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神雪村
這是一條楊漣在地圖上都未能找到的路，如果說做地圖的人閱曆不凡的話，那走在他前麵這個邋裏邋遢的老頭就可以說是一張活地圖了。
從摩利城外的樹林開始繞道走，然後穿過一片茂密到極點的樹林，接著又爬過一座不大不小的山，現在忽然來到一條山道，周圍的景色也變得格外寬闊。
山道似乎是有人砍出來的，僅容兩人並肩而行。從這裏可以遙望到遠處的山脈，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楊漣好像看見了一層層的雪白，但離得太遠，又不是很清晰。
“哇卡！真好喝啊……”糟老頭灌了一口酒，打了一個酒嗝笑著說道。
“嗯，這裏開始就比較好走了，前麵應該有村落，可以休息一兩天，等到穿過遠處的神雪山脈，我們就可以到達離多特羅德最近的小國索瑪特了。”
楊漣點了點頭，這條路確實很近，如果按照時間推算的話，起碼節省了一個月的時間，比坐馬車狂奔還快。
“楊漣先生，你也休息下吧，我可以下來抓著你的胳膊走的。”伊莉莎柔柔的聲音傳來，有些不好意思道。
“沒關係，還有不遠就可以見到村落了。”楊漣繼續向前走著，感覺背後有點下滑，於是向上提了一下。
“嗯啊！”伊莉莎輕輕驚叫一聲，楊漣向上微提的時候抓著她大腿的手差點碰到她的裏麵，嚇了一跳的她又驚又羞。
“呃……”楊漣被這一聲小貓呢喃般的叫聲惹的頭皮發麻，這才發覺自己的手一直摸著的是大腿。
這一路下來，他都沒有注意這些，要不是這一提引發的驚叫，他根本就忘記了自己的一雙手抓著的是大腿。
不知道是顫抖還是下意識的，楊漣十分輕微地捏了一下，但他發誓，他絕對沒有這個傾向，純粹的下意識。
“楊漣先生……”伊莉莎將頭埋在了楊漣的背部，臉上早已一片羞紅，卻又不知道說些什麽，隻能像是哀求似的輕輕責怪了一聲。
楊漣現在真想找個地洞鑽進去，他從來都不相信自己是個有某種不良傾向的人，但這件事連當事人都在場，他無話可說。
“嗯？你們怎麽了？”糟老頭扭過頭來看著後麵停止不前的楊漣問道。
“咳咳，沒事。”楊漣輕微地咳嗽了一聲，臉上沒有任何波瀾，隨後背著伊莉莎繼續向前走著，不過這次他不敢再動一下，哪怕是感覺背後有下滑的趨勢他也不敢再提。
就這樣一路走著，他們離村落也越來越近，從這裏依稀可以瞧見嫋嫋炊煙。
“還不知道你的名字。”楊漣走在後麵忽然問道。
“名字？嗯，我想想哈……”糟老頭抓了抓頭發，有些迷迷糊糊的樣子。
楊漣一陣無語，自己的名字也要想，他真懷疑這老頭是不是被酒給灌傻了。
“啊！對了，好像叫亞什麽力什麽柯德……”老頭一拍腦袋，恍然大悟道。
微微歎了口氣，楊漣對老頭也沒什麽興趣了，淡淡說道：“那就叫柯德吧。”
“隨便隨便……咕咕咕……”擺了擺手，老頭又連灌了三口，楊漣數過，這是他身上帶著的第三袋了。
聽著兩人索然無味的對話，伊莉莎在後麵偷偷地笑了起來。
就這樣一路下來，他們也終於走到了這個村落。村子不大，還沒走到門口，就看見兩個小男孩兒在嬉戲打鬧，臉上都還殘留著灰塵，但天真的笑容卻像一邊叮咚的溪水。
“神雪村。”楊漣看著不算大的門牌，上麵三個樸素簡潔的字體。
“嗬嗬，神雪村啊，上次來都不知道是多少年前了。”柯德有些懷念地說道。
