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昭姬
夜晚，長安街上的行人已經看不到了，雖然戰亂已經過去。但，戰爭留下的夢魔卻是存在的，長安的治安還是又漸漸有了不平靜的現象，尤其是蕭羽的軍隊一回西涼之後。誰知道半夜出去會不會被害？會不會出什麽事情？
一身黑色的武士服，頭發隨便找了跟布條紮在腦後，腰間插著一把墨黑墨黑的秦刀。身後跟著差不多同樣打扮的典韋，隻是典韋背後背著自己的一雙短戟，手中提著蕭羽的霸王戟。
“主公，我們這是去什麽地方？”走在顯得有些陰森的街道上，典韋忍不住開口問道。
“嗬嗬，隻是去一個當年許下承諾的地方，這次正是去還承諾的時候。”
“哦！”典韋略一點頭，便不在問。
蕭羽看著熟悉的青磚大院，已經顯得有些破落的大門。眼睛有些濕潤，強忍住內心的心酸，回頭輕聲道：“惡來，就是這裏了，我們進去吧。”
院子還是那個院子，小道還是那條小道。隻是整個院子黑漆漆的，一個活人都沒有，滿院子的狼藉，滿院子的雜草。似乎這裏已經很少有人來了，人煙似乎都已經絕跡額。昭姬她……越想越心驚，蕭羽的心都有些涼了……
突然，蕭羽似發瘋一般的滿院子跑了起來。每一個地方，每一個房間，甚至當初的那座小山他都仔細看過，但，沒有。沒有找到她。
有些絕望的蕭羽靠著假山慢慢的滑坐到了地上，嘴裏喃喃的喚著昭姬。
典韋見蕭羽如此傷心頹廢，不禁勸道：“主公，這院子似乎很久都沒有人了。既然你和那人約好的，那你在仔細想一想，你們還在哪裏留過最深的印象……”
“最深的印象？廚房……”蕭羽一個激靈，立即起身飛快的朝著旁院跑了過去。
還是那個房間，昏暗的燈光，低低吟唱的傷心：心靈深處入雲樓，君可知我為誰愁。不見相思兩點淚，一縱從春流到秋。雨繞群山翡翠妝，浮雲任風巧迷藏。秋風暗拭相思淚，點點芳心抱玉香。晶瑩香瞼凝水痕，窈窕柳姿斂玉魂。冰清最稱相思語，緣起空靈寐三生……繞三生……
一顆淚珠滑落，蕭羽愧疚的擦幹眼淚，“支——！”一聲，門被推開了。蕭羽抬起千斤重的腳，走了進去。
燈光下，一披頭散發，衣服破舊的女子正低低的吟唱著……懷裏抱著一把古琴，哽咽的聲音漸漸的掩蓋住了歌聲。
顫抖著嘴唇，良久，“七年生死兩茫茫，不思量，自難忘。千裏孤情，無處話淒涼。縱使相思應不識，淚滿麵，愛斷腸。夜來幽夢醒洛陽，假山上，情慌張。相顧無言，唯有淚千行。料得年年心回處，明月夜，昭姬旁。昭姬……我、我回來找你來了……”從蕭羽的嘴中喚了出來。
顫抖這身軀，蔡琰緩緩的站了起來。秀發下，消瘦的臉龐，哭腫的眼眶。都在述說著蕭羽的內疚。
“蕭大哥……嗚嗚……你終於來了……昭姬還以為這輩子都見不到你了……嗚嗚……”忽然，蔡琰一頭紮進了蕭羽的懷裏，大聲放肆的哭泣著。
“回來了，昭姬，你蕭大哥回來接你來了！我們再也不會分開了。”
“嗚嗚……我爹爹死了，被王允給毒死在了牢中，要不是我的婢女小雪頂了我的名字，替我受死，恐怕我也會……嗚嗚……”
蕭羽伸出手，狠狠的將蔡琰抱在懷裏。輕撫著她那略顯幹枯的頭發，柔聲道：“昭姬，委屈你了。大聲的哭吧，把心中的委屈都哭出來。蕭大哥在這裏，以後誰也不能欺負昭姬。”
“嗚嗚……”
良久，哭泣的聲音漸漸的沒了，換成了平緩的呼吸聲。蕭羽低頭一看，蔡琰已經累的沉沉的睡了過去。愧疚的蕭羽一把將蔡琰抱了起來，命典韋收拾了一間房子。
進了屋，蕭羽將蔡琰放在床上。剛想把還在蔡琰懷中的古琴給拿下來，就聽蔡琰說夢話般的急道：“不要，不要，這把琴是爹爹留給我的最後的東西，你們誰也不能搶走它。它是我的……嗚嗚……我的！”
