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劈裏,啪啦……”


    隨著一聲清脆的聲音響起,一個不知道什麽用處的物件在經過與地麵的親密接觸後變得四分五裂,地麵上隻是再一次留下了麵目可憎的陶片,以及深淺不一的劃痕。(..tw無彈窗廣告)≥,


    甚至偶爾,還會有一些碎片劃過一個詭異的弧度飛濺出去,那尖銳的碎片看起來分外可怕,就算無法致人死命,但若是劃過一些人體較為脆弱的地方,也會造成巨大的傷害。


    “這已經是第幾個了。”


    “誰知道呢,超過兩位數的時候我就已經數不下去了。”


    躲在陰影裏的侍女小心翼翼說著話,她們的容貌都很普通,至於那些漂亮的前輩們,有腦子的現在都已經成為了屋內主人的侍妾或者被賜給了屋內主人手下的將領,而那些沒有腦子以為憑借著美貌和身段就能得到寵愛的傻姑娘,則早已不知道被埋到了郊外哪個墳塚之中。


    也許她們死前還做出了一些其他的貢獻,反正那對於屋內主人而言,也不過是廢物利用罷了。


    於是到了現在,隻有這些既沒有什麽突出特長,又小心翼翼的女子能夠站在這裏。


    可惜她們或許並不想要這樣的“殊榮”。


    因為這樣的工作危險係數實在太高,稍有不慎就會像前幾天的某個姐妹那樣,僅僅隻是端上的酒水時不小心灑出來一點到了客人的身上,便被暴怒的主人一劍刺死,橫屍當場。


    她們想要逃離這裏,但她們根本不可能從這裏逃離,不說守衛這裏的那些如狼似虎的士兵,就算她們能夠成功逃離又能夠逃到哪裏去呢?


    侍女們之間不斷流傳著關於外麵饑荒泛濫。很多流民百姓不得不易子而食的消息,而她們這樣細皮嫩肉又沒有多少戰鬥力的女性,想要不成為饑民口中的事物,就隻能祈禱上天的恩賜。


    物品破碎的聲音逐漸止息,似乎屋內主人心中的怨怒已經發泄的差不多,於是機警的侍女們會快速小跑回到自己的工作崗位。然後裝作一副從剛才到現在都一直站在那裏神馬都不知道的三無表情,眼觀鼻,鼻觀心。


    “你們幾個,進去收拾一下吧。”


    果然,沒過多久,一個年輕貌美的女性便從外麵走了進來,同樣麵無表情地向她們吩咐道。


    “是。”這一聲回答聽起來似乎有氣無力,甚至沒有一絲溫暖。


    這些侍女麵前的這個女人便是之前提到的“幸運兒”之一,隻不過說是“幸運兒”。但卻也根本不可能在這些侍女麵前有多麽的頤指氣使,因為地位的提高對於生命的安全並沒有實質性的提高,唯一的改變或許隻不過是原本需要做的很多工作由其他人接手,而自己身邊則多了一兩個曾經與之平級的侍女。但原本還可以躲起來等到主人暴怒結束的生活,變成了需要直麵主人怒火祈求自己不會因各種意外而死掉的生活。


    沒有人知道自己會不會因為晚上侍奉主人睡覺時的聲音不夠甜美高亢而死,又或者因為過於甜美高亢引起主人的暴怒而死。同樣沒有人知道自己會不會因為陪主人吃飯的時候吃得不夠文雅而被賜死,又或者吃得太過緩慢讓此間主人認為是對自己的不滿而身首分離。


    相比而言,去侍奉那些將軍們或許反而是個不錯的結果――也許將軍們大多都表現的粗俗和狂暴。戰場上的局勢讓主人的心情總是處於低穀之中自然也不可能讓那些將軍們多麽開心,但就算被玩壞掉。似乎也好過總是無緣無故被殺。


    至少前者可以預測,甚至若能幸運的逃過一劫被扔到清冷的柴房中了卻殘生也未嚐不是一種幸運,不像後者那樣,就算沒有被殺死,也會不知道哪一天繃緊的神經突然斷裂而瘋掉。


    “啊!”


