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房裏,爺爺在,父親也在。


    柳雲進來,柳仲群道:“過來坐。”


    柳雲搬了一張凳子,坐在父親身旁。


    柳雲坐下後,柳仲群問道:“王鐸包了那麽大的一個紅包,你怎麽看?”


    柳雲道:“爺爺,別人這麽做不合適,但王鐸可以。”


    看了孫女一眼,柳仲群饒有興趣地問道:“為什麽他就可以?”


    柳雲道:“他心裏沒有錢的概念,他隻是要解決問題,在他心裏,我們都是他的親人。”


    柳仲群和柳毅誠都很意外,他們對視一眼,柳仲群問道:“他把我們家都當作一家人?”


    柳雲毫不猶豫地點了點頭。


    柳毅誠跟著問道:“這麽說,他心裏對你媽和你妹妹一點怨恨都沒有?”


    柳雲道:“王鐸說富養女兒窮養兒,他對幾個姐姐都好像是當女兒一樣愛護的。”


    柳毅誠不說話了,本來陰沉的臉色和緩了一些。


    柳仲群問道:“小雲,你決定了?”


    柳雲道:“爺爺,我不知道,過幾天,我就回美國,將來的事兒到時候再說吧。”


    心裏歎了口氣,柳仲群問道:“薑之淳他們在香島?”


    柳雲點了點頭,道:“在香島。”


    柳仲群道:“他們幹的怎麽樣?”


    柳雲道:“還行,他們在特區投資很大。”


    柳仲群道:“王鐸在裏麵也有股份?”


    柳雲道:“他們沒有股份這一說,都是大家的。”


    想了想,柳仲群問道:“那你呢?”


    柳雲道:“如果我需要,他們會傾其所有。”


    沉默片刻,柳仲群道:“你肯定?”


    柳雲臉上浮現出一種光彩,她驕傲地道:“如果我有危險,他們連命都不會顧的。”頓了頓,跟著道:“他們有危險,我也一樣!”


    不論是柳仲群,還是柳毅誠,他們都不會輕信這種事的,但王鐸這個人,他們實在是捉摸不透。


    過了會兒,柳毅誠問道:“他們做生意的事兒和劉家有關嗎?”


    柳雲一愣,然後道:“我不是很清楚,但劉家老二在特區做生意,和他們有合作。”


    這還是解釋不通,僅僅這樣,是絕不足以讓劉家如此重視王鐸的。


    忽然,柳雲好像想起了什麽,她道:“這次從美國回來,我去香島看過他們,他們好像和一家軍工企業合資成立了一個公司。”


    柳仲群和柳毅誠心裏都是一震,覺得終於抓住了一點什麽。


    ――――


    正月十六,王鐸和趙家一家人踏上了西去的列車。


    王鐸定了兩個包廂,一個包廂四個床位,趙炳鬆、黃武蘭和趙茗荃一個包廂,王鐸、趙祥鵬和趙茗藍一個包廂。


    兩個包廂是緊挨著的。


    趙茗藍還沒有在京城之旅的興奮中平靜下來,她坐不住,一會兒這個包廂,一個那個包廂,亂竄個沒完。


    直到把黃武蘭惹煩了,開罵,趙茗藍這才老實了。


    黃武蘭開罵,實際上,不是因為小女兒亂竄,而是她有話要跟大女兒談。


    黃武蘭要說的,自然還是大女兒和王鐸的事兒。


    在高家,蔣秀媛和黃武蘭掏心窩著把話都說透了。


    黃武蘭信蔣秀媛說的,何況,就是蔣秀媛不說,她也明白。兒子剛死沒幾天,婆婆為什麽就急著給兒媳婦另找人家,還不是為了孫子。


    對高家而言,孫子的問題絕對比高紅麗嫁給王鐸重要得多。


    黃武蘭心裏很有底氣,除了這個,還有王鐸明顯是喜歡女兒的。不過,底氣再足,女兒老不鬆口這也不行啊。


    這次的京城之旅,千百倍地加強了黃武蘭心頭的急迫感,女兒雖然出色,但再怎麽說也是寡婦,還帶著個孩子,哪那麽容易就找到合適的?


    王鐸,別說女兒是帶著個孩子的寡婦,就是沒嫁人的大姑娘,那也是打著燈籠也難找的女婿啊!


    瞧瞧王家那陣勢,黃武蘭看著那個眼熱啊。


    王家有錢那就不用說了,二姑娘的公公還是大軍長,聽說人家老爺子的官更大,是開國元勳。


    這以後,他們再也不怕別人欺負了。


    這一路,趙茗荃遭罪了,不斷地遭受老娘不知疲倦地狂轟濫炸。


    ――――


    “範局,趙家人回來了。”說完,孫偉峰大大咧咧地在沙發上坐了下來。


    孫偉峰是範冠峰的鐵杆,刑偵三支隊的大隊長。


    範冠峰放下手中的鋼筆,問道:“剛回來?”


    孫偉峰道:“剛回來,不到十分鍾。”


    幹公安的,尤其是做刑偵這一行的,大都是轉業軍人,孫偉峰也是。


    孫偉峰為人不拘小節,但心細如發,極是精明。以前他沒把這當回事兒,但看到範冠峰凝重的神色,問道:“很棘手?”


    沉吟片刻,範冠峰抬手指了指門。


    孫偉峰起身,把門關上,鎖死。


    範冠峰把整件事說了一遍,然後問道:“你怎麽看?”


    這件事丟人,另外,範冠峰也想盡可能地把黃遠超保下來,所以對孫偉峰他也沒把底交了,但現在,這件事已經脫離了掌控,他自己也沒有準主意了。


    孫偉峰很驚訝,想了半晌,他問道:“不能硬幹?”


    秋玉清鼻梁子被砸塌,五根手指全部殘廢,這絕對是重罪。黃遠超、林滿山雖說有錯在先,但這種程度的報複也絕對是國法難容。


    而且,這還隻是剛剛開始。


    對方一直沒動林海濤,絕不是忘了,更不是心軟,一個合理的猜測是要公安局自己糾錯,把林海濤辦個誣陷罪,而這樣一來,黃遠超自然也跑不了。


    這是**裸的挑釁。


    孫偉峰所謂的硬幹,就是一查到底,如果實在查不到,既然對方是**裸地挑釁,那也不妨走走旁門左道。


    打到了對方的痛處,或是抓住了致命的把柄,那個時候,或是嚴辦,或是和解,他們就有主導權了。


    範冠峰搖了搖頭,道:“絕不能硬幹。”


    “有後台?”孫偉峰的懷疑很合理,敢擺明車馬這麽幹的,肯定有後台。


    點了點頭,範冠峰道:“我們惹不起。”頓了頓,又道:“這還不是最主要的,最主要的是這人太難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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