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上,大小關船形成合圍之勢將真鍋島團團包圍,一艘最大的關船之上,村上武吉站在船頭,轉頭對著一臉蒼白的三千大內軍的大將岩田興廣微微一笑,說道:“備前介,還好嘛?!”


    岩田興廣也不是沒有乘過船,卻沒有想到河中的船和海中的船的差別會如此之大,讓自認為久經考驗的岩田興廣暈船不已,更不用說他麾下的三千大內軍了,暈得死去活來的他們別想立即投入戰鬥,能夠站穩腳跟已經相當不錯的了,聽得村上武吉的問話,他本就蒼白的臉‘色’倒也沒有看出任何不虞來,回道:“大和守,我們現在如果繞過真鍋島尋找一座靠近備中國的島嶼休整數日,讓將士們緩過勁來,那豈不是更好,為何要在小小的真鍋島拖延時日呢?”


    &nb(sp;村上武吉指著眼前的島嶼說道:“真鍋島是個不錯的地方,哪怕是留下一部分兄弟據守此地,我們也算是有了據點,到時候如果在笠岡諸島之間與伊達家的水軍發生水戰,心裏頭也踏實得多,況且也有不少人需要休整時日,真的靠近備中國的話隻有一次突襲的機會,如果被人發現了我們的行蹤,讓神邊的伊達主力返回備中國,就前功盡棄了。.tw[]”


    岩田興廣想想確實如此,二三百艘大小船隻出現在兒島郡外麵,定然會被伊達軍駐守在兒島郡的城砦發現動靜,而且三千大內軍需要休整數日,一旦讓伊達軍主力返回,將前功盡棄。便不再言語。


    村上武吉對著一名手下大喊了一聲。打起了一麵旗號。一艘小早從船隊中間疾馳而出向著真鍋島一側的懸崖邊上的城砦而去,相距城砦不足百米的地方停了下來,船隻在海上漂泊著,船上的大將高聲喊道:“城內的守軍聽著,你們投降,否則能島村上水軍攻進島上,‘玉’石俱焚。爾等可要仔細思慮,免得後悔莫及!”


    城內諸將士回頭望向島益利。島益利微微冷笑著,用拇指比了比距離,最後搖了搖頭,說道:“太遠了,海風頗大,弓箭和鐵炮全都‘射’不到。”突然對著手下一員足輕隊長道:“投石器,能否投得到?”


    那足輕隊長搖搖頭說道:“怕是打不準。”伊達政衡是用投石器起家的,在大筒還沒有製造出來的今日,投石器依然是伊達家的一件攻城伐戰的利器,真鍋島上便有十架簡易的投石器。


    那水夫小頭目叫了半天。城上絲毫動靜也沒有,他無奈地返回船隊中去向村上武吉複命去。村上武吉倒是沒有想到小小的真鍋島會頑抗到底。回頭對著村上隆重問道:“真鍋島上的守將是誰?”


    村上隆重搖了搖頭,顯然他也不清楚,自從真鍋島失去之後便如同丟失了線索的風箏,對島上的人事安排一無所知,或許這才是讓能島村上一行人徘徊不決的緣由之一。


    村上武吉望著真鍋島上飄揚的旗幟,讓他感到深深厭惡的伊達家的旗幟,他大聲吼道:“去,讓第一隊展開進攻,讓島上的伊達人好好看看源氏貴種村上武士的力量。”


    從船隊中間分出了二十餘艘小早向著岸邊劃來,在小早身後還有十餘艘稍微小一些的關船陸續將水手放下小早,陸陸續續地向著岸邊劃動。真鍋島上的島益利見得小早船陸續登陸,用拇指比了比距離,看了看天‘色’,淡淡的說道:“投石器準備,用石彈,省著點用!”


    城樓下的城頭上,駕著十架簡陋的投石器,各自放在一個小型的平台上,‘射’程在百丈之遠,各自由一個足輕隊長在指揮,他們看到城樓上的旗號,立即一揮手中的令旗,大聲喝令:“石彈發‘射’!”


    每一架投石器旁都有五名拉動繩索的足輕,他們早已經從伊達家原來的老人手中學習過如何使用投石器,更何況現在的投石器比起往常更加的輕便,使用上了木頭齒輪,聽到號令,立即斬斷了繩索,“咻咻!”繩索砍斷之後,木架慣‘性’彈‘射’,一顆顆人頭大小的石頭飛‘射’了出去。


    城上城下所有人都看著那十架投石器打出的石彈。石彈劃過了一個漂亮的弧線,遠遠的向村上水軍方向飛去。轟的一聲,一顆石彈遠遠的擊中了一艘小早船,打得那艘小早四分五裂,木屑橫飛,那艘小早船上不管劃槳的水手還是準備著登岸的戰兵見到石彈就要命中,早已經嚇得跳下小早。


