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我迷迷糊糊的醒來,摸起桌頭的手表一看:“操!都七點六十了!該死,遲到了!”


    我一個翻身坐起來,搖了搖不太清醒的腦袋,才想起今天讓老勝幫我請假了。


    我倚在床頭,點起一支煙,轉頭去看霧兒。霧兒像隻小貓一樣倦在床的一角,睡得正酣。這丫頭,還是太過於相信他人了,我要是現在禽獸大發,她準得貞潔不保。


    幸好,我今天沒變身成禽獸,沒有做出禽獸之事。抽完煙,我翻身下床,把被子給霧兒蓋了蓋,準備去洗臉刷牙,老勝的電話趕這時就來了。


    “哥們,我快到你那了,起來沒有?房子的事我搞定了。”老勝在電話裏說。


    “哦,這麽快?那謝謝張哥了。你怎麽上我這來了,不用上班啊?”我說。


    “嘿嘿,請假了。哪,我是看在哥們的份上特意請假過來幫你搬家的,中午你得請客。”老勝笑著說。


    “行!不就一頓飯嘛,對了,你來時幫我帶二份早餐,我懶得下去。”我說。


    可能是我說電話的聲音大了些,吵醒了霧兒,霧兒翻身坐起來,拍了拍腦袋,突然想起什麽似的,趕緊拉開被子往裏看了看,見自己還是原裝正版後,才不由得鬆了口氣。


    “醒了啊?趕緊去洗洗臉,等會你用我手機給你家打個電話,讓你家裏給你匯點錢,然後你該找工作便去找工作,該回家回家吧,一個女孩子出來闖蕩不容易的。”我一邊收拾東西一邊說道。


    霧兒怔了怔沒說話,起床到衛生間洗臉去了。


    我正收拾著,就聽到老勝在樓下大喊:“老寒!哥來了,啊哈哈…”


    我開了門,走到走廊上,看見張得勝手裏提著一袋早點,哼著不知名的調調,正往樓上走。“靠,你喊這麽惡心做吊,搞得來我這就像叫小姐似的,你想讓整棟樓的人覺得我變態啊!”我吼了句。


    我的同事老勝,全名叫張得勝,人送外號長得順,這小子長得很帥,一米八的大個頭,國字臉,威武雄壯,可這家夥永遠都是一幅猥瑣相。自稱泡妞把妹的磚家叫獸,可誰知道這家夥幾乎三天就失戀一次,每失戀一回,都做撕心裂肺狀對著天嚎一通,確實符合叫獸的稱號。


    老勝走到我的房門口,把一袋早點扔我手上,說:“老寒,你住得好好的,搬什麽家啊,沒事瞎雞/巴折騰。”


    我苦笑道:“你以為我想啊,tmd都是多管閑事惹的禍。”


    “咋了?得罪人了?不像啊,就你這老鼠膽子你敢得罪誰?”老勝靠在門框上遞給我一隻煙,說道。


    “算了,不說了。反正這地住著也不爽,遲早要搬的,不如現在搬。”我點起煙說道:“房子你找哪了?”


    老勝走進屋子,一屁股坐在我的床上說:“哥們我辦事你還不放心?那地絕對比你這好,離公司也近。不過嘛,房租就稍稍貴了點。”


    “貴點就貴點吧,不太離譜就行。等我吃了早點,咱就動手搬。”我打開袋子,拿出一個包子咬了口,含糊的說。


    這時霧兒從衛生間出來,老勝像看見鬼了似的,張大著嘴,呆呆的看著霧兒,霧兒被看得滿臉通紅,低著頭小聲的對張得勝說:“你好。”


    老勝愣了愣神,站起來,一把抓住我,把我拖到門外,說:“行啊,老寒,什麽時間把了個這麽水嫩的妞,難怪要搬家!”


    我白了眼老勝:“把個毛啊,昨晚我撿回來的。”


    “忽悠!繼續忽悠!撿回來的,我怎麽就撿不到?”老勝滿臉的不信。


    我隻得把昨晚的事對老勝說了,聽得老勝目瞪口呆,好半晌才說道:“蒼天哪,這麽好的事都能給你遇上,這賊老天厚此薄彼啊!”