蕭羽眼睛再一次的濕潤了，輕輕的拉過被子，溫柔的為蔡琰蓋上，卻又聽她急道：“放開我……不然，我蕭大哥來了不會放過你的，嗚嗚……蕭大哥快來救我呀……嗚嗚……”
驚慌的蕭羽低頭一看，原來還在睡夢中的蔡琰又哭了起來。
深吸了一口氣，揮手擦去臉上的淚水。蕭羽顫顫巍巍的伸手將蔡琰臉上淩亂的頭發播散開來。
輕撫著那張消瘦的似皮包骨頭般的臉頰，被睡夢中哭泣流出眼淚寖濕的臉龐。嘴裏喃喃道：“昭姬，你放心。以後再也不會讓你受罪了，都是我的錯，我早該想到你的苦的。對不起，在你最需要幫助最需要肩膀的時候我卻不在你身邊，以後都不會了，再也不會了。如果我還讓你流淚，就罰我受盡人間之苦……”
輕輕的為她掖好被子，蕭羽走了出來。
“主公！”
“嗯，惡來，你去買些吃食和酒肉回來，陪我喝上一杯。”
“是……”
就在蔡琰休息的門前，蕭羽坐在石階上麵，張口灌完一小壇子酒，粗聲道：“惡來，你可知道我從小到現在最對不起的三個人嗎？”
惡來知曉主公今日心情不好，剛剛在門外，蔡琰的哭泣聲，主公的愧疚聲都聽到了。見主公發問，惡來咬了一口牛肉道：“不知！”
“我從小到現在最後悔的人，第一個便是小雨了，也就是你主母。不要問為什麽！第二個就是昭姬。第三個便是還在那荊州的黃月英了，唉……我也不想，可是時間煩擾之事太多了……”
“主公，俺典韋雖是個粗人，但也知曉人生一世，隻要活的仰不愧天俯不愧地就行了。”
“好，說的好。大丈夫行事當如是……來，惡來，你我二人在幹這一壇子。”
典韋拿起酒壇，道：“主公請！”
天色漸漸方明，院中的鳥兒嘰嘰喳喳的叫個不停。
“嚶嚀——！”一聲，昭姬醒了過來，張開雙眼見自己睡在床上，慌忙的掀開被子，見自己身上的衣服完好，又見那把古琴在自己床裏麵。這才放下了心。但一回想，自己昨夜在蕭羽懷中哭泣來著，到最後越哭越累，最後不知道怎麽的睡了過去。看來是蕭大哥將自己抱來的。
“蕭大哥？”蔡琰猛的回過神來，蕭羽並不在房中，難道又走了。來不及穿上鞋子。就向門口跑去，剛一打開門，就看見蕭羽同典韋在台階之上睡得正香。
看著熟睡中的蕭羽，蔡琰幸福的笑了笑，走回屋內穿上鞋子。又將床上的兩床被子抱了下來，為蕭羽和典韋分別蓋上。
石階上東倒西歪的十幾個空空的酒壇子，還有一個用布蓋住的小籃子。
蔡琰疑惑的將布掀開，隻見裏麵還有些昨日典韋買回來的小菜。將菜端在手裏，蔡琰輕笑一聲，拎起籃子深情的看了一眼蕭羽向旁院走去。
“嗯？……咕咕……”睡夢中的蕭羽聞到一股透心的香味，肚子不爭氣的叫了起來。饑餓難忍的蕭羽隻好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是一張雪洗過一般純淨的臉龐。“蕭大哥，你快起來。我給你做了好吃的。”
“咕咕……”那股香味隨著微風又專進了蕭羽的鼻子，肚子又抗議般的叫了幾聲。蕭羽尷尬一笑，道“嗬嗬……這個，早上起來是比較餓！嗬嗬……”
蔡琰拿過一塊濕潤的布，溫柔的為蕭羽擦拭著臉。“嘻嘻……知道了，睡蟲。蕭大哥，你也將他喚醒吧。”
“嗯”蕭羽扭過頭，見典韋睡的猶如夢中還在練武一般，不禁一陣好笑的踢了踢典韋的腿，大聲道：“有刺客——！”
“什麽？有刺客？在哪裏？在哪裏……”典韋一個翻身，猛地抄起腦袋下的雙戟，快速的掃視著四周大吼。
“哈哈……”“嘻嘻……”
見到典韋如此模樣，蕭羽和蔡琰開心的大笑了起來。
好一會兒，明白過來的典韋憨憨的撓了撓頭，笑道：“唉，昨夜喝的有點多了，主公把俺給灌醉了……所以才……嘿嘿……”
“好了，惡來洗把臉，過來嚐嚐昭姬做的飯菜。這可是千金也吃不到的美食！”蕭羽平了平心情，微笑道。
“是……”典韋將手中的雙戟擱在地上，徑自走到一旁蔡琰早就端過來的洗臉盆，蹲在地上洗起臉來。
