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機摔在地上,發出的巨大的響聲還有彈跳起來的碎片使得邊上的彭鳳都嚇了老大一跳。宛南平一向斯斯文文的,這時候,臉上神情卻扭曲猙獰到有些可怕。


    硬生生咽下那聲尖叫,彭鳳看看屍首分離的手機,吞了口口水,站起來趴到宛南平胸前給他順毛:“做什麽生這麽大氣呢?就憑她,還能掀起什麽風浪來不成?”


    宛南平恨恨的:“出了本書就了不起,就想把我整垮掉,她太天真了!”說著他扒開麵前的女人,麵無表情地拿起桌上的手機,撥了個號碼,“給我找家公關公司來,要精通網絡炒作的,立即、馬上!”


    其實也不怪宛南平如此生氣,他最近諸事不順,心頭正冒火得很,謝悠然這事算是捅到了他的槍口上。


    現在看來,離婚那會,宛南平的事業算是達到最巔峰狀態了,他起事得早,眼光也辣,百利商貿在本地算是地頭蛇一樣的存地,一般的企業進來,根本就沒法和他抗衡。尤其是後來他接受彭鳳的建議,花高薪從外地請了一批高管過來,生意更是好得不得了——這也是他欣賞彭鳳轉而和她勾搭上最大的原因。


    但是風水輪流轉,總有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的說法,這還沒三十年,不過三年不到,鳴羅灣就來了一個商業大伽,人家不但資金經他雄厚,經驗比他豐富,就是位置,也是得天獨厚的——就在百利商場的對麵,兩個隔路相望,簡直就是打擂台一樣的存在。


    這段時間他們開業,百利這邊的營業額流失了起碼有50%以上!


    他根本就已經回身不及,最近幾年,他的錢分散流入賭場、房地產、股票和期貨市場,外麵人看著他好像是家大業大,其實內裏怎麽樣,他自己最清楚!


    正焦頭爛額的時候,公司裏接二連三收到莫名其妙的電話,一通的排揎,說他怎麽怎麽惡毒,怎麽怎麽無恥,離婚為了讓老婆淨身出戶,連給自己戴綠帽子的事情都敢做!還詛咒他拋妻棄女,不得好死!


    他本來是不曉得的,下麵都把這些電話壓下去了。是他自己今日興致來了上公司網站一看,才曉得整個被黑了!他和彭鳳的婚紗照給p成了遺照,大大地掛在網站首頁,他們家的網站整個就變成了靈堂!


    宛南平幾乎要氣瘋!


    他看了上麵的短文才曉得,是他那位賢惠的前妻出息了,離婚三年後,當作家了,還出書了,哈!


    所以,她這是要來找他報仇來了麽?法律上追述不到,就想從道德上審判他?!


    太可笑了!


    彭鳳聽到他要請公關公司,不由得眉頭微皺,也顧不得這當口挺出來會不會惹怒他:“花那個錢幹什麽?一幫子吃飽了飯沒事幹的人也值得你花這大力氣對待?”


    宛南平冷笑一聲:“他們是不值得,但謝悠然值得,我看她日子是過得太悠閑了!”轉而又有些狐疑,嘲諷地說,“怎麽你現在倒是心軟了?當初提出要讓我戴綠帽子一分錢也不要給她的人是誰啊?!現下她欺到你門上了,你又好性兒了!”


    彭鳳給噎得一句話也說不出。


    主意是她出的,但真正去做的還不是他?就像是那些投資,賺了還好,虧了的全部算在她頭上——男人啊,看著光鮮,內裏真是一點用也沒用!


    不過這些話,彭鳳也就是肚裏轉轉罷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宛南平現在再怎麽樣還有百利這麽大的殼子在,就算鬥不贏,轉手賣了也值不少錢的……


    彭鳳在算計宛南平那點子家當的時候,還能嬌笑著出主意:“我哪是好性兒了?我就是覺得,殺雞焉用宰牛刀?她那個人,弱點簡直太明顯了,愛你們那兩個女兒愛得像寶貝似的,當初你能用她們逼著她那麽快同意離婚,現在就不能逼著她自己去網上給我們澄清麽?”看宛南平額角抽搐似有動怒的模樣,她嚇了一跳,忙妖妖嬈嬈地小心附上去,“南平啊,你也別覺得我心思毒,我這麽說也沒要你將孩子怎麽樣。你不是說很想宛婷那妮子?現在我們有兒子了,不如趁這個機會尋個理由,重新把宛婷接回來,一來逼得她投鼠忌器,二來她回來了,你就有兒有女了,也是圓了你一個心願不是。”


    宛南平聽罷,目光沉沉地打量著麵前的女人。


    她依然還年輕,皎好的身材,漂亮的臉蛋,整個人精致妖嬈得就跟個小妖精似的。


    但現在,他居然也覺得有些厭煩了,謝悠然太木訥無趣,但這個女人,又過於精明算計了——這樣想的時候,他渾忘了當初是為什麽和彭鳳在一起。


    激情消失得如此之快,這是連他也沒有想到的。


    那會兒,這個女人讓他體味到了和謝悠然婚姻生活裏從來沒有體味過的滋味:浪漫、激情、狂放。三十來歲的男人,手上有錢又有了閑,對婚姻開始產生倦怠的情緒,這個時候彭鳳的出現,簡直就是旱久了的地上出現的甘霖,那麽令人驚喜和激動。


    甚至令他有了十幾二十歲初戀愛的激動與豪情。


    加之她又是如此善體人意,小意溫存,懂事大度,還有著海歸高學曆的良好出身,能助他事業登上另一個高峰——簡直就是完美的夫唱婦隨。


    可也就是這個女人,她畫出來的美麗大餅,讓他現下不但身陷資金困境,還不得不接受前妻發來的道德宣戰!


