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一聲驚恐的尖叫從藥巫女嘴裏發了出來,聲音響徹雲霄,震驚大江南北。


    藥巫女叫著衝上前來,扶著堤壩上的欄杆,看著王笑以一條悲壯的拋物線往表麵平靜實際暗流洶湧的江水落下,從拋物線的最高點到落水的觸及點至少有二十米的高度。隨著全球氣候變壞,這個季節水位本就極低,這一落下去就算不淹死,摔都要摔個半死不活。要知道,二十米的高度,相當於五六層樓高,普通人落下去那是什麽概念,不摔個骨折粉碎才是怪事。隻聽噗通一聲巨響,就在藥巫女的驚恐中,王笑濺起一個華麗的水花,沒入江水中再也沒有了聲息。想來王笑以下落的衝勢衝進了江水深處,然後被江水深處的急流挾裹著漂往別處了。


    藥巫女呆了片刻,扭頭怒視孿生雙雄道:“你們這兩個白癡,誰讓你們把他丟到江裏去的?”


    孿生雙雄無辜的對望了一眼,委屈道:“三小姐,是你讓我們把他丟到江裏去的。”


    藥巫女跺著腳叫道:“你們這兩個白癡,我是讓你們把他丟到江裏去,但沒讓你們把他真丟到江裏去。”


    孿生雙雄無奈的搖頭,卻是沒有再說什麽。


    藥巫女又道:“你們兩個愣著幹什麽?你們兩個還不快下去救人?如果他死了,你們可就是殺人犯。”


    她說這話卻沒想到,就算孿生雙雄是殺人犯,但孿生雙雄是她指揮的,孿生雙雄最多算是幫凶,但她卻是當之無愧的主犯。當然,可能不是她想不到,而是她不願意想到,或者裝作想不到。


    孿生雙雄為難道:“我們不會遊泳。”


    “什麽?”藥巫女不敢置信。在她想來,孿生雙雄是無所不能的。當然,除了腦子不好使以外。


    胡作道:“我們從小住在山上。”


    胡鬧道:“老和尚隻教我們武功。”


    胡作道:“不,還教我們讀佛經。”


    胡鬧道:“但沒教我們遊泳。”


    兩人一唱一和的說完,又總結道:“所以,我們不會遊泳。”


    “你們這兩個白癡。”藥巫女罵了一聲,用手撐住欄杆,腿腳往上使力,想要翻過欄杆。


    胡作驚詫道:“三小姐,你想要做什麽?”


    胡鬧不解道:“三小姐,難道你想殉情?”


    孿生雙雄說著話,一左一右將藥巫女拉了下來。藥巫女掙紮道:“你們這兩個白癡,我要下去救他,你們放開我。”


    孿生雙雄對望一眼,忍不住都笑了,齊聲問道:“三小姐,你救他做什麽。”


    “你們,你們這兩個白癡。”藥巫女急得直跺腳。“如果他死了,我到哪裏找線索,我就找不到殺我哥哥的凶手了。”


    孿生雙雄一齊搖頭道:“你救不了他的,他早不知道被衝到哪裏去了。”


    藥巫女愣了片刻,雙淚直流,渾身顫抖,嗚嗚直哭。


    這時候,遠處有些人影向這邊走來。紛紛攘攘的,聽聲音像是見到有人落水,所以便趕過來湊個熱鬧。


    胡作駭然道:“快走,有人來了。”


    胡鬧驚恐道:“媽呀,我可不想再進局子了。”


    兩人說著話,也不顧藥巫女反對,拉著藥巫女強行離開。


    被孿生雙雄拋到江上,王笑心中是又驚又怒。不過,他並沒有驚怒多久,身體便落了下去,撞擊到了江水麵,摔了個七葷八素。


    好在仗著吃煉體粥打造出一個超級強悍的身體,王笑雖然被摔得筋骨疼痛卻並沒有受重傷。


    王笑衝進江水深處立刻就被暗流洶湧的江水往遠處卷了出去。等到王笑再露出水麵,早被卷出去幾裏地去,不要說見不到藥巫女等人了,就連人工修建的堤壩都見不到了。在朦朦朧朧間隻見兩岸黑漆漆的一片,天地間隻有江流上遊的點點燈光,隻不過也越來越遠不可見了。王笑尚未來得及為此悲觀,一個浪頭打過來又將他卷了下去,在江水下麵生死輪回了幾番,才又被卷到了江麵上。王笑頭往江麵上一露,就大口的喘著粗氣,趁著腦袋尚有一絲清醒,在下個浪頭沒有來襲之前,心中念頭一動,兌換一個皮艇。


    王笑念頭剛一動完,在江麵上就出現個單人皮艇漂浮著,那單人皮艇的纜繩緊緊被他抓在手中。


    王笑抓著纜繩,奮力的爬上單人皮艇,上去之後立馬滾倒躺著不動。經過這一番水裏來浪裏去的折騰,王笑渾身筋骨酸痛疲憊不堪,再加上缺氧時間很久全身無力。


    王笑躺在皮艇上休息,那皮艇卻順江而下,往江水下遊漂了下去。


    等到王笑意識清醒過來,隻見四周黑漆漆一片。隨著江水的漂流,王笑早就遠離了市區,進入了原始的江流地段。隻有在頭頂上能夠見到點點星光,想來是此處已經遠離市區,空氣汙染沒有市區嚴重的緣故。見到如此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境況,王笑心中也未慌張,反而益發平靜起來,仿佛進入自然的靜謐之境。王笑覺得,如果是照武俠肥皂劇的說法,他此刻應該就進入了開悟的境界。


    皮艇在江麵上飄飄搖搖,並不穩當。王笑在皮艇上靜靜地躺著,也未急著操弄到岸上去。此時兩岸俱是荒野,上去也不知是地方,倒不如順流而下,到了有人煙的渡口再上岸。


    王笑從口袋中摸出手機,那手機卻是進了水,已經報廢了。


    “胡作,胡鬧,這兩個兔崽子,我回去饒不了他們。”王笑吐出了第一句話。不過說這話的時候,他還是有些自省的。


    王笑平時是很文明的,但在憤怒的情況下,就會冒出些鄉野髒話。這是人的習性,在大腦失去控製的情況下,最原始的生活痕跡便會暴露出來。比如,人在醉酒之後會說家鄉方言,人在緊張的時候會說習慣用語,等等。人的這種習性經常會被警察用來破案,比如,尋找線索,甄別真凶,之類的。當胡作問王笑會不會遊泳的時候,王笑意識到胡作是想將他丟到江裏去的,所以又驚又怒的回答說我會個屁。這種家鄉土話,意思簡單的說就是我不會,隻不過比我不會更能表現人的情緒。王笑如此說話,一是本性流露,二是表現憤怒。但沒有想到的是,胡作聽到前半句話就認定在王笑會遊泳,用手一拋就將王笑扔到了江裏去。


    所以,這個事情王笑也有一定的責任在。如果他簡單的說我不會,或許就不會遭受這番折騰了。


    王笑受到冷冷的江水一激,此時已然冷靜下來,思前想後反複琢磨,不知怎的竟越來越覺得孿生雙雄是在助他脫身。王笑想的頭疼,也確定不下來,幹脆不去想了。


    王笑靜靜地躺著,領悟“兩岸猿聲啼不住,輕舟已過萬重山”的美景,漸漸地似乎與大自然的夜色溶為了一體,這種美妙的感受是沒幾個人有機會享受到的。


    “你們幾個去那邊,你們幾個去那邊,沒有我的命令,誰都不許開槍。”一個聽著耳熟的聲音將王笑從靜謐的境界中驚醒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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