一直在玩耍的兩個小男孩兒忽然看到三個陌生人來到村子，趕緊跑了回去。
楊漣站在神雪村的門口，靜靜地看著周圍的花草和不遠處緩緩流動的溪水，感覺就像回到了自己的家鄉。真的很像，甚至連名字都隻相差一個字。
這是寧靜樸實的氣息，大自然的氣息，是他最喜歡的味道。
那兩個朝著家裏跑去的小男孩兒，看著他們嬉戲打鬧的樣子，楊漣忽然間想起自己和托雷小時候打架的事情。
那個時候托雷老是輸給他，所以每次都要將自己的褲子反著穿然後在村子裏溜達一圈，因為這事可被家裏人打了好幾頓。
嘴角彎起一絲笑意，不過隨後便消失了。托雷，他最好的玩伴，還那麽年輕就死了。那雙不甘的眼睛每次夢到都會讓他痛苦不已。
他真的不明白，為什麽那些家夥要到神棄村去，為什麽要毀掉神棄村，甚至做了這樣的事情反而沒有任何表情，一副無所謂的態度，他長這麽大，從來沒有想過一個人能夠在毀掉別人的家園後還露出那種淡然的模樣。
“你們是路過的客人嗎？這裏很久沒有外人來過了，嗬嗬，都進來吧。”一個拄著拐杖的白頭發老人笑嗬嗬地過來迎接，身後有好幾個年輕人，大家都一副好奇的模樣，可以看出，這裏確實是一處與外界來往甚少的地方。
“給你們添麻煩了，我們是路過的旅人，已經走了好多天了，想要在這裏休息一下。您盡管放心，費用我們會支付的。”糟老頭一改以往的邋遢，很有禮貌地說道，倒是讓楊漣一陣愕然。
和這個年邁的老人，也就是神雪村的村長聊了一會兒，他們三人就被安排在了村子的一處居所，房屋雖然不奢華，但卻簡潔，十分符合楊漣的口味。
十分熱情地款待了三人，村裏的人們再次操持起了自己的活。那兩個小孩子也不再害怕他們，而是十分好奇地時不時在他們身前亂竄。
“姐姐，你好漂亮啊，可以和我結婚嗎？”一個小男孩兒睜著大眼睛站在伊莉莎身前說道，眼神無比認真。
伊莉莎掩著嘴嗬嗬笑了起來，揉了一下他的小腦袋說道：“不可以哦，等你長大了，姐姐就成老奶奶了。”
小男孩嘴巴一哆嗦，隨後扭過頭去對著門外的另一個男孩喊道：“喂，阿利卡！我被拒絕了，我失戀了！該你了！”
聽見他喊，那個小男孩立馬撒腿就跑了：“你活該，你失戀啦你失戀啦！哈哈！”
“啊！你騙我，別跑！說好了一起來求婚的！”這個小男孩氣得一跺腳，立馬跑了出去追趕阿利卡。
伊莉莎嗬嗬笑個不停，連旁邊的楊漣也忍俊不禁，這兩個小孩子太可愛了，一舉一動都充滿了童真。
“楊漣先生，可以扶我出去走走嗎？我想聞一聞鄉村的氣息。”伊莉莎忽然轉過頭來說道。
點了點頭，楊漣將她扶起，慢慢朝著有小溪和草坪的地方走去。而柯德則一個人躺在屋裏呼呼大睡起來，還不忘紮巴紮巴自己的嘴。
“可以和我說一下這個村落的樣子嗎？”一邊走著，伊莉莎開口道，臉上一直掛著柔和的微笑。
“可以看見許多農田，大家都在忙著幹農活，小孩子在無憂無慮地玩耍。這裏最多的就是草坪，似乎被修剪過，很平整，周圍有一條小溪環繞，可以看見有魚兒遊過的樣子……”
楊漣輕輕地說著，仿佛自己又回到了神棄村，在那裏，他曾經也擁有過這樣平靜的生活。不過，一切都破滅了，僅僅是一霎那的時間，那時，他才剛剛滿十八歲，現在算一下，也差不多有大半年了。
“嗬嗬，好美麗的地方，這裏一定是被歡聲笑語所包圍的，沒有任何煩惱，自由自在地生活。真是令人向往啊……”伊莉莎眼中閃爍著無限憧憬地說道。
