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我被他觸動了,我內疚起來。


    我開始隻覺著他莫名其妙,他對我的感情我也理解不了,可現在不管是他的言語還是他所做的事兒,還是一次次讓我受到了觸動……


    不管那些是不是我要的,可他終歸是為我好過,我隻是從來不肯去正視……雖然我得到過他的很多幫助跟好處……


    我於心不忍起來,知道自己不能再對他這麽冷漠了,我該對他好一些的,可是那種好又跟愛人間的不一樣,我很清楚我隻是同情他,那是一種很微妙的關係。


    我努力的克製著自己,讓自己跟他保持一定的距離,盡量不讓他誤會多想。


    而且為了免得他失望,我還跟他坦白了我的想法,當我跟他說的時候,他倒是沒什麽太大的反應,隻是冷冷的瞅著我。


    自從上次他跟我說過那些話後,他的話就特別的少,甚至都不怎麽願意看我。


    我知道自己是傷到他了,我也就跟檢討似的說:“我知道,在你看來我就跟忘恩負義一樣,其實我不想傷你的……如果可以,我希望你也開開心心的,咱們又沒有仇,雖說你一開始非法拘禁過我,不過廖岸清也給了你一槍,所以……咱們的恩怨其實已經沒了……現在你還幫我跟廖岸清……我就覺著其實咱們是可以友好相處的,如果你有什麽需要的……我跟廖岸清也很願意幫你……”


    “你哪隻眼睛看見我在幫你們了?”廖涵把身體挺了一下,手腕還故意掙紮著,用身體做出抗議來。


    我忙尷尬的笑了下,跟著說:“不管你願意不願意把,可你總歸是會幫我們的,你這份情意,我們心領了,如果有機會我們也想報答你的。”


    這次他倒是沒再說什麽,隻對著房頂不斷的翻白眼。


    他這個樣子倒是一臉的孩子氣,雖然我知道我笑的話會很不仁道,可我還是忍不住的笑了起來。


    我發現自從我跟他說明白後,我跟他反倒比以往更自然了,我以前見了他都會緊張的不知道該怎麽辦,可現在我就輕鬆了許多。


    從那時候起,我就努力的去照顧他。


    為了怕有誤會,我回去後還特意給廖岸清說了下廖涵的情況,我說的小心翼翼的,很怕廖岸清會為此不開心,而且隻要廖岸清不高興的話,我就會立刻停止去照看廖涵,結果廖岸清卻比我想的要開通多了,他明白我隻是同情廖涵而已,而且為了不讓我增加負疚感,他甚至還想親自去跟廖涵談談,為廖涵再做點什麽。


    我真沒料到廖岸清會這麽成熟的,我忙說:“你別去了,等你身體好些了,手術也做完了的時候,你要想補償他,再慢慢的來,現在廖涵情緒正激動呢,我都不敢在他麵前多待,哎……如果可以我是真不想欠他什麽……”


    廖岸清明白的點了點頭,跟安慰似的抱著我,他平時對人很淡漠的,可是在麵對我的時候,他就溫柔的跟一灘水似的,我也回抱著他,心裏更是暖暖的,我很感謝他沒有給我施加壓力……


    雖然他有一百個理由可以那麽做,可他還是選擇了體諒我。


    從那後我就按照自己的想法,時不時的過去看看廖涵,其實廖涵的脾氣還算是好的,他也就是有時候極端了點,就跟得不到家長關注的孩子一樣,容易使出一些非常手段來得到家人的關注。


    可等了解了廖涵的心理後再去應付他就容易的多了,我以前是廖岸清的姐姐,可自從跟廖岸清相認後,我就很少有姐姐的感覺了,可這個廖涵不一樣,他是事事處處都需要人照顧哄著的。


    隻是我不明白難道除了我以外,別的人都不可以嗎?


    這個世上多的是善良可愛的女孩,光就醫院裏的女護士就好多人呢。


    廖涵這麽可憐的擺在這兒,怎麽就會沒有別的女人可憐他呢?


    為此我還特意的觀察了下,結果還真是沒有,基本上隻要能接觸到廖涵的女護士女醫生,都對他蠻怕的,每次做完檢查扭頭就跑,片刻都不願意多留。


    我心裏奇怪,後來跟廖涵門口的保鏢聊過後才明白,廖涵這麽捆粽子似的捆在那,廖家人肯定是要跟那些醫院那邊解釋的,而最好的解釋方式就是說廖涵有精神上的問題……


    我聽後人都呆了下,這個廖家啊,簡直就跟另一個世界似的,各種誇張神奇的事兒都有,這是撿著廖涵沒人疼,可勁的糟踐他啊。


    本來我還想著能找到一個溫柔善良的女護士什麽的替代我呢,現在沒辦法了,隻能我自己親自來。


    不過在醫院裏也沒什麽需要我照顧的,廖涵廖岸清他們每餐都有專門的廚師做,身體方麵更是有那麽多的醫護人員在照顧著呢。


    我唯一能做的也就陪在廖涵身邊,陪他解解悶罷了。


    可我也不知道他喜歡什麽,他這個人喜歡的東西蠻雜的,鬥蛐蛐遛鳥那些他都有玩,可要說喜歡,我也沒瞧出他有多喜歡來,感覺那些東西對他來說,與其說是樂趣,倒還不如說是在打發無聊。


