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往上海的飛機轟鳴著起飛,像一隻悲傷的大鳥衝上天空,我靠坐在窗口的位置上呆呆的看著外麵,心裏一陣陣悲傷。千思萬想的霧兒終於出現了,可是見到之後,卻是一句“先生你認錯人了”便將我所有的激動打得支離破碎,霧兒平靜的語氣像把殺豬刀,狠狠的捅進了我的胸膛,斷了我所有呼吸。


    我知道我沒有認錯人,因為霧兒平淡的眼神反而出賣了她,如果不認識,剛才我抱住她時,換成任何一個女孩被一個陌生的男人抱住都會很慌亂,可是霧兒隻是掙紮了幾下,卻並不慌亂,太過於平淡的眼神反而將她出賣了。


    有人說太容易得到的東西,便不會那麽珍惜,或許我便有這種毛病,得到霧兒時太過容易,以致讓我有一種她永遠不會離開我的錯覺,就算她離家出走負氣而別,我始終相信她總有一天會回到我身邊的,但是今天,我才發現我錯了。沒有人會一而再,再而三的讓你傷害著,再柔弱的人硬起心腸來,也會跟鐵板一樣堅硬。好吧,於萬千人之中,再次遇上你,那便用我的真情將她的堅硬熔化,我再追一次又何妨?


    我並不擔心下次還能不能再遇上霧兒,因為我隱隱覺得霧兒其實一直就在我的身邊,這種感覺自霧兒離家出走那天起,就一直存在著,我相信我的感覺不會錯,不然就沒辦法解釋我三番幾次的遇上她。


    我看著窗外的白雲怔怔出神的當口,和我坐一排的一個老頭看看我,又看看手中的金融報,可能是我眉頭皺得太緊了,引起了他的注意,問我道:“小夥子,第一次坐飛機?”


    我回頭看了他一眼,禮貌的笑笑,對他的傻13問題無可置否,倒是讓我想起了第一次坐飛機的時事兒,那年跟老勝第一次出差,去北京,第一次上飛機時,我特傻1b的拍了拍機艙的艙壁,嘴裏不由自主的感歎了一句:“md,今天總算打著真飛機了。”


    老勝一臉的不屑,說:“那你得多打打,回家後起碼半年不用打自己的小飛機了!”


    “小夥子有心事?”老頭見我不說話,又問道。


    我點點頭,隨口說:“有,女朋友失憶了,選擇性的將我忘記了。”


    老頭溫和的笑笑,說:“那就是失戀了,小夥子看開點吧,何必在一棵樹上吊死呢,你要多選幾棵樹上上吊嘛。”


    沒想這老頭子的思想還不比我這年青人差,看他那語氣,年輕時肯定沒少找歪脖子樹上吊,我說:“大爺,看來你年青時沒少上過吊啊?”


    “唉,我年青那會那有你們現在的年青人那麽多道道啊,家裏安排是啥就是啥了,一根繩就給拴住了,要是我能再年青幾十歲,還真想體驗一下上吊的味道。”老頭笑道。


    老頭是個自來熟,我有一搭沒有一搭的和他閑扯著,倒也是有些趣味,而且我發現這不下七十歲的老頭居然和我很有話聊,甚至有些相見恨晚的感覺,我們從空姐的身材聊到我們前麵座位上那個一上飛機就大吃特吃的肥婆,再從肥婆聊到婚姻和家庭,甚至還聊了聊性感與感性之間的聯係,現實與理想的差距。


    和他說高雅點的東西,老頭能引經據典的侃侃而談,和他說低俗的,我發現他比我還低俗,甚至要和我打賭猜一猜空姐的罩杯,這個老家夥似乎什麽都懂,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給人一種知識淵博的感覺。


