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裏，王鐸和柳雲默默走著。
從家裏出來，直到這兒，將近四十分鍾，他們沒有說過一句話。
終於到了柳家的院門外，兩人停下腳步。
看著王鐸，柳雲眼中有淚，委屈的淚。
自從半年前，柳雲從美國回來，他們之間的關係就悄然起了變化，而到了今天，已經是翻天巨變。
在王鐸眼裏，柳雲已經不是以前的那個柳雲；同樣，在柳雲心中，王鐸也已不是以前的那個王鐸。
不知何時，他們不再熱情相擁，親吻，更是似乎從未存在過。
心中歎了口氣，王鐸道：“我明天來接你。”
搖了搖頭，柳雲道：“明天我爸爸也去。”
深深看了柳雲一眼，王鐸道：“進去吧。”
柳雲心中是無比的失望，還有，失落。
柳雲進去了，王鐸轉回身，向家裏走去。
半年前，柳雲從美國回來後，三句話就必然帶上美國，在柳雲眼裏，美國就是這個世界的天堂，唯一的天堂。
此後，柳雲開始頻繁出沒於各種沙龍和政策辯論會研討會，簡直是激情勃發。
王鐸極其寵愛柳雲，盡管心裏越來越不舒服，但從沒說什麽，可兩個月前，柳雲出國留學的事兒定了下來之後，他就不得不表明態度了。
柳雲要他跟著一起出去。
如果僅僅是留學，盡管非常不願意，但為了柳雲，王鐸還是會答應的，可柳雲不僅僅是留學，留學結束後，柳雲還要留在美國，而且還要成為美國人。
這就已經觸及了王鐸的底線，他是不可能答應的。為此，他們之間的關係越來越僵，矛盾開始表麵化。
王鐸很無奈，他發現根本無法影響到柳雲，柳雲就跟中了邪似的，他毫無辦法。
對柳雲的變化，王鐸感到極其不可思議，同時，也越來越憤怒。
愛、憤怒，伴隨而來的必然是痛苦，王鐸把一切都埋在了心底。
對柳雲的愛和包容，一開始，是本能的情感，但隨後，就越來越需要理智的幫助了。
到了今天，他已經無法抑製心底對柳雲生出的某種厭惡。
不知不覺，家到了，王鐸停下腳步，望著家，望著小小的院子。
一瞬間，紛亂的思緒消失了，天地似乎以家為中心向外無限地延伸開去，王鐸感到自己的心驀地靜了下來。
忽然，門開了，高紅麗的腦袋探了出來。
看到王鐸，高紅麗揮了揮手，低聲喊道：“你幹嘛呢，不進來？”
王鐸走過來，到了近前，問道：“你幹嘛呢，還不睡覺？”
高紅麗道：“我和王嬙等你呢。”
王鐸問道：“你們等我幹嘛？”
高紅麗道：“我們喝點小酒。”
王鐸樂了，三姐和高紅麗整個是倆女酒鬼，沒事兒就要整點。
第二天，早上八點，王家人和賓客浩浩蕩蕩向軍區大院進發。
這次去的人不少。
王家沒什麽親戚，去的人主要是中國第一家股份公司的股東，不算陳東升，這五家就來了三十多位。
婚禮在軍區大禮堂舉行，氣氛莊重而熱烈，隨後，婚宴開始。
婚宴擺在了一個大食堂。
在靠牆角的一張桌子旁，坐著**個年輕人，他們大都穿著軍裝，有男有女。
“哎，江子，你說的那個牛人給沒給你大嫂十萬美元嫁妝？”一個胖乎乎的小子問劉明江。
這些位，都是劉明江的狐朋狗友，發小的夥計。
“對啊，江子，你小子他媽不是吹牛逼吧？”一個軍衣領口敞著，腳踏著凳子，活脫一個女光棍的女子大大咧咧地道。
“麻痹的，你們全是他媽一群土鱉！”劉明江掏出一個紅包，啪地一下，砸在桌子上，道：“麻痹的，睜大你們的狗眼瞧瞧，這是什麽？”
一遝嶄新的美元從紅包口露了出來。
“全是百號！”
在有人伸手過來之前，劉明江的手跟閃電似的，早已把紅包又攥在了手裏。
“丫挺的，看見沒有，一萬美金，見麵禮！”劉明江得意洋洋地道。
現在，回國探親的華人越來越多，與此同時，出國的人也越來越多，而這就使得美元成了中國最最緊俏的東西。
而且，這些人都消息靈通，知道為了來華的外國人和回國探親的華人，國家要建設很多專門招待外國人和回國華人的賓館、飯店和商店。
據說那些商店裏賣的全是從國外進口的好東西和在國內不好買的緊俏玩意。