    “好個屁!哥現在被迫搬家,你還說好?!”我沒好氣的說道,“得了,你趕緊叫輛車來,一會幫我把東西收拾下,好搬家。”


    老勝掏出電話一陣狂按,對著電話說了個地址,對我說,一會車就來。


    回到屋裏,霧兒已經把被子,還有我扔得到處都是的衣服疊得整整齊齊,碼在床頭了。


    “嘿嘿…小妹妹你好啊,我叫張得勝,老寒的同事。”老勝露著自以為很帥,其實很猥瑣的笑容對霧兒自我介紹。


    “你…你好…我叫霧兒。”霧兒把手背在身後,怯怯的看著眼裏直冒紅心的老勝說。


    “靠,老勝,別嚇著人家。”我敲了敲老勝。


    老勝嘿嘿笑著下意識說了句:“霧兒妹妹,你好白哦。”


    得,極品猥瑣男長得順,泡不到妞的原因就在這了,隻要看見好看的女孩,他就來這句經典的話,不嚇著人就怪了。


    我招呼霧兒吃早餐,老勝一個勁的給霧兒遞包子油條,惡心的說:“這都是特意給你買的,你吃這個,還有這個……嚇得霧兒直往後躲,估計悲哀的老勝被霧兒列入了色狼一族了。


    吃完早餐,我們三人便一齊動手收拾,其實我也沒多少可以收拾的東西,沒幾下就搞定了。把東西搬上車,霧兒站在車門邊沒上來,我拿出手機讓霧兒給她家打電話,但這丫頭不知抽什麽風,就是不接我遞過去的手機,就那樣站在那,也不說話。


    老勝悄聲說:“我看這丫頭想跟我們一塊走。”


    我從車窗外伸出頭去,看著寒風中的霧兒,突然覺得這丫頭怪可憐的,心裏一軟,說:“丫頭,上車吧,哥再管你一二天飯。”


    霧兒站在那還是不動,眼淚卻嘩的一下下來了,我輕歎一聲跳下車,輕聲問:“怎麽了?哭啥啊,是不是身上沒錢?”我從身上掏出五百塊錢,塞給霧兒,說:“如果不想和我們一起走,就用這錢買張車票,回家吧。”


    霧兒沒有接我手中的錢,卻哇的一聲蹲在地上大聲哭了起來:“我沒有家…沒有家…”


    老勝也跟著下了車,說:“咋了,你怎麽把她弄哭了?”


    我無辜的看了眼張得勝,攤攤手,表示我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


    “每個人都有家,你怎麽會沒有?唉,算了,先跟我們上車,有事車上說吧,你再這樣哭下去,別人還以為我們欺負你了。”我看著遠處對我們指指點點的那些婦女們,有些無奈的說。


    最終霧兒跟著我們上了車,在車上霧兒告訴我們,原來她是逃婚出來的。她家讓她嫁給一個四十多歲的老男人,她不願意,又給家裏逼得沒辦法,隻得逃了出來。


    我和老勝聽得大眼瞪小眼,這都什麽年月了,居然還有包辦婚姻的事。


    從霧兒斷斷續續的述說中,我們了解到,霧兒的家在雲貴交界的大山深處,地少石頭多,她們村是有名的貧困村,也是有名的光棍村。霧兒的父母就是收了同村但不同姓的一個老棍三千塊彩禮錢,所以便逼著霧兒嫁給那個老光棍。


    三千塊錢的彩禮,就可以把一如花似玉的少女娶走,三千塊錢,做父母的就可以逼著女兒嫁給一個比她大二十多歲的老光棍。為什麽會這樣,因為貧窮!因為無知!貧窮使得一部分人泯滅了良知,所以才會造就了霧兒逃婚這種悲劇的發生。


    “三千塊錢,老寒,按這個價位,那咱倆一年的薪水下來,可以娶十幾個了?”老勝說,“我看霧兒這回出來也別回去了,回去的話這輩子就完了。在外找份工作,以後找個喜歡的人嫁了,總比回去嫁給一老頭強,這不糟蹋人麽!”


    霧兒擦擦眼淚說:“嗯!我不回去!至少,至少也要等嫁了人再回去,那樣家裏就沒辦法逼我了。”


    老勝一聽這話,兩眼冒精光:“霧兒,你看咱咋樣!”老勝現在那模樣像足了一個十足舊社會裏的龜公。


    霧兒怯怯的拉了拉我的衣角,說:“張大哥,我…我還小…”


    我笑著對霧兒說:“你別怕,老勝和你開玩笑呢,他就長得猥瑣點,沒事就喜歡瞎扯,你別理他。”


    老勝白眼一翻,怒道:“丫的!老寒你少損我,哥哪裏長得猥瑣了!不知道有多少美女夜裏想哥想得睡不著,切!”


