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界內,征服王的破壞行動盡管得到了減緩,但是依舊很有效率地展開著……


    “caster,照這樣算下去,他還是有可能及時拆毀所有的建築啊……”對於戰爭的結局,我依舊有一絲擔心。


    “不用擔心,他做不到。”在我麵前的caster露出了自信的笑容。


    “為什麽?”


    “因為――我說!!征服王將無法及時拆毀城市內的所有建築!!!”


    …………


    此時,另一個戰場上。


    執著於騎士道的槍兵退場了,殺死他的,不是女劍士手中鋒利的長劍,而是其主人手中的一枚令咒。而他的主人也沒有活多久,來自衛宮切嗣的自我強製證文中僅僅規定了“衛宮切嗣以肯尼斯?艾爾梅洛伊?阿其波盧德以及索拉?娜澤萊?索非亞莉兩人為對象,永遠禁止殺害、傷害之意圖及行為”,而沒有規定其他人不能,例如――久宇舞彌…………


    從久宇舞彌手中的斯泰爾(aug)突擊步槍的槍口中射出的5.56mm高速彈雨撕裂了兩人的身體…………


    “嗚……啊……!!”


    也許毫無痛苦就斃命於槍下的索拉還比較幸運。凱奈斯在被打成蜂窩從輪椅上摔下來之後,仍悲慘地尚未停止呼吸。他全身受到多處致命傷,已經沒有生還的希望。可就算是剩下數秒的生命,如果要默默忍受死亡的痛苦來度過的話,訥也應該是漫長得殘酷的時間吧。


    “……啊……殺…………殺了我……”


    “抱歉,那是無法履行的契約。”


    切嗣無視了腳邊微弱的乞求聲,一邊吐出吸入的淡紫色香煙,一邊用冷淡的聲音回答道。


    因疼痛而抽泣的聲音沒有再繼續下去。saber不忍心再看下去,用劍斬下凱奈斯的首級,結束了他的痛苦。


    “衛宮、切嗣!!…………”


    翠綠的眼眸冷酷地燃燒著。那不是看著同伴的眼睛,也不是麵對廣義上的夥伴的視線,而是為了射穿自己認定為仇敵之人時刀刃般的眼神。


    “現在我總算明白,你是個毫無道義之人。原本相信就算道路不同,目的還是一樣的我實在是太愚蠢了……”


    切嗣依舊沉默不語,已經沒有回答的必要。因為剛才saber目睹的行為,是完全的“邪惡”。


    “我至今為止一直相信愛麗斯菲爾的話,沒有懷疑過你的品性。但是現在,就算你這樣的男人說要用聖杯救世,我也不會再相信了。回答我,切嗣!你連自己的妻子都欺騙嗎?你追求萬能願望機的真正理由究竟是什麽?!”


    “……”


    切嗣盡管眼神似乎很厭煩地注視著saber,叼著香煙的嘴卻仍然一言不發。因為兩個人所堅信的東西完全不同,從他的角度上來說,或許溝通毫無意義……


    “就算我的劍贏得了聖杯,如果要將聖杯托付給你的話,我……”


    saber的腦海裏閃過劍欄(can,音譯是卡姆蘭)的落日,隱藏在心中的宿願使得她的話在最後變得模糊不清。


    在那悲痛的空白中,從她身後插進了其他聲音。


    “回答我,切嗣。無論如何,這次你有說明的義務。”


    就算是對丈夫完全信任的愛麗斯菲爾,這次也不得不提高聲音質問道。


    她和saber不同,充分了解丈夫的思考方式,並且理解他。但是語言表達的理念與眼前衝擊性的實際行動之間有著天壤之別。


    剛才ncer問道肯尼斯的未婚妻之時,她心中就感到了“難道說”的冰冷預感。但是她心中的良知否定了那個可能。再怎麽說,做到那種地步………………


    “這麽說來,這還是你第一次直接目睹我的‘殺人手段’呢,愛麗。”


    “呐,切嗣。不要和我,去和saber說。她需要和你談談。”


    “不,我對那個servant沒什麽好說的。對於被光榮與名譽所左右的殺人者,說什麽都沒有用。”


    “不準在我麵前侮辱騎士道,畜牲!”女騎士的眼中已經快要燃出火來……


    “騎士道無法拯救世界。過去的曆史是這樣,今後也會是這樣。那些家夥們,主張戰鬥的手段有正邪之分,在戰場上表演的好像有尊嚴似的。因為曆代的英雄們都被籠罩上了那種幻想,你認為到底有多少年輕人被英勇的名譽所蒙蔽,最終流血而亡呢?”


    “那不是幻想!就算事關性命,隻要是人類的行為,就一定要有決不容侵犯的法則和理念。決不能失去大義!否則的話,無盡的戰火最終會將這個世界再次化為地獄!”