國家要發行外匯券，用外匯券就可以直接到賓館裏住宿，到飯店裏吃飯，到商店裏買東西，而且沒有一點限製。
外匯券是要用美元換的。
現在，黑市上，一美元能兌換九元人民幣，而國家的正式牌價才兩元多點。
美元，那絕對是身份的象征，最最有麵的事兒就是兜裏有美元了。
中國人要想弄到美元，隻有一個路子，那就是找外國人兌換，或者是回國探親的華人帶進來的。
可想而知，這部分美元有限的很。
一萬美元，絕對是天文數字中的天文數字。
眾人眼藍。
一個細高挑問道：“江子，你倆妹妹也是？”
劉明江得意地道：“那當然。”
細高挑一把抱住劉明江，熱切地道：“江子，我要做你妹夫！”
劉明江大怒，一把推開細高挑，罵道：“滾你媽逼的！”
女光棍也湊過來，嚷嚷著要做劉明江的老婆。
眾人鬧了一會兒，一個麵容白淨的年輕人問道：“江子，他真這麽牛？”
劉明江道：“哥們兒，人家那才叫牛！我們家老太爺厲害不？那對他高看不是一眼兩眼！”
“真的？”這下，這群少爺羔子真是吃驚了，劉瑉初那是什麽人？
劉明江道：“我算是看明白了，我他媽今後鐵了心，跟他混了！”
女光棍問道：“江子，他有對象沒？”
撲哧一笑，劉明江輕蔑地道：“我說算了吧，救你？”
女光棍登時大怒，看架勢就要操板凳把劉明江給掄了，劉明江趕緊道：“麻痹的小歐，你也不看看今天什麽場合！”
女光棍憤憤地坐下。
“小歐，其實你也不差，但分跟誰比，看見沒？”劉明江指著遠處的柳雲，對眾人道：“那個，老柳家的閨女，就是他的對象。”
“哇！”
小胖子立刻道：“江子，你快去把柳雲叫過來。”
“麻痹的你給我老實點！”劉明江眼珠子瞪起來，道：“可別說我沒警告你們，那主兒可是瞪眼就宰人。”
“拉倒吧你！”一個七個不服八個不忿的小子不屑地道：“就他，還瞪眼就宰人，你以為現在還是土匪橫行的時候啊？”
劉明江冷笑一聲，道：“猛子，我告訴你，在人家眼裏，我們都是小屁孩！你要是能，跟我們家老太爺平起平坐去？”
當王鐸被劉明江拉過來坐下後，腦袋立刻就疼了起來。
從家裏出來，直到這兒，將近四十分鍾，他們沒有說過一句話。
終於到了柳家的院門外，兩人停下腳步。
看著王鐸，柳雲眼中有淚，委屈的淚。
自從半年前，柳雲從美國回來，他們之間的關係就悄然起了變化，而到了今天，已經是翻天巨變。
在王鐸眼裏，柳雲已經不是以前的那個柳雲；同樣，在柳雲心中，王鐸也已不是以前的那個王鐸。
不知何時，他們不再熱情相擁，親吻，更是似乎從未存在過。
心中歎了口氣，王鐸道：“我明天來接你。”
搖了搖頭，柳雲道：“明天我爸爸也去。”
深深看了柳雲一眼，王鐸道：“進去吧。”
柳雲心中是無比的失望，還有，失落。
柳雲進去了，王鐸轉回身，向家裏走去。
半年前，柳雲從美國回來後，三句話就必然帶上美國，在柳雲眼裏，美國就是這個世界的天堂，唯一的天堂。
此後，柳雲開始頻繁出沒於各種沙龍和政策辯論會研討會，簡直是激情勃發。
王鐸極其寵愛柳雲，盡管心裏越來越不舒服，但從沒說什麽，可兩個月前，柳雲出國留學的事兒定了下來之後，他就不得不表明態度了。
柳雲要他跟著一起出去。
如果僅僅是留學，盡管非常不願意，但為了柳雲，王鐸還是會答應的，可柳雲不僅僅是留學，留學結束後，柳雲還要留在美國，而且還要成為美國人。
這就已經觸及了王鐸的底線，他是不可能答應的。為此，他們之間的關係越來越僵，矛盾開始表麵化。
王鐸很無奈，他發現根本無法影響到柳雲，柳雲就跟中了邪似的，他毫無辦法。
對柳雲的變化，王鐸感到極其不可思議，同時，也越來越憤怒。
愛、憤怒，伴隨而來的必然是痛苦，王鐸把一切都埋在了心底。
對柳雲的愛和包容，一開始，是本能的情感，但隨後，就越來越需要理智的幫助了。
到了今天，他已經無法抑製心底對柳雲生出的某種厭惡。
不知不覺，家到了，王鐸停下腳步，望著家，望著小小的院子。
一瞬間，紛亂的思緒消失了，天地似乎以家為中心向外無限地延伸開去，王鐸感到自己的心驀地靜了下來。