    這不,剛剛還在吩咐侍女處理殘局的女人就因為一句話沒有說好。此時已經沒了呼吸,臉上帶著解脫的笑容,躺在依舊還未收拾完的陶片上,看起來似乎有些詭異的淒美。


    可是那兩個侍女卻因為這個女人的死而變得瑟瑟發抖。


    事實上她們猜想的並沒有錯誤,沒過多久。主人便因為認為那女人死前的笑容是在嘲諷自己而在暴怒中砍下了兩個瑟瑟發抖的少女的頭顱。


    直到滾熱的血噴灑在他的頭上、身上、腳上,他才露出了悵然若失的表情。


    至於他到底是在惋惜什麽,除了他自己之外不可能有第二個人知曉。.tw[]


    或許,就算是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此時到底都想了些什麽。


    其實,如此焦躁的人又何止他一個呢?


    整座府邸之中,乃至擴展到整個城市裏,這樣的情緒都在不斷彌散。


    “袁郎,不要想太多了,好好睡一覺吧。再這樣下去,你會吃不消的。”


    可惜哪怕是馮氏的輕柔軟語,也已經起不到多大的作用,袁術那雙赤紅的雙目就好像饑餓的豺狗一般,充滿著強烈的攻擊性,但本質上卻充滿了不安和絕望。


    是的,隱藏在那殘暴,狂暴表現之下的,是袁術那顆已經瀕臨崩潰的內心。


    他已經不知道該如何麵對眼前的這種情況。


    此時的他更是已經幾乎喪失了全部的高傲和自信。


    但偏偏局勢的發展並沒有給予他一絲一毫的希望之光,反而帶給他無盡的黑暗。


    原本袁術也曾有過輝煌。


    出眾的家世,優秀的能力,還有隨之而來極為舒暢的仕途,袁術曾經是輝煌的天之驕子。


    雖然經曆了討董之戰中失去盟主之位的憤恨,也經曆過因為孫堅戰死而導致連鎖反應不得不離開南陽敗走豫州,讓他看起來比起在河北風生水起的袁紹總是缺少幾分底氣。


    但這依然不能抹殺他的努力。


    比如一笑泯恩仇拉攏了孫堅,不但大大提高了他在聯軍之中的地位,更是讓他曾經一度將荊州的劉表壓得抬不起頭,就算不幸敗退來到豫州後能夠立刻重整旗鼓也是因為之前的這段時間打下了頗為牢固的基礎。可以說若非孫堅那略顯詭異的死亡,袁術的表現堪稱優異。


    可就算遭遇到了孫堅之死那樣的意外災難,袁術也能很快重新振作,並且放手大膽啟用了年紀輕輕的孫策,而這一舉動的回報,便是讓袁術成為了勢力範圍橫跨兗豫徐揚的強勢諸侯。


    那個時候。李書實不過是在並朔的一畝三分地裏與胡人周旋,袁紹則被袁術的盟友公孫瓚壓得抬不起頭,曹操這位在討董之戰中與孫堅一起名聲鵲起的袁紹附庸更是被孫堅的後輩打得丟盔卸甲,幾乎快要失去了繼續爭雄天下的信心。


    徐州的陶謙看起來獨立性很強,但事實上除了劉備所處的徐州北部讓袁術一時之間有些鞭長莫及之外,徐州的上上下下都已經被袁術施展種種謀略蠶食瓦解。更有無數黃巾餘孽在袁術的攻勢下成為了袁術霸業的幫凶,讓袁術的敵人經常不得不四處奔波疲於應付。