    而且在醫院裏也沒太多的東西給他玩,再說他被捆著呢,想玩也玩不了啊,最後我就想了個辦法,幹脆給他讀點熱點新聞吧,也不用特意買報紙什麽的,反正手機上都會有的。


    閑著沒事兒的時候,我就開始給他念了起來,開始也不知道他對什麽感興趣,我也就什麽都念一些,經濟娛樂體育,漸漸的他終於有了反應,會在我念社會新聞的時候插嘴品評一二。


    他的話有時候聽上去很睿智,有時候又很可笑。


    我就會跟他一來一往的議論著,就跟倆個喜歡八卦的人一樣八卦著社會上的各種新聞,什麽小三啊二奶啊那些。


    他對此很不能理解,忍不住的問我:“那忙得過來嗎,應付一個就夠累的了。”


    “過幹癮白,對那些人來說女人已經不是伴侶了,就是一種物品,通過占有更多的物品來顯示自己的地位啊權勢啊。”我想起有一個用mba管理二奶的高人來,在那說:“這麽看還是知識就是力量,不是有一個用mba管理二奶的嗎。”


    廖涵跟著笑了下,他長長的睫毛抖動著,“我不會的,我要喜歡一個人就會長長久久的喜歡她,我壓根想不出來不喜歡一個人怎麽還能忍受跟她在一起的情景。”


    我心裏微微的動了下,忍不住的想,廖涵這樣的人,真應該找一個愛他疼他的女孩的,很懂事的那種女孩,也許年長他幾歲會更好,雖然他看上去挺強大的,脾氣也古怪,可其實真接觸久了,就會感覺到他在感情上挺脆弱的,對感情特別的渴求,特別的想有人能來關心他……在乎他……


    我正這麽想著呢,有醫院的護工過來送飯。


    以前都是那些護工給被捆著的廖涵喂飯的,現在既然我在呢,我也就想著表現一下,親自喂他吃。


    我也就打開的那些蓋著蓋子的食盒,別看那些食盒漂亮的跟工藝品似的,可裏麵的東西簡直都能淡出鳥來。


    豆腐白菜還有一小碟炒菜花,主食是米飯,外加小半碗的八寶粥。


    幸好我知道他是吃素的,不然我都會懷疑這是有人在整治他,不過我理解不了他身體那麽弱了,我還吃什麽素啊,再說了,吃素的話也可以吃點雞蛋的吧,不是說有的雞蛋也可以歸為素食嗎?


    我忍不住的就跟他提議了下,問他下次要不要吃個雞蛋什麽的。


    結果他很嚴肅的同我說:“我不能吃。”


    “為什麽?”我納悶的問他:“據說不能孵出雞的雞蛋就可以吃的,而且你又不是出家的人,為了身體偶爾補充點蛋白質也沒問題的吧。”


    “是不可以。”他一字一句的告訴我:“自從紋上密文的那天起,我就再也不能吃任何帶有血氣的東西,這些飯菜雖然簡單,可每一樣都是經過淨化的。”


    他亭頓了下,補充著:“如果沒有,我的身體就會很不舒服。”


    我說的這些話倒是提醒我了,我想起他之前跟我在小飯店吃的那些,當初他隻說是要體驗平民的生活,可其實他在吃了幾口後就不肯吃了,還說什麽不好吃,我當時還以為他是在生氣,可現在想起來……也許是他的身體承受不了了……


    如果他做那些都是為了我,我還真是挺愧疚的。


    我很用心的把飯喂給廖涵,可他就是吃的很少,就跟沒胃口一樣,最後他都不肯吃米飯了。


    我沒辦法,隻好把粥碗端出來,舀了一些,小心的吹了吹,喂到他嘴邊。


    大概是見我喂的這麽努力,他終於又勉為其難的吃幾口,隨後就懶得再吃了。


    他吃這麽點肯定不行了,平時不運動身體就夠糟的了,他底子本來就差,再這麽不好好吃飯,到頭來身體垮了還了得。


    我就想起小時候我怎麽對付廖岸清的了,我記得廖岸清小時候就不喜歡吃飯,為了哄著廖岸清吃,我就會在吃飯的時候,故意跟廖岸清聊天,說些他喜歡聽的話,然後不知不覺的廖岸清就會吃的多起來。


    我也就想了想,輕聲的問他:“那七年是什麽樣的?”


    這還是這麽久以來我頭次問他這個問題,我以前是很抗拒那七年的,可現在廖涵對我已經不再說陌生人了,當他是陌生人的時候,我可以怕他恨他,可等他漸漸熟悉起來,我的感覺也跟著複雜起來,對他也不再那麽抵觸了。


    “很有趣。”他笑著說:“我能感覺到你……”


    他看著我的臉。


    我就跟在靈異片裏一樣,我努力克製著自己的呼吸,我真的一點點的印象都沒有,如果真有什麽,還真是我對不起他……


    我忍不住的問道:“那我……會不會也跟你聊天啊什麽的……那種情況下……感覺很詭異似的……”


    “沒有。”他一眨不眨的看著我的臉回答著:“你從沒回應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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