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和我說說襄平一戰的具體情況麽。(..tw好看的小說雖然已經通過各種渠道收集到了不少的信息,但果然無論如何都比不過幸存者的口述來得更加準確和詳實。”


    眼前的這個男人,與其說象是一個讀書人,倒不如說更像是一個在鐵匠鋪工作的匠人。


    渾身上下都是經過日曬火烤留下的黝黑色,身材雖然說不上高大壯碩,但僅僅從短衫外露出的臂膀便能看得出,身上的肌肉很勻稱且充滿力量。


    麵孔同樣沒有什麽太大的特色,倒是能夠在初一見麵的時候給人以“老實人”的第一印象,而且還能給人少許穩重的感覺,就好像早早就外出工作幫家裏分擔負擔的長兄一樣。


    總而言之,眼前這個男人,僅僅是從表麵看就給人一種人畜無害的感覺,雖然說任何時代都有那種長得正氣凜然其實一肚子壞水,看上去普普通通平平凡凡但其實是後.宮長老的家夥,不過不得不承認,在這個看臉的世界裏,這個男人給他的第一印象當真不錯。


    “草民名叫張順,來自玄菟郡,曾經在管師那裏學習了一段時間。蒙管師恩典,授以重任,故而藏於深井中的密道裏,躲過一劫,又蒙管將軍搭救,這才沒有餓死在遼東。”


    雖然李書實的態度頗有些隨意,但張順看起來卻顯得很是拘謹,或許這位來自邊鄙之地,之前不是務農便是做工的升鬥小民對於能夠見到李書實這樣的“大人物”多少有些激動,甚至可以明顯感覺到他的雙腿和嘴唇的顫抖,想要向李書實行大禮卻又偏偏在半途覺得似乎做得不夠好又改換行禮方式,最後反而弄成了一個四不像。


    索性就算如此緊張的狀態下,他的口齒還算清晰,就算那一番話已經準備了很長的時間。但是能夠做到這種程度已經是相當的不容易。


    眼看著對方如此狀態,李書實也隻好暫時放下自己的探究之心,轉而與其嘮起了家常。說上一些當初在涿縣做店家活計時遇到的平凡人的身邊事,尤其是在說起鐵匠工作的時候。雙方之間取得了相當程度的默契,甚至在某一段時間裏讓李書實忘記了這次召見的目的。


    要不是實在是看不過眼的程仲德很是咳嗽了幾聲,大概李書實的牛皮會越吹越大吧。


    反正吹牛不上稅,沒看平日裏小強經常在軍中對著那些普通士兵和下級軍官講上幾段和自己有關的往事,裏麵常常會出現以一敵萬又或者是敵軍在自己往來衝突之下砍倒大旗三十麵,奪得敵槊三十條,前後殺敵有名有姓之將百餘員,所到之處猶如砍瓜截瓠雲雲……雖然所有人都不會否認小強的勇猛。但若是這樣的事情,怎麽看都既視感十足。


    咳咳,小強吹牛是為了得到眾人崇拜的眼神,而李書實其實主要是為了拉近和眼前之人的關係,這不,這一通神侃過後,那名為“張順”的漢子已經不再如之前那般緊張,當重新進入到談論正事的氣氛之中後,腰不酸腿不顫,說話也正常了許多。


    一番解說……


    “原來如此。卻未曾想一貫被認為是北海隱士的管幼安竟然還有如此剛烈的表現,當真是可惜了如此大好男兒,子棄。你替我準備一篇祭文,此戰過後我一定要為其樹立祠堂供百姓瞻仰,另外將並州官學本學年成績最好的一個班,命名為‘幼安班’作為永世紀念。”


    “草民替管師,謝州牧大人。”


    “不要謝我,說不定幼安這樣的人還會很討厭我的這些做法吧,隻希望他若是知道這件事,不會指責我壞他名聲就好,隻是這樣的奇男子的確是很值得稱道。所以就算明知道有可能會讓他感到不滿,我也是一定要做這件事。[想看的書幾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說網站要穩定很多更新還快,全文字的沒有廣告。]所以我反而要向你這位幼安的學生賠一個不是。”


