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那個……”劉達滿臉訕笑著走到薛慕雲麵前,搓著手說道:“薛慕雲同誌,經過我們的認真調查,那些舉報你的信都是子虛烏有,讓你受委曲了!嗯……如果你不反對的話,我這就讓人……呃不,我這就送你回教育局去,你看怎麽樣?”


    薛慕雲也不笨,一看他前倨後恭的樣子就知道肯定是有人給他施壓了,而且施壓的人能量還不小,要不然他的態度也不會突然發生這麽大的轉變。她也不為己甚,點點頭站起來,“那就麻煩你們了。”說完昂首走出了問訊室。


    當劉達親自把薛慕雲送回教育局的時候,引起的轟動比她被帶走時還要大!紀委查人大家不是沒有見過,但是什麽時候見過紀委的人原樣不動的再把人給送回來?這年頭混機關混科室的大都是人精,沒點兒眼力肯定是不行的,所以劉達臉上尷尬無奈而又有些後怕的神情讓他們給看了個透。


    於是一種說法在暗中傳開了,無非就是薛慕雲身後的背景很紮實,紮實到紀委都不敢不買賬的地步!由於有了這種說法,薛慕雲在教育局內部突然受到了大家的禮遇,以前雖然她的人緣也不差,但絕對不至於誰見了都一臉友善的主動跟她打招呼。


    紀委對此事的處理很低調,案情的卷宗除了劉達和鄭興培之外誰也沒有權限調閱,除了一份複印件被直接送到市委書記趙振賢的手上之外,再也沒人見過卷宗裏麵都寫了些什麽。一天之後,紀委傳出消息,劉達因為身體原因被調入了民政局擔任科長之職。這個人事變動在外人看起來可能無關緊要,但是所有了解內情的人都知道,這個劉達的政治前途就此終結了。不過這也沒辦法,誰讓他不長眼睛,為了一點錢財而去招惹了不該招惹的人呢。當然,這都是後話,暫且不提。


    薛慕雲下班回到家之後,受到了家人的熱烈歡迎,慶祝她洗脫冤屈。在晚飯的時候,蕭逸天說道:“這次的事情都是因我而起,讓老媽受連累了,不過還好事情處在控製之中,沒有引起什麽大的波動。過兩天我會把這個場子找回來,敢於算計我家人的,一定會受到應有的懲罰。”


    薛慕風就有些好奇了,“先說說這回的事情是怎麽解決的?到現在我還沒弄明白呢。”


    蕭逸天放下手裏的筷子笑道:“這也無非就是走人情托關係而已,胡哥那邊也是出了大力氣的,你們想想,以華夏集團在陽平的地位,他找上門去,有誰敢不給他麵子的?再說了,好歹前任市委書記也跟老媽是親家,雖然南叔叔上調省裏,但他在陽平還是留的有不少人脈,所以很容易就搞定了。說起來我還是挺佩服暗中搞事的人,居然有這份膽量來找茬兒。”


    薛慕雲沒好氣的給了他一巴掌,“說吧,為什麽這事會是因你而起的,要不說個子曰出來,小心你爸揍你!”


    蕭石屹在旁邊咳嗽一聲,“說歸說,別把我扯進去啊,兒子長這麽大,你看我動過他一指頭麽?”這話引得全家人哄堂大笑,是啊,自打蕭逸天出生就沒讓人cao過心,蕭石屹就是想教訓兒子也找不到借口啊。


    蕭逸天趕緊給老媽夾了一塊排骨,諂笑道:“老媽,別激動,事情呢確實是因我而起,不過錯也不在我身上,而在於您和老爸。”


    薛慕雲不幹了,這叫什麽話,合著我是自作自受了不成?


    看到老媽要吃人的目光,蕭逸天縮了縮脖子,將內情有選擇的說了說,當聽到是由於兒子太吸引女生而引起別人吃醋,從而給自己找了麻煩,薛慕雲也不知道該是啥表情好了。


    蕭石屹若有所思的說道:“看樣子,咱家一味的低調也不是什麽好事,誰都敢上來欺負一把。”


    蕭逸天笑笑,“老爸,您說的對,這兩年我一直在想,奶奶已經解除禁令這麽些年了,您是不是也應該去完成年輕時的理想了?”蕭石屹年輕時的理想,自然就是從政為官,造福一方百姓,可惜當初被老太太趕到西蜀的時候下了禁令不許為官不許從商,所以他才一直從事教育工作。後來回燕京之後,老太太在蕭逸天的勸說之下取消了禁令,但蕭石屹出於慣性還是在教育戰線上工作了好幾年。現在出了這事,倒激起了他從政的欲.望。


    一頓飯就在家人的說說笑笑中過去了,晚飯後蕭逸天趕回了學校,南楠還不知道她爸爸出事的消息,蕭逸天琢磨著是不是應該動動手裏的關係,把這事兒也擺平了。此前他一直沒有展露過自己在中央的關係,無非是不願意給人留下口實,但現在都被人欺到頭上來了,如果還不動用關係的話,那就太說不過去了。


    仔細梳理了一下現在的局勢,孫憲晉的老媽,也就是匯海集團的董事長指使匯海集團的人來對付自己的家人,先是給小舅下套搞出一起出軌事件,幸好這個時代還沒有網絡,沒有流行豔照門,要不然事情可就大條了。此事受挫之後,又把目標放在自己老媽身上,或者說,這兩件事根本就是差不多同時進行的,隻不過後一件事啟動的時間稍晚了一點。與此同時,遠在省城的南懷青也莫名其妙的出了事,那麽接下來他們又會把目標放在誰身上呢?


