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四章負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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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色漸漸的黑了,龐大的車隊也終於來到了界河店鄉境內。


    咚咚……


    一陣略顯沉悶的敲門聲,將熟睡中的兩人驚醒,原來車隊不何時已經停了下來,女孩兒不滿的哼哼了兩聲,換了個姿勢,繼續睡,聶蒼龍卻是抬起頭來,蹙著眉,道事兒??”


    “界河店鄉了,不過咱們走的這條路不通鄉政府,要不要拐進鄉道??”袁思雨的聲音在外麵響起。


    “不管……”聶蒼龍丟下兩個字兒,抱著女孩兒柔軟的身子,又呼呼大睡了起來。


    “你……”袁思雨氣得咬牙,可是卻也無法,昨兒個晚上的確是把聶蒼龍給累壞了,讓他睡個好覺也是可以理解的,也便沒有跟他多做糾纏。


    “走??”白姐輕聲問道,既然聶蒼龍不管,那就聽袁思雨的唄,誰讓袁思雨是隊伍中的第二個陸地神仙呢??


    “要不就不進村兒了吧??省的分別的時候又要哭,讓他們先在這兒等著,我把你們倆送……”袁思雨瞅了瞅白姐和李燕兒,說道。


    “我沒意見……”白姐的眼睛紅了,抿了抿小嘴兒,說道。


    “白姐……”張小花兒捂著嘴就哭了出來,本以為早上才是分別的時刻,誰竟然提前十二個小時。


    “花兒,別哭了,你讓姐走的輕鬆點兒……”白姐的眼淚吧嗒吧嗒的往下掉。


    “嗯嗯……”張小花兒點著頭,躲到了一邊兒去。


    “白姐,保重……”古雲鳳的眼睛也紅了,相處了這麽多天,同吃同睡的,感情肯定是有的。


    “嗯,雲鳳,你也要保重……”白姐抹了把淚珠兒,和古雲鳳抱在了一起,說道。


    “白姐,再見了,等我和師父師母他們回北京的時候,會看你的……”王雪瑩紅著眼睛,哽咽著說道。


    “嗯,到時候到姐家裏去,姐給你做好吃的……”白姐鬆開了古雲鳳,又抱了抱王雪瑩,說道。


    “好了,咱們走吧……”袁思雨抓住了白姐的胳膊,輕聲說道。


    “嗯……”白姐瞅了一眼將裏間兒擋住的車門兒,流著淚珠兒,點了點頭,分別了,竟然沒有見秦小君和卞蘭蘭一麵,這,讓她心中有些遺憾,更遺憾的是,竟然連再看聶蒼龍一眼的機會都沒有,雖然跟聶蒼龍並沒有太深的交集,而且心中還對他有點兒小恐懼,但是他畢竟是整個隊伍的主心骨兒,也是她這些天來的依靠,總有種特殊的感情的。


    “我們走吧……”袁思雨輕輕的拉了拉白姐,說道。


    “嗯……”白姐輕輕的點了點頭,都沒有說,隻是轉身鑽出了車去。


    “走吧,跟著你的白……”袁思雨輕輕的在李燕兒肩上拍了拍,柔聲說道。


    “嗯……”李燕兒點了點頭,眼圈兒也有些紅了,雖然她不太明白發生了事兒,但也不是好事兒,不然的話,白會哭呢??看了看古雲鳳,王雪瑩還有張小花兒三女,李燕兒轉身跟上了她的白。


    “我很快就……”袁思雨向著三女點了點頭,轉身鑽了出去。


    “人生最是傷離別呀,鳳姐,我你是才女,要不要做一首離別的詩出來,抒發一下離別之情??”王雪瑩神色間有些黯然,瞅了瞅古雲鳳,說道。


    “你就會笑話我,我大學都沒畢業,哪做的出詩來,從來就沒學過這個……”古雲鳳紅著眼睛,滿臉傷感的說道。


    “唉……”王雪瑩歎息一聲,推開了車窗,小腦瓜兒探出去,恰好看到白姐和李燕兒騎到了梅花鹿背上,不由得就流淚了,向著她們揮了揮手,“白姐再見了,要記得我們,別回頭就把我們給忘了……”