    “切,你還不猥瑣,我記得前天在公司門口,誰盯著女人的大腿看,掉噴泉裏了?”我笑道。


    “靠!老寒,熟歸熟,你要再提這事,哥掐死你!”老勝一手掐在我脖子上,威脅道。


    一路上,我和老勝像兩個大孩子一樣,在車上吵吵鬧鬧,結果被開車的司機罵成了2b智障,我和老勝鬱悶得不行。


    老勝幫我找的房子是一個小區,不過這小區也挺破,張得勝說這裏環境雖不怎麽樣,但治安要比城中村好得多。


    這裏好是好,但tmd老勝說房租會稍稍貴一點,我沒想到這個稍稍貴一點,就貴了五百一個月。


    你看,這好事就是做不得,咱做一件好事的代價就是被逼著搬家,還得每年多付六千塊的房租,這要按霧兒老家娶媳婦的彩禮價位,都夠我娶倆媳婦了。


    其實按這個城市的消費,在市中心的邊上租這麽一間七八百的屋子,倒也是很低的價錢了,這還是老勝找了熟人才租到的。我也沒話可說,老勝都幫我交了半年的租金和三個月壓金了,還能退了不成。


    至於霧兒,這是個麻煩事,她在這城市無親無友,雖然是萍水相逢,但也不能把她扔下不管,人都救了,索性好人做到底吧,唉,我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善良,這麽有愛心了。


    我和老勝商量了下,暫時讓霧兒住我這先,老勝找找熟人,看能否給霧兒弄份工作。


    其實霧兒找工作也挺難,她除了張身份證還帶在身上外,其他的什麽證也沒有,張得勝說,要麽安排她進工廠,要麽把她弄去飯店端盤子,就這兩樣。


    可能霧兒覺得我救了她,算是個好人,加上她現在身無分文,無處可去,也隻能聽我們的安排了,先住下,然後再慢慢找工作養活自己了。


    我們三人把東西搬進新租的房子,這樓房也確實老舊了,連個電梯也沒有,老勝這小子還給我租了個九樓,得,這回就得天天鍛煉身體了。


    三人把屋子簡單收拾了番,我便請老勝和霧兒出去吃飯,我找了家川菜館,要了個位子,隨便叫了幾個川菜。老勝也不在乎菜的好壞,和我一樣,對酒才真正感興趣。


    吃完飯,老勝匆匆的跑了,說約了一個美女逛街。我也不知他說的真假,也懶得問他,反正老勝天天約女人,天天失戀,習慣了。


    其實老勝和我一樣,受過情傷,他和他前妻在大學裏談的戀愛,畢業後,他們兩個就結了婚,婚後老勝在一家要死不活國企當業務員,他老婆在一家酒店上班,結果他老婆在酒店認識了個台灣老板,在那台灣老板強大的金錢攻勢下,最終成了那台灣人胯下的玩物,還懷了那個台灣老頭的種。事情搞到這一步,老勝傷心欲絕,離了婚,便獨自一個人來到了這座沿海城市。


    其實我知道,看起來沒心沒肺整天嬉皮笑臉的老勝並不快樂,記得有一次和老勝喝酒,老勝喝醉了,伏在桌子上哭,邊哭邊說著他前妻在大學時對他多好多好……曾經美好的甜蜜,現在卻成了最深的傷害。難怪有人說,獨自漂泊的人的背後,都有一個傷心的故事。


    老勝走後,我帶著霧兒也往回走,經過一家服裝店,我說:“去買幾件衣服,你穿著我的衣服怪別扭的。”


    霧兒說:“天寒哥,等我找到工作,賺了錢就還你。”


    我笑了笑,沒搭話。女人的話能信多少?我現在很少相信女人,她若以後有錢,還我最好,若不還就那樣走了,也沒啥,就當養了條寵物狗,不小心走失了。


    那家服裝店裏的衣服全是tmd盜版名牌,把價錢叫得天響,我讓霧兒去選衣服,我則搬了張登子坐著和老板侃價,從外套到裙子,從裙子到胸罩,從胸罩到底*褲,我見樣殺價,硬是把價錢殺到原來的十分之二。


    “靠,見多了帶女朋友來買衣服的,沒見過這麽小氣的。”店老板小聲的嘀咕。


    他奶奶的,這奸商還真以為我是什麽不懂的小青年啊。也沒多鳥他,付了錢,領著這個撿來的麻煩霧兒,回家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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