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周世雄隻是錦衣衛千戶,石千戶還敢硬著頭皮討要一隻,可周世雄是欽差,給石千戶三個膽子也不敢開口,隻能看著獵犬流口水。當他看過紮營後,周世雄帶著獵犬圍獵,流的就不隻是口水,還有眼淚。太可惜了,這麽好的獵犬欽差竟然隻給它們吃老鼠,嚴重虐待動物,要是有愛護動物協會他肯定去告狀。


    有了兵丁護送,流民消失了,不過一路上有不少騎馬經過的人,對周世雄的車隊指指點點。以周世雄的記憶力,他很清楚的記得,最少有三撥人不止一次經過車隊。叫來石千戶把情況一說,石千戶不敢再看獵犬了,命令兵卒嚴加防範,萬一欽差大人在他保護下出了閃失,他自己以後恐怕連老鼠都沒機會吃。


    從衛輝府到開封府交界處有一座黑陽山,車隊進入黑陽山地界,那些窺看車隊的人全部沒了,石千戶不但沒有放鬆,反而更加緊張起來。可一直到通過黑陽山來到開封府境內,也沒有發生什麽事,石千戶總算沒那麽緊張,兵卒也輕鬆了一些,畢竟進入自己地盤,感覺上有點到家了的意思。


    天啟七年十二月八日,再趕一天的路就能離開黑陽山到陽武縣縣城,中午在路邊休息的時候,迎麵來了一支鏢車,看旗幟是開封府的千裏鏢局。由於是臨時打尖,車隊隻是靠在路邊讓過大路,避免妨礙行人車輛通過。所以,一百多輛車象一條長蛇一樣排在路邊。


    石千戶跟千裏鏢局的總鏢頭陳千裏很熟,打馬迎上去套個近乎。開始周世雄並不在意,路上遇到熟人當然要打個招呼,很正常。過了一會,石千戶回來,臉色卻很難看。“石千戶,這是怎麽了?”周世雄隨意問了一句,石千戶卻如遭雷擊,渾身顫抖的說道,“大人快跑,那些人是盜匪。”


    周世雄一愣,看向擦身而過的鏢車,一個鏢師正舉起一張弓向他這邊拉弓。周世雄再無知也知道不對勁了,大明對遠程武器的管製很嚴格,除了獵戶之外,平民不允許私藏弓箭,獵戶離開山區進城販賣獵物也不許帶弓箭進城。這些鏢師怎麽會有弓箭!


    沒等他想太久,對麵的弓箭手放開手中的箭矢,一點流光飛向周世雄。“咦,這箭飛的好慢啊!”周世雄下意識的抬手一撥,竟然把對方射來的箭撥開,這下不但周世雄愣了,連對方的弓箭手也愣住了。


    周世雄首先醒過來,一撮嘴唇發出信號,正在休息的獵犬們飛奔過來。周世雄指著那個弓箭手再次發出口哨聲,在他身邊的獵犬奮身衝了上去。那個弓箭手拿出第二支箭還想射周世雄,幾隻獵犬衝過半條馬路來到他身邊,默不作聲的發動攻擊。


    弓箭手拿著弓奮力揮舞,試圖驅趕獵犬,可惜這些獵犬根本不懂什麽叫怕,在周世雄的口哨聲中狠狠的撲向弓箭手。鏢車其他鏢師拔出刀劍準備殺向路旁的車隊,看見弓箭手形勢危急連忙過來幫手。如果他們直接衝進周世雄的車隊,周世雄也隻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們燒殺搶劫。


    不是周世雄要掩飾什麽秘密,而是車隊拉得太長,他根本沒辦法照顧過來。現在那些假鏢師回頭對付十隻獵犬,周世雄可以從容指揮獵犬隊偷襲、分割、誘敵、殲滅。


    車隊的人隔著半條馬路,看著對麵幾十個手拿刀劍的鏢師,被兩百多隻獵犬圍攻,很快,那幾十個人被咬的遍體鱗傷失去戰鬥力,周世雄這邊隻付出了十來隻獵犬死傷的代價。


    “石千戶,你手下的人隻會看熱鬧嗎?”這幾十個假鏢師被獵犬隊消滅,一千個蹲在路邊吃午飯的衛所兵還在發呆,一點過去幫忙的意思都沒有,周世雄怒了。


    石千戶轉身跑到路中間,跳著腳大罵,還不快點抓賊,你們是豬啊!