    那個時候的袁公路,是何等意氣風發。


    可惜自從那場大旱,讓無限暴兵又不知道梳理內政隻是用橫征暴斂來維持財政收支平衡的袁術頓時失去了繼續前進的力量。雖然說在某個割草帝國的遊戲裏就算聲望低的令人發指,但除了少了幾個稱號之外對於統一全國反而是利大於弊,但換成是現實社會顯然是不可能的。


    畢竟袁術這樣的舉動同樣會觸及到占領區廣大地主豪強乃至某些世家的切身利益。


    袁術的勢力還很強的時候,這種政策所積累的不滿還無法大規模的爆發出來,可是等到袁術稍稍顯露疲態,這種民心向背就好像滾雪球一樣讓袁術看起來極為龐大的勢力頃刻間瓦解。


    好吧,在陳郡所發生的一切更是證明了,就算袁術看起來很強的時候。隻要外來勢力能夠給予本土勢力一定的信心,他們也會前赴後繼走上與袁術對抗的第一線。


    可以說因為袁術那令人愈發失望的統治模式。原本的死忠在動搖,而原本就並不算堅定的則開始計劃另謀出路或者幹脆舉起了反旗。


    可實力大損的袁術偏偏對這些人缺乏有效的製裁手段。


    或許當時他手上還有孫策這張王牌,但前麵已經說過了,不論從臉麵還是實際利益,袁術都不願意也不能動用這種底牌,為了動用了一次還是因此前來進攻的劉繇是袁術和孫策共同的敵人――後者的堂兄弟和舅舅可是被劉繇在江東欺負了個夠嗆。


    於是一番交換。孫策高高興興開赴江東。


    可惜隊伍或許因此而純淨了不少,可戰鬥力的缺損卻是實打實。


    結果沒過多久,外也不強,內裏更是幹透了的袁術再遭重擊――不知道是不是受到李書實在陳郡的那一番表現的影響,對於廬江郡這同樣對袁術的統治極為不滿的地區。曹操來了一次如法炮製,甚至有著皇帝這張王牌的曹操,在大義的名分上更是占據了最高點。


    趁著孫策還在江東,不但需要攻城掠地,還要與那些對其異常不滿的豪強鬥智鬥勇無暇他處的機會,曹操的大兵直接圍住了壽春城。


    與曹操有舊的廬江太守劉勳,雖然是袁術任命,但是眼瞅著袁術已經可以說是日薄西山,曹操則如旭日初升,又有皇帝詔書這個好台階可下,投降的那叫一個幹脆――反正曹操開出的條件是他劉勳繼續擔任廬江太守,而且還能夠封侯拜將,真真是極好的。


    再說郡內上下全都背袁術而向朝廷,劉勳自然也不可能逆潮流而動不是。


    也就是說,廬江全郡理論上可以說是不戰而降――其實就好像另一個位麵的曆史上北平的和平解放一樣:曹操大軍圍困壽春,就好像解放軍29小時解放天津。廬江世家豪強對劉勳的遊說,就好似通過民主黨派遊說傅作義。最後無血開城也可以說是順理成章。


    唯一有點不同的,或許就是傅作義那年月有一個時髦的“通電xx”,反正經曆了民國的軍閥哪怕就隔著一條街也要這麽玩。可是劉勳所在這年月沒有這麽高大上的東西,所以他隻能跑到壽春城外的曹操軍大營裏與曹操來一次親切會見。然後留在軍中待上一陣子。


