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甄儼說的匆忙,所以李書實並不清楚那個慕他名的中山相到底是誰。不過,應該沒什麽大問題吧,至少對方應該不會打算將自己永遠的留在中山國的土地上吧。


    不過,誰叫李書實是個怕死鬼呢?於是,真定縣的人員選拔工作李書實交給了自己親衛中的一個都伯,自己帶著蘇小蘿莉、典韋、許褚、甄家三姐弟以及十餘名親衛踏上了前往中山國治所盧奴縣城的路程。其餘人等則啟程前往真定縣等候,反正兩地相隔並不算遙遠。


    “原本我以為甄家塢堡望樓上的家兵每天緊張的巡邏不過是豪強自保的舉動,沒曾想作為中山國治所的盧奴縣的情況看上去竟然比毋極還要糟糕不少。”


    看著盧奴城外不時經過的巡邏的士兵,李書實不由得出言評價道。因為那些士兵的臉上既沒有吊兒郎當的痞氣,也沒有充滿自信的神色,反而全都是一種緊張的臉孔。


    對於這樣的表情李書實非常的熟悉,因為當初聽說要麵對凶殘的羯人時,自己的部隊當中有很多年輕人都是那樣一副表情,慌張、無措。對於這些人,軍中對他們有著一個相當貼切的稱呼——新兵蛋子。當然,除了一些實在是扶不起的懦夫之外,大多數的新兵蛋子們隻要經過血與火的考驗,都會發生很大的變化。而大部分不適應的家夥,則長眠在了戰場之上。


    顯然此時的盧奴城內大部分的守衛者都是一些像眼前經過的那些個隊伍一樣都是由新兵所組成,由此可見皇甫嵩應該不僅僅隻是抽調走了參與討伐黃巾軍的北軍士兵以及一些跟隨自家子弟的豪強家兵,還有很多這兩年隨著大大小小剿滅黃巾軍餘部戰鬥中成長起來的士卒。


    所以當皇甫嵩離去而黑山的張牛角又因為李書實的建議而再一次變得不那麽安分的時候,各個郡國就不得不重新征召一些年輕人組成新的部隊來防禦自己的家園。


    而這一舉動顯然讓原本經過黃巾之亂過後人口尤其是青壯年人口嚴重凋零的作為黃巾軍主戰場的冀州雪上加霜。所以李書實進入冀州後看到的那些荒蕪的村莊和田地恐怖不僅僅是因為天災的緣故。一時間,李書實對於自己給張牛角出了那樣的主意感到了一絲絲的後悔。


    不過想一想,就算沒有了他李書實,未來的張燕不照樣做出了相類似的舉動麽?而且因為那支黑山軍一開始並沒有打算被招安的**,所以行事也遠比現在更加的肆無忌憚。因為李書實的原因讓他們提前知道了自己所應該走的方向,或許對冀州的百姓反而是好事吧。


    李書實也隻能用這樣的方式安慰自己,反正魯迅先生不是說阿q是國民的劣根性嘛。


    隻是,李書實有些擔心,照這個情況發展下去,恐怕就算免除了冀州兩年的賦稅,田地如此大規模的荒蕪也會造成糧食減產,如果再發生什麽天災的話,就憑冀州那空空如也的府庫,李書實真的不認為到時候的情況會好到哪裏,因為通貨膨脹什麽的都已經是很小的問題了。


    不過,雖然士兵都是一群沒有上過戰場也沒有見過血的新兵,但是從盧奴百姓的麵色來看,生活應該還是可以的,至少大家的臉上還經常能看到一絲絲笑容,雖說大部分還是疲憊和忙碌的身影,對於這些人而言,不論是停下來快樂一下還是悲傷一下顯然都是件很奢侈的事。


    或許隻有像李書實這樣可以不用擔心自己的錢袋子和項上人頭的家夥才可以這樣肆無忌憚的品評著他人的幸福與痛苦吧。要知道就是某個黑矮子現在也在濟南為當地那一票實力強悍的不法豪強而一個頭兩個大,以至於最後因為手段太狠而不得不被召回京城。


    找到了昔年曾經住過的驛站,很神奇的是,當年的老板竟然依然悍然無恙,這倒是讓李書實多多少少的吃驚了一下。畢竟當初這盧奴城雖說沒有淪陷,但是在張牛角的攻打下也是岌岌可危,城內的青壯年基本都上了城頭,老板沒有死在流矢之下,很幸運。


    令人意外的是,老板竟然也對當初的李書實一行人也有著相當清晰的印象,雖說這方麵的主要功勞在某隻禍國殃民的小蘿莉身上,不過看到李書實竟然與當時在盧奴名氣很響的文醜有著不淺的關係後,老板除了驚豔於某隻蘿莉的容貌而念念不忘外,也多留了個心眼。


    或許這就是他能夠活下來的原因吧——稍稍誇大一下自己與李書實一行人的關係,然後再獻出一些家財用來資助軍隊,那麽想來他去到戰場第一線的可能大大降低。


    有了這樣的一份交情,李書實和驛館老板自然很容易便談笑風生起來。當然,在蘇小蘿莉的配合下,李書實也趁此機會獲得了不少自己需要或者可能需要的情報。


    中山國的國相名叫張純。嗯,一個很熟悉的名字。來自於幽州的漁陽郡。咦?似乎遮蔽的帷幕又被放下了一塊。據說這位中山國國相有一個族兄叫張舉,做過泰山郡郡太守。


    話說啊,這種看條件猜謎的遊戲到底是怎麽一回事。教練,灑家要求獎勵。


    實際上從言談中得知,這位黃巾之亂之後上任的國相在中山國還是頗得人望的。


    這一任中山王名叫劉稚,相比於他的父親劉暢,這位中山國的末代中山王顯然是個名聲不顯的家夥,雖然不像他的同宗常山王劉嵩、安平王劉續和甘寧王劉忠那樣棄城而逃,但是卻也是一個沒什麽才學,憑借著自身的血統和祖宗留下的名號平凡的活著。


