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飛吃驚,城牆上所有兵士們、除了跟隨劉行而來的近衛營、兵備學堂學兵營的士兵們,沒有人不為剛剛發生在他們眼前這一番景象而震驚。


    隻是眨眼的功夫,兩百人手持新式火銃、從後麵裝填彈藥,而且還不是那種先塞火藥再塞彈丸的火銃,居然在這樣短的時間內將一百五十步到二百步距離之外的上千個金兵全都給轟翻在地、屍橫一片。


    這是什麽新式武器,居然有如此威力?


    在眾人震驚中,劉行淡然地對嶽飛笑著說道:“這種新物什其實不該繼續叫火銃了,更準確地說該叫火槍。這火槍呐,與火銃有幾種區別。第一種是大肚銃是需要火藥和彈丸分裝後擊發的,這火槍卻是彈丸一體、裝填子彈的。”


    言語微停,劉行笑著側目看了看關下不遠處那片敵軍的屍體,繼續說道:“第二種區別是這火槍的槍管裏麵,我都讓耶律跋慎招募能工巧匠刻上了膛線。與我們的大肚銃相比,他的射程增加了至少一倍、可以在兩百到三百步之間殺敵。有利必有弊,這種火槍卻不能再放大肚銃那種散彈了。”


    又一次停住話語,劉行重新拿過那杆方才自己使過的火槍,遞給嶽飛後說道:“最大的差別,你自己看看這槍管是什麽物什做的。”


    嶽飛聞言,低頭觀看手上的火槍。隻是撫摸了槍管一下。他便驚詫地抬頭望向劉行:“這、這、這不會全都是精鐵所製吧?”


    微微點頭、淺笑著,劉行道:“不錯,這些都是我之前跟你說過的精鋼所製。镔鐵雖好。卻不如精鋼耐用。可是為了造這二百杆火槍,耶律跋慎動用了三百多個工匠、耗了小爺我二十天的時間才琢磨出來淬煉精鋼的法子。”


    說話間,劉行臉上露出了哀歎的神色,繼爾說道:“之後他又用了二十多天,才浪費了好多材料造出這麽二百杆火槍的無縫鋼管來。所以說這東西最大的區別就是一杆火槍造價、頂的上七八杆大肚銃。一顆子彈,更是比過去大肚銃二十次擊發的造價還要高上許多呢!”


    聞聽此言,嶽飛瞪大了眼珠子。死死地盯著劉行,吃吃地道:“方才那一陣轟擊。至少也得打了兩千多發子彈出去。那、那、那不是說,隻是剛才那一眨眼的功夫,等於轟出去四萬顆大肚銃彈藥的錢了?”


    苦笑點了點頭,劉行道:“可不是嘛!一顆子彈一枚龍元。方才那一眨眼的功夫,小爺我就讓這些兄弟轟出去兩千多龍元。這以後呀,要不是得多想辦法玩命地搞錢。這新式物什咱有了,也用不起呀!”


    “太傅。”


    劉行話音才落,站在嶽飛身旁的殿前司參軍使黃縱忽然上前。


    他抱拳一禮後,正色對劉行說道:“想要搞錢很容易,隻是不知道太傅您肯不肯。”


    見他這樣說,劉行立即轉頭看向他,問道:“黃參使有何法子。盡管說出來聽一聽。”


    “河東現今已將各地豪強幾乎殺了個幹淨,我聽聞在戶部的同鄉說,至少收繳真金白銀、銅鐵等器價值千萬龍元。”黃縱說到此處。看著劉行的眼神有些異樣。


    他那眼神,劉行當然清楚含義是什麽。


    一個武將,居然知道了戶部的事,這對於任何一個掌權者來說都是敏感的事情。


    但劉行不怕他知道,也不怕任何人知道自己通過在七個州府打土豪收斂上了多少錢財。因為隻需要耶律跋慎那趕工造出來,一千萬枚龍幣的銀元很快就可以先行投入流通了。


    這麽龐大一比橫財。自己想藏著也藏不住。


    所以在王貴停住話時,劉行隻是笑了笑。說道:“那又怎樣呢?黃參使你不是希望我去陝西、巴蜀也繼續這麽鬧吧?你要知道,巴蜀的吳玠現在到底情況如何我等還不能完全掌握,我可不希望打土豪引起他的不滿,再給巴蜀帶著投了康王那個偽皇帝呦。”


    巴蜀是現在劉行雖然派去了劉錡做邊軍提督,可王貴也很清楚,那是人家吳玠的地盤。如果劉行直接下令讓劉錡到了四川就馬上動手打土豪,搞不好隨時可能打到跟吳玠有各種關係的土豪身上去。


    如今這新朝廷,劉行除了在河東這些被正式確定歸樞密院統管的“禁軍”之外,就連各州府的巡防營都是由知府、知州們自行籌募軍費的。


    吳玠那裏,更是一個銅錢都沒有在新朝廷拿到過。要是真打土豪,打到了出錢支持吳玠的那些人身上就等於直接侵犯到了吳玠的自身利益、


    其結果搞不好就是逼得吳玠馬上再次宣布改旗易幟、率眾直接投了南麵的康王趙構……


    這些事,是有點常識的人都能想到的。作為宣和年間的進士,黃縱自然也想得到。


    “巴蜀、陝西自然不能馬上動手。”


    黃縱聽完劉行這些話,知道劉行沒有怪罪他軍中人去過問度支事,有了膽量後說出了他的想法來:“可河北、京西乃至於京東呢?難道太傅對那些地方如今已經投靠了金狗的豪強們,難道太傅還有所顧慮嗎?”


