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


    看著此刻正坐在床另一端,一張線條冷硬的臉上正努力的擠出一抹笑,顧念兮很沒有骨氣的小心肝一抖。


    別人人家談少正在笑,那很恐怖的好不好!


    他的笑容,從來不代表友好。也有可能,是代表你會死的很慘。


    而現在顧念兮看來,他現在的笑容屬於後者。


    嗚嗚……


    她不過是跟談逸澤開個玩笑而已。


    為毛這老東西較真了?


    難道他不知道,他現在瞪大了眼珠的樣子,真的好恐怖……


    “老公,人家剛剛就跟你開個玩笑。”


    連著被子,顧念兮朝著談逸澤那邊蠕動了下。


    這樣將整張被子裹在身上的她,看上去更像是一條毛毛蟲。那頭談逸澤最為愛戀的長發,也因為這樣的一番搗蛋之下,變得有些淩亂。


    不過配上顧念兮此時那雙美目裏的迷離,這樣的她看上去更像是一頓誘人的大餐。


    讓談逸澤本來透著某種犀利的眼眸,發生了某種變化。


    而沒有察覺到這一變化的顧念兮,總感覺這一刻談少的眼神太過深邃。


    那給人的感覺,就好像一口觸不到底的寒潭,伺機將人的靈魂吞沒。


    看著這樣的談逸澤,顧念兮沒有骨氣的咽了咽口水。


    難不成,談少這一次真的火大了,要揍她了?


    雖然剛剛她承認自己惡作劇的成分居多,可她也不是有意要惹談少生氣的好不好?越想,顧念兮越是糾結。


    早知道,她就不要那麽玩了!


    良久,她一直和談逸澤這麽對視著。


    男人很久都沒有開口說話,隻是似笑非笑的盯著她。


    在將顧念兮的最後一絲僥幸心理給耗盡之時,女人無奈的扁了扁嘴,道:


    “老公,你要是生氣的話,就打我吧……”


    可說完這話,顧念兮又擔心談逸澤那一巴掌下來估計她的小臉都要錯位了。於是,某女又將被被褥裹得嚴嚴實實的屁屁“奉上”。


    看著如同一條毛毛蟲在他們今晚要睡的大床上蠕動的顧念兮,談逸澤的眸子裏出現了疑惑。


    而憋見了談逸澤眸子裏的疑惑神色的顧念兮,繼而道:“老公,別打臉,不然明天我都不能出去見人了。打屁屁吧……”那皮糙肉厚的,估計還好受點。再說了,屁屁都不用每天麵對人,這樣一來她被家暴的事情也不會搞的人盡皆知。


    當然,這後麵的一番話,顧念兮沒有直接說出來。


    而聽著某女說完了這一番話的談逸澤,腦門上像是滑過三道黑線。


    “顧念兮,我像是暴君麽?”他壓根就沒有說話好不好?


    為什麽她總覺得,他會揍她一頓似的?


    “像……”顧念兮說了這個字之後,又感覺像是說錯了什麽似的,趕緊改口道:“不像不像,一點都不像!我們家談少這麽高大英俊威武雄壯的,怎麽可能會是個暴君?”


    顧念兮絮絮叨叨的說著這些。


    隻是她貌似沒有想過,她嘴裏那些形容詞和“暴君”兩字,壓根沒有半毛錢關係。


    你想知道顧念兮為什麽突然變卦?


    顧念兮會淚流滿麵的告訴你,你是沒有看到談逸澤的眼神,就像是她要是說錯了一個字他不愛聽的,他就要將她給吃了似的。這樣的情況,她顧念兮還敢頂風作案麽?


    “嗯,這還差不多!”


    雖然顧念兮的這個答案聽起來有些狗腿的嫌疑,但不得不承認的是這樣的答案取悅了談逸澤。


    聽著她拍馬屁,談逸澤頗為滿意的勾了勾唇。


    而看著談逸澤的表情發生了變化的顧念兮,一度以為自己已經成功的將談逸澤的毛捋順了。


    隻是在看到談逸澤的表情發生了變化,還沒有開心多久的顧念兮就聽到這個男人繼而說:


    “我從來都沒有當過暴君,今晚不如就嚐試一下?”