    不過隨即慘叫聲時起彼伏,那顆石彈穿透船身‘激’起的碎片,遠遠的殺傷了周邊的好幾個水手,這些水手大多光著膀子,身上臉上‘插’滿了尖銳的木刺,鮮血淋漓,掉入了水中。


    他一時間未死,隻是在水中淒慘的攪動著水‘花’,不一會喝夠了海水咕隆隆一聲成為了這顆石彈的唯一的犧牲品,還好村上水軍靠海吃海,在海中全都是一把子好手,驚魂未定之下還能夠朝著岸邊遊去。


    城頭上歡聲雷動,島益利重重的拍打了一下城樓,大聲喊道:“打得好,真他娘的打得好,是誰打的,晚上給他加‘肉’!”這顆石彈又準又狠,打出了己方的軍心士氣,打消了敵人的輕敵情緒。


    不過這輪投石也就這個成果了,餘下的九顆石彈都沒有命中,命中海水的時候‘激’起了巨大的水‘花’,驚得附近的小早船忙著劃動船槳離開出事點,第一輪攻擊就這樣了。


    “裝彈,開‘花’彈!”


    城頭上的投石隊長們遠遠的看到這個成果,很不滿意,又大聲下令足輕們拉動繩索布置投石器,放上開‘花’彈,當然此開‘花’彈非彼開‘花’彈,用布袋子裝上三四十顆嬰兒拳頭大小的鵝卵石,便成為了他們口中的開‘花’彈。


    島益利惡狠狠地喊道:“調準角度,對準港灣,給我狠狠的打!”真鍋島四麵環海,能夠登岸的也就是一片麵積不足足球場大小的小港灣,其他地方多是一些懸崖峭壁,就算是能夠登上岸來也要攀爬上濕漉漉的懸崖,九死一生,還要防備崖上的警戒塔,十架投石器對準的便是這個小小的港灣。


    十架投石器再一次砍斷了繩索,十大包黑乎乎的袋子飛了出去,向著山下港灣內飛去,剛剛登上岸邊的百餘名村上水軍戰兵眼見得上頭又飛下石頭來,忙看著飛行軌跡躲避,隊伍一時間‘混’‘亂’不堪。


    袋子在空中撕扯,本就不太牢靠的袋子被裏麵的石頭撕裂開來,飛到他們的頭上的時候如同下雨一般的掉落下來,砸得沒有任何頭盔的戰兵嘶喊著滾落在地,一下子傷亡近二十餘人。


    島益利明白,這投石器也就是第一‘波’和第二‘波’的時候發揮一下威力,打消敵人的輕敵,一旦敵人謹慎起來,飛過百餘丈後的石彈速度已經大不如一開始,發揮不了多少的殺傷力。


    此時的投石器更多的用處是嚇人,而非是傷人,不過對於城樓上的島益利來說,這兩輪投石器的效果還是顯著的,約莫造成了二十餘名村上水軍的傷亡,還打壞了一艘小早船。


    更多的是‘激’起了村上水軍的怒火,還有就是讓島上的守軍失去了投降於敵人的通道,讓他們明白,一旦破城,隻有死路一條,擁有了堅守下去的信念,這才是島益利使用投石器的用意。


    真鍋島的挑釁行為,圍在島外的所有村上水軍的人們都是哇哇大叫起來,他們咬牙切齒,沒曾想到小小的真鍋島竟敢頑抗到底,這是作死啊,他們定要攻下這該死的小島,將內中的伊達軍殺個‘雞’犬不留。


    村上武吉顯然沒有想到小小的真鍋島會頑抗到底,如同島益利的想法一般‘激’起了他的熊熊怒火,大聲下令,又是衝出了二十餘艘小早船,連續不斷的從關船上調撥下水手戰兵。


    港灣內的上百戰兵已經開始準備妥當,手持各種兵刃紛紛‘亂’‘亂’的朝著港灣前沿的城砦衝出,後續的小早船上等不及靠岸便跳下水下,淌水而來,加入了攻城的隊伍之中。


    麵對這蟻附景象,島益利好不經意,輕輕下令,城牆垛口中,探出十三杆鐵炮和三十餘支弓箭,對準底下衝上來的村上水軍戰兵,狠狠‘射’擊。二十餘杆鐵炮噴‘射’出了火光與煙霧,城外傳來慘叫。


    就在這時,村上水軍船上忽然傳來了‘激’昂的戰鼓聲,城下的戰兵齊聲呐喊,他們豎起旗幟,狂叫著向前衝鋒而來,完全不顧鐵炮的‘射’擊和弓箭的殺傷,一個勁的想要衝上城頭。


    島益利冷冷一笑:“第一排退下,第二排‘射’擊,第三排準備。”他從垛口望著城下狂衝上來的村上水軍,低聲喃喃道:“一群沒有長進的東西,還想要靠著狂叫嚇住誰啊!”


    靠在垛口的第一排十三杆鐵炮手退了下來,第二排早已經準備多時的鐵炮手站在了第一排原來的位置上,再一次噴‘射’出大量的火光與煙霧,然後退下讓第三排的鐵炮手上前‘射’擊。


    如此往複,一時間,鐵炮的‘射’擊聲響徹雲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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