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虛虛幻幻


    穿過小村的石子路,看著“熟悉”的村子和村民,葉九越來越覺得,現在的一切才是真實的,而心中那段記憶才是夢。


    葉九跟隨著老頭來到了村外的樹林內,開始仔細的打量起四周來。


    打獵最重的就是耐心,近乎一刻鍾後,他們終於等來了第一隻野兔。


    葉九全身無聲無息的躬了起來,不斷的醞釀著力量,終於,在力量醞釀到巔峰時刻,他整個人若箭矢般竄了出去。


    “碰!”還沒有等兔子反應過來,葉九一胳膊肘子擊中它的身體,立即將它擊暈過去。


    葉九微笑著將兔子的身體提了起來,轉身朝老家夥那看去。


    然而這一看,他整個渾身猛地一僵,在老家夥的身後,站著一隻黑豹。這隻黑豹葉九熟悉無比,正是他那段記憶中殺死的一隻黑豹。


    “老家夥!”葉九一臉的恐慌,焦急地大聲喊起來。


    然而來不及了,黑豹冷冷的盯了葉九一眼,旋即一爪子朝著老家夥的北背部拍去。


    老家夥整個人頓時被拍飛,背部和胸膛都流著下,雙目睜得大大的,瞳孔深處盡是不甘心。


    “老家夥!”一聲淒厲的叫聲回蕩在這片山野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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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雲密布,狂風肆虐,閃電竄動,一陣飄潑大雨從天上傾盆而下。


    地平線的盡頭,一個少年抱著一個少女在雨中走著,少年用雨衣緊裹著少女,自己的身體卻大半露在外麵,任憑雨水不斷的衝刷著。


    少女臉色蒼白,目光一瞬不動的看著少年,眼眸中,隱約有晶瑩滑落,分不清是淚珠還是雨水。


    “妹妹,我一定會為你求到名醫,治好你的病。”少年緊要嘴唇說道,他的臉上也充滿了不可動搖的決然。


    這一生,他叫做葉九,是個落魄的貴族子弟,與妹妹葉玉相依為命。而妹妹自幼身患重病,為了給妹妹治病,他放棄了學業,不斷的苦尋名醫。


    他堅毅的望著前方那飄渺的山峰,那裏住著一代神醫天涯子,那裏,是妹妹病愈的希望。


    風怒吼,雨越下越大,雷,隆隆炸響。急風暴雨狂烈的灑落地麵,黑沉沉的天仿佛要崩塌,


    曆經千辛萬苦,他憑借他那單薄的身軀,登上了山峰。


    山峰之巔,一個白發白須的老者盤膝坐一亭子中,正靜靜的望著走上來的他。


    “你來了。”白發老者平靜的說道。


    看到這白發老者,葉九立即知道,此人便是神醫天涯子,他當即將妹妹小心翼翼的放在一旁,跪地大拜:“求神醫救救我妹妹。”


    白發老者天涯子神色不為所動,緩緩道:“人有生,便有死,這世上,每天都有人死,我為何要救你妹妹?”


    聽到天涯子的話,葉九不由愣在那裏,片刻後,他咬了咬牙道:“若神醫能救我妹妹,我願付出一切代價。”


    天涯子目露詫異,旋即走到葉玉邊上,伸手搭在葉玉手腕上,良久後,他凝視著葉九道:“你妹妹還有救,隻是,你當真願意為了救你妹妹付出一切代價?”


    葉九聞言麵露欣喜,毫不猶豫的點了點頭:“當真!”


    天涯子眼中浮現一絲喜色,道:“甚好,我有一味絕世神丹,正缺一藥材,那便是人心,而且必須是人心甘情願奉獻。你若願意現出你的心髒,我可以救你的妹妹。”


    “哥,不要!”天涯子的話讓葉玉驚恐的尖叫起來。但下一刻她就昏卻過去了,她看到,葉九取出一把刀,把自己的心髒活生生的取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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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生,他是個書童;又一生,他是個皇子;再一生,他是個殺手……


    葉九意識深處那段塵封的記憶越來越淡,他如同大海中浮萍,飄飄蕩蕩,茫然的去適應自己每一生以及每一個新的身份。不過每一生,他都活不過十三歲,往往在十三歲前就會死亡……


    天空破曉,涼風嬌羞,小河邊。


    女子深幽的目光望著空中飄浮的逍遙門,長歎息道:“九十九生了。”在一開始,她還抱有一絲希望,盡管生門代表了死亡,但這個少年的確很不尋常。但隨著時間流逝,她希望越來越淡,逍遙門中生門,入其中者會不斷的經曆不同的生,一直到一百生。


    逍遙門中的幻境,是人本身的真實記憶和虛幻相結合,虛虛實實,讓人如墜霧中,分不清真假。


    在一開始,人的記憶還比較清醒,然而隨著一生複一生,人的本來記憶會不斷的被磨滅,到了第一百生,人的本來意識會徹底的泯滅,意識泯滅,就意味著死亡!


    現在葉九已經經曆了九十九生,他的本來記憶已經近乎消失,故而女子不再抱任何希望了!


    生若迷霧,春去秋來,花起花落,紅塵百年浮生度。


    人若遊鬼,夢斷魂空,塵飛塵散,彈指瞬間故人逝。


    一曲輪回,幾番桑田,生無方,人無向!


    這一世,葉九是名劍客,他行走在山路之上。


    此山之上,有絕世高手天玄劍客,葉九欲拜其為師。


    山之巔,天玄劍客孤立崖邊,人如劍,目如電。


    葉九有些恍惚的看著這天玄劍客,迷糊間,他竟感覺這天玄劍客有些熟悉。他模糊記憶中的那人似乎叫屈傳陽,是某個門派的掌門,葉九趕快搖了搖頭,覺得自己有胡思亂想了。


    “爾欲拜我為師?”天玄劍客雙目直視著葉九,緩緩說道。


    葉九毫不遲疑的點點頭:“無論如何,我都必須拜前輩為師。”


    天玄劍客神色無喜無怒,他手指平靜的指著對麵的一根粗大的鎖鏈:“則這你若能過去,則是我徒,若敗,則世上多了一縷亡魂。”


    這句話,好熟悉,隻是無論如何都想不起來,葉九感覺自己的意識又有些迷糊了。


    他搖了搖頭,拋卻一切雜念,雙目望著那根鎖鏈。


    而當他看到那鎖鏈時,即便以他的心誌也不由倒吸一口冷氣,隻見那根鎖鏈隻有三尺粗,卻長達五百餘丈,連接著這座山崖和對麵山崖。


    那鎖鏈兩側沒有任何依仗,其下均是萬丈深淵,僅僅是望一眼,就足以讓人心膽俱震,要知道,在其上隻要一失足,那便是真正的地獄。


    “不敢麽?”天玄劍客嘴角露出了一抹嘲諷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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