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麵的軍隊一片沉默,似乎在消化著張樂天這番慷慨激昂的話,過了片刻,那何偉才說道:“張樂天,你這是狡辯!具體的事情我們無從得知,但是我們相信羅將軍絕不會做出這等無緣無故的事情來,要麽是你編造,要麽是你的確該死,羅將軍絕不會冤枉了你!”


    張樂天氣急反笑:“哈哈哈!這麽說就是我對了也是錯的?你們隻是想要殺死我然後爭權奪利吧?尤其是你們這幾個軍官,是不是都在掂量著感到不服?我和左立業都是羅將軍在那天夜晚新提拔的,資曆不如你們,你們是不是早就感覺到我們不該淩駕在你們上麵了?”


    “哼!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們才不會想你那樣衣冠禽獸,張樂天,有本事地出來和我當麵對質!”那何偉的嗓子大,身材也不小,李純原已經看見他肥大的腦袋和身體在火把閃爍間那明顯的活動了,一排士兵的空隙都遮不住這個如同大象一樣的家夥。[bsp;“對質?對你娘了個叉!”張樂天破口大罵一句,也知道這個何偉必定相當無恥,想要誘使自己出去暴露在狙擊手之下然後一擊致命而已。


    何偉見張樂天死活不上當,也有些急了:“張樂天,你躲躲藏藏的算什麽英雄好漢?就算不出來也該派個人出來好好和我們說話吧?李純原那個家夥哪裏去了?快點出來說話!”


    他喊得大聲,但是李純原和張樂天都知道了他的手段索性都不回答了。李純原仔細打量何偉帶來的士兵,的確比自己這方要多出不少,而何偉也時不時地停下腳步不再喊話,應當的確是有軍官和他一起動手。


    更明顯的是李純原和張樂天這方的士兵的變化,剛剛混編完成的士兵一個個沒什麽精神,似乎一點士氣也沒有,完全是一碰就碎的模樣。這樣的士兵完全不可能作戰,僅僅是靠著張樂天的部下勉強管著而已,對方如果不是摸不清楚自己這方的虛實,隻是暫時想要斬首,那麽隻需要一個衝擊就能夠了解所有事情了。


    “張樂天,你現在沒事吧?”李純原壓低了聲音對張樂天躲進的那個胡同問道。


    張樂天的聲音聽上去並沒有剛才那樣鏗鏘有力,反而帶著一種虛弱的感覺:“我很不好,左臂大概被打斷了,不過應該不會耽誤重要的事情。戰鬥之類的事情,你就別指望我了。”


    “戰鬥?”李純原移到胡同口低聲道,“你要是再不出來主持人心,整個軍隊都要士氣崩潰了,不戰自敗都有可能。”


    張樂天重重地喘了一口氣:“我倒是忘了現在手下都是雜牌軍,這一次我們是徹底敗了,他們總會耗幹淨耐心,到時候一進攻我們就沒有希望了。”


    “如果我能夠用斬首行動威懾他們,你有沒有把握趁亂拿下整個局勢?這一次之後我們就是大勢所趨了,再也不會再有任何麻煩了。都到了現在,也就不想再放棄了。”李純原平靜地說道。


    張樂天有些聽不懂他後半句話的意思,但是前半句話還是知道的,仔細想了想說道:“隻有一個問題,我如果出麵穩定人心,那個狙擊手隻怕會出手。”


    李純原聞言,也是感覺十分棘手,狙擊手一般都是極為善於隱藏的,自己這種沒有多少軍事常識的人想要在黑夜中判斷他的方位根本是天方夜譚。但是如果不解決他,那麽的確會造成很大的麻煩,誰知道到時候他會不會突然開槍。


    “怎麽辦?”李純原對張樂天問道。


    張樂天說道:“不怎麽辦,那個狙擊手的位置上一槍已經被我記住了,現在他估計正在調整方向來對我進行二次射擊。他雖然有夜視儀,但是我相信隻要我三槍之內不死,死的一定會是他!”


    李純原這才想起來張樂天這家夥的槍法是號稱軍中第三的,這麽一想說出這句話來也不算是什麽大話了。畢竟躲狙擊槍三槍本身就已經是個不可思議的事情了。


    “你確信自己可以做了他?你的左臂沒問題嗎?”李純原又想起了張樂天的左臂已經被打斷了。


    “沒問題,他也該快來了,你要是再和我說話,小心被他先射殺了。”張樂天的聲音依舊虛弱,不過語氣卻沉著了下來,透漏出一種強大的自信。


    李純原見此情況也就不再堅持:“等你解決了他我立刻動手。”走了兩步又道,“另外,你確信對方隻有一個狙擊手?”