    這些比豬還要蠢的衛所兵總算反應過來,放下手裏的食物,四處尋找武器,磨蹭了半天也沒有一個人敢跨過馬路中間的鏢車,到另一邊去抓人。


    周世雄已經走到那個弓箭手身邊,他的手腳被四隻獵犬咬住,喉嚨處還有一隻獵犬半咬半含,隻要他做出激烈動作,詳細那隻獵犬會毫不猶豫的咬斷他的喉嚨。周世雄踢了一腳那隻獵犬,讓他放開弓箭手的喉嚨,獵犬蹲坐在弓箭手身邊,死死地盯著他。


    “你們是誰?”周世雄知道弓箭手沒事,因為他給獵犬的命令是活捉,這幾十個人除非極其歹命,不然現在死不了。至於斷手斷腳很正常,隻要沒死就算活捉。


    弓箭手冷眼瞥了他一下,沒有開口,周世雄吹了一聲口哨,咬著弓箭手手臂的兩隻獵犬用力一咬,輕輕鬆鬆把弓箭手的兩條手臂咬下來。弓箭手大喊一聲暈了過去,周世雄走向另一個俘虜,隻是看了他一眼,那個俘虜已經被下的昏了過去。


    周世雄的凶殘雖然隔著鏢車,石千戶和他的手下都覺得脊梁骨發冷,兩腿打顫,好像要尿尿。石千戶急了,連踢帶打的把兵卒趕過去,在獵犬的監視下捆綁這些俘虜。


    大車隊再次啟程的時候,隊尾多了十輛鏢車。周世雄把石千戶叫到自己的車邊,“石千戶,這些人裏是不是有你相熟的人。”


    “不瞞大人,的確有一個從我們千戶所逃跑的軍戶。”


    “如果進了陽武縣我還沒得到口供,這件事情石千戶自己跟皇上解釋。”周世雄這就太難為人了,石千戶就算晉升到遊擊將軍也沒資格見皇帝,他怎麽跟皇帝解釋?


    “方正化,這件事不要跟皇上說,我不想讓皇上擔心。”周世雄這是在演戲,方正化怎麽可能聽他的不跟皇上說,肯定要大說特說。方正化在禦書房門外值班的時候,就聽過王承恩念周世雄來信,信裏說的就是周世雄訓練獵犬的事,這事皇上特別喜歡聽,要不是怕內閣大臣說他貪玩怠政,朱由檢也想養一隊獵犬學周世雄圍獵。


    整個下午,車隊後麵傳出的慘叫聲就沒停過,那些車夫工匠和家屬們都想用雙手掩著耳朵,當他們看見跟在車邊的一條條獵犬,心裏充滿了驚懼還帶點安心。這種奇怪的情緒讓他們不知道該怎麽辦,整個車隊的氣氛怪怪的。


    周世雄單獨空出一輛車為受傷的獵犬治療,最嚴重的一隻獵犬,整個嘴被刀切開,正常情況不死也差不多。可惜有機器人這個作弊器,除非腦袋被砍下來,或者死透了,周世雄都能讓它們完好如初。


    為了不太驚世駭俗,周世雄用了一下午治好這些獵犬,他以為自己很低調,其實沒有像他這麽驚世駭俗的了。


    來到陽武縣的時候雖然已經關了城門,欽差點旗牌讓陽武縣城門乖乖的開啟,石千戶也趕在周世雄進城前回報。


    “有意思,原來是老牌造反派,怪不得能冒充鏢局呢。”這隊盜匪來曆不小,領頭的是成化年間橫行河南的大盜石龍,的曾孫子石敢當。石龍當年被官軍鎮壓,他的家眷早早隱匿起來,殺掉的隻是石龍故意暴露出來的一支。石家依靠石龍搶掠來的財富在開封府生活的很不錯。


    石龍不但功夫了得人也厲害,手下的頭目對他非常崇敬。但他的子孫卻讓人失望,原本石龍積累的財富,就算三輩子也花不完,可石龍的子孫愣是用了兩輩子就給花的一幹二淨,到了石敢當這一代,家徒四壁都沒資格,因為石敢當他爸把能賣的都賣了。連家都沒有,何來四壁?


    石敢當很小就在市井之間流蕩,因為膽子大不怕死,十來歲創出了石敢當的名號,他真正的名字卻沒人知曉。這幾年河南又開始變成流民遍地的情況,石敢當利用自己的名氣和手腕,收攏了幾十個敢打敢衝的流民,在開封府占了南街地盤。


    前段時間有人去開封府向石敢當賣消息,把周世雄形容成一隻無比美味的肥羊。石敢當派人打探清楚,從車轍的痕跡分析出周世雄的車隊最少有一半裝著金銀,其實有幾十輛車裝的是黃花梨,也是超重的貨物。


    為了獨吞這批紅貨,石敢當叫人打出石龍舊部的名號,把幾個小股山匪嚇跑,所以周世雄才能安然無恙的越過黑陽山。接下來不用說了,連石敢當在內四十多人被周世雄一舉擒拿,接下來就看周世雄怎麽處置了。


    “石千戶一路跟著本官也算辛苦,這些擒賊的功勞你領了吧,另外請石千戶跑一趟信陽州,我有一批家仆在那邊等著,石千戶把人帶來陽武縣就行了。”周世雄再也不相信愛情了,這都是他媽什麽東西,還兵呢,比狗都不如。


    打定主意留在陽武縣等周而,周世雄讓劉望出麵跟陽武知縣打交道,劉望現在已經是周世雄這個欽差點主薄,堂堂從七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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