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陵城破了,苗傅跑了。


    得知苗傅逃走的消息,吳玠隻是淡淡一笑、不屑地道:“南朝諸將戰而無力,逃則皆為高人也!”


    吳玠這話一出口,跟隨他身邊的眾將登時發出一陣哄笑聲。


    戰而無力,吳玠這不是在刻意地貶低南朝諸將。回想一下,從靖康二年起,如今在南朝那些領兵的人哪一個不是逢戰必敗。


    從河北、到山東,上山西、到河南,現在南朝的那些將領們是真正丟掉大半個花花江山的一群人。


    遇上金狗他們哭爹喊娘,等到劉行崛起後那些人更是聞名喪膽。從前在兩淮和湖北還有那麽幾個有骨氣的將領,敢於頑抗、誓死守地一戰。


    可是結果呢?還不是先被吳璘、後被劉子羽,再接下來被吳玠帶兵這一路狂打猛揍打得是丟盔卸甲,兵不像兵、將不像將。


    曾經敢於抗拒信王軍的那些將領們,得到的也不是好下場。要麽是被斬殺在陣前,要麽是戰敗被抓了俘虜。


    唯一的曾經取得過連戰連捷戰績之人、那個韓世忠,如今不是也被炸得昏迷不醒、變成了北朝的階下囚……


    逃則高人,這評價也不過分。想當初吳璘在山東一出兵,整個淮南東路靠近山東的一側,從文官到武將南朝那些人隻在幾天內便丟出了多達二十四座空城。


    什麽守地之責呀、什麽為皇帝效忠。從吳璘開啟淮東戰役那一刻起,當時的那些南朝守將、守官完全不記得了什麽才是一個忠臣良將該為之事。在他們的腦子裏隻有一個思想:管他娘的日後怎樣,先保住自己的小命。


    文官不貪財、武將不怕死是每一個當權者都渴望的事,康王趙構也和希望他的朝廷裏有那樣的一群人。


    可是事實呢?理想很豐滿,現實很骨感,骨幹到了讓趙構隻剩下仰望蒼天哭不平的地步。


    但是南朝這種畏戰成風。打仗不行逃跑厲害的根子在哪裏呢?趙構怪不得別人,因為他自己不就是一個地地道道的逃跑專家嗎?


    回想一下當初,趙構進了金兵答應去和談、後來被人家扣除。他逃了回來。再接著,汴京被圍住的時候。他又打著天下兵馬副元帥的旗號,從京城逃了出去。


    再往後呢?畏戰最厲害是誰呀?還是他趙構。手握雄兵二十萬、吞並相州不敢戰。看著父兄被捉走,生生不敢去鏖戰。


    有什麽樣的主子,就有什麽樣的臣子。皇帝當初都是那麽一副孬種的樣子,臣子憑什麽給你賣命去死戰呢?


    韓世忠那是個特例,因為他是個誌大才疏、一直看不起劉行出身的家夥。為了他自認的尊嚴和麵子,他也隻能那樣硬著頭皮跟北朝扛了那麽久。


    其他人呢?其他人可不是韓世忠。


    上梁不正下梁歪,上麵的大梁都不正了、趙構麾下那些將領、文官們組成的下梁要是不歪得沒了個形。那才是真正沒了天理、沒了公平可言……


    一個擅長逃跑、畏戰成性的主子,自然帶出了一群貪生怕死、隻圖富貴不能共擔危險的臣子。


    吳玠恥笑、罵過以後,他馬上沉下臉去,發出了新的作戰指令:黨項兵為先鋒,兵分三路。王命德引第一路,直取鄂州。徐徽言引第二路,去奪黃州。寇寧引第三路,挺進去攻興*。


    戰爭擴大化,吳玠已經不再隻是滿足於遵從劉行的號令、奪取湖北和湖南便鳴金收兵了。


    在楊幺即將帶著洞庭水師趕到的前提下,吳玠認為他這幾十萬人。完全有實力去擴大戰果,將淮西和江西全部變成他建功立業的戰火塗炭之地。


    可惜的是,他的命令才發出去。一紙鷹揚軍牒道、劉行給他發來了一道命令:奪鄂州、取黃州,攻蘄州去將廬、舒、和三州與無為軍在月內拿下。據長江而峙、莫要貪功強渡大江。


    一接到這個命令,吳玠當時便是一種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的感覺,心底暗道:十一郎要隔江對峙,不準備一鼓作氣滅掉康王這是我早知道的事。


    在這樣一個大好天時之下如此明令下來,難道他真的不準備徹底掃除康王兵、去完成一統江山大業了嗎?


    心生懷疑,吳玠猜不透劉行的真實意圖。但他十分清楚一件事,那就是這不到兩年的時間裏劉行每一做出一個決策,都將對中原、對漢人產生極大的勝境影響。


    至少從五台山到如今這半壁江山的一路發展進程中。劉行從未出現過任何決策性的錯誤,從未因決策錯誤倒是信王軍吃過敗仗。


    崇拜、近乎盲目的崇拜。源於信仰之力的崇拜讓吳玠很快做出了決定:令寇寧所部與徐徽言齊頭並進,改去攻奪黃州。爾後。王、徐、寇三軍並駕齊驅、同時去攻打廬州和舒州……


    ……


    泗水河邊,劉行從前方的軍情司密探回報中很快便得到了吳玠調整戰略部署的回報。


    微微一笑,劉行輕輕地點了點頭道:“不錯、不錯,吳家哥哥很不錯呀!我的戰略意圖他不能全盤了然,卻依然可以堅決地來執行、沒給我搞什麽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這很好,單憑這一點,吳玠堪稱我的五子良將之首咯。”


    “太傅,屬下有一事不去明,還望您明示。”梁興在劉行的話音落下時,皺著眉頭似在想著什麽別的事情。


    見到他那副樣子,劉行又是微微一笑:“何事,問吧。”


    仍然眉宇緊鎖著,一臉想不明白很糾結的神色中,梁興問道:“吳製台那裏本可趁勢出擊、一舉攻入江西,進而兵擊江東。從而形成北抵沿江、南有鍾相、西有江東的三路直逼康王的臨安城之勢。您,為何不讓他去打興*呢?”


    聽其此問,劉行詭笑反問道:“吳玠手底下除了楊幺的洞庭水師,他還有其他水師嗎?江西、江東是山地多無需戰船,可是想要進奪臨安城,你認為單憑楊幺手下的洞庭水師可堪大任、確保我軍一戰必勝、直取臨安而無任何危險嗎?”(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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