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人不打臉、說話不揭短。


    劉行要讓吳玠出任軍務副首相先被三個儒官用言語質疑、打了臉,睚眥必報的劉行自然不會饒過他們、立即便用舊日往事反抽一巴掌,狠狠地打了楊時、朱震和周燾的臉。


    這個反抽其臉打得響不響呢?打得十分響亮。


    首先說楊時,他本是少年得誌的學子。八歲能寫詩、九歲能作賦的楊時十五歲時就已經名噪一方、二十一歲上就在落第之後成了太學生。按道理說,他這種所謂的文壇奇才本應一路扶搖、青雲直上。


    然而事實是楊時考中進士以後,被授的第一份官職居然是掌戶籍、賦稅、倉庫交納等事的司戶參軍,而沒被授個掌握實權的地方官、直氣得他當年謊稱抱恙沒去做那司戶參軍的職司。


    其實按照當時楊時的才幹,不隻是他認為、朝堂上當時許多的名儒大宦也認為他有資格也有能力出任主政一方的地方官。可是他為何會沒被授主政之官,反而被授了那麽個司戶參軍的職司呢?


    說白了、都是官場上的陳規陋俗所致。


    要知道當年的楊時還隻是個翩翩少年,根本沒多少社會閱曆。對於當時的他、那種沒有任何閱曆的愣頭青,不隻是大宋朝、其實曆來各個朝代也罕有敢於直接將某個縣城全權交給他去負責的。


    可是就是那種陳規陋俗導致年輕時的楊時深切感受到了官場潛規則“誤人前程”的害處,直氣得他有官不做、四處遊蕩開始去遊學。


    自恃才高的楊時遊學一遊蕩就是好幾年,後來迫於生計、實在沒辦法,他隻能去找到了昔日主考官出麵,幫他找了份養家糊口的官職來做。


    那麽當時他得到的是什麽官職呢?是徐州的司法、其實還是地方一個州的幕僚長級別的官職,還是不能讓他施展一腔的抱負。


    無奈境況之中、楊時一次偶然的機會巧遇上了一個人,那是一個做了三十年官告老還鄉的員外郎。那老員外一語道破曆朝曆代官場潛規則最根本的一點就是師出師承與人際關係,讓那時的楊時頓時醍醐灌頂開了竅。


    開竅以後的他一麵掛著職務吃官俸,一麵跑去拜入到了大儒名仕程顥的門下。


    果不其然、師出名門的楊時從那以後還真是開始宦海平步。先是擢任知縣、再是拔任知州,短短幾年的時間就做到了副總管、知府的官位上。


    不過人生豈能盡如人意,正當楊時意氣風發、一路扶搖的時候,轟轟烈烈的元祐變法開始了。他本也想參與到那場政治大變革中、去更多展現其才華的,無奈先是其老娘去世、接著就是他老爹病故。


    儒家禮教講究的忠義孝悌、講求的仁義禮智信,父母死、子守孝。看著別人在元祐變法中呼風喚雨,當時的楊時隻能是老實地守在家裏、為其父母守製。


    等到他守製期滿、可以重新當官的時候,好嘛!那場變法已經進入到黨爭白惡化時期。


    一見情況不好,不想沒得到好處反被牽連的他幹脆有掛上了一個閑散官職、然後跑去伊川書院上演一場廣為傳揚的經典劇情、那一幕“程門立雪”的所謂佳話,很順利地拜了他的師叔,也就是程顥的弟弟程頤做老師。


    藏身進入伊傳書院以後,楊時擺出了一副全新鑽研學術的姿態來、從而使他憑借二程儒學當世領袖身份的庇護,很順利地避開了黨爭之禍……


    可是官場的潛規則那時的楊時是隻知其一、不知其二。在那場最終以司馬光等人獲勝的變與不變、如何去變,黨爭為主旋律的元祐變法中他楊時沒露臉、沒站隊。


    結果等一切撥開雲霧見青天、大事甫定歸於和的時候,他再想做官的時候卻因沒站隊隻被派了個瀏陽地方官的小官職。在那之後、他先是蕭山、又是餘杭,一直都在做縣令。


    不過也就是那段時間,他才悟出來當官必須得站隊的道理、於是他選擇了站到與六賊為首那些佞黨作對的正義大隊中。


    這一站隊、很快地楊時便憑借他出色文采強烈地抨擊了童貫和蔡京,得到了朝中與六賊當時算得上實力相當重臣的賞識,很快便從小知縣被召入中樞做了秘書郎。


    之後才有了他伴君王側、力主抗金,也才有了後來他得天下人讚揚、可以跟隨馬擴一起一投入劉行麾下便得到重用的後續事……


    與楊時的境況相似,周燾和朱震早年間也是鬱鬱不得誌、屢升又降,飽經宦海浮沉的煎熬。直到他們選擇站隊、站入了劉行這新派大隊以後,才有了今日的高官厚祿。


    可是深究往事、當年的他們為何鬱鬱不得誌?


    要說這三個人都是清廉之官,但也正是因他們太過恪守清廉的儒家教訓,才使得在奸佞當道的時代裏一直被打壓。


    天時不至、就算是英雄也難造時勢,欲為英雄者須先懂得順應時勢、才能先讓時勢造英雄,爾後催變為英雄造時勢。


    可惜無論是楊時還是朱震與周燾,沒有任何一個是真正的英雄,最多也就是那首劉行剽竊來、自詡創作的詩詞所說的一般:“十有九八堪白眼,百無一用是書生”。


    幾個百無一用的書生,卻在混亂的世道裏、別人都貪的時候他們選擇潔身自好,自然隻會讓他們姥姥不親舅舅不愛,混了許多年直到遇上劉行才算是終得見天日、一飛衝天起……


    可是並非所有人都是如他們一般讀書把腦袋讀成了榆木疙瘩,劉錡當年就是靠著高俅的提拔進入的仕途,吳玠也不例外、最初重用他的曲端就因為與高俅和童貫過從甚密,至今仍然在被劉行涼在西康做巡防使。


    靠著六賊入仕途、是舊時代裏武將們難以逃避的唯一通道。既然靠著六賊才入了正道,自然不會效學腐儒去逆時勢、自詡英雄地作死。


    所以吳玠過去所謂貪鄙,那根本就是時勢所迫。現在的吳玠不但不貪,反而變得比任何人都痛恨貪瀆。曾經在湖北、隻是一個多月,他就先後砍了三十幾個貪墨錢糧的軍官,直殺得其軍中沒人再敢動那貪瀆心思。


    要說吳玠縱兵劫掠那是罪,那罪魁禍首是劉行。“以戰養戰”的戰策是劉行定下的,吳玠隻是執行者。楊時、周燾和朱震的話等於直戳劉行心底、在說劉行的不是。


    你敢戳我心窩子,我要是不揭你短、打你臉,那我還是邪公子?這就是劉行那樣一番話的原因,而那樣一番話從劉行口中說出來後,楊時、朱震與周燾頓時意識到失言了,全被嚇得抖如篩糠、一起跪在了地上。(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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