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北城關東大門。


    紅標軍衝垮日軍兩個小隊在街道路口守衛的防線僅僅隻用了二十分鍾,盡管日軍的槍聲極為激烈,打翻了一排排的紅標軍,但同樣沒有重火力的日軍並沒能因此阻止紅標軍那浪濤一般洶湧而來的衝擊。


    人潮幾乎沒有停斷地向日軍防線撲去,尤其是衝入日軍陣地時的激烈場麵,就仿佛一股股浪花猛烈地拍擊著堤岸,然後撞出一蓬蓬淒迷慘烈的血花。


    “殺光東洋鬼!殺光狗倭奴!”一個紅標軍排長飛似般越過日軍的防線,舉起毛瑟步槍刺刀就將當前一名正準備換彈的日軍生生地劈死在地上,因為用力過猛,整個脖子都被劈得隻剩下一層油皮還連著,腦袋直接耷拉斜吊在胸前,其模樣極為的血腥可怖。


    旁邊的日軍見此情景不由嚇得魂飛魄散,有人甚至一屁股坐到地上,但也有人挺槍向那紅標軍排長殺來,不過看到對方那猙獰凶狠的臉,心尖也不由顫抖一下,這一槍居然就刺歪了,隻刺中那紅標軍排長的肩膀,而且還沒有刺穿。


    那紅標軍排長嘶聲大吼一聲,揮起刺刀就朝那日軍麵門刺去,隻聽“嘩”地一聲,鋒利的毛瑟刺刀便從對方柔軟的鼻子刺了進去,從後腦貫穿而出,等他再將刺刀拔出時,混合著白色腦漿的鮮血夾帶著碎肉從刀口中噴湧而出,立刻將整個麵目都噴得全是汙穢血漬,那日軍慘叫一聲,便直挺挺地倒在地下,不再動彈。


    更多的紅標軍衝入日軍的陣地,本來兩個小隊的日軍加起來也有近百人,以這個數目再憑借著狹長的街道地形,也能夠阻擋好半天,但誰也沒想到,憑著不惜死的精神,紅標軍用人海戰術用人命去填,硬生生地將日軍的防線衝得無影無蹤,浪濤一般的人潮湧過之後,那近百名的日軍卻是一個都來不及逃跑,全被紅標軍的巨大人潮給淹沒。


    一個日軍在挑死一名紅標軍之後,腦袋便被衝上來的一個黑呼呼的人影用大棒重重地敲了一下,“喀嚓”一聲腦殼直接打裂,鮮血立刻從裂縫中冒了出來,他大叫一聲撲倒在地上,才剛一落地,身上便同時被七、八隻腳狂踩亂踢,耳邊全是罵人的粗話。


    “草林娘,幹死寧個臭雞掰,幹死寧個狗東洋!”


    “打,打死個林母,林娘吃雞掰去吧!”


    “寧個懶較,吃屎去吧!”


    這些後麵擠上來暴踩日軍屍體的人自然便是李家財的雜牌軍,他們從前看到日軍,即便是再遠也是嚇得屁滾尿流,能躲多遠就躲多遠,現在卻是這麽近的距離打得日軍鬼哭狼嚎,那份激動,那份興奮,已經難以用言語來表述,所以越是膽怯懦弱的人,一旦被激發鬥誌,反而會變得越發的凶狠狂暴,因此在亂腳踩踏之下,那日軍的屍體竟然被踩得完全不辨人形,整個腦袋都被大棒打成一團稀爛的肉糊。


    這一幕景象幾乎同時上演在每個日軍的身上,隻要他們一旦被打翻在地,無論將死未死,一湧而上的雜牌軍們可不管三七二十一,便一窩蜂衝上去打成肉醬,好發泄心中的怒火與仇恨。


    一個日軍被踢翻在地,眼見周圍的同伴紛紛慘死,那淒厲的哭嚎聲嚇得他肝膽欲裂,驚恐的眼淚不由飆出眼眶,大聲哭喊著:“媽媽,媽媽!”整個戰場簡直就像一個人間地獄,第一次親曆這種場麵,即便是窮凶極惡的日軍也不由嚇得失聲大哭起來。


