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現的拉普拉斯那身紳士服已經蕩然無存,除了重點部位可能被保護了所以衣料還稍稍遮掩著,其餘部分全是裸露的,手臂、腳、腹部這些部位更是插滿了密密麻麻地羽毛……不過更詭異的是,受了如此重的傷,一般人早就魂歸了,可是這拉普拉斯不僅沒死,甚至身上連一絲血都沒流出,要知道,剛才被真紅的花瓣擦過還沁出一絲血滴呢!


    “是時間。”真紅開口為眼巴巴地望著她的一眾觀眾解疑。


    原來,拉普拉斯充分利用他的時間靜止能力,在受傷那一瞬間將自己的身體受傷部分的生理機能給靜止了,也因此,這些傷勢現在正在沉積著暫時不會爆發出來,同樣的,現在拉普拉斯除了沒有用時間靜止住的大腦和心髒這幾個關鍵部位(這兩個也靜止的話那就是找死了),其餘肢體都不能動用了,並且,他還得趕在身體上的傷勢在時間靜止的限定內找一個安全的環境給妥善處理掉,否則一旦爆發出來,後果依然不堪設想。


    不過聽了真紅……(真紅不知什麽時候已經穿上了庫庫專用偵探套裝,叼著煙鬥,深沉的樣子)呃,真紅大偵探的一番解釋,對拉普拉斯虎視眈眈的眾人會輕易放任拉普拉斯離去麽?


    “好吧,少女們,我投降。”拉普拉斯也是個果決的人物,毅然放棄了這場遊戲的參與,“作為遊戲通關的獎品,就告訴你們的父親羅真的下落好了——羅真他就在……”


    拉普拉斯嘴唇無聲地張合了幾下,像是在說話,不過沒有音量又感覺隻是單純的蠕動嘴唇,可是緊跟著,他說話就到此為止了,“羅真他就在”這幾個字成了他的結束語,讓聽不清楚的人有些迷惘。


    休看了看薔薇少女們,除了水銀燈以外,其餘的少女們都露出了喜出望外的表情……


    也就是說,拉普拉斯的確是說出了羅真的下落,可是不知道什麽原因,他的聲音卻沒有傳到休的耳朵裏,休想了想,隻有三種可能性:第一,拉普拉斯有某種神秘的傳聲術,類似古代武俠片中的傳音入密,把聲音隻傳給想要傳達的人,但是,這個理由靠不住跟腳,因為拉普拉斯似乎沒有動機這麽做;第二,拉普拉斯發出的傳達到他和水銀燈耳中的聲音因為時間靜止的緣故而沒有在同時傳到他的耳中,同樣,能做到這點的拉普拉斯和真紅也沒有動機這麽做……那麽隻有第三,某人用空間隔離了拉普拉斯傳給自己和水銀燈的聲音!


    是羅真!還是雪華綺晶!


    休腦中迅速閃過這個念頭,隻有這兩位人物,尤其是羅真,從頭到尾都沒有露麵,徹徹底底的神秘人物一號,而且是他的話,理由也說得過去了,他沒辦法給水銀燈一個交代——愛麗絲已經死去多年,而那個“休”也是凶多吉少!


    “不過,卻也符合我的心意。”休暗暗想道。


    再看拉普拉斯,他說完了羅真的下落後,薔薇少女們都不太在意他的存在了,也就是說,他現在可以隨時用他的空間能力離開了……水銀燈例外,不過她卻從其他姐妹們的表情中看出了點什麽,愣愣地,不知在想些什麽……或許,她想到了剛才休所想到的?


    誰也不清楚。


    “你們,這次做的很漂亮,出乎我的意料啊!”拉普拉斯繼續說話,“這次,就先這樣結束吧,不過,下次,我還會回來的……我的玩具們!”最優一句話微不可聞,他已經做好了空間轉移的準備,這時候再沒有人能阻止他找一個安全的環境療傷,等待下次的複仇了,所以他的話語也放肆了許多。


    “哈哈哈哈,再見吧!少女們!”空間出現漣漪,拉普拉斯的身體就要遁入。


    可是,一個令拉普拉斯感到無比的寒意的聲音出現在他的耳邊:“我想,我們還是不要再見了吧……”時間仿佛都被放慢了一樣,隻見拉普拉斯的頭緩緩地回過去,看到休那張平日裏溫和謙遜的臉此刻卻顯得有些讓他心裏恐慌,“給我回到你該去的世界裏吧!”