    “河北、京西、京東?”聽到這反問之言,劉行瞪大了眼睛,微微思索後說道:“當然不會顧慮什麽,但是先得那些地方給搶回來,我才好跟那些背棄祖宗的賊廝們算賬呀!”


    “何需一定要等光複河山。”


    黃縱臉上露出一絲詭異的笑容,一轉身指向關內的將士說道:“嶽都使原本領的兵馬,便足以守住這東峽關。迂其途、誘之以利。既然兀術帶著金兵的生力軍堵在了我們的關口上,我軍為何不能迂回到他的後麵去。一麵打土豪、一麵斷其兵道和糧道。到那時,太傅您認為兀術還能這樣坐在關下等我們出城、然後放出狼群來傷我兄弟嗎?”


    被人堵在家門口裏打,真的不如主動出擊、繞到敵人後麵去分散敵人的精力。


    黃縱這翻話一說完,劉行馬上點頭笑道:“黃參使不愧是進士,沒想到連兵書都能讀懂、讀透。可是依黃參軍之見,我該派出多少人馬去、分成幾路擾兀術的身後呢?還有更重要的就是,派誰領軍才能確保打土豪的戰利品全部都能進入公庫呢?”


    “分別五路、每路一千騎兵,沒人攜帶兩杆大肚銃便足矣。”


    見劉行沒有絲毫不快,反而向他問策,黃縱心底暗讚劉行識人之用、不拘一格的同時,合盤將他是想法說了出來……


    片刻後,當他說完的時候,劉行爽朗一聲大笑:“哈哈,嶽飛哥哥,看來這你這麾下還真是藏龍臥虎呀!我方才就在想,怎麽逼兀術來狗急跳牆地強行攻關,給我軍大力殺傷其兵的機會。這倒好,一麾下這一個參軍使竟與我想到了近乎相同的策略。”


    嶽飛聞言,先是看了一眼黃縱,旋即對向劉行說道:“黃參使是末將摯友,如有冒犯太傅之處,還請見諒。”


    見他這樣說,劉行擺了擺手:“哪裏冒犯、而是幫我打通思緒的關節呀!”


    此言一落,劉行臉色一凜。轉身望向站在身後隨行而來的諸將,一連串發出了幾道命令。


    “畢進率兵備學堂兩營之兵為第一路遊奕軍,朝北去、打曹穀。蘇東率馬軍三營為第二路遊奕軍,向南走、攻柏嶺。李壯率馬軍三營為第三路遊奕軍速往白馬山,爾後出擊去攻井陘一帶。”


    號令微微一停,劉行的臉上漏出了詭詐的笑容、聲音變得陰沉幾分後說道:“你三人出兵後,自主為戰、目的隻有一個,就是到兀術的屁股後麵給我爆了他的菊花、讓他的糧草無以為繼、兵員無法補充。”


    麵色再一變,劉行莊肅地說道:“我給你們生殺大權,但切記軍規、不得對尋常百姓家進行滋擾。每軍各領人手四杆大肚銃、每什一架擲彈筒。到了敵後,萬萬不可貪功戀戰、持之以恒地使用遊奕戰法。去領軍械吧,領完即刻出發、無需再來告別。”


    “末將遵令!”


    畢進、蘇東、李壯三人接令上前,抱拳接令還有轉身快速奔下了城牆。


    待三人離去後,嶽飛才愣愣地對劉行問道:“太傅,您方才說什麽爆菊花,那是何解呀?”


    聽到發問,劉行才意識到自己又將後世裏的言辭當眾給說了出來。


    但劉行不擔心這些人會有什麽不好的想法,所以淡淡一笑,解釋道:“你可曾聽說過後庭花?此菊花,與後庭花同解。”


    “啊!”聽完劉行的解釋,嶽飛臉上頓時青一陣、紅一陣地說道:“如此不雅的說法,太傅您居然給用到沙場上來了。這、這、這也太是……”


    “太是什麽?”見他這樣說,劉行重現換上了衣服詭詐笑容道:“太是粗鄙是嗎?對人我斯文,對狗輩我還講什麽斯文?對付金狗,就該有多粗鄙、就多粗鄙,知道嗎、我的嶽飛哥哥。”(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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