    一個雜牌軍見狀,可不管那日軍嘴裏喊的是什麽,隻要想到家園被毀壞,親人被屠殺,將來還要做這幫狗日的奴隸,再又聽到這日軍大聲哭喊,便不由火冒三丈,他手裏沒有分到槍,隻有一把隨身攜帶的柴刀,本來是拿來防身用,被李家財抓壯丁進隊伍之後,這便是他的唯一武器,他瞅著日軍手上的村田步槍刺刀極為順眼,便衝了上去,舉起柴刀狠狠地朝對方雙腳砍去。


    “噗哧”一聲,鈍了幾個缺口的柴刀深深地砍到那日軍的小腿肚上,將骨頭砍折,但卻沒有砍斷,但卻也痛得那日軍像觸電一般發出撕心裂肺的痛哭聲。


    那雜牌軍可不管這些,見沒砍斷對方雙腿,朝手掌心又吐了一口唾沫,再掄起使勁地砍了一刀,這一刀“叮”地一聲便砍到腳肚下麵的街道地麵,那腿終於被他砍掉了,日軍痛得大叫一聲,便趴在地上暈死過去。


    “草,還想裝死啊,狗日林娘裝死就想混過去?”那雜牌軍從地上撿起日軍遺落下的村田步槍刺刀給自己背上,然後抓著對方的頭發,再次掄起柴刀,像劈豬肉一般,一刀一刀地將整個腦袋給砍了下來,然後用腳用力一踢,便像踢皮球一般,踢得老高,高高地拋到街道一旁的屋頂上,滴溜溜地滾著,最後被瓦片頂住不再翻滾。


    “留下俘虜,留下俘虜!”李家財突然想起什麽,不由大叫道,“我草林娘,全部殺光了,我們還怎麽知道鄭大人現在怎麽樣啦?”


    “留什麽俘虜,這幫狗日的東洋鬼就活該被通通殺死!”一個雜牌軍滿不在乎地舉起一塊斷磚將地上掙紮著要爬起的一名日軍腦袋拍碎,然後回過頭笑道,“李大人,就痛痛快快地讓小的們宰了這幫臭雞掰得了!你們說是不是啊?”他說著,轉過頭去問周圍的同伴。


    “沒錯,這幫狗日雞掰勒色留著幹蝦咪?全部殺掉最好了!”其他的人也齊聲回應,對腳下日軍的屍體又偷偷地重踩了幾腳。


    李家財救援不及,眼見那日軍已經倒在血泊之中氣絕身亡,不由氣得指著這幫流氓兵幾乎連話都說不出來。


    他轉身再想拉開另外一邊一群正圍著幾個日軍拳打腳踢的人,但那幫流氓兵見他要上前阻止,故意不肯讓開,紛紛圍人牆硬是將他擠在外麵,無法進去,最後等他們將那幾個日軍活生生地打成肉泥,這才轟地一聲散開,笑嘻嘻地去尋另一處負傷在地的日軍爆打。


    這幫毫無紀律,嘻嘻哈哈的雜牌軍雖然已經認同了自己的紅標軍的身份,但身上卻秉承著以前清兵流裏流氣的傳統,骨子還是流氓本色,因此十分難以管束,直氣得這個雜牌軍頭連連跺腳,卻也無可奈何,畢竟現在是在打勝仗,哪有對有功將士翻臉的道理?


    此起彼伏的慘叫聲與喊殺聲漸漸地平息,兩個小隊的日軍全部被虐殺於當場,再無任何敵人還活著,所有的人激動地揮舞著武器,不少人甚至是赤手空拳地舉著雙臂大聲歡呼起來。


    “我們打敗狗日的東洋鬼!我們打敗狗日的雞掰囝!”雜牌軍與紅標軍一起紛紛發出如雷的歡呼聲,聲音一浪接一浪地在人群上空翻滾洶湧,直衝雲宵。


    “首領萬歲!紅標軍萬歲!”隨著一名紅標軍奮而振臂高呼,更多的人加入了這海洋一般洶湧澎湃的歡呼浪潮之中,一遍又一遍地呼喊,


    ※※※※※※


    台北草山。


    真紀由嘉並不知道自己留在東大門路口的兩個小隊已經全軍覆沒,後翼已經完全暴露在紅標軍的槍口之下,此時的他也顧不了那許多,因為他所部已經被草山上的紅標軍打得焦頭爛額,他的目標便是攻上草山,奪回炮兵陣地,不成功,便成仁!