    特別是當他說出這一番話的時候,她的小屁屁上傳來的一陣揪疼,顧念兮原本帶著微笑的表情瞬間瓦解。


    尼瑪的!


    有沒有搞錯?


    她這是等於自己挖了個坑,等著跳下去是不是?


    琢磨不清楚這位大老爺們不知道會對她作出什麽事情來,顧念兮趕緊裹著被子往遠離談逸澤的方向挪了挪。


    可這毛毛蟲“蠕動”了沒有多久,就被談逸澤給拽了回去了!


    當下,談逸澤已經將她按住了,防止她再度逃竄。


    而顧念兮看到那張不斷放大的臉,頓時感覺背脊一陣涼。


    “老公,別這樣。我會害怕的……”


    “顧念兮,早知道害怕你剛才做什麽了?”


    談逸澤不由分說,開始剝著她裹在身上的被褥。


    有外力的侵襲,顧念兮一下子將自己包裹的更緊了一些。


    可她再怎麽扭動,都贏不過這個男人。


    最終,那條被她視為最後屏障的被子,被談逸澤給生生扯開了。


    “嗚嗚,救命!”被褥被玻璃的時候,顧念兮害怕的直嚷嚷。


    可談逸澤連給她逃跑的機會都沒有。


    “顧念兮,今晚就讓你見識一下暴君得到厲害。”


    “談逸澤,別打臉……”


    “不會打臉的,放心好了……”


    這一日,顧念兮因為自己的惡作劇付出了慘痛的代價。


    一整夜,這個房間裏不時傳出她狼哭鬼嚎的聲音……


    ——分割線——


    “喲,小嫂子昨晚睡的不是很好?”


    第二天的早上,六個人坐在用餐大廳。


    除了談逸澤他們兩個,其他的四人吃的很歡快。


    看到顧念兮一直精神不振的盯著早餐,連吃東西也是慢吞吞的,周先生開口問道。


    一番話下來,所有人的視線都落在了顧念兮一個人的身上。


    隻見,顧念兮原本就帶著病態白的臉上,兩國寶專屬墨鏡掛著。從剛剛坐到餐桌前,她都不知道打了幾個哈欠了。


    而當這些人正看著她的時候,她又打了個哈欠。


    困!


    真的是困!


    困的她連想吃東西的念頭都沒有,就想要窩在被窩裏好好的睡個回籠覺。


    可沒辦法,今天一大早他們就要出發回去了。


    所以,一大早的她也被談逸澤從被窩裏給抓出來吃早餐。


    可對於睡眠極度缺乏的人,她還是覺得睡覺比吃的東西誘人。


    “嗬嗬嗬……我看肯定是睡的不好!”


    見顧念兮大半天都沒有什麽反映,一邊的淩二爺也跟著意味悠長的笑著。


    而終於被一陣笑聲拉回了神誌的顧念兮,抬起頭來看著兩個笑的有些不懷好意的人,


    “你們怎麽了?”抓了抓頭發,顧念兮顯然還沒有理解這兩個人一大早的為什麽笑的如此蕩漾。


    “小嫂子,昨晚上應該很開心吧?”


    淩二爺問的還算是比較隱諱。


    而周子墨這貨,倒是直接樂嗬的問著:


    “小嫂子,我是想問昨晚上談老大威武了幾次?”


    如此直白的問題,連同坐在餐桌上的周太太都有些替他害臊。直接掐了他的腰身,示意他別在這個時候搗蛋。


    可周先生這個大傻貨,被周太太一掐開始哼哼唧唧表現自己的不滿了。


    “周太太,我是問小嫂子這個問題,又不是問你。再說了,問你我還不如問我自己,這個我最清楚不過!你別掐我啊……”周先生還沒有念叨完,腰身上又被狠狠的擰了一把。


    而聽到周先生如此唧唧歪歪的其他幾人,紛紛覺得他剛剛說的那一番話信息量巨大。


    到此,周太太也搬著凳子蹭到顧念兮的身邊坐,遠離周先生這個二貨,以此表明自己和他周子墨半毛錢關係都沒有。


    頓時覺得自己被孤立了的周先生,一臉悲催的看向談逸澤,想要求救。


    可人家談少卻連一個眼神都沒有甩給他,隻是往顧念兮的碗裏又給多夾了一些東西,然後說著:“趕緊把這些東西吃了!”