    “不是確信,而是我們隻有賭了。”張樂天在黑暗的胡同內發出了一聲苦笑。


    李純原離開張樂天藏身的胡同,再次站在了士兵身後,靜靜地看著雙方的局勢。


    “張樂天,你不行了!那一槍肯定打中你了!你現在不說話了,肯定是死了!對,張樂天已經死了!對麵的兄弟們,不要再被騙了??????”何偉再次大聲叫了起來,這一次他幹脆若有其事地編起了謠言來動搖這邊的軍心,果然有些無所不用其極的陰險狡詐。


    “李先生,張長官他是不是真的??????”一個士兵回頭,有些猶豫地對李純原問道。


    李純原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吧,張樂天正在打算引蛇出洞,親自解決了那個狙擊手,所以這時候還沒露麵,其實他就在那個小胡同裏等著狙擊手出現。”


    那士兵半信半疑地看了一眼李純原指的那胡同,又將頭轉了回去:應該,或許,大概,沒騙我吧?


    李純原也無法可想了,再次舊計重施,將自己手臂中的寒冰異能發動,一大片雪花洋洋灑灑地隨著他的心意飄灑在了十幾米外的何偉等人的身上,一瞬間給人一種下雪的錯覺。


    何偉仰起頭,不滿地接了一片雪花:“什麽天氣?都快立春了還下雪?”雪花入手即沒,何偉眼睛一轉,肥大的腦袋一晃又想到了一個好主意,大聲叫道:“看吧,張樂天!天都下雪了!可見羅將軍被你這個畜生殺了是多麽的冤屈!”


    他這話頗為煽情,隻可惜士兵們抬頭去看之時,卻見不到一絲下雪的痕跡,都有些古怪的看向了自己的長官:“何旅長該不會是瘋了吧?”


    “下你娘~的雪!”張樂天猛然間哈哈大笑了起來,“何偉,你是吸多了白粉了吧?我可是知道你,夜夜無女不歡,頓頓雞鴨魚肉,這回是縱~欲過度看花了眼了吧?”


    這話當然也是謊言,張樂天也就剛知道何偉的名字,剛才才認識他,現在就言之鑿鑿地為他勾勒出了一個**大官的形象。不過,誰又會一時之間想到這麽多?一提到高官,誰想到的不是這些?頓時雙方士兵都對何偉暗暗有了定論,這家夥真是肥的流油壞的流水的那種壞官!


    “當!”一聲槍響,黑暗的胡同內閃起一團火光,張樂天打了一個滾大聲叫了起來:“來得好!”同時右手已經將手槍抄到了手上。


    “當當當當!”幾聲密集的槍響之後,張樂天哈哈笑著從胡同口走了出來:“他娘~的,總算讓我幹掉了那家夥,自以為有夜視儀就了不起?還不是被我殺了?”


    他一出來,李純原頓時感覺到了身邊士兵的變化,一個個不由自主地將身體繃緊了一些,一種莫名其妙的氣氛悄然產生。張樂天哈哈一笑,揚起了自己沒受傷的右臂:“兄弟們,我殺死了那個狙擊手,我還活著!”


    “張長官萬歲!”“張長官萬歲!”幾個士兵一起哄,所有士兵都跟著喊了起來,頓時氣氛變得十分熱烈。李純原悄悄地眯起了眼睛:自己果然還是不懂軍隊,不懂軍人,為什麽一瞬之間就能夠將烏合之眾變成一個凝聚力極高的隊伍?這就是所謂個人的魅力嗎?


    “不可能!你說話!我記得你槍法不過是軍中第三,我派出去的可是軍中第一的武長江!武長江!你出來殺了他!”何偉在對麵大叫了起來,顯然是震驚到了極點,完全不可置信。


    張樂天咂了咂嘴:“難怪這麽棘手,原來是軍中槍法第一的武長江。這麽說,我已經不知不覺幹掉了軍中第二的左立業和軍中第一的武長江,我以後就是軍中槍法第一人了?”有些士兵聞言笑了起來,紛紛道:“恭喜張長官!”氣氛一派祥和,完全不似兩軍對壘。


    李純原並沒有說什麽,此一時彼一時,現在張樂天已經將士氣聚了起來,自己又可以隨時將對方高層斬首,可以算得上可進可退,接下來就容易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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