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多麵線人


    其實也不用刻意去尋找,昨天回來的人李純原都特地交代過了,今天還要在丁洋的院子裏集合。沒過多久,人就稀稀疏疏三五成群地來了。


    見人差不多到齊了,李純原先默默地清點了一下人數,少了五六個,不知道是來晚了還是想要拿了東西就跑。昨天晚上這些從超市回來的人並沒有統計名單,因此也給了他們可乘之機。


    李純原微微皺了皺眉頭,站在了所有人麵前:“今天有五六個人沒來,大家本來都是東區的,昨天又都在超市裏大概也認識過了,有誰知道今天是誰沒來嗎?”


    眾人看了看周圍,沒人出聲。李純原聲音淡如白水:“說一個,那人昨天發的東西就歸說的人。咱們大夥的東西不能白給人,你們說是不是?”


    下麵的人頓時低聲吵吵鬧鬧了起來,過了一會兒,一個人發現的最快舉手說道:“是陶老虎的小隊六個人沒來!”


    整個小隊?這個小隊是事先商量過的?李純原點點頭:“很好,這六個人昨天發下來的物品全歸你了。”那人頓時欣喜若狂,但又不解:“那個,我該怎麽去拿?他們六個人,我就一個人,我可不是他們的對手。”


    李純原轉過身,對自己身後的吳岩說道:“老吳,這次就要麻煩你了。”


    吳岩摸了摸自己碩大的鷹鉤鼻子,有些無奈地接受了李純原的差遣,嘴裏有些哼哼唧唧:“我怎麽就成了你小子的打手?”


    那剛才說話的人一見吳岩,頓時大喜:“是武術組的吳岩!這下絕對沒有任何問題了。”


    “那麽你們就去吧,現在就去把那些東西要回來。不跟著我們幹,就別想玩這些小花招了。”李純原淡淡地說著,既是說的陶老虎一夥人,也是在淡淡地警告下麵的人。


    先前舉報那人在前麵喜滋滋地領路,吳岩走了兩步回過頭來,看著李純原道:“如果他們不給呢?”


    李純原冷酷地勾起嘴角:“那麽你就可以派上用場了。”


    這麽說就是要搶回來了?吳岩遲疑了一下,點頭要走。李純原又輕輕地補上了一句話:“要是產生了什麽不必要的怨恨衝突,你也不比留手。”


    吳岩訝然看向這個麵色平淡的青年,他雖然是武術組二十多個內勁高手之一,一向不太重視人命,但是僅僅因為這點東西和怨恨就痛下殺手他還是不會去做的,這家夥,冷酷的還有人性嗎?


    又想到李純原抱著玉玉微笑的情形,吳岩也感覺看不清這人究竟是個什麽樣的人了,暗自搖搖頭,跟著那舉報的人離開了丁洋的院子。


    李純原掏出安著太陽能電池的手機,對眾人說道:“我叫李純原,暫時幫丁老大處理這地方的事情,昨天時間晚了沒來得及統計,今天大家開始統計一下。”


    眾人見他剛才派人出去毫不留情,又是個不苟言笑的麵龐,心裏也都暗自小心。一個人舉手說道:“李兄弟,怎麽統計個辦法?統計什麽?”


    “我這裏有個簡易的文檔,大家排成隊列一個個上前,統計的東西主要為大家的姓名和能力。姓名為必須說的,能力要不要說大家隨意,來日方長,你總不能一輩子都不用你的能力。”李純原站在眾人麵前說道。


    眾人聽後大為放心,這規定並沒有原來想的那麽咄咄逼人,反而極為寬鬆,眾人也不用那麽費心思遮遮掩掩的了。一切流程都是輕車熟路,今天在這裏的有五十八人,排成幾隊依次上前報上自己的姓名和能力。


    異能者大半都不說自己的能力,武術組的倒沒有這麽多忌諱,練得什麽拳腳基本都說了,李純原用手機飛快地往昨天的文檔上輸入,時不時保存一下。


    忙乎了半小時,吳岩和先前那人帶著一堆東西走了回來。李純原看了一眼吳岩,吳岩看出了他眼裏詢問的意思,主動說道:“一報丁老大和我的名號,哪幾個人就軟了,自己就交出了東西。”


    李純原點點頭將身前那人名字輸入進去,對隊列裏的後麵人道:“下一個。”


    先前舉報的那個人笑嘻嘻地湊了過來:“不知道兄弟高姓大名?我叫秦世,以後還要請多多照顧。”


    “秦世?”李純原低頭將秦世的名字輸入手機文檔,“能力是什麽?”


    那秦世嗬嗬笑道:“我是打猴拳的,哪有什麽能力?兄弟怎麽稱呼?”


    李純原按住手機,抬眼看他,見這人尖嘴猴腮,身體一刻也不安穩,倒是天生一個猴子模樣,也不知道是不是打猴拳的後遺症,總是讓人一眼望去難生好感。


    “我叫李純原。”李純原看了看這尖嘴猴腮的秦世,心思一動問道:“你似乎知道的東西很多?”