    現在又說要他拿自己的女兒出來逼謝悠然。他就算再不是人,但還多少有一點做父親的良知好不好?當初是當初,當初他也真想過把兩孩子都留下來的,隻是到底受不得她們兩個的哭鬧,後來順勢把兩個女兒都給她,就是因為他自己很清楚,不管宛婷還是宛妤,養在謝悠然身邊總好過養在他這裏!


    這個女人!宛南平煩躁地揉了揉額角,推開她豁地站了起來。


    彭鳳被他推得差點摔倒,嬌呼連連都沒得到他半點回應,不由恨得牙根暗咬,見他提了衣服就要出門去又不甘心,追在他後麵問:“你去哪兒?”


    他“呯”地將門關上,連話都懶得搭理她。


    宛南平要去哪兒?


    摔門出來的時候他還沒有明確的想法,但走出辦公室,見到身前身後的員工那異樣的嘲弄的眼神,不由得怒意又潮一般往心頭上湧。他以前是什麽人?本地媒體的評價是:最有良知的本地企業家,最有前途的儒商菁英。現在,卻如過街老鼠一般,被人指指點點!


    這都是拜謝悠然所賜!


    自己女兒他不願意影響她們,但就像彭鳳說的,逼一逼謝悠然卻還是可以的,所以他轉頭就去了車庫,開著開一路狂飆往他們原來的家駛去。


    到了地方,敲半天門沒有反應,宛南平越敲越怒,哐哐哐把門砸得山一樣響——是害怕了,龜縮在家裏不敢出來麵對他?


    宛南平氣得恨不能把這房子掀翻。


    結果敲了半日的門硬是沒有把裏麵的人敲出來,倒是隔壁鄰居受不了這動靜開門走出來,看到他,對方既吃驚又意外,幹笑著說:“我還講是哪個來了呢,原來是宛先生啊。”


    宛南平無意跟個不熟的女人打混混,隻問:“這一家子人呢?獨絕了麽?”


    那位開門的路人聞言暗地嘖嘖,這是什麽人啊?一家死絕不還包括他兩個女兒麽?真正是狼心狗肺啊狼心狗肺!有了這點鄙視,於是她也就沒留情麵,十分“好心”地歡歡樂樂地說:“哦,你說悠然他們啊?都搬走啦,悠然嫁了個超有錢有勢的大款誒,這種小複式他們看不上,都搬大別墅去啦!


    宛南平根本不信:“嫁大款?就她?!”


    哪個大款這麽眼瞎看得上她?沒錢沒勢沒能力,除了溫溫吞吞的性子她還有什麽啊?人家大款會看得上她?


    可對方完全一副沒聽懂的樣子,自顧自地說:“對啊,就她啊,她那男人可好啦,有錢不說,長得還帥,對她也好得不得了,風光大嫁!結婚那天排出去的車隊都能從河東拉到河西去啦!”


    那個女人還在巴啦巴啦,宛南平整個人的臉色卻都已經綠了。


    嫁人,還風光大嫁,還讓他的女兒心甘情願讓人家“爸爸”?


    宛南平這一刻,說不出心頭是什麽滋味。


    被全世界拋棄,被所有人所背叛?不,這些他是堅決不肯承認的,他甚至不會去承認,離婚那會,他就陰暗地想過,謝悠然這輩子估計都嫁不出去了,帶著兩個孩子,上麵還有兩個老人,一般男人,誰敢接手她啊?


    沒想到,她還真是出息了,不但嫁了人,還出了書,有男人有事業,哈,所以這就是她的底氣麽?!


    宛南平自己也不曉得自己是怎麽回到公司的,到公司的時候,公關公司已經過來了,他們都是群超極沒有眼色的人,他都憤怒得恨不能燒了整個世界了,他們還在他麵前囉嗦自己幹過的豐功偉績!幫小明星炒炒緋聞埋埋地雷的屁事也叫事啊?和他又有什麽關係?!


    他現在要的,就是要讓謝悠然不好過!她不是嫁得好麽?她不是帶著他的女兒認了別人做爸爸麽?結個婚他一點信也沒收到,好,那他就不介意補送她一份大禮!


    所以,他們問他要做到哪一步的時候,他陰惻惻地笑著說:“哪一步?讓她翻不了身的那一步,你們能嗎?”


    作者有話要說:呃,快完結了,來一段渣男的生活。


    不要說沒進展啊,有些東西不交待清楚,總覺得怪怪的,所以虐嘛,也得慢慢虐才好玩不是。


    正在寫最後完結章,寫得我各種糾結,寫了又刪,刪了又寫,orz……很怕寫不好,又給說是隨便結尾,為了完結而完結啊。


    值得慶幸的是,寫著寫著我把下一篇文的大體設定給寫出來了,哈哈。


    所有的甜蜜,都留在後一輩的故事裏吧。


    嗯,沒意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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