    休耳朵上的銀河發出耀眼的紫色光芒:“坐標鎖定,超時空鏈接!”


    拉普拉斯張了張嘴巴,沒有發出一點聲音,無聲無息地進入了空間漣漪,消失得無影無蹤。


    “呼~搞定!”休一臉輕鬆下來,不過隨即看到了疑惑地看著他的水銀燈。


    也是,本來以為是一個“廢物”,誰想這一戰中這個“廢物”發揮了關鍵性的作用——為水銀燈的戰鬥提供了大量的能量,另外,從剛才的情形來看,休絕對不能稱呼為“廢物”……


    也就是說,休的力量恢複了?為什麽?這麽突然。


    其餘的薔薇少女們沒有關注休,畢竟是個陌路人,而且,現在的她們正沉浸在將要見到父親大人的喜悅中,除了水銀燈。


    水銀燈眼神冷了下來,注視著休,看了會,才說道:“……變了。”


    “不,沒有變。”休捂著胸口,來到水銀燈正前方,保持一定的距離,既不顯得近,也不疏遠,他用溫馨的目光注視著水銀燈說。


    水銀燈閉上了眼睛,又睜了開來,微微點了點頭。


    ……


    他們,到底在打什麽啞謎?


    而休,他的力量又究竟是怎麽回事?


    事情還得從休上一次被拉普拉斯擊敗後說起。


    ————————————回溯過去——————————————————


    《嶄新的方向》——


    ……


    懷著這樣的心情,休能感覺到,名為力量的東西,已經漸漸回歸到他的身上,很快,他將蘇醒。


    他終於醒了過來。


    “這裏是……”一條陰暗的小巷,“銀河,時間,我昏迷了多久?”


    “****”銀河回答道。


    “這麽久了麽……也就是說,第二季開始了……噓!”休忽然看到了熟悉的身影,那個是……薔薇水晶!


    但是很快,薔薇水晶就消失了。


    “這個時間,出現在這裏……難道說,是在為複活的水銀燈尋找宿主?”猶記得,在動畫中,水銀燈剛蘇醒和柿崎惠訂立契約時,薔薇水晶若有若無的倒影就出現在教堂的窗口。


    而現在,柿崎惠的病被治好了,她的心情可能全然不一樣了,所以和水銀燈的契合度就不夠了,而且,按照他的猜測,薔薇少女們即使愛麗絲遊戲背後被拉普拉斯操縱,但是,必要的前提是,薔薇少女和契約者之間必須有一定的聯係,類似的遭遇或者同樣的心情。


    也因此,水銀燈的契約者,到現在還沒有尋找到合適的對象,也情有可原,畢竟要和其他薔薇少女們在一個城市內。


    “這麽說的話……也是我的機會,雖然有些冒險……”休心中閃過一個極其冒險的想法,那就是——自我催眠。


    原本,休是絕不符合水銀燈的契約條件的,可是通過自我催眠,讓自己催眠成一個符合水銀燈條件的契約者的話……盡管,這期間,自己會遇到很多意外!


    休仔細考慮了這個想法的可能性,關於自我催眠的成功率,他倒是不在意,畢竟他現在擁有最聰明的大腦,隻要稍稍加以暗示,加上自己心底的不抵觸,很容易就會成功。


    如果我蘇醒後,是一個失去了力量的廢物的話……我會怎麽做?我會經曆什麽?等等一係列的預測,預測建立在自己對自己有充分的了解上,所以八九不離十。


    也就是說,雖然那個時候的“我”是一個沒有力量的廢物,可是,之前我對《薔薇少女》世界的猜想都還在,而且,我想改變薔薇少女們的命運的想法也不會改變,隻要我順利和水銀燈締結契約,遲早有一天我會召集薔薇少女們反抗命運的……耳一旦水銀燈激烈的戰鬥,我就會察覺到我自己身體的異狀,到時候,這個自我催眠,不攻自破,而那個時候,也是我真正進行反擊的開始!(注:第一次水銀燈和薔薇水晶戰鬥,之所以休會痛苦,是因為雖然力量沒有失去,但是還沒有恢複,自我催眠的休已經將一係列的狀況統統考慮進去了,包括雪華綺晶的存在的理由!)