    “小夥子,女人其實就像茶,你要慢慢品,你看前麵那個肥婆,看起來很肥,很粗壯,看著有些吐隔夜飯的感覺吧?但是你要換個環境就不會這樣想了,比如在沒有光亮的大床上,肥胖的女人能讓你感覺被一團火包圍了,反而那種看起來很瘦,哦,你們現在的說法是骨感,那樣的女人看起來很有味,可是真正到了床上,便會讓你骨頭痛,為什麽,撞起來時擱的啊。”老頭說這話時,一臉的正氣,就像是在說什麽商品好用不好看,什麽商品好看不好用一樣,渾然不覺得自己說得多惡俗,事實上這種事兒也不能說惡俗,至少我是這麽看的。


    這一番獨特的見解也讓來送飲料的空姐一臉的鄙視,對於空姐的鄙視,老頭不以為然,扭過頭對我說:“這小姑娘,要是我年青三十歲,必然拿下!”


    我豎了豎大拇指,說:“老爺子曆害,不過現在你要是有錢的話,現在也能拿下。”


    老頭搖搖頭,長歎了一口氣,道:“唉,老了,有錢也拿不下來,有心無力嘍。”


    我和老家夥聊了一路,大多是關於女人的,看來這老東西年青時也如我一樣是一大禍害,一個小時的路程就這樣過去了,下飛機時,老頭非要給我留電話,說下次回深圳一起喝茶。我說,我對喝茶不感興趣,要是一起出去三溫暖什麽的,那還行。老頭說,你看我這麽一把年紀了和你一起去三溫暖,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帶你爺爺呢,那就有得笑話看了,年青人要懂得節製一些,性就像吃飯,一下吃得太多,老了後牙齒就沒了,再好的飯也咽不下了。


    我說,您這歲數,我要真扶著你去三溫暖地帶,別人笑話的同時,也會說我孝順啊。


    出安檢時,我們互留了電話,老頭說,他有車,問我去哪裏,要不要叫人送我?我心想,坐經濟艙的老頭能有錢到哪去呢,搞不好可能是他兒子騎著三輪來接他的也不一定,便拒絕了,老頭笑笑,也沒當回事,隻說過了年回深圳有時間聊聊。事實上,到後來我回深圳後,才知道自己也做了回狗眼看人低的事兒。


    出了浦東機場,搭坐磁懸浮到龍陽路換地鐵到上海市區時,已經是下午三點。走在上海的街頭,浮華的氣息撲麵而來。這是我第二次來上海,這裏給我最深印象莫過於那些中西結合的建築群,還有這座城市的夜生活,自上世紀三十年代起,這裏的夜生活就有一種致命的誘惑力,引無數英雄竟折腰。


    一到上海便急著聯係客戶,沒有時間也沒有心情再去體味這座城市的夜生活,因為挨近過年,加上這裏的那兩個客戶很難纏,如果年前不能搞定他們,可能會直接影響我的年終獎,鐵麵無私的洪老虎在公事上,絕對比包青天還有曆害,簡直到了六親不認的地步,如果我搞不定上海的客戶,估計年終獎沒有是小事,回去一定沒好果子吃。


    我沒有多大的能耐能說服那兩個在大過年給我添堵的混蛋客戶,隻得在原有的價位上再下調了百分之三的價格,好說歹說才他們才答應把提貨量增加百分之二十五,這還是我磨破了嘴的結果,結果打電話回去一匯報,被洪老虎罵得狗血淋頭,說我不如直接把產品送給他們得了。


    我心頭也有火,你tmd嘴巴一動,老子大過年的就得從深圳跑到上海,差點就給人家跪下了,這頭還得受她的罵,再怎麽樣,沒功勞也有苦勞啊,可偏偏我又不敢頂撞她,隻能拿一肚子氣向老勝撒。


    打通老勝的電話,老勝張口就嚎:“寒哥,上海的事兒辦完了沒有,辦完了你就快回來吧,出大事了!”


    “出什麽大事了?這回你又強奸誰了?你這樣下去不行啊,別人不願意你也不能強上啊,總有天你得進班房蹲著。”


    老勝扯著嗓子嚎道:“像我這麽帥的小夥,會進班房?!唉,小張倒進班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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