    說完。李書實還真的站了起來,連帶著他的手下們也不得不跟著一起站起來。向著管寧罹難的東方遙遙深鞠一躬。


    雖然不是什麽大漢沙文主義分子,但從小卻也是聽著諸如嶽飛、鄭成功的故事長大的,所以對於那些民族英雄總是會有種發自心底的敬佩。縱然隨著時間的推移,網絡上的翻案之風越來越盛行,可是對於李書實而言,有些東西顯然不是耍耍嘴皮子就能改變的。


    尤其到了這個時代,見到過那些異族與中原王朝的生死抗爭,固然敵人的選擇有其不得已的一麵,但對於生於斯長於斯的李書實而言,麵對戰爭的時候依然不會去考慮敵人的想法,而是傾盡全力也要將敵人踩在腳下才會安心。


    至於安撫和融合這樣的事情,那絕對是要將敵人打到服從後再考慮的問題。


    所以對於管寧這樣的剛烈行為,他是真真正正為之感到敬佩。


    聽完張順所描述的那場慘烈的攻防戰,不但沒有讓並州軍中的那群戰爭販子們感到畏懼,反而讓他們此時此刻個個兩眼放光,看待張順的表情就好像流氓看到了紅果果的少女一般。


    其實也難怪他們如此這般,事實上就連李書實此時也是相當的興奮,畢竟就算張順沒有說明來意,從他之前的講述中也能夠了解到,畢竟不論是管寧和跟隨他的學生、部下在戰場上的英勇表現,還是管寧最後時刻對他的吩咐都是張順講述中的重點,而李書實和並州軍的所有人恰恰正為敵人的難纏而頭疼,又怎麽可能會放過這如此重要的信息呢。


    “一種強烈的感情麽?到底是什麽呢?慷慨赴死,還是激烈求生?但似乎又都不太對……”


    不過縱然是有張順這樣親曆者的幫助,想要真正將這一切研究明白卻並不容易。


    其實這種能夠將鮮卑步兵壓製的方法本就是管寧和他身邊的人偶然之中的發現,在戰爭緊急的情況下也沒有時間去做什麽研究,反正隻要能夠帶給敵人足夠的傷害就好,至於具體到底是基於什麽樣的原理,或許他們隱隱約約能夠有所體會。但卻也無法準確表達出來。


    這大概也是一些民間藝人和匠人的特點,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擁有很高超的技術。但很多時候都是靠著經驗和虛無縹緲的感覺,至於原理如何顯然不是他們願意和能夠考慮的。


    隻可惜這樣一來可苦了這一屋子的人。隻能自己根據張順的介紹去摸索,縱然張順將自己的感覺原原本本告知給了大家,可是是否真的能夠起什麽作用誰都不敢絕對保證。


    不過有一點倒是可以肯定……


    “之前子敬所言我等還隻不過是將信將疑,將其當做是一種無法忽視的可能,不過如今看來恐怕是確有其事,而且可能類似的範例不止一起,隻不過除了那些能夠給人印象深刻的家夥,士兵們也不可能將每一個曾經有過交手的敵人的各種特征一一記下。而且還有可能有過類似經驗的士兵不幸戰死,同樣沒有能夠留下相關的信息。子敬,順著張順提供的線索,繼續調查下去,其中重點方向便是戰士們對敵時的心態問題,如果有人感覺當時自己心情複雜也不要放過,將所有可能的心情都列出來,最後放到一起統計,總會有什麽蛛絲馬跡。”


    “臣領命。”


    “譬如屈辱死,斬頭何所傷。譬如屈辱死。斬頭何所傷……當真是一股豪邁之氣油然而生啊。”


    魯肅尚未離去,沮授的聲音又響了起來,臉上更是滿臉唏噓。


    這首《需向遼東赴死歌》可以說是管寧門下必然會的一首應該已經可以歸為戰歌一樣的東西。剛才張順更是應大家的要求複述了數次,每一次都讓人聽得是心潮澎湃,尤其是如沮授這樣的聰明人更是早已將之牢牢記在大腦之中。