    當然,以劉勳和曹操之間的關係,這段時日完全可以當做是好友敘舊,縱然軍營裏規矩多,但對於劉勳這樣的存在而言其實也算不得什麽,而且戰後他還能繼續回去當他的太守。


    而在這件事上。唯一感到憋屈和氣悶的,自然隻有壽春城中被曹操“好心”告知此事的袁術。


    所以說袁公路又開始大發脾氣什麽的也不完全是無理取鬧。


    雖然說在袁術的大多數臣屬眼中,自家主公這是的了癔病,隻怕是時日無多了。


    當然,對於依然死忠於袁術的如楊弘、閻象、紀靈、張勳等人,自然還是希望袁術能夠重新振作,至少也給他們的未來指個明路。


    到底是集體壯烈,還是開城投降,又或者別的什麽選擇。反正這些人就等著袁術一句話。


    隻不過袁術之所以到現在還不出聲,主要原因肯定不是他真的瘋了,而是因為他很清楚這些到現在為止依然忠心耿耿的手下心裏在想些什麽――他們不想投降,但輕易也不想壯烈,所以他們真正最希望袁術做出的選擇,便是渡過長江,到江東去依附孫策。


    這些人當中有的很清楚袁術和孫策之間的關係,比如幾位謀主。有的則不知道,比如幾位將軍。但無論是知道還是不知道的,都對孫策這個年輕人極為推崇。


    也許袁術這個時候去投奔孫策,臉麵上的確有些不太好看,但袁術畢竟是四世三公的汝南袁氏嫡流,能夠和袁術結親對於孫策而言絕對能夠得到身份上的提高,對於孫策穩固江東的統治有利無弊。故而孫策必定會將袁術這位嶽父如同吉祥物一樣高高供起。


    雖然這樣的結局對於袁術而言多少有些殘酷,但也總比丟了性命要好。


    最重要的是,他們這些袁術麾下的文臣武將,又與孫策沒有什麽過節,那麽搖身一變就可以成為孫氏的肱骨之臣。縱然比不上孫堅留下的舊部,但他們總比江東的世家豪強值得信任吧。


    “說說吧,現在曹軍圍城,就算我們選擇突圍,也很難離開,更不要說去依附他人。”


    發了幾通脾氣,又砍了幾個無辜的侍妾和侍女,袁術似乎冷靜了不少。


    雖然這樣的袁術依舊令所有見到他的人都感到唏噓不已――麵容已經沒有了當初豐神俊朗,鬢角更是一片雪白,雙目之中也充滿了疲憊。如果不是此時的袁術手腳還算利索,雙目之中除了疲憊之外沒有像前一陣子那樣充滿了戾氣,或許大家寧願相信他們的主公已經瘋了。


    好在現在的袁術依然還能給予他忠誠的手下們一點點或許微不足道或許又極為重要的信心,原本的涵養也回到了他的身上――召開軍事會議的時候就算麵對下麵一群神情或木然,或決然的麵孔,也不會再吹胡子瞪眼大發脾氣。


    或許袁術是覺得麵對這樣的一群手下,就算是發脾氣也是對體力的浪費吧。


    或許袁術此時的心情多少有點哀莫大於心死。


    隻不過或許多多少少有些出乎袁術意料的,是隨著他看起來已經冷靜了不少的話語說出,可以明顯感覺到,哪怕是話音未落,會議室內的氣氛立刻活躍了不少,顯然袁術就算再如何被傳言已經癲瘋,但他畢竟還是整個袁術勢力當之無愧的領袖,至少當他能夠以較為冷靜克製的態度出現時,大家的心中就好像又重新獲得了主心骨一般。


    而且看起來因為他們麵對的局麵的確很險惡,所以所有人這段時間除了跟著一起歎氣發脾氣之外,也是做了一定的思考,雖說這樣的思考更像是溺水者漫無目的的揮舞雙臂,不但起不到多大的作用,甚至還會造成體力加速流失而導致力竭溺亡。


    隻不過也不知道是什麽緣故,袁術這一次對於那些明顯有些扯淡的提議也沒有多說什麽,反而時不時便會露出思考的表情。


    這樣的袁術太反常了吧!