    蕭逸天在腦子裏了一遍自己的人際關係,迅速確定下來,下一個目標應該就是自己的老爸了,在自己的親戚當中,小姨和小姨父朋友眾多,再加上小姨父本身是個大律師,想陰他不是那麽容易的事。而自己的老爸就要好對付得多,不過蕭逸天也沒想出到底對方會用什麽方法,因為老爸長期擔任商業局的黨委書記,一直比較低調,領導對他的工作也是非常滿意,想找他的麻煩恐怕要費點腦筋才行。


    第二天,他的預料就被證實了,蕭石屹在上班的途中被一輛失控的東風小卡車撞倒,造成左腿骨折,身上多處挫傷,被緊急送進了醫院!


    當蕭逸天被班主任從教室裏叫到外麵,得知了這一消息之後,他沒有像普通人那樣驚慌或是憤怒,而是麵無表情的跟班主任請了個假,然後回教室收拾了一下東西,通知了南楠一聲,便大步離開了學校。班主任楊逍被他臨走前那冰冷漠然的眼神給嚇到了,他很難想象,一個平時陽光開朗的男孩子怎麽會擁有如此令人窒息的眼神!身為學校強勢領導的他自然也知道昨天薛慕雲被紀委帶走又被乖乖的送回去的事,沒想到今天一早又接到這樣的消息。本來他還在想應該怎麽安慰一下自己班上這個最優秀的學生,哪知會出現這樣的情況。


    出了學校之後,蕭逸天馬上攔下一輛出租車,直奔市人民醫院而去。到了醫院問清自己老爸住院的房號,他直接跑了上去。


    推開病房的門,一眼就看到老爸躺在病床上,左腿打著石膏,身上好幾個地方都纏著繃帶,隱隱可見有鮮血滲出。蕭逸天默然無語的走進病房,來到床邊坐下,“老爸……”


    蕭石屹咧了咧嘴,“兒子,不用說什麽,老爸知道。這件事你就放手去做吧,我知道你和十三太保有聯係,這事兒你看著辦就行,隻是要注意別把自己再給牽扯進去。”


    聽到老爸如此理解的話語,蕭逸天沉重的點點頭,起身出門而去,不大的工夫又提著一袋水果返回。


    “咦,你怎麽又回來了?”蕭石屹剛合上眼睛準備休息一下,卻發現兒子又回來了,不由得驚奇的問道。


    蕭逸天笑笑,“打了個電話,讓胡哥給公安局施壓,然後讓十三太保那邊在暗中行動,雙管齊下,用不著我親自出馬。不過我已經給他們打了招呼,抓到行凶的人之後先交到我手上,我會讓他們後悔為什麽會出生到這個世界上!”淡淡的話語中所蘊含的殺意讓蕭石屹都忍不住打了個哆嗦,不過他也不是什麽心慈手軟的人,年輕的時候他可是戰鬥力超群的主兒,隻不過後來當老師不得不壓抑自己的性格,這才讓外人覺得他溫文爾雅。現在自己吃了大虧,而且是明知道有人暗算,他當然不會再忍下去。


    不過自己這個兒子能耐比自己大得多,就由他去折騰吧,兒子幫老子報仇是天經地義的事情,沒什麽大不了的。至於那些幕後黑手的命運,誰會關心那個?


    沒等蕭逸天把一個蘋果削完,陸陸續續又來了一大堆人,除了家裏人之外,還有不少蕭石屹的朋友和同事,很快病房裏就熱鬧開了,蕭逸天找了個機會跟他說了一聲,然後以回學校上課的名義離開了醫院。


    他自然不是真的要回學校去上課,而是直接去了十三太保的總堂。


    昨天晚上他還在琢磨著匯海集團這回又會出什麽陰招,沒想到他們今天直接就來硬的!蕭逸天眼中的寒意越來越盛,自己一時心軟,沒有早點兒擺平他們,卻害了老爸受傷住院!這個仇可就大了,蕭逸天已經決定,這回不再心軟,該收拾的就得收拾。


    拿起桌上的電話,快速撥了一長串號碼,很快電話那頭有人說話了:“您好,這裏是機要局總線。”


    蕭逸天平靜的說道:“請幫我接一號線,密碼是xxff……qdd。”他一連串報出二十四位的驗證密碼,然後靜待電話那頭的回音。


    聽筒中響了兩聲之後,‘喀嗒’一聲輕響,電話接通了。


    “喂,是小蕭嗎?”電話中傳來國家一號首長江瑞東獨特的聲音。


    “首長好,我是蕭逸天。今天打擾您是有事相求,希望您能幫個忙。”蕭逸天的表情沒什麽變化,似乎隻是在跟普通人講電話一般。


    江瑞東驚奇的‘哦’了一聲,“有什麽事就直接說吧,我很想知道有什麽事情會難住你這個天才。”


    蕭逸天對他的調侃聞若未聞,用極度冷靜的語調將這段時間所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最後說道:“別的事情我就不說了,隻希望您能幫我南叔叔洗去冤屈,讓他重新回到工作崗位上。”


    江瑞東沉默了片刻才開口:“這件事沒有問題,本來這段時間我們就在考慮是不是應該給西蜀省的班子換換血,正好借著這個機會一並處理了就是。其他的方麵你真的不需要幫忙嗎?”


    蕭逸天笑了起來,“首長,我想以國安局的能力,您應該知道我在陽平這邊還是有點兒小能量的,隻要不是涉及軍隊方麵,其他的事我還是沒問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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