    說實話,其實看到她早上這精神不振的樣子,談逸澤也有些心疼了。


    雖然說,她今天之所以變成這樣都是昨晚上咎由自取的結果。


    可看著她眼瞼下方那兩道濃濃的黑,談逸澤還是心疼了。


    可顧念兮盯著碗裏的東西,有些煩躁的將它丟回了談逸澤的碗裏。


    都是他,害的她被周先生那二貨笑話!


    雖然這話顧念兮沒有明說出來,但談逸澤還是一眼就看穿了她的心思。


    沒有發脾氣,他隻是將她丟過來的東西又放回到了她的碗裏,繼而道:“你乖乖的吃好了,那些說三道四的三八待會兒我會給你好好教訓了!”


    聽到了談逸澤的保證的顧念兮,頓時感覺心情舒暢,連胃口也有了。於是,某女埋頭開始解決談逸澤給放進去的那些東西了。


    可看著這一幕的淩二爺和周先生,傻了眼了。


    要知道,他們可是和談逸澤一起長大的。


    談逸澤有多龜毛,他們兩人是再清楚不過的。


    別以為談逸澤尋常大大咧咧,可對於一般人夾進了他碗裏的東西,他一般都不會吃的。有時候脾氣一來,還會直接摔碗筷走人。


    可這顧念兮剛剛搗鼓了一陣,這男人一點脾氣都沒有,反倒還勸著她吃東西。再有,剛剛被顧念兮弄得亂七八糟的碗,他竟然就著就開始用餐了。


    這一切的一切,無一不讓麵前這兩個出生入死的好兄弟驚歎的。


    但驚歎的同時,也有驚悚的。


    因為談逸澤說了:“那些說三道四的三八待會兒我會給你好好教訓了!”


    很明顯的,談逸澤口中的“說三道四的三八”指的就是他淩二爺和周先生。


    想到被談老大收拾的可怕後果,當下淩二爺和周先生都有些蔫蔫的。特別是淩二爺,想到上次在酒吧裏被談逸澤收拾的那一次,他渾身的汗毛都豎起來了。


    一頓飯,在*又緊張的氣氛下搞定了。


    幾個人又回到了各自的房間收拾行李。


    顧念兮一回到房間,又開始昏昏欲睡的躺在了床上。


    至於行李,基本上用不著她操心。


    你看,從一進房間之後談逸澤就在房間裏頭忙開了。不一會兒的功夫,那些東西都給他弄成了一個個的方塊,還分門別類,整理的妥妥帖帖的。


    等談逸澤好收拾完之後,他便回到了顧念兮的身邊。


    看到一直窩在床上不動彈的女人,他幹脆一把將她撈進了自己的懷中。


    “真的那麽困麽?”


    一整個早上都看到她在打哈欠,連他渾身都不舒坦了。


    “廢話,你試試一整晚都沒睡看看!”


    今天一整天,看到談逸澤顧念兮都有些怨念。


    要不是他,今天她也不會變成一灘爛泥。


    “我昨晚上比你睡的還少,好不好?”


    顧念兮雖然沒有睜開雙眼,可隱隱約約的還是能聽到談逸澤的笑聲。


    這貨,又開始得瑟了!


