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茵聽完他的匯報,捏著眉心歎了口氣,“行了,這事兒我知道了。”說完放下了電話,開始琢磨這其中所透露的信息。


    想了想,她又拿起電話,打給了自己的丈夫孫為民,省城蓉城市的副市長。


    “喂。”孫為民的聲音低沉而有力。


    “喂,老公,是我。”江茵手裏把玩著一支簽字筆,理了理思路,然後問道:“省財政廳廳長的事你知道了吧?”


    孫為民愣了一下,他不明白自己的老婆為什麽會突然問到這個問題,“聽說了,你問他做什麽,難道他跟你們集團有牽扯?”


    江茵答道:“沒有的事,我就是聽說他昨天被抓進去,今天就被放出來,有些好奇他是不是有什麽厲害的背景。”


    孫為民笑了笑,不疑有他。所謂八卦恒久遠,緋聞永流傳,自己這個女強人老婆再怎麽厲害,也逃不掉女人喜歡八卦的天性。“這個我也不太清楚,以前隻知道他的老丈人是教育廳的廳長,現在也馬上要退下來了,還真沒聽說過他有其他的什麽後台。至於被放出來……”他頓了頓,考慮了一下措辭,“我想應該是他本身並沒有牽扯進去,所以才會被放出來吧。”


    江茵聽出丈夫話裏的言不由衷,卻也沒有怪他,因為他向來都是如此謹言慎行,大概是當官的職業病吧。


    夫妻二人又閑聊了兩句便結束了通話,江茵kao在舒適的老板椅上,輕輕的敲擊著桌麵,心裏有些不大自在,事情似乎有些超出了她的控製,原本她讓手下的人去給蕭逸天一個教訓,那是在她知道蕭逸天全家上下沒什麽厲害背景的情況下。然而現在南懷青這邊卻給了她當頭一擊,不聲不響的就脫困而出,這哪裏像是沒有厲害背景的樣子?


    經營匯海集團這麽些年,江茵並不是kao著自己丈夫和公公的勢力,事實上,在匯海集團發展起來之前,孫為民不過是蓉城市政府的一個普通公務員,而她的公公孫大江也隻是省人事廳的一個科長而已。


    能把匯海集團從無到有,從弱小到強大的發展起來,江茵更多的是憑借自己的謹慎和決斷。別看她是個女人,但是魄力卻不是普通的男人能比擬的,否則也不可能成功的籠絡住那麽多能幹的手下。


    所以江茵迅速做出了決定,抓起電話給陳家華打了過去,吩咐他一方麵著手查一下南懷青的背景,看看以往在收集資料的時候是否有所遺漏,另一方麵則是想辦法迅速從這件事中撇清出來,不要等到人家報複的時候被順藤摸瓜。


    還別說,這麽一查還真讓他們查出了一些東西,南懷青有個同學,也是他以前的好朋友蹇東強,中學畢業之後參軍,沒想到三兩下混進了中央警衛團,前年從中央警衛團出來,當了西蜀省國安局的負責人。


    這個蹇東強不是別人,正是現任陽平市市長、市委副書記的蹇子益的兒子!


    有了這層關係,江茵也就能想通南懷青為什麽會順利脫身了,隻是她再怎麽也想不到,蹇東強在這件事中並沒有起到什麽作用,真正起作用的另有他人。想想也是,國安局雖然權柄極重,但是蹇東強年齡和資曆並不足以壓服西蜀官場上所有的人,再說國安局不能幹涉政府工作,公安係統也跟他們不是一個部門,怎麽可能那麽輕鬆就把一個牽扯到毒品案中的疑犯給放出來?


    江茵自以為弄清了南懷青後麵的背景,卻不知因為這一個小小的失誤,最終一敗塗地。當然,話又說回來了,這件事蕭逸天已經把電話打到了一號首長江瑞東那裏,無論如何上麵都要查處的,不管她猜沒猜對南懷青的背景,都會因為蕭逸天的一句話而踏上不歸路。


    南懷青被放出來之後,趕到蓉城的趙思潔也鬆了一口氣,她沒料到蕭逸天說幫忙就能達到這個效果,自己來蓉城還準備求爺爺告奶奶的去走關係呢,這下倒也省得麻煩了。南懷青在得知這是蕭逸天幫忙的後果,立刻往陽中打了個電話,直接把電話打到校長的辦公室裏。校長一聽是南懷青的電話,哪敢怠慢,親自去把蕭逸天叫到辦公室,然後退出去讓他一個人聽電話。