“你喜歡這種生活嗎？”楊漣問道，他知道伊莉莎一定是身份高貴的人，很詫異她會對這種簡單樸素的生活充滿向往。
“嗯，能夠無拘無束地做自己喜歡的事情，沒有任何人來打擾你，這種生活不就是最大的幸福麽……”伊莉莎眼簾輕輕垂下，有些傷感地說道。
楊漣看著她的側臉，很明顯地感覺到了她內心的無奈和失落。也許像他這樣的人還難以理解衣食無憂地位尊貴的人會煩惱，但他知道，伊莉莎一定有著許多自己不情願的事情。
就像，她不希望有人為她而死……“在那邊坐下吧，可以聆聽溪流演奏的旋律。”楊漣轉移了話題，輕輕牽著她向溪水邊走去。
這裏的草坪也被修剪得格外平整幹淨，看來村落的人都很愛護自己的家園。
伊莉莎坐在軟軟的草坪上，閉上眼睛傾聽著流水的聲音，這種平靜是她以前都不曾想過的。
“楊漣先生，我可以知道你的真實年齡嗎？”伊莉莎睜開眼睛扭到楊漣這邊，粉紅色的眸子一動不動地盯著他。
看著這雙眼睛，楊漣始終不相信它會失去容納美麗的權利。
“我……十九歲了吧。”楊漣輕輕回答道。
“十九歲？”伊莉莎一愣，似乎有些不信，在她的感覺中，這個擁有不凡實力的人一直都是穩重不苟言笑的模樣，卻沒想到對方隻比她大四歲。
“我有些意外……為什麽你給我的感覺一點都不像這個年齡的人應該擁有的朝氣呢？”
“朝氣嗎，這種東西已經和我永別了。”搖了搖頭，楊漣自嘲道，現在的他還能和朝氣有交集嗎，現實已經不容許他這麽做了。
感覺到他話裏的自我諷刺，伊莉莎覺得楊漣一定有自己的故事，就像她一樣，她也是一個十五歲的少女，卻沒有了一般少女該有的歡樂。
這一路上，楊漣從殺手手中救下她，抱著她藏到摩利城，然後又不顧危險地帶著她逃到樹林，接著又背著她不遠萬裏走到這個村落。而且還時不時地安慰她，雖然安慰的方式很冷淡，不過她感覺到了，這個人是一個心地善良的人，沒有她以往見過的那些肮髒醜惡的嘴臉。
長這麽大，楊漣是第一個相處時間這麽短卻對她這麽好的人，不管遇到什麽樣的情況都沒有任何怨言。
“我可以……我可以……”伊莉莎忽然鼓起勇氣唯唯諾諾道，顯得很不好意思，臉上也升起淡淡的紅暈。
“什麽。”楊漣奇怪道。
“我可以叫你……哥哥嗎……”伊莉莎努力地說了出來，臉上發燒得更厲害。
楊漣一愣，愕然地看著這名羞澀的少女，可愛的粉紅色頭發微微遮住了她的臉頰，隻露出一張微微抿住的紅唇，顯示出她此時內心的緊張。
“嗬嗬，做我的妹妹隻會給你帶來不幸罷了，而且我也沒有那種資格。”楊漣淡淡笑道。
“不會的，你有！”伊莉莎忽然轉過頭來盯著楊漣認真說道，“你有的，你是我見過最善良的人，我雖然眼睛看不見，但心卻能夠感受到，你的氣息很溫暖……”
“溫暖？你隻是看到了表麵，人心可沒有你想的那麽簡單。”
“不，我不會感覺錯的，你隻是喜歡把自己封閉起來，不願讓別人感受到你的內心……我知道了，是因為我沒有資格吧，我隻是一個落難的少女，而且什麽也看不見，是我沒有資格做你的妹妹。”伊莉莎眼中閃著淚花，雙手捂著自己的膝蓋。
唉……楊漣有種挫敗的感覺，真是害怕看見她柔弱的樣子和泫然欲泣的表情。
“隨你吧，如果你想成為惡魔的妹妹。”楊漣輕輕躺下，淡淡開口道。
伊莉莎一喜，連忙笑了起來：“惡魔的妹妹又怎麽樣，我從沒想過要做神的妹妹。”
“是嗎。”楊漣微微笑著，心中一絲暖流淌過。
妹妹麽……讓人煩惱又溫馨的字眼啊。