    當然,這樣的袁術才是他們願意追隨並曾經追隨著的袁術。


    “我聽了一下大家的意見。無外乎曹賊勢大,更兼有陛下詔令,故而無法力敵。楊卿言陛下在曹賊的進言下赦免了公孫伯圭,我等若是表現恭順,則曹賊未嚐不會赦免我等,因為曹賊與那家奴也終於為了這個天下要走向敵對。必然不願意多分精力於我等身上。


    但諸位是否想過,如今曹賊領兵數萬號二十萬圍困這壽春城,此時我們若是向他請罪投降,他究竟會如何對待我等呢?是明正典刑,還是網開一麵呢?那兗豫青徐諸地可是一直都在流傳是我袁公路隻是他人謀害那曹賊之父,國之蛀蟲,難道曹賊會放過這公報私仇的機會麽。”


    袁術的一席話,讓在座的所有人都立時閉口不言,麵麵相覷。


    他們的老大說得對啊。就算袁術和曹操之間沒有曹嵩那檔子事――在袁術大部分的臣下看來那種事情完全就是曹操方麵捕風捉影欲加之罪,畢竟縱觀四境之內,也就隻有袁術當得起那頂大帽子,其他人就算真的是其所為,隻要沒有足夠的證據,就不會拿上台麵――如今曹操大軍壓境,一路簡直是順風順水,不但有劉勳獻土歸降。就算在九江郡內偶有抵抗也不過是垂死掙紮,如今袁術最後的據點壽春看起來更是搖搖欲墜。在這種情況下。就算曹操真的因為擔心自身傷亡和糧草消耗的問題而最終允許投降,所提出的條件也勢必極為的苛刻。


    不說袁術的下場會是如何,就算他們這些袁術勢力的核心成員,袁術這個“惡貫滿盈”的惡賊的“幫凶”也一定會遭受到嚴厲的處分。


    輕者至少也是一路到底需要重新從平民或者小兵開始努力,重者發配遠鄉永不錄用,過著幹脆一刀哢嚓了事也都不是不可能。或者應該說是有很大可能會發生的事情。


    所以說,想要體麵的投降,當先一點便是要能夠破了眼前的困局。


    也隻有讓曹操意識到如果想要用嚴苛的手段對待袁術和他的這些部下,則必然會崩掉幾顆大牙,那麽在這種可以預見的時間段內曹操很有可能會與袁紹或者李書實一決高下的時候。為了保證不受到太大的損失,曹操才有可能會以一種比較懷柔的手段對待袁術和他的部下,至少會提出一些相對而言比較寬鬆的條件,雙方之間也會有一定的討價還價的餘地。


    可惜,這種事情說起來容易,但做起來卻實在是相當的困難。


    畢竟到了現在這種情況,戰爭的主動權顯然並不屬於袁術軍,而是操控在曹操軍的手中,也許曹操軍這邊的壓力同樣不小,但很早就學著李書實搞屯田,已經有了較為豐富經驗的曹操經過一年的努力,至少在糧草方麵還是能夠支持一陣子的。


    現在袁術軍唯一可以依仗的,或許隻有讓人無法把握的天氣。


    至少從最近的天氣來看,很多本地的鄉民都認定今年的梅雨季節依然會提早到來,大雨對於出征在外的曹操軍而言顯然不是什麽好消息,因為這將意味著士兵們需要忍受在雨中的艱苦征戰,導致士氣下降,同樣也會讓糧草的轉運變得更加費時費力且損耗更高。


    也許曹操會因為天氣的原因選擇退兵,但這樣真的就能達到袁術軍的預期目標麽?


    顯然不可能。


    那畢竟是曹操主動退走,事實上對於曹操軍而言他們可以說是毫發未損,而且還淨賺了一個郡,並讓另一個九江郡的春播遭遇到了嚴重破壞。


    不需要等多久,隻需要半年左右的時間,等到秋收過後,曹操的大軍便可以卷土重來。


    也就是說,完全寄期望於天氣,雖不能說是飲鴆止渴,但也絕非根本之計。


    袁術未來的道路,看起來似乎已經變得黯淡無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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