    不過說真的,談逸澤昨晚真的比她還睡的晚。


    收拾了她之後,他還要幫著她洗澡什麽的。


    而她顧念兮一邊被伺候,一邊就昏昏沉沉的睡著了。


    可今天,談逸澤比她還要早起,而且精神比尋常還好。


    這一點,顧念兮搞不明白。


    既然搞不明白,就不搞明白好了。


    閉上眼,顧念兮決定挺屍,不理會這個男人。


    “好了好了,先起來。到車上之後,你再休息一下。”看著她又昏昏沉沉,一副即將睡過去的樣子,談逸澤將她給拉起來。


    其實,要不是待會要拿那麽多行李的話,談逸澤會直接將她扛在肩頭上走了。


    可問題是待會兒手上還要拿那麽多東西,到時候顧不上她了。


    “那好吧……”打了個哈欠,顧念兮最終還是起了身。


    不過精神狀態有些萎靡的她,還是賴在談逸澤的肩頭上。


    “幫我穿鞋。”


    “又皮癢了?”


    “不管,我睜不開眼睛,你幫我……”


    這次,顧念兮索性雙手抱住了男人的脖子,那微酣的模樣讓談逸澤無奈的搖了搖頭,最終這男人隻能半蹲下去幫她套上鞋,繼而係鞋帶。


    享受著談逸澤的貼心服務的顧念兮,此時腦子裏蹦達出剛剛談逸澤離開餐桌的時候的某一幕,問道:“老公,是不是出了什麽問題……”


    她記得,剛剛他們要離開餐桌的時候,周先生讓談逸澤留下了。


    他們在那邊不知道談了什麽,顧念兮不知道。


    但從回到這個房間開始,顧念兮就注意到談逸澤的眉心皺成了一團。


    總感覺,周先生一定跟談逸澤說了什麽。


    而且,這事情還挺棘手的。


    不然,向來天不怕地不怕的談逸澤,為何皺著眉頭?


    “什麽?”


    談逸澤聽到她的問題,本來在為她係鞋帶的手突然一頓。


    “我問你,剛剛周大哥到底跟你說了什麽?”


    “能說什麽?老三就是聊他們家的公狗最近有沒有勾搭上哪隻母狗。”


    很快,談逸澤又繼續幫她係鞋帶。


    總共也就那麽兩個鞋帶,談逸澤很快就幫著她係好。


    談逸澤鬆開了她的腳丫,就轉身去提著剛剛他整理好的行李箱。將行李都整理好,用一手拉著之後,談逸澤又轉身回來牽起顧念兮的手,準備將她帶出這個房間。


    這一切,看上去很流暢。


    可顧念兮總感覺,此刻的談逸澤像是在極力掩飾什麽。


    “老公……”


    在臨走出房間之前,顧念兮的腳步一頓。


    “放心吧兮兮,我一定會保護好你和孩子們的!”


    這是,談逸澤最後的回答。


    之後,他便不再提及這些。


    這一路回去,他們又跟之前一樣,和周子墨他們有說有笑的。


    可顧念兮總感覺,談逸澤的神情有些不對勁。


    特別是剛剛他的那番話,好像話中有話……


    ——分割線——


    “談先生,今天的傷口恢複的不錯。”


    這一次的早晨,醫生給談逸南檢查完身體之後是這麽說的。


    “是嗎?那我還要多久才能出院?”


    談逸南的臉色,比之前被送進這裏的時候好了許多。


    這和這段時間談老爺子總是讓劉嫂給他送的湯湯水水也有一些關係。


    總之,這段時間他的狀態還算不錯,恢複的也不錯。


    而他,已經迫不及待的回到職場上。


    前段時間,他和合資人成立的公司好不容易才和明朗集團簽訂好了合作協議。


    如今,公司裏所有人都在加班加點,希望能在規定的時間內將這第一次合作完成到最好,打出名聲來。而他卻因為私人的原因,躺在醫院裏,不能跟自己的夥伴一起努力。


    再者,談逸南如此的重視這次的合作,是因為他知道這次能和明朗進行如此的合作,有一部分的原因是顧念兮的幫忙。他不想辜負顧念兮的希望,所以想要盡快出院,回到自己的工作崗位上。


    可聽到他這話的醫生卻無奈的搖搖頭。


    “談先生,傷口恢複的不錯是相比較前兩天而言。現在還沒有到拆線的時候,你這麽出去的話,傷口一旦開裂會更麻煩的。所以,我們還是希望您能在這邊……”