    自我催眠,開始——


    “……怎麽會!我失去了力量!”


    ……


    “我成了廢物……?”


    “我是個廢物……廢物……廢物、廢物!”


    意識,迷糊,待到重新清醒,這個時候的休,已經不是原來的那個休了!


    ……


    “嘀嗒”


    冰冷的液體滴落在他的身上,暈開了休身上的迷失的神智,給他的身心,注入了新的活力。


    “嘀嗒嘀嗒”


    一滴又一滴的液體,在他的身上,放肆的跳動,開著屬於它們的演唱會。


    “唔……”休慢慢睜開眼睛,發現周圍是個陌生的環境,緊張之下就要爬起來,“疼!”卻是觸動了身上莫名的傷口,身體在警告休,不要輕舉妄動。


    “淅瀝瀝”


    “這裏是……”休咳嗽了一聲,吐出幾口淤血,覺得好受了些,頭部一動不動,隻是用眼睛的餘光來打量著四周。


    漆黑的夜晚、陰暗的小巷、忽明忽暗的路燈;


    三兩隻撲向燈火的飛蛾、一隻黑色的流浪野貓在幾步遠的垃圾筒邊享受著難得的夜宵,不時抬起頭謹慎地朝這邊張望,生怕來之不易的食物被奪走……還有他這躺在巷尾任身上血漬沁進水窪的無助的小孩,臉上那無奈的苦笑,在淅瀝瀝的雨中,很淒涼,很悲愴。


    “對了,我想起來了,我……敗了!”休勉強抽動了下笑容,他不是沒有失敗過,可是,這卻是他敗得最慘的一次,盡管,他知道這不是他的錯,而是拉普拉斯太強大。


    而這裏,就是另一個休,進行冒險的開始!(不覺得上麵一句話有些突兀麽,“對了,我想起來了,我……敗了!”用想起來了,也就是說中間失去過一段記憶,畢竟催眠讓自己遺忘一些事情有些偏差,這裏就是很早以前埋下的伏筆……而且,討論區也有讀者問過類似的問題,說主角感到力量,怎麽醒來後卻沒有力量了呢?)


    ————————————————回溯結束————————————————


    雖然,現在的我,和剛才的我,有些許不同……


    休看著水銀燈嬌俏,令人憐惜的蒼白臉蛋,“可是,這兩個我,都是我自己,我現在回複了記憶,並不代表我遺忘了這個‘我’在這段時間以來和你的那份感受,同樣,現在那份感受都已經注入到了現在這個我的心中,從今以後,水銀燈,你仍然是我最重要的家人,絕不辜負你!”


    休在心中發下了誓言,無怨無悔,心甘情願。


    他伸出了手,微笑著,走向水銀燈,溫暖的光暈,撒在他的身上,看著他,都能感受到這發自內心的溫柔。


    水銀燈踟躕著……


    “來吧,我的薔薇們……我就在這裏!”羅真!是羅真的聲音!


    水銀燈猛地朝著聲音的方向望去,除了一個空間隧道的門,別無他物。


    水銀燈冷下臉,就要朝裏走。


    “水銀燈,你不需要來了……跟著你身邊的人吧,跟著他,一定能找到你想要尋找的!”說著,那個隧道在其餘薔薇少女們進入後,立刻關閉了。


    水銀燈想要尋找,卻苦於沒有聽到之前拉普拉斯的話,無從找起,最後她回首,雙目漣漣,無語凝噎。


    休依然伸著他的手,保持著微笑。


    這個情景……仿佛亙古的雕像,永恒,持久,一直塑在她的心田。


    光芒愈盛,直至,淹沒了整個,整個場景,一切,都被洗刷去了。


    《薔薇少女》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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