夜晚，長安街上的行人已經看不到了，雖然戰亂已經過去。但，戰爭留下的夢魔卻是存在的，長安的治安還是又漸漸有了不平靜的現象，尤其是蕭羽的軍隊一回西涼之後。誰知道半夜出去會不會被害？會不會出什麽事情？
一身黑色的武士服，頭發隨便找了跟布條紮在腦後，腰間插著一把墨黑墨黑的秦刀。身後跟著差不多同樣打扮的典韋，隻是典韋背後背著自己的一雙短戟，手中提著蕭羽的霸王戟。
“主公，我們這是去什麽地方？”走在顯得有些陰森的街道上，典韋忍不住開口問道。
“嗬嗬，隻是去一個當年許下承諾的地方，這次正是去還承諾的時候。”
“哦！”典韋略一點頭，便不在問。
蕭羽看著熟悉的青磚大院，已經顯得有些破落的大門。眼睛有些濕潤，強忍住內心的心酸，回頭輕聲道：“惡來，就是這裏了，我們進去吧。”
院子還是那個院子，小道還是那條小道。隻是整個院子黑漆漆的，一個活人都沒有，滿院子的狼藉，滿院子的雜草。似乎這裏已經很少有人來了，人煙似乎都已經絕跡額。昭姬她……越想越心驚，蕭羽的心都有些涼了……
突然，蕭羽似發瘋一般的滿院子跑了起來。每一個地方，每一個房間，甚至當初的那座小山他都仔細看過，但，沒有。沒有找到她。
有些絕望的蕭羽靠著假山慢慢的滑坐到了地上，嘴裏喃喃的喚著昭姬。
典韋見蕭羽如此傷心頹廢，不禁勸道：“主公，這院子似乎很久都沒有人了。既然你和那人約好的，那你在仔細想一想，你們還在哪裏留過最深的印象……”
“最深的印象？廚房……”蕭羽一個激靈，立即起身飛快的朝著旁院跑了過去。
還是那個房間，昏暗的燈光，低低吟唱的傷心：心靈深處入雲樓，君可知我為誰愁。不見相思兩點淚，一縱從春流到秋。雨繞群山翡翠妝，浮雲任風巧迷藏。秋風暗拭相思淚，點點芳心抱玉香。晶瑩香瞼凝水痕，窈窕柳姿斂玉魂。冰清最稱相思語，緣起空靈寐三生……繞三生……
一顆淚珠滑落，蕭羽愧疚的擦幹眼淚，“支——！”一聲，門被推開了。蕭羽抬起千斤重的腳，走了進去。
燈光下，一披頭散發，衣服破舊的女子正低低的吟唱著……懷裏抱著一把古琴，哽咽的聲音漸漸的掩蓋住了歌聲。
顫抖著嘴唇，良久，“七年生死兩茫茫，不思量，自難忘。千裏孤情，無處話淒涼。縱使相思應不識，淚滿麵，愛斷腸。夜來幽夢醒洛陽，假山上，情慌張。相顧無言，唯有淚千行。料得年年心回處，明月夜，昭姬旁。昭姬……我、我回來找你來了……”從蕭羽的嘴中喚了出來。
顫抖這身軀，蔡琰緩緩的站了起來。秀發下，消瘦的臉龐，哭腫的眼眶。都在述說著蕭羽的內疚。
“蕭大哥……嗚嗚……你終於來了……昭姬還以為這輩子都見不到你了……嗚嗚……”忽然，蔡琰一頭紮進了蕭羽的懷裏，大聲放肆的哭泣著。
“回來了，昭姬，你蕭大哥回來接你來了！我們再也不會分開了。”
“嗚嗚……我爹爹死了，被王允給毒死在了牢中，要不是我的婢女小雪頂了我的名字，替我受死，恐怕我也會……嗚嗚……”
蕭羽伸出手，狠狠的將蔡琰抱在懷裏。輕撫著她那略顯幹枯的頭發，柔聲道：“昭姬，委屈你了。大聲的哭吧，把心中的委屈都哭出來。蕭大哥在這裏，以後誰也不能欺負昭姬。”
“嗚嗚……”
良久，哭泣的聲音漸漸的沒了，換成了平緩的呼吸聲。蕭羽低頭一看，蔡琰已經累的沉沉的睡了過去。愧疚的蕭羽一把將蔡琰抱了起來，命典韋收拾了一間房子。
進了屋，蕭羽將蔡琰放在床上。剛想把還在蔡琰懷中的古琴給拿下來，就聽蔡琰說夢話般的急道：“不要，不要，這把琴是爹爹留給我的最後的東西，你們誰也不能搶走它。它是我的……嗚嗚……我的！”
蕭羽眼睛再一次的濕潤了，輕輕的拉過被子，溫柔的為蔡琰蓋上，卻又聽她急道：“放開我……不然，我蕭大哥來了不會放過你的，嗚嗚……蕭大哥快來救我呀……嗚嗚……”