    聽到醫生的這一番話之後,談逸南也有些無奈的點點頭。


    “我知道了。”


    檢查完談逸南的傷口之後,所有人都離開了。


    而談逸南也拿起了自己放在一邊的那些資料看。


    工程現在正在趕工,大家幾乎都到工地現場去了。而他現在唯一能做的,也就是幫大家核對一下數據。


    這也是,他最近打發這無聊時間的唯一手段。


    翻看了幾頁資料,談逸南想要喝水。


    可拿起了水壺卻發現,裏頭空空如也的。


    無奈,他隻能將水壺給放了回去,繼續低頭看著自己手上的資料。


    “咯吱……”


    病房門好像被誰推開了。


    談逸南以為,這是前幾天談逸澤給他請的那個護工到了。


    這護工每天早上都在差不多這個時候過來。


    所以當門被推開的時候,談逸南以為是護工到了,連抬頭都沒有就說到:“去給我裝一點水過來吧。我渴了……”


    說完,他又繼續看手上的資料。


    可等待了良久,談逸南始終沒有聽到那個護工有下一步動作,甚至連他身邊的水壺都沒有移動過的痕跡,這個時候談逸南納悶的抬起頭來。


    可當他抬頭的時候,他看到的並不是談逸澤給請的那個護工。而是……


    一個身穿白大褂,臉上帶著口罩,頭發還有些斑白的女人。


    說實在的,第一眼看到這個人的時候,談逸南一度以為是什麽醫生進來了。


    這幾天,每天除了這傷口檢查之外,他還要量血壓,掛點滴之類的。


    這人,會不會是準備給自己掛點滴的?


    “不是說今天不用掛點滴了嗎?”


    談逸南說著,準備繼續低下頭來看手上的資料。卻在低頭的時候注意到,那個人的手朝著他抬了起來,帶著顫抖……


    這一刻,他再度看向那已經被口罩掩蓋了大半的臉。


    “媽媽?”


    談逸南有些不確定的問著。


    那眼眸,和他媽舒落心的如出一轍。


    可他的媽媽不是應該在監獄裏頭麽?


    難道,是他出現幻覺了?


    談逸南甚至還伸手揉了揉自己的雙眼,企圖看清楚眼前的一切。


    而看到他這一番動作的女人哽咽著呢喃出了這麽兩個字:“小南……”


    那一刻,談逸南的雙瞳因為過分震驚而放大……


    真的是他的媽媽,真的是舒落心?


    “媽,你怎麽出來了?是他們給你判輕了嗎?”


    這個女人再怎麽壞,對別人再怎麽惡毒,她始終是他談逸南的母親。


    就算明知道她被抓進去,是因為害死了人罪有應得,這段時間談逸南仍舊盡自己最大的努力,想要救她。


    可不管他怎麽嚐試,那些人就像是吃了秤砣鐵了心,不予與理會。


    當然,談逸南也清楚,那些人之所以會那麽堅決,有一部分原因是談逸澤的吩咐。


    這段時間,談逸南已經數不清自己到底碰壁了多少次。到現在,他都累的快放棄了,也才爭取了那麽一次和舒落心見麵的機會。


    而今,他的母親竟然好好的站在他的麵前,你讓他怎麽能不激動?


    顧不上自己身上的傷口還沒有完全愈合,談逸南扶著床邊就朝著舒落心走了過去。


    “媽媽……”


    “小南,我的孩子……”


    看著談逸南,舒落心再也控製不住自己的淚水,跑向了自己的孩子,將他緊緊的抱在自己的懷中。


    “我的孩子,都是媽媽害了你,都是媽媽害了你……”


    若不是她,談逸南也就不會被報複的人刺了幾刀。


    不管曾經的舒落心再怎麽的鐵石心腸,這一刻的她隻是一個母親。


    看到加諸在自己孩子身上的痛,她會感覺比加諸在自己身上的痛上幾千甚至幾萬倍……


    “我的小南,讓媽媽好好看看你!”