    “再見了……”白姐剛止住的淚珠兒,又淌了出來,也向著王雪瑩揮了揮手,“我會想你們的……”她想不走也不行,她也有家庭,家裏有老人,有愛人,也有孩子,對她來說,這個車隊中的人,都是人生中的過客,她總是要回到的家庭中的,就像宋仁生,竹兒,楊孝宗,還有張海通一樣。


    “行了,甭管我們,你們做飯吃吧,說不得今天晚上要在白姐家吃頓便飯了……”袁思雨也騎在鹿背上,向著王雪瑩揮了揮手,說道。


    “嗯……”王雪瑩點了點頭,又把腦瓜兒縮了。


    “走吧,白姐前麵帶路……”袁思雨瞅了瞅白姐,說道。


    “嗯……”白姐點了點頭,雙腿一夾鹿腹,梅花兒鹿瞬間便在她的指引下,飛竄了出去,眨眼間消失在夜色中。


    袁思雨也是一夾鹿腹,飛快的追了上去。


    “真是……”古雲鳳透過窗戶,望著她們消失在夜色中的身影,不由得歎息了一聲,卻不該說。


    “我舍不得白姐……”張小花兒捂著嘴哭了起來,眼淚吧嗒吧嗒的往下掉。


    “唉……”古雲鳳歎息一聲,走到張小花兒身邊兒,輕輕的抱住了她的螓首,“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看開點兒就好了……”


    王雪瑩抿了抿小嘴兒,卻是沒有多說,隻是神色有些落寞,隨著車隊越往西行去,隊伍中的人就會越來越少,下一個就是卞蘭蘭了,然後應該是古雲鳳,還有雲中子道長,再接下來是師叔,袁思雨和鄭東方,隻有會和師父師母,還有張文革父女一起返回北京。


    吱呀……


    裏間兒的門開了,三女都把目光望去,卻看到聶蒼龍的身影站在門口兒處。


    “師父……”王雪瑩看到師父出來了,連忙打招呼。


    “去做飯吧,不用做上我們的……”聶蒼龍瞅了瞅三女,說道。


    “這是了??”古雲鳳關心的問道。


    “小君沒有胃口……”聶蒼龍淡淡地說道,又退進了裏間兒,將門關上了。


    “看來,小君也不是……”古雲鳳歎了一聲,“我就說嘛,小君和白姐那麽好,會不送送白姐呢??”說著,輕輕的在張小花兒背上拍了拍,“小花兒妹子,咱們去做飯吧,咱們就算不吃,也得給那三個老爺們兒做呀……”


    “嗯……”張小花兒點了點頭,站起了身來,不吃飯,也得給父親做飯吃,中午的時候,父親就沒跟大家一塊兒吃,八成是沒有吃飽。


    “走……”古雲鳳拉著張小花兒,就鑽出了車去。


    “白姐走了??還打算吃白姐家裏一頓呢……”兩女跳下了車來,趙傳喜就鬼鬼祟祟的迎了上來,“真是,就這麽走了呢??”


    “別胡說八道,大家心裏正難受著呢……”古雲鳳瞪了他一眼,“我可警告你,你嫂子難受的連晚飯都不吃了,要是惹到她頭上,有你好受的……”


    “哦,那我不說了,其實我心裏也難受……”趙傳喜苦澀一笑,一提嫂子,他心裏就哆嗦,“咱們去做飯吧,我得侍候我師父呀,不過也得給我嫂子留著點兒,要是她半夜裏餓了,正好能有口吃的……”


    “沒想到呀,你嫂子那麽對你,你還這麽關心她……”古雲鳳有些詫異的上下打量了一下趙傳喜,感覺這個人還是相當厚道的,她自然清楚秦小君用蛇折騰趙傳喜的原因,可是那種方法太暴力,連她這個旁觀者都感覺有些接受不了了,沒想到趙傳喜心中竟然一點兒芥蒂都沒有。