這是一條楊漣在地圖上都未能找到的路，如果說做地圖的人閱曆不凡的話，那走在他前麵這個邋裏邋遢的老頭就可以說是一張活地圖了。
從摩利城外的樹林開始繞道走，然後穿過一片茂密到極點的樹林，接著又爬過一座不大不小的山，現在忽然來到一條山道，周圍的景色也變得格外寬闊。
山道似乎是有人砍出來的，僅容兩人並肩而行。從這裏可以遙望到遠處的山脈，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楊漣好像看見了一層層的雪白，但離得太遠，又不是很清晰。
“哇卡！真好喝啊……”糟老頭灌了一口酒，打了一個酒嗝笑著說道。
“嗯，這裏開始就比較好走了，前麵應該有村落，可以休息一兩天，等到穿過遠處的神雪山脈，我們就可以到達離多特羅德最近的小國索瑪特了。”
楊漣點了點頭，這條路確實很近，如果按照時間推算的話，起碼節省了一個月的時間，比坐馬車狂奔還快。
“楊漣先生，你也休息下吧，我可以下來抓著你的胳膊走的。”伊莉莎柔柔的聲音傳來，有些不好意思道。
“沒關係，還有不遠就可以見到村落了。”楊漣繼續向前走著，感覺背後有點下滑，於是向上提了一下。
“嗯啊！”伊莉莎輕輕驚叫一聲，楊漣向上微提的時候抓著她大腿的手差點碰到她的裏麵，嚇了一跳的她又驚又羞。
“呃……”楊漣被這一聲小貓呢喃般的叫聲惹的頭皮發麻，這才發覺自己的手一直摸著的是大腿。
這一路下來，他都沒有注意這些，要不是這一提引發的驚叫，他根本就忘記了自己的一雙手抓著的是大腿。
不知道是顫抖還是下意識的，楊漣十分輕微地捏了一下，但他發誓，他絕對沒有這個傾向，純粹的下意識。
“楊漣先生……”伊莉莎將頭埋在了楊漣的背部，臉上早已一片羞紅，卻又不知道說些什麽，隻能像是哀求似的輕輕責怪了一聲。
楊漣現在真想找個地洞鑽進去，他從來都不相信自己是個有某種不良傾向的人，但這件事連當事人都在場，他無話可說。
“嗯？你們怎麽了？”糟老頭扭過頭來看著後麵停止不前的楊漣問道。
“咳咳，沒事。”楊漣輕微地咳嗽了一聲，臉上沒有任何波瀾，隨後背著伊莉莎繼續向前走著，不過這次他不敢再動一下，哪怕是感覺背後有下滑的趨勢他也不敢再提。
就這樣一路走著，他們離村落也越來越近，從這裏依稀可以瞧見嫋嫋炊煙。
“還不知道你的名字。”楊漣走在後麵忽然問道。
“名字？嗯，我想想哈……”糟老頭抓了抓頭發，有些迷迷糊糊的樣子。
楊漣一陣無語，自己的名字也要想，他真懷疑這老頭是不是被酒給灌傻了。
“啊！對了，好像叫亞什麽力什麽柯德……”老頭一拍腦袋，恍然大悟道。
微微歎了口氣，楊漣對老頭也沒什麽興趣了，淡淡說道：“那就叫柯德吧。”
“隨便隨便……咕咕咕……”擺了擺手，老頭又連灌了三口，楊漣數過，這是他身上帶著的第三袋了。
聽著兩人索然無味的對話，伊莉莎在後麵偷偷地笑了起來。
就這樣一路下來，他們也終於走到了這個村落。村子不大，還沒走到門口，就看見兩個小男孩兒在嬉戲打鬧，臉上都還殘留著灰塵，但天真的笑容卻像一邊叮咚的溪水。
“神雪村。”楊漣看著不算大的門牌，上麵三個樸素簡潔的字體。
“嗬嗬，神雪村啊，上次來都不知道是多少年前了。”柯德有些懷念地說道。
一直在玩耍的兩個小男孩兒忽然看到三個陌生人來到村子，趕緊跑了回去。