    母子兩人在病房內抱頭痛哭了一會兒,舒落心伸手摸著談逸南的臉。


    這孩子,看樣子這段時間真的吃了不少的苦。


    你看看這張臉,比她當初親自照顧他的時候瘦了多少?


    “你這段時間都沒有好好吃飯麽?怎麽瘦成這個樣子?傷口是不是很疼?”


    看著他從剛剛到現在都捂著自己的腹部,舒落心真的很擔心。


    “不大能走動。”


    這段時間,他連基本的日常生活都是護工幫著他做的。


    剛剛這麽一動,好像真的有些扯到傷口了。


    不過再見母親的喜悅,讓他的感官神經都有些遲鈍了。


    “媽媽,你出來怎麽也不通知我一聲,我去接你!”


    將舒落心臉上的口罩給摘下來,談逸南有些心疼的幫著她整理著淩亂的白發。


    舒落心真的老了很多。


    一張臉,布滿了皺紋。


    這樣的她,一點都尋常那個保養很好,穿什麽衣服搭配什麽發型都非常講究的她聯係到一塊兒。


    可談逸南的喜悅,在下一秒被迅速衝淡了。


    因為在聽到他的這一番話之時,舒落心趕緊伸手堵住了他的嘴兒。


    “噓!”


    “媽,怎麽了?”


    “小南,媽媽不是被放出來了!”


    舒落心的一句話,讓談逸南的瞳仁再度放大。


    “媽媽,你這是什麽意思?不是放出來,那你怎麽出來了?”


    在談逸南的認知中他可是知道,那樣的地方可不是說進去就進去,想要出來就能出來的!


    “小南,媽媽是在裏頭碰到一個人,她說她能幫著媽媽出來。我也隻是抱著試一試的想法,沒想到真的成功了!”


    “媽媽,你偷跑出來要是被抓住的話,會罪上加罪的!”


    此刻,談逸南剛剛臉上的喜悅神情,一掃而空。換上的,是憂心忡忡。


    “小南,媽媽聽說你受傷了,我真的沒法顧慮那麽多了!”再說了,這次跑出來,她就沒想要再回去。


    “媽媽,這麽做不好!”


    “我也知道不好。但我真的不想坐以待斃……”


    想到在那個牢房裏暗無天日的等待的結果,舒落心的心就拔涼拔涼的。


    “小南,你的臉色很不好,是不是扯到傷口了?”


    “可能是。醫生說我最近不能下床行走!”


    說這話的時候,談逸南的臉色又變蒼白了幾分。


    不知道是被舒落心跑出來的手段嚇到,還是真的因為牽扯到了傷口。


    “你這孩子怎麽不早說?快點回到床上去!”


    說這話的時候,舒落心還大步準備朝著門外走去。


    “媽媽,你還想要去哪裏?”


    看到舒落心要離開,談逸南趕緊扯住了她的手臂。


    “你扯到傷口了,我去讓醫生進來給你檢查一下!”


    畢竟是自己的孩子,她不可能眼睜睜的看著他這麽難受。


    “媽,我沒事。再說了,現在你也不能隨便進出了。”


    前邊母親的罪已經勾大了,要是再加上一條逃獄罪……


    談逸南不敢想像。


    “那現在怎麽辦?”


    “媽,我去辦理出院手續!你在這裏等我,我很快就回來……”


    想到這的時候,談逸南已經下了床。


    在法律和親情麵前,談逸南還是選擇了他的母親。


    他,不能眼睜睜的看著母親送死!


    而舒落心再想要拉著談逸南說些什麽的時候,談逸南的身影已經消失在病房內了……


    ——分割線——


    “談少,真的很抱歉!”同個時間段,某個女監裏迎來了這麽一個人。


    女監裏所有的領導都嚴陣以待。


    見到這人,所有人都低下了頭,不敢和這人犀利的眼眸接觸,生怕自己喪命在這沒有硝煙的眼神之戰中。


    更有沒有膽識的人,已經被嚇得雙腿顫抖。


    “當時舒落心說她要上洗手間,我們還派了專人跟著她去。後來女監突然跳閘了,我們沒想到她會利用這個時候逃出去……”


    有人,正努力的解釋著。


    “上洗手間就跳閘?”談逸澤聽著這些人的描述,那雙黑瞳越來越發的幽深。那裏,像是正醞釀著一個不知名的旋窩,一個能毀滅了一切的旋窩……


    “這個世界上,真的有那麽湊巧的事情?”