    “當然了……”趙傳喜就咬牙了,“我現在方便的時候都不敢用力,要是不給我嫂子的飯裏麵兒多放幾根兒辣椒,讓她也嚐嚐那種滋味兒,我這念頭兒這輩子都不會通達的……”


    “無恥,你當她跟你似的,太辣的她會吃麽??”古雲鳳就翻了白眼兒,拉著張小花兒做飯去了。


    “當然會吃了,因為我今天做的飯,是川菜,川菜是以辣為主的,不算我使壞……”趙傳喜也跟了上來。


    “呦嗬??你還會做川菜呢??比我強,我就會做家常菜……”古雲鳳掀開餐車的後車門兒,先把火點著了,然後塞進了灶火堂中。


    中午做飯的時候,燒的是浸了汽油的碎布,不過一頓飯下來,並沒有完全燒完,被熄滅之後,就留在了灶火堂中,隻要沾上火,立刻就會重新燃燒起來。


    “這川菜麽,我就會做四道,分別是酸菜魚,回鍋肉,香辣蟹,還有麻婆豆腐,要說這比較辣的,也就是香辣蟹和麻婆豆腐了,可惜,咱們目前沒有材料,那我就做一道自創的菜,香辣回鍋肉,這可是回鍋肉和香辣蟹結合起來的精品菜肴,保證吃過第一口,就想吃第二口,然後不停的吃,不停的吃,不停的吃……”趙傳喜打開餐車側門兒,取了材料,就開始動手了,還別說,他的手法還真像是那麽回事兒,不管是切肉還是切菜,抑或調料揉搓,都有大廚的風範,“咱這個就叫陽謀,你我要算計你,可是你還要乖乖的落進咱的圈套中……”


    “不管你是陽謀還是陰謀,反正我你要挨揍了……”古雲鳳微微搖頭,把另一個鍋也給點燃了,既然趙傳喜要做香辣回鍋肉,那她們就熥些饅頭,熬點兒湯喝。


    “挨揍也要做……”趙傳喜倒是挺堅定的,看得兩女都是搖頭不已。


    “聽到了沒有??傳喜要給你做飯呢,讓你也嚐嚐他受過的苦……”四輪兒大車的裏間兒,車簾兒拉著,黑乎乎的幾乎就伸手不見五指了,聶蒼龍抱著女孩兒,在她的耳邊輕聲說道。


    “我想白姐……”女孩兒隻著一身中單,小腦瓜兒埋在男人懷裏,淚水已經將他的前襟打濕了。


    “那也沒辦法,人家有家庭,有,有孩子,對人家來,家庭才是歸宿,咱們隻是,過客,總有一天要各奔的,不光白姐,蘭蘭也是啊,也許後天早上,咱們的隊伍裏就沒有她了……”聶蒼龍歎了一聲,說道。


    “我的隊伍裏會有你麽??”女孩兒的聲音中帶著一絲哽咽。


    “當然了,你的隊伍裏,永遠都有我,咱倆是終身組合……”聶蒼龍把女孩兒抱緊了。


    “嘻嘻……”女孩兒心中一甜,破涕為笑了。


    “好了,不哭了,你的隊伍裏,永遠都有我,就算所有人都離你而去了,我也會陪著你……”女孩兒這麽一笑,聶蒼龍的心裏就放鬆了下來,輕輕的拍著她的玉背。


    “你盡胡說,我揍你……”女孩兒的小手兒在男人腰間一扭,嗔怒道。


    “是是是,我不說了,你可千萬不要揍我呀,我都快嚇死了……”聶蒼龍笑了起來,連忙求饒道。


    “哼……”女孩兒這才饒過了他。


    梅花鹿的速度極快,風在耳邊飛過,吹走了發絲,不經意間扭頭看看,卻是已經看不到那熟悉的隊伍了,那快樂又刺激的時光,似乎也正在離她而去,想到此處,白姐的心中已經被傷感充滿了。