    “喂,南叔,身體還好吧?”蕭逸天對自己這個未來的嶽父還是很有些愧疚的,畢竟他是受了自己的牽連才有此一劫。


    南懷青語氣聽上去很平靜,“嗯,我這邊沒什麽事,你趙姨也來蓉城了,楠楠那邊就得麻煩你幫著多照應一下了。”頓了頓又說道:“另外,這回的事還要多謝你的援手,不然你叔叔我現在可能還在拘留所裏蹲著呢。”


    蕭逸天笑道:“南叔說什麽呢,就算你們都在陽平,我也不會不照顧她啊。再說了,這回你出事,說起來也是因為我的緣故,所以謝就不必了,隻要你不恨我就好。”


    南懷青有些摸不著頭腦,自己被人構陷怎麽又扯到他頭上去了?不過南懷青也知道隔著電話有很多事情不方便講出來,所以也就打了個哈哈混了過去,聊了兩句之後就放下了電話。


    回到教室後,蕭逸天用餘光掃了孫憲晉一眼,心頭冷笑,“既然你們這麽不講究,那我也就不再留情了。報複,就從你開始吧!”


    似乎是感應到他心裏的念頭,孫憲晉沒來由的一陣發冷,他緊了緊身上的衣服,暗自嘀咕著,應該讓老媽給自己添置新衣服了。可憐的他絲毫沒有察覺,自己已經觸怒了一個可怕的人,並且很快就要遭受可怕的報複了!


    下了晚自習之後,心裏總是覺得有些不安的孫憲晉沒有像往常一樣糾纏明晶晶,而是快速離開教室,早已等在外麵的保鏢迅速圍了過去,幾個人出校門就上車離開了。


    望著他離去的背影,蕭逸天暗暗冷笑,卻拉著南楠的手去學校旁邊的小餐館裏吃宵夜,和他們一起的還有好幾個人,像什麽韓文姝、黃文琳、朱俊天、李昊天什麽的,凡是平時跟蕭逸天關係比較鐵的人都跑去蹭吃的。幾個人圍著桌子剛坐定,就見明晶晶和一幫女生也走了進來,彼此打過招呼之後占據了旁邊的桌子。


    蕭逸天暗笑,若是放在往常,他會覺得明晶晶這樣做比較招人煩,到哪兒都像小跟屁蟲似的。不過今天嘛,他希望認識自己的人越多越好,因為這將為大家提供一個完美的不在場證明。


    心情好,蕭逸天就顯得很大方,跟熟識的老板打了個招呼,今天他請客。於是來的這幫人大喜過望,紛紛點著自己喜歡吃的宵夜。不過話又說回來,一共加起來也就十來個人,又是吃宵夜,再點又能點多少錢的?


    不提他在這邊大飽口腹之欲,卻說孫憲晉坐著車往家走,過了南河大橋要拐彎的時候,突然從斜刺裏衝出一輛載滿沙石的大卡車,歪歪斜斜的朝著他的車子撞了過來,嚇得開車的保鏢趕緊拚命的打輪,險之又險的避了開去。然而不等保鏢停下車去找麻煩,那輛大卡車居然也扭來扭去的跟了過來,看那意思今天不撞上一下是不肯罷休的!


    若是普通的小轎車保鏢還不怕,這麽近的距離,就算撞得厲害些,了不起就是把車尾部撞壞,反正有後備箱隔著,傷不到車裏的人。但是大卡車就不一樣了,那玩意兒慣性太大,撞上就好不了。車被撞壞倒沒啥,萬一把車上這位大少爺給弄傷了,這幾個保鏢都逃不過匯海集團的處罰,丟了飯碗事小,就怕再被罰款。他們來給孫憲晉當保鏢就是因為缺錢,要不誰會受那個閑氣天天聽他喝罵?


    兩輛車一前一後的追逐前行,開出去不到二百米,保鏢絕望的發現前方的路口不知道什麽被人堆了一路麵的沙土,壘得高高的,汽車根本過不去!


    前有追兵,後有堵截(汗一個)的情況下,保鏢也急眼了,超常發揮出自己的駕駛能力,將車子開到了人行道上,然後猛的打輪拉手刹,再回輪鬆手刹狠踩油門,汽車向一側偏去,一側的車輪搭在綠化帶的小泥沿上,另一側的留在地麵上,就這麽斜著車身居然從路障旁邊給繞了出去!


    坐在車裏的孫憲晉哪曾體驗過這個?一張還算英俊的小臉嚇得慘白,緊緊的摳住門把手,死死的縮在後座上一動不敢動,直到繞過了路障重新回到路麵上他才用殺豬般的聲音叫道:“停車!停車!快停車!”