    談逸澤再度開口的時候,視線落在監獄長的身上。被他盯上的人兒,心咯噔的漏掉了一拍。


    這位爺,位高權重不說,更讓人忌憚的是他手上掌控著整個s區。在這個國度,幾乎除了三兩個人能跟他平起平坐之外,還沒有什麽人敢挑戰這位爺的權威。


    要是將這樣的人物給惹怒的話,他的小命怕是……


    “我也真的不知道為什麽會這麽湊巧。我每天都有派人專門盯著這舒落心,也真的不知道她用了什麽法子跑出去!”


    那人說到這的時候,額頭上都浮出一層汗。


    和談逸澤這樣的人說話,壓力真的很大。


    他生怕自己要是說錯一個字,他的小命就沒了。


    “這絕對不是單純的巧合!”


    這是談逸澤的判斷。


    舒落心上個洗手間就能憑空消失,這肯定是事先做了手腳。


    而且,能將整個計劃進行到這樣滴水不漏,連專門派來看著她的人都給甩掉的,絕對不止一個人!


    這麽說來,有什麽人幫著舒落心逃出了這裏?


    想到這個可能,談逸澤又開口吩咐:“去把她消失前後那兩天的所有錄像給我拿過來。”


    談逸澤吩咐完這一句話,就有人急匆匆的朝著資料室跑去了。


    交代完這一番之後,談逸澤又看向剛剛一直努力和他匯報著的監獄長:“人是在你手上丟了的,要是找不回來你掂量一下後果……”


    丟下這一句話,談逸澤大步離開了。


    而那個剛剛被談逸澤警告過的監獄長,心涼了半截……


    ——分割線——


    “爸……”


    因為前兩天放假,談逸澤隻帶著顧念兮一個人出去玩的關係,聿寶寶已經連著三天都沒有見到他。


    一見到談逸澤下班回來,小家夥就飛撲上來,順著談逸澤的長腿蹭蹭的往上爬。


    看著掛在自己腿上蠕動的小家夥,談逸澤一伸手就將他撈上了自己的肩頭上。


    “臭小子,媽媽在哪裏?”


    “……”


    聿寶寶沒有回答,隻是用他胖嘟嘟的小爪子指了個方向。


    順著這胖嘟嘟的小爪子,談逸澤看到了後院顧念兮正坐在小凳子上,守著談妙文送過來的那個烤番薯機。


    而談老爺子也在那頭,兩人不知道聊著什麽,笑的很開心。


    看著這一幕,談逸澤本來陰鬱的心情一掃而空,帶著聿寶寶就快步朝著他們所在的方向走了過去。


    “小澤回來了?”


    因為談老爺子是對著門坐著,所以他最先發現了談逸澤的歸來。


    顧念兮背著門,聽到談老爺子說話她才轉過身。


    “老公,今天怎麽這麽早?寶寶喊著要吃番薯,我就拿著這個來烤了。”


    “沒什麽事情就先回來了!”


    談逸澤將坐在自己肩頭上的小家夥給放了下來,落座在顧念兮的身邊。


    看著那已經冒出疼疼熱氣的烤箱,談逸澤的眸色微變。


    他沒有告訴顧念兮,今天這麽早回來他因為他擔心家裏了……


    舒落心那個瘋狂的女人竟然越獄了。


    在這個節骨眼上,談逸澤擔心她來個魚死網破。


    所以,他一下班就急匆匆的趕回家了。


    “餓了吧,待會兒賞你個番薯吃!”