    一方麵是這首短歌的確是令人回味無窮,尤其是結合著張順所描繪的那一番驚醒動魄更是讓人有種身臨其境的感覺。而這其二嘛,卻也是因為沮授覺得比起從那些虛無縹緲的感覺上去尋找,倒不如研究研究這首在最初時分激發了管寧門下甚至遼東軍民的作品。


    畢竟是文臣嘛,總還是希望激發那種神奇力量的方式是靠著這令人激昂的文字。


    “隻是若由我們的兵士來唱這首曲子,沒有觸景生情的感覺,實在是難以模擬出遼東軍當日當時的心境。這效果實在是不太好說,倒還不如創作一支屬於我們並州軍的曲子……但是卻又不知道是不是能夠起到同樣的效果。這委實是一件令人難以決斷的事情。”


    程昱看起來也很同意沮授的想法,隻不過猶豫身份的緣故。他已經習慣將問題的多方麵擺出來,畢竟真正拍板決斷的還是李書實這個並州軍的老大。隻不過任誰都聽得出來,雖然程昱也很擔心新譜之曲難以起到預想中的效果,但卻依然還是希望並州軍能夠采用新曲。


    畢竟並州軍堂堂天下強軍,怎麽能輕易拾人牙慧呢。


    而且從另一個角度考慮,唱著《需向遼東赴死歌》的遼東軍民失敗了,所以也令這首本就悲壯豪邁的歌曲更增了幾分蕭瑟之感,尤其是想要發揮出這首歌的作用,歌曲的背景總是要多多少少透露一些,那麽便很容易給人一種“我們最終還是要失敗”的消極思想。


    當然,這或許是杞人憂天,但作為一種可能,卻無論如何不能不加以考慮。


    尤其大漢朝的讖緯之風可沒那麽容易根除。


    “雖然作歌並不容易,不過我並州各方麵人才都很多,想要寫一首曲子應該很容易吧。”


    “可是想要寫出如管幼安這樣能夠提振士氣的名作,隻怕是並不容易啊。”


    “哈~想要找一首能夠提神的歌真的那麽難麽?書實,我記得……哎喲,誰打我!”


    雖然捂著腦袋的小強看起來好像是怒發衝冠,不過如果你注意觀察他的雙眼,就會知道那雙眼睛正嘀哩咕嚕亂轉,顯然比起表麵上的功夫,就算智商無限靠近9的小強也知道凶手是誰。


    這還用猜麽?在這個空間裏麵能夠在悄無聲息的情況下對小強達成絕殺的家夥怎麽看都隻有一個吧,而那樣的存在顯然不是小強童鞋能惹得起。


    所以說紙老虎這東西果然就是一戳就倒嘛。


    不過……


    “奉先將軍。既然你說找歌很簡單,難不成你有什麽佳作想要推薦給大家。”


    當然,你一定要相信說這話的郭浪子絕對不是他話裏的那個意思。僅僅隻是在調侃小強罷了。


    心虛的小強裝模作樣引人發笑地左右看了看,就好像真的是在提防那個剛才偷襲他的人再一次出手。不過大家同樣很清楚,以那位的身手,就算小強這麽做隻要她願意隨時都能將這隻原本具有不死屬性的小強掃進不知道哪裏的垃圾堆。


    於是這一次學乖了的小強也不過話,竟然直接在眾人麵前亮開了嗓子。


    “從來就沒有什麽救世主,也從來不靠世家豪強。要創造【嗶嗶~】的幸福,全靠我們自己。我們要奪回我們的土地,讓【嗶嗶~】照耀大地。快把那幻想徹底拋棄,要決一死戰才能勝利。這是最後的鬥爭。團結起來到永遠……”


    說實話,小強的聲音並不像那些天賦異稟的民歌通俗選手亦或者專業美聲,戰場上的硝煙早已經讓他的聲音變得沙啞無比,隻不過當他開始演唱這種很有節奏感的歌曲時,那仿佛野獸在嘶吼一樣的演唱方式,伴隨著用響指打出的節奏,居然讓這首本就戰鬥力十足的歌曲變得更加充滿血腥和瘋狂的感覺,甚至讓人有種獸血沸騰的狂熱感。


    當然,這並不是最重要的事情。


    “我說奉先,你真是從哪個記憶的角落裏將這玩意給翻了出來啊口胡!”


