拾桌麵。洗洗刷刷順帶聊些家常。胡鬧和妞妞夏雪三人就顯得有些無聊了。即便胡鬧是重生人士。卻也和這幫出生在新中國成立前後地長輩們有著代溝。他們地話題胡鬧並非插不進去。隻是不想自己讓自己地觀點引得父輩地覺得驚世駭俗。


    “妞妞,小雪,我想回公司看看,你們一起去不?”


    妞妞和夏雪欣然點頭,兩個丫頭雖然開著電腦玩起了遊戲,但是堂屋裏聲浪震天的,也很難讓他們安下心來。和父母招呼了一聲,胡鬧便和兩個丫頭一起出了門,外麵冷風鋪麵,胡鬧不由裹緊了羽絨服,出門前他沒有電話聯係公司,自然沒有車來接,三個人隻能頂著寒風走向臨近的公交車站台。


    妞妞愛俏,看著一到冬天就變得臃腫的衣著不由抱怨道:“最討厭北京的冬天了,幹燥寒冷不說,這身上的衣服都快裹成個大粽子了。要是有單薄有保暖的衣服就好了。鬧鬧,你說能不能讓蘇姐給研製出這樣的衣服出來。”


    胡鬧原本想打趣一下妞妞,但是腦海裏卻忽然被妞妞的話說的靈光一現,對啊,冬天的衣著可是大有市場可言。記得兩千年初的那一陣子,保暖內衣可謂是風頭極盛,什麽地球人都知道,南極人不怕冷,相關的廣告不下於史玉柱的腦白金那樣鋪天蓋地啊。


    胡鬧越想越覺得這是一個極有市場潛力的產品,能讓人們從冬天臃腫的衣著中釋放出來,按照現在已經逐漸遞增的消費水平,相信會受到極大的歡迎吧。看來是可以給蘇姐提個醒兒,讓她在唐裝公司的底下設立子品牌成立一個保暖內衣的子公司。


    中關村隨著一年年的邁步,和胡鬧剛來時已經大不一樣,大大小小的公司如雨後春筍一般越冒越多。公交車不能直達胡鬧的開拓者公司,胡鬧和妞妞夏雪下車以後隻能頂著寒風前進。恰巧,沒走幾步,身邊就傳來了轎車的喇叭聲,一輛黑色的奧迪在身旁停了下來。


    胡鬧一笑說:“得了,咱們不用頂風前進了,有車載咱們一起去了。”


    車上坐著的是黎光南,看到胡鬧極是高興,推開車門就要下車,胡鬧卻趕緊湊過去說:“別下來,咱們正要上去呢。”


    幾個人上車以後,胡鬧笑著對黎光南說:“南叔,這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啊,我這請了一個長假心裏卻老記掛著公司的事情,覺得這時間過的老慢。這不,一回來就馬不停蹄的往公司趕了。看來我這是天生的勞碌命啊。”


    黎光南笑了起來,說:“勞碌好啊,總比碌碌無為要好的多。”


    “南叔你寒磣我了吧。”胡鬧故作委屈狀,惹得黎光南一陣笑。


    “這些天公司沒有什麽狀況吧?”胡鬧走的時候把攤子托給了黎光南和王魁照應,這兩位雖說是搞技術,但畢竟都是一手創立公司的元老,對公司的運作還是相當熟悉的。“沒什麽問題,公司的運作一直處在良好的狀態。咱們係統開發小組的工作也在有條不紊的展開,雖然離完全開發出來還有不短的時間,但是現在大家的工作熱情都很高,小成功也是不斷。那幫洋鬼子也算是盡心盡力,照目前來看,咱們的新係統開發成功算是指日可待了。”黎光南樂嗬嗬的說道,因為脫離了原本的單位成為了公司高層的緣故,他的著裝打扮相比較以前的不修邊幅要改善了許多,精神麵貌相比較以前來說也提高了一個層次,頗有點高層領導的味道。


    胡鬧笑著點點頭說:“那我就放心了,時間不用著急,我也知道研究發開這種事兒不是一蹴而就的。真要是一天兩天就給我弄出來了,我還真不放心呢。對了南叔,中科院那邊有沒有什麽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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