    “不要回頭了,越回頭越難受……”袁思雨就在落後她一個鹿首的位置,緊緊地伴著她。


    “我就是想他們……”白姐目前的實力雖然一般,但是在大風中還是能辦到的,最起碼,她的聽眾耳力非常好。


    “那有辦法??你能放下你的和孩子,跟著我們走麽??所以,還是放開吧,離別的滋味兒雖然苦澀,但隻要活著,總有重新聚首的一天……”袁思雨說道。


    “嗯……”白姐點了點頭,“我了,你也,我比較愛哭,別跟蒼龍說啊,不然又讓他笑話了。”


    “嗬嗬……”袁思雨笑了起來,“放心吧,絕不會和蒼龍說的……”


    梅花鹿又飛奔了兩分鍾,遠遠的已經能看到燈火了,那燈火中,掩映著一個小村莊。


    “我家就在界河店村,在村子的最北頭兒……”白姐看著那小村莊,不由得就興奮了起來。


    “嗬嗬……”袁思雨笑了笑,“今兒個晚上,你可要給我做些好吃的,好好的犒勞犒勞我……”


    “沒問題……”白姐非常爽快地說道。


    “嗯嗯,還有蒼龍和小君他們的,我也一塊兒替他們享受了……”袁思雨笑嗬嗬的說道。


    “沒問題……”白姐連聲應著,近鄉情怯,她現在心情激動得很,無論袁思雨提出樣的要求,她都不會拒絕的。


    “你也,張海通有一輛車的,可能有點兒委屈你了……”袁思雨說到這裏,就有些不好意思了。


    “沒關係的,我家裏也有車……”白姐倒是無所謂的,她是一個懂得知足的,孤身一人被困在了山區,能夠回到家就不了,至於其他的,她根本就不在乎。


    “那就好……”袁思雨眼神兒閃爍了一下,嘴角兒上露出一絲笑來。


    的功夫,兩頭梅花鹿已經來到了村子裏,直接在最北邊兒的一處二層小樓兒前停了下來。


    “寶寶,我了……”白姐翻身下了鹿,嘴裏興奮的大喊著,直接跑進了院兒去。


    然後,人生不如意事,十之**,非常不幸的是,剛剛回到家的白姐,就遇到了這種事兒。


    “你是誰??”看著一個年輕的陌生女子坐在院子中,白姐的臉色沉了下來。


    “我是這家的女主人,你是誰??”女子站起身來,望著白姐,語氣不善的反問道。


    “王海,王海……”白姐沒有理會這個女子,而是大喊了起來。


    王海,就是她的名字。


    “你誰呀??”女子不幹了,掐著腰,“你在我家裏大喊大叫的幹??我不在家……”


    “你??”白姐的小臉兒黑了下來,死死地盯著這個女子。


    “到底了??”袁思雨領著李燕兒也走進了院兒裏,有些詫異的望著白姐。


    “你們是幹嘛的??誰讓你們進我家裏來的??出去出去,趕緊給我出去……”看到又進來兩個,那個女子不幹了,潑辣的開始趕人了。


    “哼……”袁思雨見到這個敢轟她,不由得冷哼了一聲,這冷哼聲中用了點兒手段,立刻就把這個給鎮住了,有些驚恐的站在一旁,不敢動彈了。


    “誰呀??誰喊我??”這個時候,一個身材瘦削的男子從門外走了進來。


    “王海……”那個女子見到男子進來,不由得找到了主心骨兒,奔抱住了他的胳膊,“有人欺負到咱們家來了……”


    “王海,這個是幹的??”白姐轉過身來,怒視著這個瘦削的男子,周圍雖然黑,但是這個男子,她太熟悉了,可不就是她的王海麽,隻是,此時他的臂彎,是被另一個女子挎著的……


    “你……你了??”王海看到白姐,不由得大驚失色,身形不由自主的後退了兩步。


    “這裏是我家,我不能麽??”白姐冷冰冰的注視著他,說道。


    “不是……”王海有些尷尬的笑了笑,“我以為,以為你已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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