    談逸澤似乎很少這麽早就回家,顧念兮笑的合不攏嘴。


    “……”


    看著她笑的小臉紅撲撲的樣子,談逸澤正打斷說些什麽逗她開心,就聽到談家大門被打開了,然後劉嫂匆匆的跑了進來:


    “老爺子老爺子……”


    “怎麽了小劉?怎麽這麽大年紀了還這麽毛毛躁躁?上了年紀心髒不好,就不要這麽跑!”談老爺子見到劉嫂一臉蒼白的跑了進來,便如此說著。


    雖然談老爺子擺出一副刻薄的樣子,但誰都聽得出他話語裏的關心。


    劉嫂在談家幹了這麽多年,他們一家子早就將她當成了自家人。


    正因為知道劉嫂的心髒不好,不適合做劇烈運動,談老爺子看到她這麽跑進來才會這麽生氣。


    “不是啊老爺子!我……咳咳咳……”


    跑得太急,劉嫂咳得雙頰發紅。


    顧念兮趕緊勁舞給她到了一杯溫水來。


    “劉嫂,先喝了水再說!”


    這次,劉嫂倒也沒有多拒絕,拿著水杯就咕嚕咕嚕喝了一大半。


    “小劉,今天早上你不是給小南送魚頭湯去了嗎?”


    談老爺子問道。


    今天顧念兮他們才回來,所以她留在這邊沒去上班。談老爺子便安排劉嫂去醫院給談逸南送點湯水,順便照看一下他再回來。


    可這個時間點,劉嫂回來的也有些早了吧?


    再說了,她回來的手上還提著那個剛剛給談逸南送過去的保溫杯。


    一般而言,這劉嫂送過去的保溫杯都要等談逸南喝完之後才會拿回來。


    也就是說,等到劉嫂第二天過去的時候才拿回來。


    可現在,如果談老爺子沒有記錯的話,劉嫂現在手上拿著的正好是她今天早上出門的時候提著的那個。


    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難不成,談逸南不想喝湯了?


    還是說,劉嫂這湯送不成了?


    “是,我剛剛就是給小南送魚頭湯了!可等我趕到醫院去的時候,護士小姐說小南今天早上不顧院方的反對辦了出院手續!”


    劉嫂緩了一口氣之後,就這麽說。


    “什麽?”


    聽到這話,談老爺子的眉峰瞬間挑起。


    而談逸澤的黑眸,則瞬間變化出詭異的色彩……


    “我昨天打電話過去找了老胡,他也說這孩子的傷口至少還要再修養上十天半個月!”談老爺子說。“這孩子到底怎麽回事?怎麽突然就出院了,連跟我說一聲都沒有!不行,我要趕緊打電話看看他在什麽地方。”


    不管之前舒落心做了什麽,這孩子身上畢竟流著的是談家的血。


    談老爺子又怎麽忍心放任這個孩子不管?


    想到這,談老爺子迅速的抓起電話,給談逸南的手機撥了過去。


    可連著撥了好幾通,談老爺子都沒有開口。反倒是連臉色越來越差……


    “到底怎麽回事?小南的電話怎麽沒有開機?”撥打了幾次電話下來,談老爺子臉色越來越難看。


    “不可能吧,小叔傷口還沒有好,到底跑去什麽地方了?”


    顧念兮的眉頭也皺了皺。


    按理說,談逸南不是這麽分不清輕重的人。


    再說了,他們公司和明朗集團的合作正在進行中。


    就算他因為身上的傷不能直接到現場跟進,至少也不會輕易的讓人找不到才對。


    難不成,談逸南出了什麽事?


    估計,談老爺子也和她是一樣的想法,所以老人家的臉色越來越不好。


    “看來,我猜的沒錯!”


    就在這些人都紛紛為談逸南的傷情表示擔憂的時候,談逸澤的眸色突然變冷。


    他的話,讓談老爺子和顧念兮都疑惑的看向他。


    “小澤,你是什麽意思?”


    談老爺子問道。


    “爺爺,舒落心越獄了。我猜,她肯定是找小南去了!”在說完這一句話的時候,談逸澤的臉上露出一抹誌在必得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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