忽然，門開了，高紅麗的腦袋探了出來。
看到王鐸，高紅麗揮了揮手，低聲喊道：“你幹嘛呢，不進來？”
王鐸走過來，到了近前，問道：“你幹嘛呢，還不睡覺？”
高紅麗道：“我和王嬙等你呢。”
王鐸問道：“你們等我幹嘛？”
高紅麗道：“我們喝點小酒。”
王鐸樂了，三姐和高紅麗整個是倆女酒鬼，沒事兒就要整點。
第二天，早上八點，王家人和賓客浩浩蕩蕩向軍區大院進發。
這次去的人不少。
王家沒什麽親戚，去的人主要是中國第一家股份公司的股東，不算陳東升，這五家就來了三十多位。
婚禮在軍區大禮堂舉行，氣氛莊重而熱烈，隨後，婚宴開始。
婚宴擺在了一個大食堂。
在靠牆角的一張桌子旁，坐著**個年輕人，他們大都穿著軍裝，有男有女。
“哎，江子，你說的那個牛人給沒給你大嫂十萬美元嫁妝？”一個胖乎乎的小子問劉明江。
這些位，都是劉明江的狐朋狗友，發小的夥計。
“對啊，江子，你小子他媽不是吹牛逼吧？”一個軍衣領口敞著，腳踏著凳子，活脫一個女光棍的女子大大咧咧地道。
“麻痹的，你們全是他媽一群土鱉！”劉明江掏出一個紅包，啪地一下，砸在桌子上，道：“麻痹的，睜大你們的狗眼瞧瞧，這是什麽？”
一遝嶄新的美元從紅包口露了出來。
“全是百號！”
在有人伸手過來之前，劉明江的手跟閃電似的，早已把紅包又攥在了手裏。
“丫挺的，看見沒有，一萬美金，見麵禮！”劉明江得意洋洋地道。
現在，回國探親的華人越來越多，與此同時，出國的人也越來越多，而這就使得美元成了中國最最緊俏的東西。
而且，這些人都消息靈通，知道為了來華的外國人和回國探親的華人，國家要建設很多專門招待外國人和回國華人的賓館、飯店和商店。
據說那些商店裏賣的全是從國外進口的好東西和在國內不好買的緊俏玩意。
國家要發行外匯券，用外匯券就可以直接到賓館裏住宿，到飯店裏吃飯，到商店裏買東西，而且沒有一點限製。
外匯券是要用美元換的。
現在，黑市上，一美元能兌換九元人民幣，而國家的正式牌價才兩元多點。
美元，那絕對是身份的象征，最最有麵的事兒就是兜裏有美元了。
中國人要想弄到美元，隻有一個路子，那就是找外國人兌換，或者是回國探親的華人帶進來的。
可想而知，這部分美元有限的很。
一萬美元，絕對是天文數字中的天文數字。
眾人眼藍。
一個細高挑問道：“江子，你倆妹妹也是？”
劉明江得意地道：“那當然。”
細高挑一把抱住劉明江，熱切地道：“江子，我要做你妹夫！”
劉明江大怒，一把推開細高挑，罵道：“滾你媽逼的！”
女光棍也湊過來，嚷嚷著要做劉明江的老婆。
眾人鬧了一會兒，一個麵容白淨的年輕人問道：“江子，他真這麽牛？”
劉明江道：“哥們兒，人家那才叫牛！我們家老太爺厲害不？那對他高看不是一眼兩眼！”
“真的？”這下，這群少爺羔子真是吃驚了，劉瑉初那是什麽人？
劉明江道：“我算是看明白了，我他媽今後鐵了心，跟他混了！”
女光棍問道：“江子，他有對象沒？”
撲哧一笑，劉明江輕蔑地道：“我說算了吧，救你？”
女光棍登時大怒，看架勢就要操板凳把劉明江給掄了，劉明江趕緊道：“麻痹的小歐，你也不看看今天什麽場合！”
女光棍憤憤地坐下。
“小歐，其實你也不差，但分跟誰比，看見沒？”劉明江指著遠處的柳雲，對眾人道：“那個，老柳家的閨女，就是他的對象。”
“哇！”
小胖子立刻道：“江子，你快去把柳雲叫過來。”
“麻痹的你給我老實點！”劉明江眼珠子瞪起來，道：“可別說我沒警告你們，那主兒可是瞪眼就宰人。”
“拉倒吧你！”一個七個不服八個不忿的小子不屑地道：“就他，還瞪眼就宰人，你以為現在還是土匪橫行的時候啊？”
劉明江冷笑一聲，道：“猛子，我告訴你，在人家眼裏，我們都是小屁孩！你要是能，跟我們家老太爺平起平坐去？”
當王鐸被劉明江拉過來坐下後，腦袋立刻就疼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