    那秦世嗬嗬笑了起來,有些自傲地說道:“軍區建立已經這麽久了,我要是連東區的人物都記不清楚,那未免也太不像話了。”


    李純原一聽便知這秦世有些故意賣弄,但還是有些意外,眉毛挑了挑:“你以前做什麽的?聽起來口氣很大?”


    “以前我就是那種收集情報的多麵線人,警察,黑社團,白官場都有人要情報,當時我可也是個人物,隻可惜一夜之間,我又成了一清二白的窮光蛋。”秦世笑著說道,絲毫沒有顧忌他身前身後的幾個人。


    李純原看了看他,聲音低沉:“給我證明一下。”秦世神色嚴肅起來,不再顯得那麽不正經:“請說。”


    “把唐墨染找來。”李純原說道,秦世點點頭,轉身出了院子。李純原不緊不慢地又抬起了手機:“下一個。”


    手上工作不停,李純原腦子裏卻在轉動:情報販子?那怎麽會剛才還問我的名字?這家夥有疑點,即使真的有能力,用的話依舊要小心。多麵線人這種人,想想也隻知道根本毫無道德可言,他能為了好處為你賣力,當然也能為了更多好處把你的命賣掉。


    當李純原統計完名單之後,秦世才帶著唐墨染走進了丁洋的小院。唐墨染看見眾人前麵的李純原頓時嘴都合不攏了:這是怎麽回事?他還記得李純原三天前給自己留下的那幾句話“跟著我,讓你們活得踏實。”“以後總有用到你的時候。”這才三天時間,這人怎麽就聚起了這麽多人手?


    李純原拿著手機在文檔內輸入最後一個名字:唐墨染,然後抬頭說道:“老唐來了?大嫂現在好些了嗎?”唐墨染一聽,什麽想法也沒有了,悶著嗓子就像是悶雷一樣:“聽說李兄弟要我過來幫忙,我就來了,李兄弟有什麽事情盡管吩咐,我老唐隻要能做到的絕不含糊!”


    李純原手指按在手機上,把手機放進了口袋裏麵,也沒有問他學的什麽功夫,因為這些學功夫的和異能不同,並不是你的名字厲害你就厲害了,關鍵還是要看人。


    伸出手來拍了拍唐墨染寬厚的肩膀,李純原極為少見地對他露出了一個寬慰的微笑,唐墨染這才放心很多。集合完畢之後,李純原做出了安排:吳岩回去照看玉玉,這是因為有羅十八這家夥在,李純原實在不太放心讓玉玉一個人在家。唐墨染這家夥明顯也是有些心不在焉,顯然也是擔心自己的老婆,李純原也將他暫時放了回去。


    讓五十八人按隊列站好,李純原把秦世叫了過來站在自己身邊,老張,王陽,李土,黃海濤,強子也站在了他的身旁。


    李純原站在眾人麵前,提高了聲音:“今天將名單製作完畢了,我們大家現在也是一個整體了,既然身為一個整體,那自然就要禍福與共。現在丁老大不在這裏,我也不好製定規則又或者決定出擊與否,諸位今天想出去可以跟著我們,不想出去的也可以回去,依舊還是我們一體的,但是今天如果收益你們也是一點都別想了。”


    “事情就是這樣,現在自行決定今天是否出去。”李純原這些話雖然如此說,但是這五十八人能夠第二天還聚在這裏自然是早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和戰鬥的準備,因此也沒有人離開。


    既然沒有人離開,這事情就好辦多了,李純原一揮手,眾人按著隊列走出了丁洋的小院,在李純原的帶領下向外走去。來往路人無不驚訝,這幾十個排著隊列的都是什麽人?明顯不是士兵,但是除了軍隊之外,軍區怎麽還會有五十多人一起排著隊列出去的?當真讓人萬分不解。


    這隊列有些參差不齊,走路也是亂七八糟,但是比起那往日裏一哄而出的情況還是好出很多的。李純原領著幾個人在旁邊照看著,不讓這隊伍散開。


    李純原之所以這麽做,就是因為他比丁洋更加明白紀律的重要性,而隊列這種形式正是訓練這些人紀律性,加強團隊合作精神,增強凝聚力的好辦法。而李純原之所以敢這麽做還能成功,無非是昨天給這些人的好處他們還沒忘記,因此在這些小事上他們會下意識地妥協並且配合。


    “秦世,你既然號稱情報販子,那麽是不是也知道異能者的修煉辦法?”李純原跟著眾人慢慢走著,低聲對身邊的秦世問道。


    秦世搖了搖頭:“這東西都是異能者的命根……子,我哪裏能夠知道?情報販子也不是神,不可能什麽事情都知道。”


    李純原平淡地“哦”了一聲,上前幾步和王陽走到了一起:“王陽,我們也算是生死與共了,能不能把你如何修煉你的異能的方法告訴我?我想想能不能歸納出來一個大家都能用的修煉方法。”


    王陽有些猶豫地看了一眼李純原,遲疑道:“這事情按說我不應該推辭,但是我們當初的約定是丁老大才有最後決定權,所以暫時隻能對你說抱歉了。”


    居然是這樣?修煉的方法拿不到手,李純原失望地吐出一口氣,又說道:“那你們的最強招式又是因為什麽才能這麽厲害?我看你們平時也沒有那種能量,怎麽會突然之間強上那麽多?”