    保鏢心知現在可不是停車的好時機,後麵那輛卡車和路障顯然是有人早就設計好了的,別看剛才命好繞過了路障,可現在還是身處險地,說不準周圍還有什麽布置,不趕緊逃命還停下來,這麽腦殘的命令也隻有這位大少爺能下得出來。


    可是沒辦法,拿人錢財,與人消災。今天看樣子得豁出去自己這一百來斤,為雇主擋擋災,隻希望自己這幾個人還能擋得住,要不然麻煩就不是挨揍這麽簡單了!


    無奈的停下車子,沒等保鏢說話,孫憲晉已經打開車門跳了出去,雙手拄在膝蓋上,臉色發白的幹嘔起來。剛才短短的幾十秒鍾讓他的精神受到了極大的刺激,可以說給了他一種踏在生死線上的感覺,養尊處優的他哪裏受得了這個,所以一脫離危險就想嘔吐,卻不曾考慮自己是否真的脫離了危險!


    正如保鏢們所料,黑暗中傳來一個清朗的笑聲:“喲喲喲,這不是孫大少爺嗎,怎麽了這是?怎麽在這兒吐上了?”話音中滿是譏誚和嘲諷,與此同時,幾十個滿臉橫肉的家夥也從陰影中走了出來,前麵更是開過來兩輛小轎車將路麵給堵上了。


    孫憲晉艱難的抬起頭看去,卻見一個人影從路旁的綠化帶陰影中走了出來,正是自己恨不得食其肉飲其血寢其皮的蕭逸天!


    在情敵的麵前,孫憲晉不願意落了臉麵,強忍著胃裏一陣陣往上湧的嘔意,努力站直了身體,色厲內荏的叫道:“蕭逸天,我吐不吐跟你有什麽關係,這馬路誰都可以走,我喜歡在這兒待著,你管得著嗎?”


    蕭逸天朝他聳聳肩,“我是管不著,我也沒打算管你,你又不是我兒子。”


    “你……”孫憲晉心知鬥嘴和動手,自己都不是他的對手,隻好強行咽下這口氣,打算回去之後給老媽的人施壓,讓他們加快動作去對付蕭逸天的家人,直到他家破人亡為止!


    “蕭逸天,你願意在這裏待著就待著吧,我有事先走一步。”說完,他轉身拉開車門準備上車,同時給保鏢們使了個眼色。


    這時蕭逸天在身後冷笑起來,“孫大少爺,你還真是天真呢,你覺得現在這種狀況,我有可能會放任你離開嗎?”


    孫憲晉瞳孔一縮,轉過頭冷冷的問道:“你這是什麽意思?”


    “我什麽意思?我沒意思。”蕭逸天一搖一晃的走了過來,指指旁邊的沙土路障,“你覺得我花那麽多時間布置好這個,就為了讓你過一把極品飛車的癮?嘿,想離開這裏,你得問問我答不答應!”


    孫憲晉怒道:“姓蕭的,你眼裏還有沒有王法!這裏可不是你家的後院,你要是敢亂來,我就喊人了!”


    聽到這話,蕭逸天臉色變得古怪起來,孫憲晉以為他害怕了,連忙趁熱打鐵的說道:“當然,我們是同學,我不想把事情鬧得太大,隻要你讓我離開這裏,什麽事都好說。”


    蕭逸天哈哈大笑起來,“離開?孫大少爺,你還真是很傻很天真呢!我要是被你一句話就給嚇住,還混個毛啊!”一邊說一邊朝汽車走過來。


    “你……你……別過來……我要叫人了!”孫憲晉嚇得發傻了,一手拉著車門擋在自己胸前,一手撐著車門框不讓自己跌倒,模樣像極了大晚上遭遇色狼的無辜女子。


    “你叫啊,叫啊,就算你叫破喉嚨,也不會有人來幫你!”蕭逸天強忍著惡心說出了經典的台詞對白,好在知道這個笑話典故的隻有他自己,要不然估計他真不好意思說出來。


    在蕭逸天氣勢的壓迫下,孫憲晉束手就擒,乖乖的被塞進了車裏,身旁一邊坐了一個滿臉橫肉的壯漢,不時用不懷好意的目光打量著他,讓他的菊花不由自主的陣陣緊縮。至於他那幾位可憐的保鏢,也被蕭逸天一手一個的放倒在地,然後被捆起來塞到了另外的車裏,連同他們的雇主一起被帶走了。現場所留下來的沙土路障在幾分鍾之後就被人想迅速的移走了,除了地麵上幾道深深的刹車痕跡,再也看不出來有任何異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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