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雙手緊緊的抱著我的腰,頭側靠在我的肩膀處,就那樣靜靜的看著我,眼裏有委屈、有心疼。而我卻是驚喜莫名,激動得甚至動都不敢動一下,唯恐這是一個夢,稍稍的動作便會從這個夢中醒來。


    四目相對,我的眼裏盡是欣喜、激動、喜悅,所有形容高興開心的詞語都表達不了我心裏的那種歡喜。


    她突然張開小口狠狠的咬在我的肩膀上,肩膀上傳來的劇痛告訴我,她是真的咬了,我甚至聽到了牙齒咬入皮肉時那種特有的聲音,但這也告訴了我,這不是夢。


    我沒有像往常一樣,一點點痛便大呼小叫,隻是靜靜的看著她,看著她在我的肩膀上咬出鮮血,我知道她心裏有怨氣需要發泄,而那些怨氣隻有在我身上才能發泄掉。


    她很用力的咬著,淚滴卻一滴一滴的從臉龐上滑落,滴在我的肩膀上與鮮血融合在一起,再不分彼此。


    “你怎麽不叫?你不是很怕疼的嗎?”她抬起頭看著我道。


    “是我對不起你,別說咬,就是拿刀來砍,我也不會皺一下眉頭。”我道。


    “死人、壞蛋!我恨你!”她說著張口又咬在我的胸膛上,這次卻是沒怎麽用力,但依然很痛。


    “對不起,是我不好。怡馨,你原諒我了嗎?”我抱著曾怡馨輕聲道。


    “原諒你?哼,這輩子你都別想我原諒你了!”曾怡馨恨恨的答道:“我隻是不想讓別人說我自己的男人病了,我卻不在身邊照顧著他!”


    曾怡馨雖然是咬著牙說的,但我還是知道她是真的心疼我,在乎我,不然她不會回來,更不會說剛才的那番話。


    “好媳婦,我就知道你不會離開我的。”我緊緊的抱著曾怡馨感動的說道。


    “哼,我是你什麽媳婦?你的那些媳婦都懷著你的孩子呢!”曾怡馨捶了下我道:“你說,你得了那麽嚴重的病,為什麽要瞞著我?!你到底還有多少事沒對我說!”


    我歎了口氣道:“沒了,以前瞞著你的你都知道了,如今我就跟玻璃一樣透明。”


    “和玻璃一樣透明,我看你是毛玻璃吧!”曾怡馨嗔道。


    “你是怎麽知道我生病了?”我問道。


    “我就是知道。”曾怡馨捶了下我,突然柔聲道:“老公,你怎麽會得那種病,都是我不好,以前檢查時就說是肝癌症狀,我卻一直沒當回事,以為是搞錯了,也沒有再怎麽催你去做複查,若是早點檢查就好了。”


    “傻丫頭,這怎麽怪得了你。可能是我做孽太多,老天都看不過眼了。”我笑了笑道。


    “哼,你也知道你做孽太多了!你說,你打算和那些女人怎麽辦!”剛才還溫柔得像綿羊的曾怡馨突然瞪著我道。


    我抱著曾怡馨,看著天花板實話實說:“我不知道怎麽辦……”


    “我就知道你會說不知道,可是她們都懷著你種,哼!”曾怡馨道:“她們都沒回來,我卻一天不到就自己跑回來了,說來說去還是我自己賤!”


    “傻丫頭,不許這麽說自己。”我在曾怡馨臉上親了親道。


    “我也不想管你和那些女人怎麽辦了,就這樣吧。但是有一條,你不許和任何女人結婚,你要是敢和誰結婚,我殺了你!”曾怡馨認真的說道。


    我苦笑道:“你看我現在還能結婚嗎?”


    “能!”曾怡馨看著我道:“可是你願意隻守在一個女人身邊嗎?如你說能,我不管你得了什麽病,我都願意!”


    “嗬嗬,你回來我很高興,可是我又很害怕,我現在都成這樣了,你跟著我,隻會拖累了你。”我輕聲道。


    “都是借口!我怕拖累了嗎?”曾怡馨歎了口氣道:“我就知道你心裏肯定放不下那些女人,算了,剛才當我沒說。”


    我沉默不語,曾怡馨失望的看了看我,趴在我的胸膛上,道:“天寒,天亮了我們就去醫院好嗎?你睡著的時候,花兒給我看過你的檢查單了,花兒說你想回老家。你回老家做什麽呢?你老家的醫療條件有這裏好嗎?如果這裏也不好,我們就去廣州上海。”


    “不是,我隻是想回家了,爸媽年紀大了,不回去看看,我總不安心。”我道:“對了,是花兒給你打的電話嗎?”


    曾怡馨道:“不是,是妮子。妮子說,你得了很重很重的病,讓我回來照顧你,我還以為是她騙我,沒想回來花兒給了我一把檢查單,我才確定她說的是真的。”


    我笑道:“那還真得感謝這病,不然你肯定不會回來了。對了,妮子不是回張家村了麽,張家村能打得通電話?”