楊漣站在神雪村的門口，靜靜地看著周圍的花草和不遠處緩緩流動的溪水，感覺就像回到了自己的家鄉。真的很像，甚至連名字都隻相差一個字。
這是寧靜樸實的氣息，大自然的氣息，是他最喜歡的味道。
那兩個朝著家裏跑去的小男孩兒，看著他們嬉戲打鬧的樣子，楊漣忽然間想起自己和托雷小時候打架的事情。
那個時候托雷老是輸給他，所以每次都要將自己的褲子反著穿然後在村子裏溜達一圈，因為這事可被家裏人打了好幾頓。
嘴角彎起一絲笑意，不過隨後便消失了。托雷，他最好的玩伴，還那麽年輕就死了。那雙不甘的眼睛每次夢到都會讓他痛苦不已。
他真的不明白，為什麽那些家夥要到神棄村去，為什麽要毀掉神棄村，甚至做了這樣的事情反而沒有任何表情，一副無所謂的態度，他長這麽大，從來沒有想過一個人能夠在毀掉別人的家園後還露出那種淡然的模樣。
“你們是路過的客人嗎？這裏很久沒有外人來過了，嗬嗬，都進來吧。”一個拄著拐杖的白頭發老人笑嗬嗬地過來迎接，身後有好幾個年輕人，大家都一副好奇的模樣，可以看出，這裏確實是一處與外界來往甚少的地方。
“給你們添麻煩了，我們是路過的旅人，已經走了好多天了，想要在這裏休息一下。您盡管放心，費用我們會支付的。”糟老頭一改以往的邋遢，很有禮貌地說道，倒是讓楊漣一陣愕然。
和這個年邁的老人，也就是神雪村的村長聊了一會兒，他們三人就被安排在了村子的一處居所，房屋雖然不奢華，但卻簡潔，十分符合楊漣的口味。
十分熱情地款待了三人，村裏的人們再次操持起了自己的活。那兩個小孩子也不再害怕他們，而是十分好奇地時不時在他們身前亂竄。
“姐姐，你好漂亮啊，可以和我結婚嗎？”一個小男孩兒睜著大眼睛站在伊莉莎身前說道，眼神無比認真。
伊莉莎掩著嘴嗬嗬笑了起來，揉了一下他的小腦袋說道：“不可以哦，等你長大了，姐姐就成老奶奶了。”
小男孩嘴巴一哆嗦，隨後扭過頭去對著門外的另一個男孩喊道：“喂，阿利卡！我被拒絕了，我失戀了！該你了！”
聽見他喊，那個小男孩立馬撒腿就跑了：“你活該，你失戀啦你失戀啦！哈哈！”
“啊！你騙我，別跑！說好了一起來求婚的！”這個小男孩氣得一跺腳，立馬跑了出去追趕阿利卡。
伊莉莎嗬嗬笑個不停，連旁邊的楊漣也忍俊不禁，這兩個小孩子太可愛了，一舉一動都充滿了童真。
“楊漣先生，可以扶我出去走走嗎？我想聞一聞鄉村的氣息。”伊莉莎忽然轉過頭來說道。
點了點頭，楊漣將她扶起，慢慢朝著有小溪和草坪的地方走去。而柯德則一個人躺在屋裏呼呼大睡起來，還不忘紮巴紮巴自己的嘴。
“可以和我說一下這個村落的樣子嗎？”一邊走著，伊莉莎開口道，臉上一直掛著柔和的微笑。
“可以看見許多農田，大家都在忙著幹農活，小孩子在無憂無慮地玩耍。這裏最多的就是草坪，似乎被修剪過，很平整，周圍有一條小溪環繞，可以看見有魚兒遊過的樣子……”
楊漣輕輕地說著，仿佛自己又回到了神棄村，在那裏，他曾經也擁有過這樣平靜的生活。不過，一切都破滅了，僅僅是一霎那的時間，那時，他才剛剛滿十八歲，現在算一下，也差不多有大半年了。
“嗬嗬，好美麗的地方，這裏一定是被歡聲笑語所包圍的，沒有任何煩惱，自由自在地生活。真是令人向往啊……”伊莉莎眼中閃爍著無限憧憬地說道。
“你喜歡這種生活嗎？”楊漣問道，他知道伊莉莎一定是身份高貴的人，很詫異她會對這種簡單樸素的生活充滿向往。