    此時草山上的紅標軍大炮雖然無法打到爬上草山的日軍,但對草山對麵小山包的日軍卻還夠得著,**營一連長林湯興要不是正好有道閃電從空中劃過,讓他清楚地看到一門山炮正被日軍辛苦萬分地推上山岡,可能他都不知道自己麵臨的處境。


    “打,打那門大炮,將那狗養的炸上天!”林湯興衝著紅標軍新炮手們大聲吼道,“讓狗日的過來效正調炮,要是打不中,就將這些東洋鬼全宰了!”


    這命令一下,那些日軍炮兵戰俘無不嚇得心驚膽戰,渾身顫抖,再加上屁股被紅標軍看守們踹上一腳,有的人嚇得直接就軟在地上,半天也爬不起來。


    “呀嘰給給!”三個中隊的日軍已經全部翻過山岡,向草山的山頭爬來,在迷蒙的雨夜之中,放眼而去,滿山坡都是模模糊糊的人影,多得就仿佛螞蟻一般。


    這些爬坡的日軍大炮打不到,步槍又射不中,最有利的武器便是用古老而原始的辦法,將大石頭從山頭上滾下去,就算砸不到人,也能攪亂敵人軍心與士氣。


    眼見日軍已經在草山上已經爬坡一半,很快就要進入毛瑟步槍射擊範圍的時候,林湯興便開始下令用大石頭砸山坡的日軍,因為隻有在這個時候,滾石的作用才能大大的發揮出來,一枚滾石往往可以砸倒這一條線上好幾個日軍。


    “放大石頭!”一個紅標軍排長舉起手臂用力揮了一下,大聲吼道,“砸死他媽的狗日雞掰!”


    早就將一塊塊大石頭堆在戰壕前麵,聽到這聲命令,便使勁地將沉重的大石頭推山坡下麵推去,隻聽一陣接一陣令人震憾的轟隆聲響徹天地,就仿佛如雷的戰車烏壓壓地輾過大地一般,其聲勢令人毛骨悚然,肝膽俱裂。


    黑暗之中,不斷傳人撕心裂肺的慘叫聲,不少日軍埋頭爬山,沒顧得看從山坡上麵滾下來的大石,當場被砸得頭破血流,骨斷筋裂,慘叫連連。


    一個日軍想避開挾帶著風雷之勢,呼嘯滾來的大石,但泥濘的山地讓他像改變爬行方向都變得很吃力,再加上雨夜之中爬山特別費力,也特別地消耗體力,因此他隻歪了一下身體,竟沒來得及避開,當場便被那大石塊擊中身體,立刻發出絕望的慘叫聲,便化成血肉模糊的一團屍骸跟著那不停翻滾的石頭一起朝山坡下麵滾去,地上一路拖出一條濃濃的血帶。


    石頭再砸翻第一個日軍之後,因為阻力的緣故,從屍體上彈跳了起來,當它再落下來翻滾時,聲勢更加的驚人,緊跟在後麵的日軍在這短短的時間內根本來不及躲避,他隻看到前麵幾米的同伴被石頭砸成肉泥之後,便不由發出一聲驚呼,也隻來得及發出驚呼,那從屍體上彈起再落下的石頭正好砸在自己的臉上。


    隻聽“啪”地砸碎骨頭的一聲響傳來,那日軍整個腦袋就被摔在地上的西瓜一般,被砸得四分五裂,血肉橫飛,最後連慘叫聲都沒有發出,便也跟著翻下山坡去。


    如此這般的死亡景象一幕幕地山坡上爬行的日軍隊伍中上演,慘叫聲,痛罵聲,嚎陶聲,以及那淒厲的下雨聲,匯成一片難以形容的恐怖的聲樂,在這黑暗如潮的雨夜中激烈傳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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