驚慌的蕭羽低頭一看，原來還在睡夢中的蔡琰又哭了起來。
深吸了一口氣，揮手擦去臉上的淚水。蕭羽顫顫巍巍的伸手將蔡琰臉上淩亂的頭發播散開來。
輕撫著那張消瘦的似皮包骨頭般的臉頰，被睡夢中哭泣流出眼淚寖濕的臉龐。嘴裏喃喃道：“昭姬，你放心。以後再也不會讓你受罪了，都是我的錯，我早該想到你的苦的。對不起，在你最需要幫助最需要肩膀的時候我卻不在你身邊，以後都不會了，再也不會了。如果我還讓你流淚，就罰我受盡人間之苦……”
輕輕的為她掖好被子，蕭羽走了出來。
“主公！”
“嗯，惡來，你去買些吃食和酒肉回來，陪我喝上一杯。”
“是……”
就在蔡琰休息的門前，蕭羽坐在石階上麵，張口灌完一小壇子酒，粗聲道：“惡來，你可知道我從小到現在最對不起的三個人嗎？”
惡來知曉主公今日心情不好，剛剛在門外，蔡琰的哭泣聲，主公的愧疚聲都聽到了。見主公發問，惡來咬了一口牛肉道：“不知！”
“我從小到現在最後悔的人，第一個便是小雨了，也就是你主母。不要問為什麽！第二個就是昭姬。第三個便是還在那荊州的黃月英了，唉……我也不想，可是時間煩擾之事太多了……”
“主公，俺典韋雖是個粗人，但也知曉人生一世，隻要活的仰不愧天俯不愧地就行了。”
“好，說的好。大丈夫行事當如是……來，惡來，你我二人在幹這一壇子。”
典韋拿起酒壇，道：“主公請！”
天色漸漸方明，院中的鳥兒嘰嘰喳喳的叫個不停。
“嚶嚀——！”一聲，昭姬醒了過來，張開雙眼見自己睡在床上，慌忙的掀開被子，見自己身上的衣服完好，又見那把古琴在自己床裏麵。這才放下了心。但一回想，自己昨夜在蕭羽懷中哭泣來著，到最後越哭越累，最後不知道怎麽的睡了過去。看來是蕭大哥將自己抱來的。
“蕭大哥？”蔡琰猛的回過神來，蕭羽並不在房中，難道又走了。來不及穿上鞋子。就向門口跑去，剛一打開門，就看見蕭羽同典韋在台階之上睡得正香。
看著熟睡中的蕭羽，蔡琰幸福的笑了笑，走回屋內穿上鞋子。又將床上的兩床被子抱了下來，為蕭羽和典韋分別蓋上。
石階上東倒西歪的十幾個空空的酒壇子，還有一個用布蓋住的小籃子。
蔡琰疑惑的將布掀開，隻見裏麵還有些昨日典韋買回來的小菜。將菜端在手裏，蔡琰輕笑一聲，拎起籃子深情的看了一眼蕭羽向旁院走去。
“嗯？……咕咕……”睡夢中的蕭羽聞到一股透心的香味，肚子不爭氣的叫了起來。饑餓難忍的蕭羽隻好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是一張雪洗過一般純淨的臉龐。“蕭大哥，你快起來。我給你做了好吃的。”
“咕咕……”那股香味隨著微風又專進了蕭羽的鼻子，肚子又抗議般的叫了幾聲。蕭羽尷尬一笑，道“嗬嗬……這個，早上起來是比較餓！嗬嗬……”
蔡琰拿過一塊濕潤的布，溫柔的為蕭羽擦拭著臉。“嘻嘻……知道了，睡蟲。蕭大哥，你也將他喚醒吧。”
“嗯”蕭羽扭過頭，見典韋睡的猶如夢中還在練武一般，不禁一陣好笑的踢了踢典韋的腿，大聲道：“有刺客——！”
“什麽？有刺客？在哪裏？在哪裏……”典韋一個翻身，猛地抄起腦袋下的雙戟，快速的掃視著四周大吼。
“哈哈……”“嘻嘻……”
見到典韋如此模樣，蕭羽和蔡琰開心的大笑了起來。
好一會兒，明白過來的典韋憨憨的撓了撓頭，笑道：“唉，昨夜喝的有點多了，主公把俺給灌醉了……所以才……嘿嘿……”
“好了，惡來洗把臉，過來嚐嚐昭姬做的飯菜。這可是千金也吃不到的美食！”蕭羽平了平心情，微笑道。
“是……”典韋將手中的雙戟擱在地上，徑自走到一旁蔡琰早就端過來的洗臉盆，蹲在地上洗起臉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