    話說這是什麽歌啊。這哪裏是歌曲啊,這根本就是李書實最不願回憶起來的黑曆史啊!


    這可絕對不是說笑的,雖說當初他演唱這首《地x咆哮的挽歌》完全就是覺得這首由皮埃爾.狄蓋特所作的曲子實在是很帶感。尤其是變成輕搖滾後更是讓人倍爽,怎麽也停不下來。


    可恰恰是這屬於自娛自樂的東西,卻不知道什麽時候被張角給聽了過去,而且他竟然還偏偏喜歡上了這首由李書實“作詞+作曲+加演唱”,明明是一首好歌卻因為某人的五音不全而變得略微有些奇怪的曲子,然後大筆一揮,便成為了黃巾軍造反起義的專用戰鬥歌曲。


    如果說最初這首歌曲還並不算多麽出名的話,那麽隨著黃巾軍的戰鬥陷入到僵局之中,不論是張角。還是他的弟弟張寶和張梁的死忠們,每每唱著這首歌。要麽懷著必死的精神撲向大漢平叛的部隊,要麽幹脆踏著整齊的步伐走入熊熊燃燒的烈火之中。在火海的襯托下,高唱著這首充滿戰鬥力的歌曲,一如那些在臨行前高唱這首曲子的一千多年以後的革命者們。


    雖然黃巾軍已經成為過眼雲煙,但因為並沒有被斬盡殺絕的緣故,這首歌其實一直都還流傳著,隻不過作為已經占到了地主階級一方的李書實童鞋,自然不希望這首歌繼續流傳下去,最好當做不為人知的黑曆史消失在曆史長河之中,讓大家都隻記得千餘年後法國人的榮耀。


    隻可惜事與願違,大概是因為這首曲子的感覺實在是很好,大家似乎就是想忘記都不容易。


    或許其他人因為顧及到種種原因而不會隨意將這首曲子拎出來,但問題某隻智商無限接近9的小強卻絕對不在此列,或者說腦子裏大概隻有單線程cpu的小強顯然不會考慮那些複雜的問題,對於他的世界而言,喜歡就是喜歡,討厭自然也隻是討厭而已。


    隻是這樣做的後果,卻是李書實頓時有種想要捂臉的衝動。


    好吧,其實李書實也是想多了,雖說他曾經的黑曆史那是數不勝數,不過既然已經與那些來自並朔和兩河的世家豪強進行了捆綁,甚至現在還在逐漸將西涼也綁上自己的戰車,所以隻要不是有意找茬,大家都已經不怎麽在乎李書實那些曾經的黑曆史。


    畢竟就算是互相砍殺了數千萬軍民的兩個國家,也可以在名為“曆史是要向前看”的指導思想下表現出和平友好的姿態,更不要說僅僅隻是一個統治者和支持他的世家豪強。


    隻要有足夠的利益,別說是忘記過去曾經的仇恨,就算是偶爾會出現反對的聲音,也會在利益的驅使下由那些家族出手予以平息,畢竟就算是笨蛋的身上也還是能夠榨取不少的油水。


    所以……


    “這首曲子不錯,或許可以讓馬夫人、蔡夫人、來夫人幾位研究研究,換上更加合適的詞賦,成為我並州軍的軍歌,不知主公意下如何~”


    李書實可以百分百的保證,這一刻程昱臉上的笑容絕對比小賤人對t字臉的令人羨慕嫉妒恨的家夥所展露出的笑容還要令人感到不寒而栗!


    潘森:端午節快到了啊……(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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