“嗯，能夠無拘無束地做自己喜歡的事情，沒有任何人來打擾你，這種生活不就是最大的幸福麽……”伊莉莎眼簾輕輕垂下，有些傷感地說道。
楊漣看著她的側臉，很明顯地感覺到了她內心的無奈和失落。也許像他這樣的人還難以理解衣食無憂地位尊貴的人會煩惱，但他知道，伊莉莎一定有著許多自己不情願的事情。
就像，她不希望有人為她而死……“在那邊坐下吧，可以聆聽溪流演奏的旋律。”楊漣轉移了話題，輕輕牽著她向溪水邊走去。
這裏的草坪也被修剪得格外平整幹淨，看來村落的人都很愛護自己的家園。
伊莉莎坐在軟軟的草坪上，閉上眼睛傾聽著流水的聲音，這種平靜是她以前都不曾想過的。
“楊漣先生，我可以知道你的真實年齡嗎？”伊莉莎睜開眼睛扭到楊漣這邊，粉紅色的眸子一動不動地盯著他。
看著這雙眼睛，楊漣始終不相信它會失去容納美麗的權利。
“我……十九歲了吧。”楊漣輕輕回答道。
“十九歲？”伊莉莎一愣，似乎有些不信，在她的感覺中，這個擁有不凡實力的人一直都是穩重不苟言笑的模樣，卻沒想到對方隻比她大四歲。
“我有些意外……為什麽你給我的感覺一點都不像這個年齡的人應該擁有的朝氣呢？”
“朝氣嗎，這種東西已經和我永別了。”搖了搖頭，楊漣自嘲道，現在的他還能和朝氣有交集嗎，現實已經不容許他這麽做了。
感覺到他話裏的自我諷刺，伊莉莎覺得楊漣一定有自己的故事，就像她一樣，她也是一個十五歲的少女，卻沒有了一般少女該有的歡樂。
這一路上，楊漣從殺手手中救下她，抱著她藏到摩利城，然後又不顧危險地帶著她逃到樹林，接著又背著她不遠萬裏走到這個村落。而且還時不時地安慰她，雖然安慰的方式很冷淡，不過她感覺到了，這個人是一個心地善良的人，沒有她以往見過的那些肮髒醜惡的嘴臉。
長這麽大，楊漣是第一個相處時間這麽短卻對她這麽好的人，不管遇到什麽樣的情況都沒有任何怨言。
“我可以……我可以……”伊莉莎忽然鼓起勇氣唯唯諾諾道，顯得很不好意思，臉上也升起淡淡的紅暈。
“什麽。”楊漣奇怪道。
“我可以叫你……哥哥嗎……”伊莉莎努力地說了出來，臉上發燒得更厲害。
楊漣一愣，愕然地看著這名羞澀的少女，可愛的粉紅色頭發微微遮住了她的臉頰，隻露出一張微微抿住的紅唇，顯示出她此時內心的緊張。
“嗬嗬，做我的妹妹隻會給你帶來不幸罷了，而且我也沒有那種資格。”楊漣淡淡笑道。
“不會的，你有！”伊莉莎忽然轉過頭來盯著楊漣認真說道，“你有的，你是我見過最善良的人，我雖然眼睛看不見，但心卻能夠感受到，你的氣息很溫暖……”
“溫暖？你隻是看到了表麵，人心可沒有你想的那麽簡單。”
“不，我不會感覺錯的，你隻是喜歡把自己封閉起來，不願讓別人感受到你的內心……我知道了，是因為我沒有資格吧，我隻是一個落難的少女，而且什麽也看不見，是我沒有資格做你的妹妹。”伊莉莎眼中閃著淚花，雙手捂著自己的膝蓋。
唉……楊漣有種挫敗的感覺，真是害怕看見她柔弱的樣子和泫然欲泣的表情。
“隨你吧，如果你想成為惡魔的妹妹。”楊漣輕輕躺下，淡淡開口道。
伊莉莎一喜，連忙笑了起來：“惡魔的妹妹又怎麽樣，我從沒想過要做神的妹妹。”
“是嗎。”楊漣微微笑著，心中一絲暖流淌過。
妹妹麽……讓人煩惱又溫馨的字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