    當然,他的父親其實也好不到哪裏去,隻不過因為在現代這個名叫劉暢的中山王的陵墓被現代的這群合法盜墓賊挖開,所以反而一躍成為曆史的重要組成部分。這件事也告訴我們,如果你想出名又實在是找不到出名的手段的話,那就找塊比如沙漠這樣容易保存屍體的好地方,然後買上幾件廉價藝術品,畫上幾篇風景塗鴉或者寫上幾篇文章,實在不行將天朝憲法抄上一遍,然後再把衙門裏的告示撕下來幾張。最重要的是,一定要刻幾方有著自己名字的印章。當然,有記載自己“功績”的碑文那自然是超級好的。將這些東西真空包裝之後,你就挖個坑跳進去把自己活埋吧,實在受不了就先吃點安眠藥,反正你也永遠不用醒了。


    如果運氣好的話,幾百年之後你將成為史書的一部分。如果你丫的rp堅挺到無以複加,那麽幾千年後,你的“功績”將無人可以反駁,曆史完全由你書寫。


    好像又扯遠了,拉回來,拉回來。嗯嗯,就因為這個中山王文不能安邦武不能定國又不會欺男霸女欺行霸市,所以在中山國的存在感之低就算是每天努力tf自己存在感的賈詡見了之後也要自歎弗如。也就是說,中山國現在的情況完全是中山國國相一手努力得來的。


    帶著一種頗為矛盾的心情,李書實向張純的府邸遞上了自己的名刺。


    在甄家看慣了風度翩翩的風流名士,習慣了那種雖然稱不上柔弱,但卻絕對稱得上儒雅二字的文士的李書實普一看到眼前這位提醒彪悍的如同蠻牛一般的壯漢,李書實不由得懷疑眼前這位太守大人的腦容量真的足以疲憊他成為太守所需的學識麽?


    當然,三國當中各種各樣的文武全才那是車載鬥量,比如糾纏了十數年之久的鄧艾和薑維這對好基友,再比如關係複雜的足以讓腐女們都渾身發抖的集合了各種口味於一身的東吳四英將,再比如上馬能砍人下馬能做學問的張郃、關羽、張飛等純種武將。所以雖然不過區區一個張純,但是李書實其實也不應該抹殺人家的努力啊。頂多應該評論眼前的這位很像是尤因再世的純爺們沒有找好自己的定為,結果雖然文武都會,但是文不成武不就。


    好吧,人家好歹做到了兩千石的太守,這樣損人家純屬是李書實個人的yy而已,畢竟曆史上的戰敗者沒有人權這已經是曆史定則了嘛,想想商紂、隋煬等等等等諸多可憐孩子死後的待遇,區區一個不過在曆史書上占據了幾行字位置的家夥就不要喊冤了。


    等等,回過頭想一想,就好像評價呂布的時候也說過,這廝起過最烈的馬,騎過最漂亮的女人(待定),和實力最高的一群家夥痛快的打過,這人生怎麽說也算得上夠本了吧。


    唯一可惜了點的是,騎過的最烈的馬和最漂亮的女人後來都成了其他人胯下的玩物。至於那個被砍了頭的妲己,估計是城破的時候千人斬、萬人斬做得太多了吧。反正對於失敗者而言,他們所受到的遭遇總結起來就一句話,一句由整個人類文明史最彪悍的征服者所總結出的經典的總結陳詞:男子最大之樂事,在於壓服亂眾,戰勝敵人,奪取其所有的一切,騎其駿馬,納其美貌之妻妾。


    雖然說了這麽多腹誹的話語,實際上李書實與張純的交談卻意外的愉快。


    李書實來自涿縣,張純來自漁陽縣,實際上兩個人家鄉的距離並不算遠,所以兩個人所處的生活環境也非常的相似。隻不過漁陽縣更加靠近邊界一些,所以民風也比距離邊境地區還有一段距離的涿郡稍稍彪悍了一些。能夠在那裏生存下來的家族,就好像來自西涼的麴義一樣,就算是能夠讀書,前提也是要先學會上馬作戰。


    而張純對於李書實在西河的所作所為非常的羨慕,同時也對整天和一群滑不留手的已經和山賊沒啥兩樣的黃巾軍餘孽捉迷藏感到了厭倦。甚至他還開玩笑的表示非常希望能夠和李書實調換一下職位,自己也去和那些敢於侵犯大漢威嚴的異族一較高下。


    李書實對於這樣的言論不知該如何作答,隻能隨意的打著哈哈,表示如果張純能夠剿滅黃巾軍的那些麻煩的餘孽的話,估計朝廷一定能看到他的能力。


    也正因為這樣一番話,當李書實稀裏糊塗的離開張純的府邸的時候,許褚的手裏多了一包相當有分量的黃金。


    好吧,對此李書實隻能感慨,土豪神馬的果然都應該是被革命的對象啊。


    羅什麽的,果然還是不要將寶壓在他身上比較好,越到關鍵時刻就越愛掉鏈子啊,雖然並不應該否認他的出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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