    “你瞧,就象這樣――就像你說的,愛麗。這位英靈大人居然認為戰場會比地獄好。開什麽玩笑!無論在哪個時代,戰場都是如假包換的地獄。戰場上沒有希望,有的隻是毫無價值的絕望。有的隻是構築在失敗者的絕望之上,名為勝利的罪孽罷了。在那裏相遇的所有人,都無辯駁餘地地承認名為‘戰爭’這種行為的惡意與愚蠢。隻要人們不懺悔、不將其看作最邪惡的禁忌,地獄就將會無數次在人間重現。可是無論人類堆起了多麽高的屍骨之山,都沒有察覺到那真相。因為不管在哪個時代,勇敢無畏的英雄大人都以華麗的英勇傳說迷惑了眾人的眼睛。因為蠢貨們的意氣用事,而不願意承認流血犧牲本身就是邪惡,人類的本質從石器時代開始就一直裹足不前!”


    “……那麽切嗣,你讓saber蒙受屈辱……是因為對英靈的憎惡嗎?”


    “怎麽可能。我才沒有夾帶那種私情。我要贏得聖杯拯救世界。我隻是在為此而戰的過程中,采取最合適的手段罷了。當今世界、當今人們的生存方式,無論如何都無法避免戰爭。最後一定會需要作為邪惡的殺戮。那麽以最大的效率和最小的犧牲,在最短的時間內解決一切才是最好的方法。如果要將其誣蔑為卑劣、貶低為惡毒的話,那就隨你們好了。正義是無法拯救世界的。我對那種東西毫無興趣。”


    “……”


    “就算是那樣,你……”


    女騎士正要說出自己的想法之時,卻突然發現自己的聲音比想象中要低沉平靜。她這時才意識到,自己對切嗣的複雜感情已經不是剛才的憤怒,而已經轉變為某種憐憫。


    沒錯,他是一個應該被憐憫的男人。


    需要拯救的不是這個世界,而是他本身。


    “……衛宮切嗣。我不知道你過去受到過什麽樣的背叛,因為什麽而絕望。可是那憤怒、那哀歎,毫無疑問是追求正義之人所擁有的東西。切嗣,年輕時真正的你應該想成為‘正義的夥伴’才對。你應該比任何人都堅信、都想成為拯救世界的英雄――難道不是嗎?”


    無視來自冷酷無情的戰士眼中的憤怒,女騎士繼續說著。


    “切嗣……你明白嗎?為了憎恨惡而作惡的話,最後剩下的將隻有惡。在那裏發芽的憤怒與憎恨,會再次引起新的戰爭的。”


    “我會讓永無止境的循環結束。為此我才需要聖杯。”他自言自語似的大聲說道,“以奇跡來完成世界的變革、人類靈魂的變革。我會讓在這冬木市所留的血,成為人類最後的流血。為此,就算要我背負‘這個世界上所有的惡’――都沒有關係。如果那樣能夠拯救世界的話,我會非常願意接受的。”


    切嗣極其平靜和平淡地說出了心中的決意。saber找不到任何話語去回應他。


    就算其手段和道路是無法容忍的邪惡――追求聖杯的信念卻是純潔無私的。


    “切嗣……已經走了吧?”


    “――愛麗斯菲爾?”


    正因為saber有時間去思考問話中的奇怪之處,她才能馬上察覺到愛麗斯菲爾的異常。


    空虛遊移的視線、蒼白的臉色、還有額頭上瀑布般流下的汗珠……


    她剛才大概隻是在丈夫身邊強打精神裝作毫無異樣。精神一放鬆,斯裏斯菲爾便站著昏倒過去,好像斷線的人偶般癱倒了。


    雖然saber立刻上前抱住了她,但臂彎中的纖細身體異常發熱,使她明白愛麗斯菲爾的狀況已經到了危在旦夕的地步。


    “愛麗斯菲爾!?振作一點!”


    那天早上,衛宮切嗣高聲表達的決意,從那毅然豪邁的樣子可以看出,那是他毫無虛偽、真正的肺腑之言。


    但那不可思議的隱喻般的話語到底意味著什麽――切嗣在幾天之後,才終於清楚地理解到。


    另一邊,結界之內。


    征服王終究沒有成功,他的身邊已經隻剩下身邊的精銳衛隊裏的幾人。


    “征服王,今天就到這裏吧,你的魔力不多了吧。”


    “果然不愧是智慧王,居然如此輕易地把我逼到這種境地,你與我這一戰的目標,恐怕不僅僅是我吧。”


    “哦,看出來了嗎?”


    “你一開始就刻意的提出節約我的魔力消耗的方案,並且在戰爭中有不止一次可以直接殺死我的機會,而你卻沒有這麽做,如果你的目標是我的話,我恐怕已經死在那次核爆之下了吧……”


    caster對此不置可否:“那麽,征服王,有興趣在晚上繼續我們的戰爭嗎?雖然大概你已經不能再張開你的固有結界了……”


    大漢豪邁的一笑:“這個問題不是當然的嗎?無論我是否能夠張開我的結界,我的王道都還是征服啊!!在敵人的麵前止步不前,從來都不是我的選擇!!!”


    世界……從遙遠的大漠開始……破碎了…………


    城門口的樹林、高聳的城牆、城內的房屋…………


    全部都消失了……跟著這個世界一起…………


    或者說……它們本來就沒有真正出現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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