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書承諾寫完了,劉行抬頭再看方才率先高喊著願意將自家子女送入太傅府的那些人時,心底裏不由得一陣竊竊壞笑。


    那些人吃驚的表情告訴劉行,他們確實打好了小算盤,想用自家的女兒來為其換取榮華富貴、換取和楊沂中一樣的免死特權。


    可惜,可惜的是劉行不是這個時代裏大多數的人,劉行的思想中無法真正去接受妻妾成群那種生活。


    得一愛人,知心足矣。得意愛人、懂我即可。


    楊淩兒是知心的女孩,最近幾天裏劉行忙累了再去到她如今居住的震園,到她房間裏時沒有了往日那種躲躲閃閃。


    無論是劉行要她為自己來掏耳朵、放鬆下,還是自己躺在她的大腿上悠悠然地睡去。楊淩兒都不再抗拒,隻是細心地聆聽劉行對一些人和事的不滿、隻是偶爾用一些溫柔體貼的話語來勸慰劉行。


    種雁翎是個懂我的女孩,從前的種種誤會冰釋之後,從前日起無論劉行如何氣她、逗她,那個怪娘子隻會嘟著嘴隻說一句“知道你是在拿我調劑你那緊繃的神經”。


    沒有了往日裏她那古怪的脾氣,隻有和自己幾乎一樣的另類開解。沒有了從前那種衝突,隻剩下每天傍晚時分她特意吩咐雷震為劉行準備、她親自試過水溫的那一盆泡腳水……


    男人,真是需要妻妾成群嗎?滿足自己的**,卻放棄該有的良心是正確的嗎?


    至少在劉行的心靈深處,堅定地認為得到了別人的愛就該好好珍惜,無論何種情況下都不該去辜負、去背叛。如果背叛了,那就是丟掉了該有的良知,變成了一個沒良心的人。


    珍惜。正是心中有了這樣的想法,想要好好真心其實已經算是丟了一些良心、正在同時擁有的兩個女人給自己的那份愛。


    看著那些人大驚失色、錯愕的神態後,劉行心底想的是:嘿嘿。想跟小爺使美人計,讓我對不起兩個已經愛上我和我深愛的女人?做你的春秋大夢去吧……


    讓那些別有用心。想玩美人計的家夥遇挫,這不是唯一的目的。


    隻是一味打擊,不懂得什麽叫做恩威並施,劉行知道那不可能進一步讓這些人完全對自己心悅臣服。


    所以當心中暗笑之後,劉行看著那些人微笑著說道:“諸位,你等就期待諸位家中的兒子各個勤奮好學、積極進取,隨我變成一群未來我大宋朝的頂梁柱吧!便是那些女兒家我也敢保證隻要她們虛心受教、踏實做人,日後即便不能進宮伴駕、至少也會為諸位尋到可心的乘龍快婿。”


    此言一落。劉行起身坐回到了種師中身邊,對著種師中投去了一個壞壞地笑容。


    而那些想跟劉行使美人計,卻被劉行一紙明規擋得死死的人則在此刻從話裏聽到了新的希望。


    劉行不要他們的女兒,可是他們的女兒日後卻有大把的機會去進宮陪王伴駕。若是那樣,就算皇帝再不濟、也還是個皇帝。他們想要父憑女貴的想法,還是可以成真、至少也讓他們能夠變成“皇親國戚”……


    就在那些人由驚詫變作會心一笑時,劉行卻對種師中開了口:“師叔呀,別人家的孩子都送來了,咱種家的孩子是不是也不例外、該帶個好頭呀?”


    別人家、咱種家。這話從劉行口中一蹦出來,種師中心底雖是一陣暖融融的感覺。因為劉行竟然用一個“咱”字將種家視作了本家。但他同時也生出一絲驚疑來。


    種師中驚疑所為何事呢?那是因為種家子弟自從種放創建豹林穀以來,除非是嵩山書院、應天書院或者國子監,否則從來有種家子弟入他人門下的事。


    種家的四代子弟。都隻能做豹林穀的弟子以確保宗派的傳承。這是當年種世衡立下的規矩,這是傳承了七八十年的規矩。


    可是劉行如今突然這樣說了一句聽著好像很貼心的話,種師中卻明白了劉行想要最什麽……


    “種家子弟不外學、蒙學初教在穀中。改師他人不望祖,此生隻為種家人。”猜出劉行意欲何為,種師中開口先是聲音沉重地吟誦了這樣一段出自種世衡的祖訓。


    接著他雙眼反盯住劉行,臉上毫無表情冷冷地說道:“行兒,你不是革除了大宋的祖製,連師門的祖訓也要一並背棄吧?”


    眼見師叔猜出了自己用意,劉行又是壞壞地一笑:“師祖當年立這祖訓的時候。他自己就先違背了,又怎能說我是要背棄呢?”


    “啊!”


    種師中沒想到劉行還擊他。一開口居然會是這樣一句話,當即被驚住了。


    讓種師中驚住的原因。劉行知道、他更知道。那是因為種世衡立下了種家子弟不許外師他人的祖訓,而他自己實際上是最先破壞的人,這是事實、一個無法改變也不容置疑的事實。


    那麽這個事實是怎麽回事呢?是當年種世衡在沒建立起種家軍之前發生的事。


    這一切,還都得從種世衡其人和世紀說起。種世衡年少時崇尚氣節,兄弟中有想分給他一些家產讓他生活得更好些。可是呢,他錢財糧食全不要,隻要了一堆書。


    最初因其叔父種放恩蔭,補任將作監主簿,後多次升遷至太子中舍。


    他在當涇陽知縣,有個裏胥王知謙以非法手段獲取利益的事情敗露,按照法令應判徒刑,王知謙隻能一跑了之。


    等到郊赦將至,王知謙便主動向官府自首,種世衡說:“把王知謙送到州府必會得到赦免。”


    不讓那人犯罪不受罰,種世衡當時就讓人杖責四十、把那個王知謙先給揍了個皮開肉綻,然後他才帶著那人一起去見知府、向州府請罪……


    後來呢種世當了鳳州的通判,當時鳳州有個將領王蒙正是章獻皇後劉氏的姻家,是為非作歹、無惡不作。


    他以為有皇後做靠山,居然跑去跟種世衡索賄,種世衡沒有鳥他。沒能索取到賄賂,那個王蒙正非常生氣,於是誘使王知謙訴冤而暗中幫助他,種世衡因此被流放竇州,後移居汝州。


    後來他弟弟種世材送上一個憑戰功換來的官職來替兄贖罪,種世衡才被重新啟用,被任命為孟州司馬。


    過了幾年龍圖閣直學士李紘為他辯護,宋綬、狄棐相繼為他說話,種世衡被才又被擢升、先做衛尉寺丞,後來有東山再起一路從監酒、簽書、做到了判官。


    當他做到判官的時候,當時的朝廷裏黨爭已經很厲害了。迫於形勢也是誌趣相投,種世衡便選擇站隊、拜了一代名相範仲淹做老師,成了範仲淹的學生。


    後來正式在範仲淹的提拔、幫扶和相助下,種世衡才有機會奠基種家軍、成為一代名將的。(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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