    “我也不清楚,不過妮子說是到了她老家了,具體的什麽我都沒問。”曾怡馨看了看我道:“你老實說,我不在那幾天,你是不是招惹妮子了?”


    “啊?這話說的,我能怎麽招惹她。”我道。


    “哼,那她打電話給我時說你得了很嚴重的病時怎麽哭了?”曾怡馨道。


    “哭了?”我訝然,道:“妮子心地善良,我都是把她當妹妹看待,我這個當哥哥的生病了,難過不也是很正常。”


    曾怡馨擰了我一把道:“你把她當妹妹,但她當不當你是哥哥!?我告訴你,你現在一堆破事,要再敢去招惹妮子,看我怎麽收拾你!”


    我看著窗外漸漸明亮起來的天空,低頭看著躺在懷裏的曾怡馨,突然覺得從天邊照射過來的第一縷陽光是這麽的美好,隻是,我不知道這種美好我還能享受多久。曾怡馨在知道我病了後,不計較我做的那些荒唐事和謊言半夜趕回了家,足見她對我的情之深,此時我也就隻能多抱抱她,別的,可能我什麽都給不了。現在我還能抱抱曾怡馨,但同樣對我用情很深的霧兒、晴子呢?我還能再抱抱她們嗎?還有嚴芳,雖然偶爾會很瘋狂,但不得不說,她對我的感情不比任何少,她如今又在哪呢?會不在我和她第一次相遇的酒吧喝酒?


    看著照進窗戶的陽光,這一刻我想到了很多人,那些在我生命裏來來往的人,有的讓我的路轉了彎,有的,一直陪著我走著,他們有些人給了我傷害,有些人給了我真情,但我又給了那些走進我生命的那些人什麽呢?也許,我一直在索取著,從來沒有給過誰什麽。


    有人說,當一個人在死之前,回頭看看自己走過的路,沒有多少後悔和遺憾,但可以瞑目了,但如我真到了死那天,回頭看看我走的過路,我肯定得死不瞑目,因為我有太多的後悔和遺憾,欠了太多的債。


    “壞蛋,你在想什麽呢?”曾怡馨輕聲問道。


    “沒什麽。”我笑笑答道。


    “哦,那我去給你做早餐。”曾怡馨親了親我的臉道。


    “嗯,不做做早課?”我抱著曾怡馨吹著熱氣道。


    “不行!你現在得禁煙,禁酒,禁欲!”曾怡馨拍開我按在她山峰上的爪子嗔怒道。


    “哦,唉,好吧。”我無奈的道。


    “都這樣了,你還想那事,臭流氓!”曾怡馨罵了聲,起床做早餐去了,隻留我一個人孤伶伶的躺在床上擺“木”字。


    曾怡馨做好早餐後,把早餐端到了我的床前,我說,我還沒到吃飯都下不了床的地步吧。嘴上是這麽說,但我心裏卻感動得一塌糊塗,生病的時候有個女人在身邊知暖知熱,這或者就是最簡單的幸福吧。


    吃了早餐後才起床,客廳裏扔著一個大行李箱和一把木吉他,不用說這是曾怡馨的全部家當了。


    花兒已經不在家了,想去看小張了,曾怡馨把行李箱拖進房間按最初她住時的樣子擺放整理好物品,叮囑我在家好好休息後,趕著去上班了,家裏又隻剩下我一個人,但我卻不會再覺得房子空空的沒人煙氣息。


    接下來的幾天,日子似乎平靜了,給霧兒、晴子都打了電話,無一例外都打不通,甚至連嚴芳的電話都是關機的,去霧兒家找她,卻被水珊趕了出來,去晴子家也是一樣,晴子家的管家根本連鐵門都不開,我磨了半天,管家才扔來一句:小姐去法國念書了,老爺說了,以後見你都不得放你進來!嚴芳更是人去樓空,房子是租的,說搬便就搬走了,公司的職務也辭了,沒人知道她去了哪裏。


    雖然對這個結果我已然有了心裏準備,但還是很失落,我沒有別的意思,我隻是想在回老家前再見見她們,也許這是我見她們的最後一次。


    曾怡馨還是和往常一樣,上班下班,回家就照著菜譜做養肝護肝的食物,也催過我很多次去醫院,但我堅持要回老家治,曾怡馨為這事和我鬧過兩次,但最終還是聽我決定。


    自從那晚老勝在我家喝醉了之後,便再沒來過,因為眼看就是月底了,他和洪老虎忙著準備婚禮,還是四個老頭老太要照顧,忙得團團轉,但他每天必會有一二個電話打過來閑扯一通。


    距離老勝結婚的日子越來越近,我也變得有些傷感起來,老勝結完婚也便是我離開深圳的日子,雖然我一直不適應深圳的快節奏生活,但在這裏呆了這麽多年,一想到就要離開了,心裏多少有些不舍,更不舍是在這座城市遇到的那些人,在這裏,我收獲了霧兒、晴子、曾怡馨,嚴芳的愛,但我留給們的隻有傷害;也是在這裏,收獲了老勝兄弟般的情誼。


    老勝結婚的前一天,曾怡馨下班回來第一句話便是:“我辭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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