    “這個倒是告訴你也無妨,這個最強招式……”王陽才一說,眼睛向前一掃驚訝地叫了起來,“咦?是辜銘宏那個家夥,他又在搞什麽?”


    李純原平靜地看著他,王陽回過神來正好看見李純原那令人頭皮發麻的眼神,頓時有些忐忑連忙解釋道:“這不是我要推脫,而是正好看見了一個我認識的人。這最強招式的使用,其實就看你對你的異能的領悟程度。當然,也是和修煉方式有些相關,否則能量不可能在瞬間就聚於一點,形成莫大的威力。”


    李純原聽了,不由更加煩惱:這最強招式除了對異能的領悟,最根本的還是他們的修煉方法。而聽這王陽的意思,他們幾人都能瞬間把能量聚集起來形成自己的最強招式,顯然這個修煉方法比李純原自己的那種自虐式修煉要好上不少。


    想到這裏,李純原對他們那個神秘的修煉方法更加心熱了,而且也發現了王陽話裏自相矛盾的一麵:先前丁洋等人都是宣稱每個人的修煉方法都不相同,但是現在看來,明明他們就有一個相同的基礎修煉方法,他們隻是因為各自的異能或許稍有不同而已。這世界,果真沒有可以完全相信的話。


    一瞬間腦海中閃過這麽多念頭,李純原又回過神來,自己的這個隊列原來已經到了南區,很快就要出軍區了,而王陽先前看的那人,李純原也感興趣地看了一眼。


    “咦?這是怎麽回事?”李純原有些驚訝地看著那個蘇警官和一個衣冠楚楚的中年人正在街邊有些親密地交談,兩人距離很近,時不時地相互微笑,顯然有些男女上的關係。


    王陽也看出了他眼裏的驚訝,對他介紹起了那個衣冠楚楚的中年人:“那就是我說的辜銘宏,自命為民主自由先驅,自封為民意潮流,一向愛搞什麽民間運動,其實就是一個掙紮了小半輩子的小人。”


    “小人?外表上可是一點也看不出來。”李純原看著那一對男女,最初的驚訝也漸漸消失了,既然是一個喜歡搞運動的小人,那麽和那個凶巴巴的強詞奪理的女警察弄好關係也就可以理解了,畢竟昨天南區推出來的交涉代表就是這個蘇警官。


    “一輩子爭權奪利,這還不是小人?”王陽嗤笑了一聲說道。


    李純原眯起了眼睛,淡淡地說道:“一個民間運動者,一個南區的代表,雖然不知道他們想要搞什麽,但是總感覺我們眼前有個機遇。”


    “機遇?什麽機遇?”汪洋大惑不解,“這種弱的如同臭蟲,卑劣無比的家夥身上會有什麽機遇?搞不好倒弄的自己身上一身臭氣,被他汙蔑為什麽萬惡之源那就真是苦笑不得了。”


    李純原並沒有回答王陽的問題,而是勾起嘴角,帶著冷笑走向了街道邊上談話的兩人。


    “辜先生,您可真有學問!什麽都知道,哪像我們,以前就不自由,現在更加被壓迫。”蘇暢看著風度翩翩的辜銘宏,臉色有些微紅。


    辜銘宏微微一笑,身體微微一躬,禮貌又有風度:“這有什麽,不過是冰山一角而已,殘酷黑暗的事實多的是,世界遠比你想象的還要冷酷。”


    “嗯,說得好。”李純原輕輕拍著手,麵無表情地站在他們兩人身邊說道。


    辜銘宏驚了一跳,不自在地推了推自己的眼睛:“你是誰?”蘇暢則是直接喊了出來:“是你?!”


    李純原點頭:“嗯,不錯,是我。”又轉頭對辜銘宏說道:“我叫李純原,你叫什麽名字?”


    辜銘宏一怔,遞過去了一張手寫的紙片。李純原接過這紙片,上麵一串規範楷體寫的頭銜“華夏民主自由協會秘書,人類自由權利研討協會會長,電視台主持人,大學教授,機構顧問”下麵是三個龍飛鳳舞的行體大字“辜銘宏”。


    “鄙人辜銘宏,有幸認識李先生。”辜銘宏伸出手來,李純原看著他,並不和他伸手相握。辜銘宏灑然一笑,有種說不出的瀟灑風采:“看來李先生對我有些意見,不知道在下在何處得罪了李先生?”


    李純原看著他,也不得不佩服這家夥的偽裝的本事。他收回去的右手雖然隱藏的很好,但還是被李純原看出了已經被氣的微微發抖,顯然這人氣量並沒有那麽大,隻是善於偽裝,善於隱藏自己的怒氣,說不定更是那種善於記仇睚眥必較的人。


    雖然心裏恨極了李純原不和他握手,不給他麵子,這辜銘宏依舊態度如同和風細雨,讓人感覺不到任何一絲的不妥,若論演技,這人實在超出了李純原見過的任何人,這實在是一個活生生的君子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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